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池之內,嬴姓衆人正被陰陽谷的一切所震撼,灞橋不遠處的農家裡,由百里、嬴嬰打着哈欠走了出來。
兩人的隨身護衛已經侍弄好了桌椅,擺上了依照二人口味做好的早餐!
嬴嬰先行一步,由百里隨後入座,嬴嬰道:“百里兄早啊!”
由百里道:“早什麼早,都快日上三竿了!”
嬴嬰笑道:“在朝當值就是累,還是出使好,可以睡個舒適的懶覺,不用想着起來上早朝!”
由百里將嘴裡的食物嚥下去,道:“不是出使好,只是此次出使特殊,你我二人才能在此偷得浮生半日閒!”嬴嬰道:“此次大寒抓住大秦命脈,可不好談啊!”
由百里道:“此刻能慵懶的和嬴公對坐而食,除了是拖延時間,爲陛下爭取操作的空間,百里也是沒有想到十全的辦法和大寒爭論!”
嬴嬰道:“陛下臨別時,曾經贈我一語:嬴姓家事,不容外人置喙!此言可作爲本次出使的衡石,一切都在保證此話意思的前提下,同大寒交涉!”
由百里點頭:“陛下同皇后的感情,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甚至有時候,百里都有種錯覺,陛下爲了娘娘,可以同天下爲敵!”嬴嬰附和道:“不光百里先生如此,便是朝中各位大臣也應是這般認識,從陛下後宮僅皇后一人,不設妃嬪,宮女內侍也僅有兩三人便可窺探一二!”
“是啊,陛下和遠古的三皇五帝,以及秦朝先祖皆有不同,作風簡約,就連平時的皇帝皇后儀仗也直接抹掉不設!”由百里感嘆道。
嬴嬰道:“我們出使的消息,是否通知到了大寒朝堂?”
一名侍衛迴應道:“兩位大人放心,昨夜已經將消息連夜送出,估計今日清晨,大寒皇帝以及那位齊王便可以收到消息了!”
嬴嬰由百里點頭,又慢慢品嚐起美食,再次閒聊。
由百里嬴嬰兩人悠哉閒談,光是早餐便吃了一個時辰,兩人有在灞橋遊歷微服,巡視一下咸陽周邊的農事,兩位使臣優哉遊哉的在灞橋待了半天才出發,奔向中都。
天穹之上,寫意丹青漂浮在嬴姓衆人面前。
寫意丹青上,清晰的將陰陽谷內的一切東西都呈現了出來,唯有那茅草屋外,有着兩團極爲耀眼的光團,模糊不不堪,難以辨別。
不過,饒是如此,嬴朕和白妶等人皆清楚,那便是一直閉門陰陽谷不出的太上大廄長和東皇太一。
“看來,這二老是修爲雙雙突破了!”
嬴朕笑着說道,知曉兩人沒有什麼問題,原本提起的心,便放了下來。
“都散了吧!”嬴朕很是溫和的說道。
七族老聽完,帶頭散去,其餘嬴姓族人,對着嬴朕白妶遙拜一下,也散去。
大族老上前邀請道:“族長若不嫌棄,可否到老朽的小院去小坐一二?”
嬴朕道:“那是少帝的榮幸!還請大族老頭前帶路!”大族老擡手一聲請,於前方引路。
嬴朕離去前,對十三道:“派遣幾名養馬人在外看着,二老出關後,立刻通知朕!”十三應諾答應。
嬴朕和大族老率先離去。
白妶很是奇怪,她並沒有如往常那般跟着嬴朕離去,而是停了下來。
她見嬴朕走遠,才輕聲說道:“今夜戌時,廄苑山腳,邀十三大廄長一敘!”白妶說完,見十三點頭,腳下香火催動,追趕上前方的嬴朕。
嬴朕傳音詢問道:“夫人,你方纔在給十三說什麼?”白妶笑道:“兗州養馬人傳來消息,說珙桐那小子受了一些輕傷,十三特意給我說了一聲!”
白妶的話,嬴朕毫無疑問的選擇相信。
大族老的地位在嬴姓極爲尊崇,但是他的小院,卻真是一處小院,不是多麼高大華麗的宮殿,而是隱藏在竹林深處的一處農家小院。
小道蜿蜒,鬥轉九次,一個被百花裝點的院落,出現在嬴朕白妶的面前。
院落內,一名身形佝僂的老嫗正在打點花卉。
大族老給嬴朕介紹道:“族長,這是老朽的內人!”
嬴朕夫婦,施禮問好。
大族老又對老嫗道:“晚兒,這是我們嬴姓族長和其夫人!”
老嫗道:“就你囉嗦,我嬴姓族人又怎會不識族長呢?”
老嫗邊打趣着大族老,邊要施禮,白妶快走一步,一把將她托出:“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
在大族老的引領下,他們在一處花卉映襯的石桌圍坐下來。
老嫗帶着白妶,擺弄好茶水,坐在一旁隨時爲他們斟茶倒水!
大族老嬴朕兩人同初見時的成見談起,言及秦末,提到二世,說到寒邦,語涉嬴姓未來,大秦前程,兩人或問或答,或一起嚮往,或一起嘆息。
等到中午飯畢,兩人分別之時,猶有未盡之語,更是相約空閒時,繼續把酒暢談!
嬴朕從大族老處出來,又拜訪了幾大族老,見了族內上了年紀的老者,甚至親自爲那位秦皇時期的兵者上香!
“這些年的努力也不是沒有用,我老秦人的尚武精神,那樂觀的勁頭又再次回來了!”拜訪完族中的老者,嬴朕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白妶點頭道:“可不僅是嬴姓族人,便是嬴州和鳳麟州上的百姓,生活也有了很大的奔頭!”
“是啊,我們的努力終於開始有成效了!”
嬴朕握着白妶的手,站在隰院的小樓之上,望着那些高高低低半掩藏在花木山石之後的房屋,很是開心。
他們拜訪完族中老人,天色也昏暗了,那邊養馬人已經來報過,由百里和嬴嬰的使節團出了灞橋,向前走了近三百里,兗州那邊,帝州邊境的霍光大軍已經全部撤離,而大焽皇帝已經率領傾國百萬大軍瀕臨朱雀城下,雙方交了一次手。
白珙桐斬殺對方一員大將,燚焱出手,白珙桐重傷,蒙裳、霍驃騎聯手將其救下,兩人也因此受了一些輕傷!
重回隰院,嬴朕和白妶沒有回到竹樓,而是在他們自己的小房間內,相擁而眠,因爲白天嬴朕都很高興,又有着白妶陪在身邊,讓他可以全身心的放鬆下來,他很快在白妶身邊睡去。
白妶也擁抱着他甜蜜入睡。
戌時時分,白妶突然醒來,輕手輕腳的下牀,熟練的將外衣穿好,撕裂虛空,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