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感謝掌門大風包子的一萬打賞,努力趕出一章奉上,)
天津城的夜色鐵一樣的堅硬。
集燕京衛城和河北出海大港口於一身的新建天津城,有着非同一般的波浪式高大突出城牆段,那一片片起伏的城牆,最終組成了一座巨大的棱形王冠。這座北方明珠的黑影矗立在渤海灣的港口,城中心的大鐘樓頂尖直刺夜空,像是港口駐紮的秦軍水師陸戰隊員們豎起密集如林的棱刺戰槍。
天津,一座,嶄新的城池。
一年前,這裡還只是漳水的入河口,一個小漁村,戶不過百。
不過隨着秦藩的不斷擴張,曾經一望無際的渤海灣,如今成了秦藩的內湖。從山東半島的登州,到遼東半島的大連、旅順,以及遼河口的盤錦、營口,以及遼西走廊上的錦州,寧遠,一直到更名爲秦王島的原秦皇島,還有如今的要塞山海關,再到秦藩的中心燕京.
在秦藩省閣府院聯席會議上,環渤海防禦與經濟核心一體化進程計劃,已經正式報由李璟通過立項。未來,秦藩就將環渤海組建戰略防禦計劃,同時,也經打造環渤海經濟區。未來,不但要繼續加強,青島、登州、煙臺、大連、旅順、營口、盤錦、錦州等山東和遼東半島諸重鎮。並且還要在河北、北平二省的沿海地帶,打造起一批新的核心重鎮。
在這個新規劃中,將由北自南,新建擴建起唐山、天津、滄州、棣州、濟南、青州這六大沿海大城。把秦藩的核心區域,由東向西輻射擴張。
而在這六個城池中,唐山、天津這兩座城池尤其重要。他們將是燕京城東面的屏障,以及未來燕京城的補充運輸中轉站。
諸城之中,由於天津城既是燕京東南面屏障,同時也還將是海岸屏障,並且未來這裡還將是商貿口岸。物資中轉中心,水師總部,水師陸戰隊駐軍大營等等,秦藩全力推動這個項目,在如今充足的勞力下,天津新城和港口建設速度極快,轉眼間。規則整齊,充滿着現代氣息的嶄新城池已經出現。商業區、倉庫區、行政區、駐軍區、住宅區等都已經規劃整齊,唯一欠缺的,只是還少了些人氣。但可以預計,頂多兩三年,天津將成爲超過五十萬人口的巨大城市。
夜色下。地面震動,如狂雷滾動着推進。四匹大馬拉着輛黑色的四輪馬車,噴着白色的霧氣,馳入天津內城的正門。這些都是純色的黑馬,籠着黑鐵的面罩,眼睛血紅,如同是一羣幻化而成的猛獸。四匹大馬鐵面罩的額心位置用紅銅鑲嵌出一隻飛翔的海東青紋飾。
“監察廳中情局!”的標記。這是一輛擁有特別權利的馬車。
監察廳中情局,又稱爲監察廳第二局,專門負責對外情報與刺殺等任務。他們對外不對內,對內沒有執法權,但就算在秦藩內,這隻白色的海東青標誌,也是讓人畏懼無比。一切只因爲,他們擁有秦藩。甚至是整個當今天下最強的一批刺客和殺手,還有間諜。他們不但擁有極強的收集情報能力,他們更強的還是他們的敵後刺殺本事。
輕易情況下這些人不會出動,可一旦收到任務,完成任務度都能達到九成九,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他們也能保成高效的任務完成率。
馬車停在內城廣場。一身黑色勁裝的男人緩步走下馬車,冷冷的四顧。
他大約只有三十歲,堅硬的臉上已經有了細細的皺紋,黑色微卷的絡腮鬍須摭住了大半部臉。左掖夾着一張今天早上剛發行的天津商報。右手提着一隻黑色的木箱,格外顯眼的是他插在背上的那把巨大的闊劍,另外他的兩條小腿上也各綁着一把短劍,腰上還掛着一把短弩。而且他穿着的那件黑色勁裝也似乎不同尋常,雖然看似普通,可細看之下,那衣服卻有些特別的厚重感,那是一支摻着細鋼絲的寶甲。
看外表這個男人介乎殺手、刺客或者是賣藝的和軍人之間。
也許都是。
風掀起他頭上的那頂襆頭的軟腳,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死寂的味道。這個奇特裝束的男子目光穿越巨大的廣場,眺望着那座半隱藏在黑暗中的雄偉鐘樓。
加上鐘樓頂上的那個尖頂,整個鐘樓高達六十六丈六尺六寸,也許它是這個時代,全天下最高的建築了。哪怕武后當年在洛陽建造的明堂,也不及如此。僅憑着這座鐘樓,這座天津新城就註定將成爲天下名城。
那是一座黑色大理石建成的大鐘樓,坐落在層層的石階上,形如尖塔。濃濃的西方風格,從上至下卻又雕琢着無數的秦藩將士們訓練、戰鬥、撕殺時的場面。在這個死寂的夜晚,在燈籠的照耀下,那肅穆的黑色大理石上的浮雕,還有那上面的碑文,總讓人不由自主的聯想到慘烈的戰鬥景象,還有戰後無數的層層屍體,以及血流成河。
在高大的鐘樓四面,安裝着四面高達十餘丈的巨大鐘盤,圓形的鐘盤上,均勻的分佈着十二個數字,上面還有兩根巨大的時針。
不過在此時,這座神奇而又充滿着威嚴的大鐘樓下,卻有着上千名全副武裝的軍人環繞着它。軍人們一排排的站在臺階下,把沉重的鐵質堅在面前,將犀利的刺殺握在手上,槍尖對準着教堂的四面八方。
這種棱槍十分犀利,哪怕面對上好的牛皮甲,也能直接扎出一個Y字形的創口,連包紮止血都難。若是同時對面數支刺槍,就算穿上鐵甲,都擋不住。當這樣的棱刺,排成了槍陣之時,任何人都不會想要與之正面對撞。
身穿着黑色制服的軍人從臺階上迎接下來,目光冷冽:“金甲勝捷軍兼侍衛親軍劍術總教頭,劍聖易大師?”
那名軍人身穿黑色的作訓服,外面披着半身甲,胸口也有一個銅製徽章,上面的一隻騎鯊的持槍戰士徽章,表明他是一名水師陸戰隊員。另外一塊銀章,則表明這還是一個受過勳的勳士。
大漢掏出了一面令牌,另外拿出了自己的身份牌給他覈對。
勳士覈對了身份,微微點頭,把一份寫在羊皮紙上的密寫文件遞了過去。
“去淮南?由你們護送?”易大師掃了一眼文件,很快就已經在心中翻譯出來了。
“我們事先並不知道接下來的任務是什麼,也不知道目的地。不過我們剛剛纔知道,要護送易大師前往揚州。在五分鐘之前,任何人都不知道今晚的任務是什麼,我也一樣。”那名勳士軍官說,“剛接到的任務是立即護送你出海,從海上將你秘密送到長江口。”
“由你們護送?現在就走?就送我一個人?”易教頭皺眉。“從運河走豈不是更快捷,而且若是爲了任務隱密性,由我單獨前往應當隱密吧。”
“高駢身邊有不少武藝高強的護衛,只有如大師這樣的身手,纔有機會一擊必殺。”勳士悄聲解釋,“你是整個秦藩中劍術最好的用劍在師,爲此特意調你前來。”
“高駢如今不過是冡中枯骨,爲何秦王現在突然要對高駢實行斬首戰術?”易教頭有些不解。
“這些非我所能知道的。”勳士說道,“還請你留下你的武器,爲了安全,你不能攜帶這些容易暴露身份的武器。”
“我不是坐你們的軍艦去嗎?”
“不。這些兄弟們只是來接你前往港口,實際上,護送你去揚州的只是一條小商船,隨行的只有我和兩個兄弟。你需要扮作一名福建的海商,我和那兩個兄弟,會是你的家丁護衛。”
易教頭依言交出了自己的武器,然後坐進一輛專用的馬車裡,在陸戰隊員的護送下前往港口。
高高的鐘樓頂上,梅根和茱麗陪着公孫蘭站在那裡,望着下面遠去的馬車。
“真的不需要派軍艦直接送他去揚州嗎?”梅根問。
“不必。”一襲白衣飄飄的公孫蘭搖頭。
茱麗道:“這幾天光是從登州港出去的人已經超過一百了。你們監察廳想做什麼?刺客、斬首,這好像不是你們的風格吧?”
公孫蘭苦笑兩聲,心道,若不是你們的老公,我的情郎,那個見一個愛一個的傢伙最近被那個劉氏迷的暈頭轉向的,哪會一聽說李克用還活着後,居然有這麼大的反應。居然讓監察廳派出所有的殺手和刺客,制定了一個極爲龐大的斬首行動計劃。
不但要去尋找李克用,秘密幹掉他。而且居然還將天下五十餘藩鎮中那些不與秦藩親近的藩鎮的有名將帥都一一點名,要派人去清除他們。
真是太瘋狂了,就算被李克用刺激到了,也不用如此瘋狂啊。
李克用是此次斬首計劃的大王,田令孜是小王,楊復光是黑桃a,然後還有如韓簡、王景崇、高駢、周寶、秦宗權等等,李璟直接用這些藩帥刺史等人湊成了一副紙牌。
如此瘋狂的斬首計劃,前所未有。
連公孫蘭,此時都猜不透李璟突然如此行動,究竟是因爲李克用和劉芸娘,還是受到了其它更大的威脅,要不然,他不可能如此大的反應。雖然李璟隻字不向她提起出了什麼麻煩,但她知道,李三郎絕對是遇到大麻煩了!不然,絕不可能突然出這樣的招數來擾亂局面!
但願,他能繼續掌控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