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流聲響了一瞬,也隨着消失,對面沒有了半點聲音。
姜南的臉色頓時變了,第一時間回撥過去,卻是被提示,對面已經關機。
“怎麼了?”
潘雷問道。
姜南沒有隱瞞,快速將冷若晴告知的事和潘雷道出。
“什麼?!”
潘雷頓時着急起來。
姜南沒有說什麼,頓了一瞬,撥通另一個號碼,另一邊是陸媛媛。
很快,電話接通,對面傳來陸媛媛的聲音。
“媛媛,幫我個忙!”
他以最快的速度將冷家遭遇海王宮襲殺的事告知,請陸媛媛以軍部最新型的直升機載着軍部的一些強者前去冷家相助,同時也派一架直升機到岐山來接他和潘雷。
這個地方距離冷家太遠了,就算他將越野車的速度放到最快,也至少需要十數個小時才能達到,而以軍部的直升機,大致一個小時就能趕到冷家,如今,越快有人趕到冷家越好。
“好,我馬上過去!”
對面傳來陸媛媛的聲音,而後電話掛斷。
姜南和潘雷等在這裡,很快,一個小時過去,有直升機出現,降落而下。
“姜道友,陸小姐派我來接你們。”
駕駛直升機的是個中年人,處在宿海巔峰。
“多謝了!麻煩以最快速度駕駛!”
姜南和潘雷登上直升機,快速道。
岐山,神農故土,這座大山內生出非凡的祥瑞之光,勢必有着不俗的異寶誕生,但現在,他哪裡還有心情留在岐山探尋異寶,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冷家。
“明白!”
中年人點頭,直升機轟鳴,很快起飛,以一個非常驚人的速度朝遠空行去。
很快,兩個小時過去,直升機降落在冷家大院外。
冷家的院落很大,原本也算很輝煌,但現在卻是殘破的厲害,姜南和潘雷從直升機內走下,快步走入冷家大院,一眼就看到了成片的血跡,遍地都是屍體,其中有海域生靈,但更多的是卻是冷家人的屍體。
看着這一幕,姜南心頭一顫,地上這些冷家人的屍體,有一些他不認識,但也有不少他是認得的,其中有十數人,曾經和他一起去營救過潘雷,是冷家的高層,可如今,卻是躺在了血泊中。
陸媛媛一早就趕到了冷家,有兩個騰空境的強者跟隨,已經結束了冷家的戰鬥,在前院等着姜南,這時候帶着姜南走向冷家後院。
“伯父伯母沒事,但是,冷薛帛……情況很糟。”
她低聲道。
姜南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腳步頓時間快了幾分,很快來到冷家後院。
冷家後院也有不少屍體,不遠處有七人,潘父、潘母、冷木旗、冷若晴、冷若晴的父親冷子青,冷薛帛、冷薛帛的父親冷武華。
他一眼就看到了渾身染血的冷薛帛,半癱軟在地上,被冷武華半跪着抱着,潘父和潘母等人都圍在旁邊。
來不及詢問潘父潘母什麼,來不及詢問其它情況,他一個健步就衝到近前。
與此同時,潘父潘母和冷若晴等人自是都看到了他。
“小南!雷子!”
“姜南!”
“小友!”
潘父潘母、冷若晴和冷木旗等人先後開口。
冷武華更是露出驚喜的表情,如同是溺水的人突然發現了一根救命稻草,抱着渾身是血的冷薛帛,朝着姜南急聲道:“姜小友,救救薛帛,快救救他!”冷薛帛傷的很重,身上帶着幾個前後透明的血洞,氣息在不斷衰弱,他沒有辦法,隨着冷媛媛來相助的兩個騰空強者也無能爲力,只能暫時止住血,但此刻,看到姜南,他升起了希望。他知道,姜南還是一個煉藥師,擅長療傷救人一途。
“南……南哥,你……來啦。”冷薛帛張口,嘴邊染血,聲音很虛弱,咧嘴笑道:“伯……父伯母,沒……都沒事。我……我承諾過,一定不……不讓伯父伯母有事,男子……男子漢大丈夫,說……說到做到。”
姜南不由得微顫了下,冷薛帛已經傷成這樣了,氣息在極速的衰弱,但如今見着他的第一句話,卻竟還是“潘父潘母沒有事”。
“不要說話!我爲你療傷!”
他在冷薛帛旁邊蹲下,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九根銀針,快速插入冷薛帛身上的九個位置,以太玄九針中所記載的一則特殊針術,刺激人體潛能激發以維繫生機。
只是,很快,他心臟一抽。
冷薛帛傷的太嚴重,這時候縱然以太玄九針激發潛能,也難以維繫生機了。
“小帛他,爲了不讓那些人抓走我們,始終擋在我們身前,所以才,才……”潘母不住的流淚,緊緊抓着冷薛帛的一隻手:“小南,救救他,一定要治好他啊!”
這短時間來,她和潘父被託付給冷家照顧,平日間,大多數時候都是冷薛帛圍在左右,盡心盡孝,如今又爲了她和潘父受了這麼重的傷,她心裡無比難過。
“伯……伯母,別……別哭……”冷薛帛咧嘴,安慰道:“我南哥可……可是煉藥師,很……很厲害的,南……南哥來了,我不會……不會有事的,您就……放心好了。”
“兄弟,別說話!現在別說話,南子在爲你治傷,傷好了再說,等你傷好了,我們兄弟一起喝酒!一起去殺海王宮的雜碎!”
潘雷眼中帶淚,這時候開口,聽着潘母的話,心中對冷薛帛有着無盡感激。
姜南心中不好受,他在努力施針挽救,可惜卻只能延緩冷薛帛的死亡,要治好,根本就不可能。
“小友,怎麼樣?”
冷武華無比緊張的問姜南,妻子早已經離世,他就這麼一個孩子。
姜南張了張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見着他這樣,冷武華自然能夠明白,頓時間狠狠一顫,變得無比焦急,帶着哭腔道:“小友,求求你,求求你盡力!一定要治好薛帛啊!求你了!求你了!”
“爸……你別急……”冷薛帛虛弱道:“你忘……忘了大祖的傷,也是……也是南哥治好的嗎?我不……不會有事的。”他說着,腦袋動了動,道:“咦?我……怎麼看不見了?是……是天黑了?”
這話一出,衆人齊齊一顫。
現在,烈日當空。
“對!天黑了!天黑了!”
冷武華眼淚往外流。
作爲修士,他很清楚,冷薛帛現在這個狀況,是越加糟糕了,但是,他不敢說現在天沒有黑,那也許會刺激到冷薛帛。順着說天黑了,讓冷薛帛相信自己能被治好,相信自己的情況能夠好轉,或許還能有希望。
話落,他更加焦急的看向姜南。
姜南努力在施針,但眼神卻是越來越黯然。
“黑……黑的真快,剛纔……剛纔還亮着。”冷薛帛開口,聲音越加的虛弱,臉上卻是露出了一些喜色:“南哥,我……我不痛了,你……你真厲害!我……我快好了?”
姜南心中極不好受,他如今以太玄九針延緩冷薛帛的死亡,因爲死亡的過程被大幅度放慢,人體各種機能的衰退都能明顯的察覺到,視力的喪失,痛覺的消失,都是這個過程中的一部分。“對!”
他咬牙,如同冷武華般,這個時候未曾和冷薛帛說真話,道出這麼個字。
“太……太好了,我就說……我能好的……”冷薛帛道:“對……對了,南哥,我……我以後能不能像潘雷哥一樣,和你一起歷練修行?我……我想和你一起修煉,一起……闖天下,一起……戰鬥,可……可以嗎?”
“可以!等你傷好了,我親自帶你修煉!”
姜南咬牙道。
“真……真的?太……太好了!”冷薛帛驚喜,頓了頓,道:“南……南哥,落……落崖山那次,我……真的不是有意針對你,我……我是看冷若晴和你……有關係,我想……讓她難堪。”他的聲音越加的虛弱了:“我媽去世前……給我捏的……泥人,被她……摔……壞了,我……恨她,我……想我媽,我媽……”
說着,他的聲音斷了,整個人徹底癱軟了下去。
“薛帛!”
“小帛!”
“兄弟!”
所有人齊顫,個個悲痛。
“小友,救救他!求你了,救救他!我……我爲你做牛做馬!你救救他!救救他啊!”
冷武華一手抱着冷薛帛的屍體,一手緊緊的抓着姜南,滿臉的祈求。
姜南張了張口:“對不起。”
冷武華顫抖,鬆開了姜南,抱着冷薛帛的屍體大哭。
“薛帛,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不知道那泥人是……”
冷若晴流淚,當初她確實摔壞了冷薛帛的一個泥人,那是九歲時候的事,她覺得一個男孩子都那麼大了還經常捧着一個泥人玩,很不好,想激勵冷薛帛,但卻一直都不知道,那原來是冷薛帛去世的母親,在生前最後時刻爲冷薛帛捏的。這些年來,這個堂弟處處針對她,原來是這樣的原因。
“小帛!”
潘母大哭,潘父流淚,冷木旗等人個個難受。
潘雷雙眼紅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跟着流出。冷薛帛,爲了保護他的父母而死。
陸媛媛站在一邊,也不好受,前段時間,冷薛帛曾和她隨着姜南一起登崑崙,卻不想,再見的時候,竟是死別。
“海王宮來這裡的人,我留下了一個活口,鎮壓在一邊,我想,你也許有些問題要逼問。”
半響後,她對姜南道,同時吩咐旁邊的一個騰空境強者,很快將人帶了上來。
這是一個海域中年,處在宿海巔峰,雙手被捆縛着,表面上已經和人類中年沒有半分區別,被帶上來後,一眼就看到了姜南。
“推測到了你那摯友的父母可能在這裡,對我們有用,我們猜對了,不過,卻也大意了,沒想到,你這小賊竟然還有騰空境的人類朋友,會來這裡支援,若是早知道,就該速戰速決,不應戲玩這冷家,否則,就算有人來援,也趕不上!”
這人盯着姜南,並不知道冷媛媛帶來的強者是屬於軍部,同時,儼然也知道自己今日死定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沒有一點的畏懼,陰森的冷笑:“不過,就算你有騰空境的朋友又如何,我海王宮有三位神變境的存在坐鎮,你算不……”
“砰!”
姜南揮拳,打斷這人後面的話,直接落在這人臉頰上,一拳將之砸倒在地,臉頰與地面接觸後,發出砰的一聲大響。
他目光森寒,甚至帶着一絲戾氣,一拳揮出後,第二拳隨着揮下,第三拳跟着落下,第四拳隨着砸出,一連猛力十數拳,每一拳都落在這人的臉頰上,使得對方連慘叫聲都難以發出,將地面震碎出一道又一道裂痕,直到將對方的頭顱生生砸成肉醬纔是停下,拳端染滿了血,一滴滴的往下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