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婉讓大家打開課本第七頁,同學們都照做了。
“看到第一幅人物畫像了嗎?”李悠婉拿起課本對向全班同學的面前,用手指着道。
“看到了。”全體同學回答。
“這個大鬍子的約力克波人,就是亞堪德蘭斯,他是文智哲學的初代黃金期代表人物,提出了‘萬物同於一體,然異於所行而各立取意’的理論觀體系,也是文智哲學界的第一位巔峰派系創始人。”李悠婉細心解釋道。
“哇哦……”全體同學驚呼。
蔣寬聽着愣住,他還沒弄明白第一節的內容呢,就又冒出個不認識的名人,着實在學習進度上有點緩慢。
李悠婉特意用餘光注視着教室末排左角落書堆桌上的蔣寬,發現他又埋頭出神了。
李悠婉咳了咳,問道:“蔣寬,你怎麼了?”
全體同學望向蔣寬。
……
“呃——”蔣寬不知所措,只好匆忙回道:“沒事,李老師,我只是第一節的內容都沒弄明白,你講你的,我再自個兒翻回去過一遍。”說完,忙用手掌扶額抵住頭,視線又低了回去。
李悠婉內心嘆口氣,只好繼續先給其他同學講解。
翻回到第一頁的第一節內容,蔣寬的內心開始解讀起書上的名人名言來。
金句:“凡爲生活在易於安穩的日子裡追逐過多偏離實際能力謀求而失敗的人,皆是不明真正應求並需要懂得從已有可締造價值等固存不失類事物中恆求獲取滿足而自認成就的無成功定義者。”——姚盛勇
“易於安穩的日子”?那是什麼?在生活中容易得到滿足的時刻嗎?或者說,一瞬間的快樂?算是幸福吧……可我,一點也不覺得哪裡幸福。
蔣寬看到這一小段短語,不禁皺眉。
李悠婉講得口乾舌燥,停下授課,喝口水休息會兒,看向苦惱的低頭少年。
李悠婉走了過去,他還沒發現老師已站到自己面前。
“唉~”蔣寬默默小小泄氣一下。
“嘆什麼氣呢?”聞言突現耳邊,少年驚住,擡頭怔了怔。
李悠婉笑看他,他錯愕得像個呆瓜。
“怎麼傻愣愣的,繼續看書吶。”李悠婉脣角微揚。
“老,老師……”蔣寬看着她,又急忙將目光重新投放回課本里。
李悠婉用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從身邊走過,轉彎繞了課堂一圈,回到講臺繼續上課。
蔣寬忽有所悟:我一直急着找到出路,重振雄風,可卻忘了,現在最適合我的機會就擺在自己眼前,竟忌憚、猶豫,我不該顧忌未來可能出現的風險,畢竟那條道路既是未知的,那也該有陽光照下。我要去試試。
於是,他更賣力地一字一句去琢磨金句的意思,先把大致主講的理論基礎弄懂,再看別的,因爲一切想知道的答案,都濃縮在最基礎的東西里了。
花一天的時間搞明白一個問題,要遠比花幾小時的功夫消化一知半解的大量內容來得實用的多。
“‘追逐過多偏離實際能力謀求而失敗’,這是必然的吧?”蔣寬笑了笑,從這裡的字段中釋然。
是啊,偏離實際能力的謀求,不是自己所能達到的地方,即已無力追逐,何必拘泥困苦呢?一次或許僥倖成功,可一直下去呢?一次兩次就是倖存者偏差,多了,本有的客觀規律可不會允許偶然的事情大概率出現,這只是奢望,要把路鋪在能真正登頂抵達的高山,而不是把目標設立在懸崖或河海里,早晚會沉淪的。
解決之道,名師已指出:要知道真正應該追求的目標,學會從未被完全發掘出價值的地方或東西中找到源源不斷提供指引並令我們成就自信和能力認可的閃光點,這就是大道隱義於小物中普遍存在的真理,需要我們自己發現、自己求取、自己完美運用,便是聯繫實際、得益於生活的效果。
蔣寬看完金句,也思考了很多,一下通開腦內的愁緒亂網,喜色提上心頭,臉上的表情也有了微妙的變化。
此時,李悠婉剛講到正題主幹的點睛之處,興致正起,點名同學問答,臺下一片寂然,掃視一圈,只看到最內牆角里的蔣寬微擡頭半高埋臉異樣神情,便故意揚聲道:“現在,有人能自己講解一下第二節的金句嗎?”
全場依舊默然,一聽到“金句”二字,蔣寬就眼前一亮,下意識擡頭了。
李悠婉滿意一笑,點他名道:“蔣寬,你也可以試試。”
蔣寬懵了,不過他想,既然自己已通曉第一節的大概,也快速瀏覽了六頁內容,也想看看第二節的主講部分,便舉手:“讓我看看吧。”
蔣寬站了起來!這可是除了以往點名批評外,他第一次挺直腰板,這在同學眼裡,看的沒有一個不目瞪口呆。
“蔣寬,你怎麼看亞堪德蘭斯金句?”李悠婉食指推右眼鏡框,眼裡射出精光。
“‘萬物同於一體,然異於所行而各立取意’。”他把原話念了出來。
“意思就是說,世界上沒有完全獨立存在的事物,它們總是依託第二者共生,這其中就有環境。”蔣寬說出第一個含義。
“說得還可以,繼續。”李悠婉難得再次連連點頭。
“物體的獨立,是基於自身需要而運行的,比如生物的進食,它們不能一味等着‘天上掉餡餅’,所以會有覓食的過程,但作爲羣居動物而言,集體是它們的環境之一,它們需要協助同伴分配合作,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又要幫助大夥一起做好它們的事,不耽誤於己又從助友中尋獲事宜便利;若以獨居動物爲例,地勢,氣候,都可以幫助它們養成特定環境下的作息習性和作戰準備及流程。”蔣寬笑了笑。
李悠婉知道他是看到了大自然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