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嗓子裡,火焰般的燃燒。伴隨着鮮血的上涌,那股火愈發熾烈了。
“還有多少時間……”他喃喃道。早就厭倦了這一切,眼巴巴數着這最後的日子,死——早就不陌生了。
茫茫宇宙,有盡頭嗎?
若是有。
能找到他心心念唸的人嗎?
熟悉他的人一個一個的故去,再沒了知道他的人,他也成了衆人眼中的謎。
而他真正的名字,又有誰知道……連他自己都要忘記了。那兩個字,那兩個連接着他最美好的童年的兩個字。
一切都彷彿在昨天,一切也都煙消雲散。
輕輕閉上眼眸,寧願一切都是夢。睡醒了都會好起來的……
“哥哥,南城的防禦已經快要抵擋不住血族的進攻了。”血色的短髮被風吹的有些許凌亂,他仰看着比自己高半個身板的哥哥,年少的他已然多了幾分堅決。
“其他城池可還有多餘的兵力?”少年口中的哥哥問道。此時,他已是焦頭爛額。
“沒有。”少年回答道。
“籌集民兵。血族的來襲突然,這已是我神瞳一族,生死存亡的關鍵了。”
“是……堂主。”
……
“少主,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夠上戰場了。剩下的多半是老弱病殘,我族這次估計……”
“堂主呢?”謎那稚嫩的臉龐早已灰塵緊布,幾天的惡戰,他沒有休息的時間。身心俱疲,也不過如此。
“堂主……堂主已經消失了兩日,恐怕……無法再繼續對外隱瞞了。”
謎有些慌亂了,自己的哥哥不知所蹤,神瞳一族危在旦夕,堂主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能瞞多久就多久吧。”謎着實是再想不出什麼高招了。
“神瞳一族……恐怕是要完了。”謎喃喃自語道,他知道這樣會使人心不穩,但人心是什麼?他花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弄明白……
血族大獲全勝,一舉攻下了神瞳一族的各個城池,幾日的圍攻,猶如甕中捉鱉一般。神瞳一族的族民除了等死,就沒有什麼事情可幹了。
“堂主呢?我哥呢?”謎心急如焚,或許只需要一刻鐘,血族的劍就會架在他的脖頸上——這麼多的族民恐怕也是一個心情。
哭啼聲此起彼伏,這是絕望的聲音,恐懼、悲哀,充斥着這個原本快樂而又簡單的部落。
“堂主恐怕……早已逃離……”這隨從伴隨謎多日,他從小和謎一起長大,且不說情分,謎這般可憐的孩子,他也不願離他(謎)而去。
“已經沒有辦法了嗎?”謎鼻尖一酸,幾日以來積累的無助感頓時涌上心頭。
“我該怎麼辦……”謎強忍着眼淚,可也是徒勞。
那侍從抱過小少主,輕聲安慰道:“少主,會沒事的,會沒事的。還有時間,讓暉大人來帶你走吧,你已經夠苦了。”
“原來……原來你都知道……”謎將頭埋進了這個年輕人的寬大的衣襟中,“我不能走,我走了,你怎麼辦?還有這麼多族人,他們怎麼辦?”
“少主……”那青年還想要說些什麼,卻再也沒有說出口了。
“少主小心!”一直冷箭,從謎的背後冷不丁的出現了,那青年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小少主……”他傻傻的笑了笑,謎這一輩子都沒看過這樣的笑容,那是他生命中的第一縷光。“小少主,快走。堂主……在……在禁地。”說完,他便嚥了氣。
“燭,燭!你別嚇我啊,你不會有事的,對吧!燭……”眼淚,怕是再也停不住了,用來僞裝的精神力沒有了主人的控制,在那一瞬間,謎變回了最初的模樣。
赤發、琥珀。
“血皇、血主,那丫頭的身上似乎有血族的味道。”
“殺——”
到這裡,夢便再也不是夢,那是他永世不會忘的噩耗。
燭——那個爲了救他而死的人。
燭——血皇的得力助手。
怎麼會忘記呢?這段記憶彷彿不是他的一般。爲什麼之前,從來不記得,自己的生命裡,曾經有一個叫燭的少年爲他而死呢?
燭死後,哥哥的出現救了他一命。在那之後,哥哥就被血族的人帶走了。
燭……哥哥……
謎猛然睜開了眼。
縱使這些想法是事實,那又能如何呢?
哥哥,只是他最遙遠的記憶。
這段記憶的美好似乎有些不太真實,一千年了,本早該淡忘的。爲什麼會變成執念呢?
謎開始懷疑了,之前的自己,似乎有些……奇怪。
懷特星。
“奇怪,怎麼一個人都沒有?”虛塵繞着懷特星走了許久,這才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沒道理啊。”她打量四周,與其說是安靜,倒不如說是一陣死寂。
她聽力極好,似乎是……她輕巧的在空中翻了個身,身後的巨石頓時化爲粉塵。
“初?你怎麼在這裡?主上有什麼安排嗎?”那男人長得和血皇有幾分神似。
“七,你爲什麼也在這?”虛塵看清了眼前的人——這不是“七重渉”嗎?
“任務。”七重渉簡潔的回答道,“初,是不是主上有什麼其他安排?”
“哦——”虛塵開始有些慌亂起來,“內個……額……”
虛塵靈機一動,指向了懷特山峰。
七重渉立刻心領神會,“戰神聯盟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厲害,才幾下就被我打得落荒而逃。我說,這主上給我們安排的什麼任務啊!”
“你們麼?”虛塵有些驚訝,自從那次她和布萊克一起去往邪靈組織,並潛伏在布萊克身旁,試探布萊克的底細的那次任務失敗後,血·剎就一直把她當做一個若有若無的人了。不過好在,七、八、九都還是把她當做家人。
“八似乎是去離間戰神聯盟的其他兩位了,我估計,日後有好戲看。至於九……那是絕密的任務,我也不太清楚。”七重渉沒有一點想要隱瞞的意思。
聽後,虛塵更加不知所措了。爹爹這是要她搬救兵來着的吧。可是,好像聽七這麼一說,似乎已經沒有救兵可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