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朕難以置信,臉上火辣辣的有些紅,有些微疼。其身後是孔家家主孔老二的石碑碑文。
孔碑在嬴朕說完,立時華光大勝,後退約有三米遠,要不是石碑間的距離不夠,估計它會騰挪出百米開外,甚至避出百丈遠都是有可能的。
“不應該,孔老二的理念是入世,按理說不會有此表現啊?”
嬴朕心中嘀咕,有些不解,暗中思量許久,才豁然開朗:“一則父皇坑殺四百六十名曾涉儒學的方士,雖然這些傢伙不是地道的儒學傳人,但已經有從陰陽家轉化過來的跡象;一則如今的大寒王朝獨尊儒術,他肯定鼎力扶持;一則嬴姓一直推崇的是法家理念,就是再重視儒學,也不會有法家榮耀。”
其實這些都只是其中之一。
儒家一直主張‘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話雖然不是孔老二說的,但是他卻時刻踐行着,孔老二不看好嬴朕,這個嬴朕也是清楚的!
嬴朕不信邪,緊走幾步,朝一旁的墨家石碑走去。
墨家在大秦帝國是和法家並駕齊驅,秦國有那麼多超前的兵器和工事,離不開他們的奉獻。
墨家石碑正如嬴朕所料想的,並沒有如孔碑般立馬轉移,不過它矗立在原地,紋絲不動。
嬴朕參悟了半天,墨家石碑並沒有任何反應。
“那個就是秦皇最鍾愛的九子嗎?”孔碑的異常表現,自碑林設立以來,這可是首例,一下子就抓住了嬴姓子弟的眼球。
原本因爲望不見百里悟道的衆人,目光瞬間聚焦在嬴朕身上:“秦皇諸子,果然還是長公子最具才情,想當年百碑共鳴,那風采,就是再過千年也是這個!”那人說着豎起了大拇指。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能有一人得道,已經是不容易,可惜了長公子!”百年流逝,扶蘇的名望依舊烙印在嬴姓子弟,乃至天下人的心中。
“呸,什麼秦皇最鍾愛的九子,也就是沾了祖鳳和長公子,否則百家遺棄的資質,還不如那個敗類!”一個輩分頗高的嬴氏子弟啐道,拿嬴朕和胡亥並論。
祖鳳,大秦皇后清,乃是扶蘇、嬴朕和扶蘇的生母,秦始皇一生最愛的女子。
嬴清在人羣中,低聲嘀咕道:“百家共鳴是史無前例,百家遺棄又何嘗不是?真是百家遺棄嗎?”他的聲音很是低沉,就是站在他身邊的人也不甚聽得清,且衆人都關心着碑林的情況,並沒有留意他話中的意思。
衆人僅一愣,又將目光再次投向碑林,因爲嬴朕又開始動了。
墨家石碑無果,他又繼續朝縱橫家的石碑走去,石碑後退一米,朝他輕輕一躬,嬴朕迅速上前一步,雙手輕撫在縱橫二字上,嬴朕將心中對縱橫的理解,以密語的形式,一點點滲透進石碑中。
石碑金光大盛,光芒將整個碑林映襯的金碧輝煌。
宛如是一邊金色的世界!
“帝王權謀,也只有縱橫家能接受吧!”嬴朕欣喜,真是柳暗花明。
“咔嚓!”
嬴朕方說完,一道聲音突然響起,清脆如金石,傳遍整個崤函帝宮。
嬴朕爲之一愣,欣喜的臉色又陰沉下來,只見縱橫家石碑居然開裂了,石縫如蛛紋蔓延整個石碑,尤其是正中央那道格外寬敞。
嬴朕無奈,不想毀了嬴氏子弟的縱橫之道,訕訕的收回手掌,密語也不在吐露。
“哈哈,縱橫石碑開裂了!”
“真是廢材!”
“什麼秦皇九子,就是個廢子!”
…………
嬴氏子弟將一切望在眼裡,一個個都笑的前俯後仰。
孔碑挪移後,嬴清的目光就沒有離開嬴朕的臉龐,饒是此刻衆人其嘲諷,其臉色依舊如常,沒有絲毫改變,彷彿說的不是他。就連先前陰沉的臉色,也不知何時不見,取代而來的是春風拂面。
“百家遺棄又如何,光憑這一手涵養功夫,我這兄弟必然不凡!”嬴徐和嬴朕雖也有百歲高齡,但是他們或長或短被塵封過,而嬴清憑着崤函帝宮的文武氣運,可是實打實的活了百年。
百年的修養,一手觀人之術可謂老道熟練!
縱橫家石碑開裂,其中儲存的文運正一點點的飄散,因爲有悟道結界,不多時,縱橫家大量的氣運就在結界上顯化出薄薄的一層。
嬴朕望着石碑上巨大的裂縫,裡面不斷有金色的氣運流逝。
他愣在原地,望着石縫出神。
“秦皇一脈這是要將嬴姓折騰到滅族,前有胡亥,現在又出現了不知所謂的嬴荷華!”有擁戴嬴徐的人開始帶節奏。
縱橫碑開裂,嬴姓子弟再也不能悟得最純真的縱橫家學識,無論是因爲自身,還是爲後輩考慮,所有的嬴姓子弟都心生不滿,只是被多年的涵養壓在心中。被人一帶,所有人都開始暢所欲言,紛紛指責嬴朕,其話語、氣勢,不亞於久經街巷鏖戰的鄉野潑婦。
此時,站在一旁的嬴來,來到嬴朕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不就裂了一塊石碑嘛?以後您立他十塊八塊就好了。至於不被他們承認,沒關係,誰的人生不被拒絕幾次,你看我自十歲開始,就一直被拒絕到現在,不也沒事!”
嬴朕仍舊在發愣,沒有絲毫反應,嬴來又道:“拒絕不可怕,但信心不能沒有!”
“雖然我們叔侄倆,不對付,但是說實話,這真沒啥!”嬴來又繼續嘟囔。
嬴朕莞爾,拍了一下嬴來的肩膀:“你閃開一下!看你叔的!”
嬴來一臉不解,不過還是下意識的後退數步。
嬴朕閉目,靈臺迴歸清明,雙手致禮,朝石碑拜去,一拜尚未拜下,石碑劇烈震動,馬上分崩離析。
“他這是要幹什麼?”
“真要將縱橫家的自嬴氏抹去?
“…………”
“大祭酒,快阻止他啊!”有人站在嬴清的身邊,焦急的請求。
嬴清面帶微笑,擺手道:“你們且看,你們不相信他,難道還不相信秦皇陛下?”
衆人無言。
碑林中,縱橫石碑裂紋擴大,兩隻金色巨手自其中探了出來,將他託了起來:“不可!”
聲音堂皇滄桑!
嬴朕開言道:“嬴姓少帝,見過碑主,望合碑收氣,以全兩家之好!”
聲音純真,可比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