商風雨在正陽宮山腳下,面對的一個俊俏的小築基道童,那小道童面色平和,語氣平淡,但是結果不容置疑。
小道童說道:“奉門主令,來客的意思告知在下即可,小可自當回稟門主大人了。此事不容更改,也無須更改!”
商風雨強壓着怒火,說道:“在下太清商風雨,太清宮現任庶務管事長老現在奉我宗老祖宗之命拜訪李門主,煩請小哥通報一聲,若李門主也說不見,在下轉身就走!”
小道童臉上依然是刻上去的似的標準微笑,回答道:“奉門主令,來客的意思告知在下即可,小可自當回稟門主大人了。此事不容更改,也無須更改!”
商風雨有些怒了,這倆次一樣的話,顯然在提醒着自己,自己的身份並不足以破例,他臉色有些難看,聲音也有些不好聽了,“我知道李門主諸事繁忙,但是若不是非要他解決的事,在下已經身爲太清宮長老了,用得着還來找這天下第一人嗎?”
小道童這時的回答終於變了內容,說道:“李門主他老人家說了,我正陽門無所不能爲人言,若是行揹人之事也不要找他!同時李門主的話裡沒說誰誰誰來可以破例,所以,別說太清宮長老,秦山河來了也不行!”
商風雨突然不氣了,自己堂堂元嬰真人,跟一個眼高於頂,自高自大的小仙童到底要爭辯什麼那?他想了想那些界中傳聞,於是掏出五塊靈玉遞給小道童,嘴上說道:“在下確實有要事要見李門主,煩請小哥通融一下。”
小仙童看了眼靈玉,搖搖頭說道:“奉門主令,來客的意思告知在下即可,小可自當回稟門主大人了。此事不容更改,也無須更改!”
商風雨聽到他又說這逐客令了,嘆了口氣,回身向外走去。
小仙童等他走遠了,撇撇嘴說道:“不懂行情的土包子!當小爺是什麼?酒樓跑堂嗎?”
商風雨離開正陽宮已經十餘里了,突然站住了身形,回頭向他來的方向看去,一個滿頭白髮、一臉壽斑的老者出現了,看着商風雨讚許的說:“我剛一故意露出氣息就能察覺到,太清宗果然藏龍臥虎啊!”
商風雨連忙施禮道:“太清宮商風雨拜見李滄海李真人。”
李滄海走近商風雨,說道:“怕你不瞭解行情,耽誤了大事!明日你再來,帶二百靈玉或者等同價值的東西,給門子,他自然會稟報我的。”
說完回身向正陽宮走去,商風雨愕然道:“正陽門如此風氣,李門主知道也不管嗎?”
李滄海頭也不回的走着,回答道:“整個正陽門比這更骯髒噁心的事多了!我怎麼管?我殺了全正陽門嗎?我不會殺任何一個正陽弟子的!”
商風雨看着走遠的李滄海,叫道:“李門主!溺愛不同關愛的,正陽門有你這等門主,真是山門之……幸啊!”
李滄海已經走遠了,一個聲音遠遠飄來,“多謝商長老點撥,李某受教了,但你畢竟不是我,莫說你,秦山河做到我這個位置,也未必比我做的好……”
商風雨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老祖宗若是你這做派,太清早完了……”
次日,商風雨帶了三百靈玉,足足裝了一小袋方寸袋,遞給門童,小道童臉色也立馬變得很好看了,笑容可掬的擡擡手,示意商風雨裡面請,嘴上說道:“太清貴客駕臨,正陽門蓬蓽生輝,前方有待客涼亭,客人稍坐一下,小的馬上傳訊給李門主。”
說馬上從懷裡拿出個傳音符,對着傳音符說道:“回稟老祖宗,太清宮庶務管事長老商風雨求見,商長老是秦門主近人,整個太清宮四大長老之首。
想來求見必有要事,小的不敢耽擱,也沒敢多問,如今客人在待客亭候着那!”說完這話一擡手,把傳音符放出去飛向正陽宮。
商風雨對此事有些無語了,人家不是看不起自己,自己的名頭已經很響了,小道童全知道,能做到知客的有幾個不是聰穎善變的?但是,沒靈玉,對不起,別上去!
片刻,一道白光傳到下方,正照在商風雨的腳下,小仙童擡擡手,示意商風雨站上去,商風雨站到白光圈內,瞬間白光和商風雨一起消失了,商風雨只覺得眼睛一花,已經到了正陽宮裡了。
正陽宮名氣很大,但實際佔地非常小,一個四合跨院,沒有任何修飾。院子天井中間,有座深井,井裡慢慢向外散發的靈氣,商風雨只覺得感受到那靈氣後,神清氣爽。心裡有些不可名狀的東西在涌動着。
李滄海就站在那井邊,笑着看向商風雨,說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攔你一次嗎?並不只是因爲小童子要打點我管不了的!”
商風雨疑惑的看着李滄海,李滄海笑着說道:“我的門子最大的特點就是嘴碎,跟商長老要出了人情錢,絕對夠他吹噓一陣子的了。
所以,你上我正陽門的事,想知道的人最後都會知道的。這不正是秦山河派你來的目的嗎?”
商風雨覺得自己連番遇到了倆個老人精,倆個自己理解不了的人精!他的思路真的跟不上了。他想了下,決定先別的不再說自己的目的了,李滄海可能比自己都明白。
現在他就想問出一件事來證明下自己的推斷,於是張嘴問道:“李門主,是不是所有從正陽宮大門上來的人都會被別人知道啊?這門子不是因爲我的原因換的吧?”
李滄海讚許的點點頭,說道:“商長老的心思也是夠快!這能被人看到的事啊,就是你想讓別人看到的事。
所以那?這門子就因爲嘴碎這個特質,我用到他壽元盡,再換的還是這樣的,其實這不是我教你的,老秦也是如此!看東西不能光靠眼的!”
商風雨抱抱拳說道:“晚輩受教了!晚輩來就是告訴一聲李門主,我家老祖宗派了秦楚楚去幫方正了,無意中跟楚楚說了騰蛇的故事,晚輩覺得這是個機會……”
李滄海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自己的意思,與太清無關!”
商風雨覺得跟聰明人說話是不費勁,但是也很打擊自己的信心!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有點低了。現在話說完了,商風雨抱抱拳說道:“話已盡,如何取捨看李門主了,晚輩告辭了!”
李滄海此時一把抓住商風雨,商風雨一臉愕然!李滄海笑着從商風雨說道:“商長老,你知道我院子中的深井是什麼嗎?”
商風雨詫異的說道:“天河靈脈啊?”
李滄海笑吟吟的說道:“商長老元嬰修爲,但是無法領悟異界修煉法門,所以修爲難漲,如今商長老既然有這機緣來到這天河靈脈了,就在此參透半月吧。
我不是秦山河,他需要枯坐天河靈脈修行,最後保證修爲熬天劫,我自己知道,我離開靈脈那麼多次,這修爲已經熬不過下次天劫了,所以,我不在乎了,我讓你呆回吧!領悟了異界修煉法門,你好修行!”
商風雨聽了不由得大驚,連忙說道:“這如何使得?”
李滄海說道:“如何使不得?你爲了門宗最後背叛門宗?這道理說不通啊!所以,你是爲了自己修行。
你從我這有了異界的法門,但是你沒有天河靈脈,不過你掌管着天馬堂,你可以自己私存高等靈玉供你修行,你想做法相!
這纔是太清宮要讓出天馬堂,你不同意的原因,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你不是爲了太清的天馬堂背叛太清,你是爲了自己背叛的太清!”
商風雨苦笑道:“李門主,我太清對你還有秘密嗎?”
李滄海笑了,說道:“這話該反過來問,我正陽門對你太清就有秘密了嗎?但是,好多秘密都是我和秦山河的秘密,不是正陽和太清的秘密。
我們都修行萬載了,我們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我們之間已經不再設防了,因爲防不住了。”
此時,李滄海拍拍商風雨的肩膀,說道:“商長老,你爲門宗銳意赴難,我也送你場大富貴。如果逍遙門真的因爲方正的死撤離了靈臺界,你就算因禍得福了!
還有,告訴老秦,我現在不會對付方正的,騰蛇的事他得幫我留着,方正還不夠強大!”
商風雨愣了,說道:“不夠強大?”
李滄海點點頭,說道:“是啊,不夠強大,他有那麼多魔仙支持,又打算賺靈玉了。如果他感受到威脅的話,他會韜光養晦,他等魔仙們幫他成就五行就夠了。
我們必須讓他長到足夠強大,整個靈臺界中無人能抗衡了,他纔會想到速成的辦法去凝結元嬰,我只有一次機會,所以我絕對不會輕易出手的!
物極必反,欲速纔會可能不達的。”
商風雨點頭道:“晚輩一定把話帶給老祖宗,反正您也別跟我解釋了,你們的計策我根本看不懂!
不過李門主,晚輩有句知心話——你老人家對正陽門太寵了,這非福是禍啊……”
李滄海此時已經走出了院子,沒有理會商風雨,商風雨嘆息一聲,慢慢走向天河靈脈。
正陽宮是正陽門的最高峰,李滄海站在正陽宮院子外,下面正陽門全部一覽無餘。李滄海看着下面的正陽門,喃喃的自語道:“都勸我……我若只是玄天劍李滄海,不是正陽門主李滄海,我也不會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