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狂野的叫喊,震動整棟藏星樓。
嬴朕望向尉萌:“鬼谷一脈有這號人脈?”她搖頭道:“聽聲音,粗狂無羈,自帶一股煙火的滄桑感,應該是個東北大漢。鬼谷從未結交過,也從沒有聽李白蓮說過有這樣一個朋友。”
“莫不是寒朝的人?”嬴將目光鎖定金日磾:“應該是和他一樣出生異族!”
尉萌聞言,點頭贊同:“英雄所見略同,不愧是我師弟!”
話音未落,嬴朕用手肘頂了一下她,示意其朝樓梯口瞧。
這一瞧,姐弟二人都目瞪口呆的愣在當場。
樓梯口走來的哪是粗狂大漢,分明是一名風度翩翩的佳公子,身穿短褐農衣,手搖摺扇,胸前繡有‘兼愛’二字,一臉白淨,更像是水鄉走出的柔情男兒。
李白蓮見他走了出來,面帶笑意迎了上去:“禽刑兄,別來無恙!”禽刑見他熱情迎來,也開心的拱手道:“白蓮先生風采依舊,小弟尚能入山打虎,下海擒蛟,誰要敢跟你爲難,本鉅子定叫他好看!”他豪氣干雲,說話狂野,和他的形象反差極大。
“好,有禽刑兄這句話,白蓮放心了!”二人拱手見禮,李白蓮帶着他來到嬴朕尉萌面前。
正好呈三面,將他們姐弟包圍。
禽刑走進來的剎那,尉萌便驚呼出聲:“墨家門徒!”
嬴朕也玩味道:“兼愛,姓禽,鉅子?想來便是那位聞名瀛淵大陸的天下第一俠少!”尉萌點頭:“是他,沒錯了,一直以爲是個魁梧的大漢,沒想到他的聲音、行事和外貌反差如此之大。”
嬴朕點頭,向尉萌傳音:“何止反差大,簡直難以相信!”
尉萌點頭。
此時,李白蓮帶着禽刑來到他們面前,從側面正好看到墨家鉅子背後又繡着兩字,乃是禽氏一脈極爲推崇的學問‘非攻’!
尉萌小聲對嬴朕呢喃:“果然是禽墨出身,天下第一俠少和傳聞中的着裝一模一樣!”禽刑常年行走江湖,踐行着墨家的俠客精神,同時向世人傳播墨家思想,他的名聲一時無兩,乃是當今江湖第一名人。
手握養馬人、鬼谷暗衛鬼影的嬴朕和尉萌又豈會不知此人?
嬴朕見李白蓮來到面前,主動說道:“既然白蓮先生要在下履行約定,那就讓淳于先生過來吧!畢竟等下施救起來,缺少了一名藥童!”
“年輕人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腰!”一直和扁雀躲在角落做壁上觀的淳于意,終於忍不住走了過來。
“年輕時不猖狂,這樣的人是沒有出息的!”嬴朕望着怒氣衝衝、直面而來的淳于意,笑道:“其實小子是很不願意賭鬥的,一來,你好歹是個神醫,落了你的名頭不好;二來你已佝僂老矣,作藥童怕你手腳不利索,說真的,其實我很嫌棄的;三來,我怕你迷戀上鄙人的醫術,黏上了我!”
嬴朕接連說出三個理由,一臉嫌棄無奈。
“年輕人口無遮攔,隨意捆風,就怕你沒有那個本事!”要不是這麼多人在面前,他怕落個欺負後輩的壞名聲,不然此刻早就一把化屍粉丟將過去,立即讓嬴朕化作一泡膿水!
“老朽學藝,一百餘年,自是名派傳人,你那小小醫道,還入不得我的法眼!”淳于意黑着臉,冷哼道:“你要真能贏了老朽,做你藥童又何妨!還是那句話,就怕你沒有那個本事!”
“哈哈哈……這就不用你擔憂了,賭鬥是我提出來的,就有請出招吧!”嬴朕仰着頭,基本都不正視他一眼。
淳于意養氣功夫做的很到位,任憑嬴朕如何挑釁都沒有暴怒出手。
他說道:“你是小輩,這題老夫讓你來出!”
“小輩,到是稀罕!”嬴朕若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也罷,希望你到時候還敢這樣叫出來!”
扁雀站在一旁,一言不發,手攏在袖中,腦袋低垂!
金日磾帶着金子、上官桀帶着小女孩圍在旁邊,見嬴朕要出招,金日磾出聲喝道:“且慢!嬴姓小兒,你祖傳的《仙謫經》呢?”
嬴朕擡頭,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遑論我嬴姓之人,還能和你賴皮不成!”他自懷中拿出半卷被火燒過的絲綢,朝金日磾晃了晃,說道:“不是《仙謫經》,而是半卷。”
說着,他將半卷經文,以香火之力遞到孫伯靈手中:“勞煩五師叔先幫師侄保管一會!”
“好!”孫伯靈將經文收入袖口:“開始吧!不要耽誤時間,救你師祖要緊!”
“謹遵師叔之命!”嬴朕應諾,朝淳于意說道:“出的太難,我也怕別人非議,說我欺負你,也罷,你若能將我救人的手法複製一遍,就算你贏!”
“你!”淳于意怒氣衝冠。
嬴朕擡頭瞪了一眼,說道:“你什麼你,看好了,九爺只做一遍!”說話間他從地上拉過一名被劍氣震斷經脈的兵丁,從懷中拿出一盒粗細大小不一的醫針。
開始施救!
手法如電,宛如鳳穿牡丹、穿葉摘花,呼吸間將九根醫針紮在兵丁的各大穴位之上。
尉萌雖然沒有看清下針的手法,但是望着那插在兵丁身上的九根醫針,心中暗自驚詫:“居然是陣法,沒想到還能用陣法救人,創造此法的人絕對是個天才,不,應該是個妖孽!”
“醒!”嬴朕下完九根醫針,一指點在其眉心,猛然喝道。
那兵丁一陣痙攣,眼皮緩緩睜開!
隨後一臉驚恐的望着衆人!
嬴朕二話不說,右手一揮,收起伏羲九針,一掌拍在那兵丁心口,再次讓他經脈盡斷而亡。
做完一切,他朝淳于意說道:“小子該你了!”
淳于意呆愣在原地,雙目猶如死魚眼,瞪得極大。
扁雀猶如見鬼一般,望着嬴朕,不住的咽口水!
淳于意慢慢緩過神來,手中拿着醫針,難以置信的瞪着嬴朕,期期艾艾的詢問:“那,那是,那是傳說中的,伏羲,伏羲九針?”
“請吧,如果做不到,就老老實實的做我藥童,鄙人還要急着救治師祖!”嬴朕沒有回答也沒有否定。
不過,在場的衆人心裡都和明鏡似的,又豈會不懂?
“小子不敢,晚輩認輸,今後百年,我淳于意甘爲先生藥童!”他急忙回答道,生怕嬴朕反悔。
“伏羲九針,是那個自俞跗之後,便失傳的針法?”尉萌博覽羣書,俞跗和他傳奇的一生,她很是清楚。
嬴朕點頭,拉着她朝樓上走去:“發什麼楞,我們去給師祖治病。”
李白蓮和禽刑擋在嬴朕二人面前,見他們走來,腳下沒有要挪動分毫的跡象。
尉萌道:“願賭服輸,你莫不是輸不起!”
李白蓮不鹹不淡的道:“輸贏和我有關嗎?那是你和金輔國的賭約,有我在,今天你們休想救治鬼谷子!”禽刑也拿出隨身兵器,墨家鉅子信物——墨矩!
兩人嚴陣以待!
一旁的上官桀和小女孩也緊逼上來。
“一個欺師滅祖,背叛師門的人,和他講什麼誠信!”孫伯靈在三樓譏諷道。
“我們有五大高手,你們僅有兩人,放着大好的優勢不用,給你們賭鬥?你覺得是我們傻,還是諸位太過天真?”一旁的小女孩操着稚嫩的聲音諷刺道。
“成君說的有理,出手絞殺他們,遲則生變!”上官桀帶頭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