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維儘量剋制着內心的激動,伏在夏逸浩耳邊,小聲說道:“大哥,果然被你猜中,這些野蠻人一定是爲了食物和女人而大動干戈,要不我帶領兄弟們出去將他們統統都殺了,然後再搶走他們的食物和女人。”
“不急!”夏逸浩搖了搖手,輕聲說道:“我粗略看了一下,雙方加起來有五百來人,雖然他們手中的武器不能與我們匹敵,但是對方畢竟人多勢衆,且我們又不熟悉地形,現在打起來會吃虧的。”
姜維非常認同地點了點頭,繼而便不再說話,靜靜地藏匿在一顆兩人才能懷抱的大樹後,一臉悠閒自得地欣賞着這羣野蠻人的廝殺。
由於野蠻人使用的都是石刀、石槍等笨重的武器,故而揮舞起來非常費力,而且打鬥中又毫無技術含量,全憑誰的力氣大,便能將對方殺死。同時這些石器又毫無鋒利可言,雙方在打鬥中,幾乎沒有一招制敵的,都是依靠蠻力將對方打到在地,然後在不停揮舞石器擊打對方的頭部,直至對方腦漿迸裂才肯罷休。
整個打鬥現場儼然變成了一個“屠宰場”,其場面之血腥,動作之暴力,慘叫之淒厲,讓人看了不寒而慄,就連征戰沙場幾十年的夏逸浩都覺得血脈賁張。的確如此,人類越接近文明,就越能體現文明,戰爭當然也是這樣。就拿現在的戰爭來說,再也看不到冷兵器時代那種血肉橫飛的場面,一槍擊斃,輕鬆搞定,幾乎讓人沒有機會呻吟。
一具、兩具、三具…半炷香時間後,又有數百具的屍體倒在夏逸浩的眼前。此刻雙方死傷已經一半有餘,但他們貌似都沒有休武止兵的意思,依舊你來我往地殺戮着對方部落族人。也許在他們的潛意識裡只有將對方統統殺光才能代表戰鬥的勝利,正如一支狼羣將另一支狼羣完全吞併一般。
雙方打鬥如火如荼的進行着,雖然夏逸浩並不關心戰鬥最終由那一方獲勝,但是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鎖定在一位皮膚黑黝,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身上。這名男子大約三十四五歲,塊頭
比所有人都要大,方面闊額隆鼻,俊朗中盡顯陽剛之美,眉宇間透着一股勃勃英氣。
這名男子除人高馬大,英氣逼人之外,腰間圍着的獸皮顯然也比其他的華麗。他脖子上掛着一串野豬牙之類的飾物,腰間撇着一把銀亮發光的短刀。起先夏逸浩還以爲這把短刀是用純銀打造,細看之後才知道那是一把象牙製作短刀。
其實吸引夏逸浩目光的並不是這名男子的相貌和裝扮,而是他手中那把巨大的石斧,此刻石斧已被斑斑血跡染成了紅色。從夏逸浩注意這名男子到現在,死在他石斧之下的人已經有三十餘人。要是將他手中那把石斧換成鋒利的鐵斧,再給他一匹戰馬,想必他的殺傷力一定非常驚人。
在如今這每一個角落都充滿殺戮的時代,很難用一定的標準去衡量一個人好壞。就拿眼前兩個部落的打鬥來看,夏逸浩就很難分出他們誰好誰壞。但夏逸浩卻認爲這名手持石斧的男子是一名好漢,當然好漢不一定就代表好人。
中年男子踏着奇異的步伐,舞動着石斧,石斧就像和他融爲了一體,在他手上翻舞飛騰,如翻滾的車輪一般,所向披靡。一個個迎面而來的對方族人被打得倒在地上,有的捂住鮮血淋淋的傷口嗷嗷直叫,有的針紮了幾下就一命嗚呼。
隨着中年男子的不斷髮威,對方漸漸顯露出了頹勢,勝利的天平慢慢地開始向中年男子一方傾斜。對方部落的酋長知道再這樣下去整個部落都將會滅亡,但如果投降便將成爲對方的奴隸。
正在那位酋長左右兩難之際,夏逸浩率領一隊雄姿勃發的士兵從樹林中走了出來。他們的出現沒有伴隨着大聲的喊叫,也沒有快速的奔跑,有的只是整齊的步伐,一臉的肅穆和明晃晃的刀槍。
面對這恍如神兵天將的華夏將士,原本廝殺在一起的野蠻人紛紛停止了打鬥,一個個瞪大着眼睛,驚慌失措地看着面前這羣怪異的外鄉人。他們的眼裡中除了懼怕以外,更多的卻是憤怒,一種仇視的憤怒。
看着野蠻人驚恐的目光,夏逸浩非常友好地笑了笑,然後出面調解道:“狗咬狗一嘴毛,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各位放下屠刀,化干戈爲玉帛吧!”
這羣野蠻人並不知道夏逸浩在說什麼,他們相互間你看我,我看你,顯然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只好愣愣地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
夏逸浩從野蠻人疑惑的眼神中看出了彷徨與不解,於是一邊慢悠悠地比劃,一邊笑嘻嘻地說道:“你們不要怕,我們不會傷害你們。俗話說‘有朋至遠方來不亦樂乎’,我們就這遠方來的朋友,你們應該不亦樂乎地招待我們。”
在野蠻人的眼裡夏逸浩等人無疑就是異類,是來侵佔土地,搶奪女人和食物的敵人,剛纔還以命相搏的雙方,此刻已經站到了同一戰線,紛紛將手中的石器對準了華夏大軍。
看着野蠻人將矛盾對準了自己,爲了儘量避免不必要的傷亡,夏逸浩依舊微微笑道:“諸位好漢,我們並沒有敵意,更不想傷害你們,其實大家是可以和平共處的。”
中年男子重重地喘息了幾下,突然揚起手中的石斧,怒目圓睜地發出了一連串難懂的艱澀字符。雖然夏逸浩並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完全能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到“打啊,殺啊”之內的字眼。
“大哥,你猜那個傢伙在說什麼?”姜維絲毫不爲所動,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們,微微有些好奇地問道。
夏逸浩半開玩笑地說道:“他好像是在說你身材很好,皮膚又白,將你身上的肉割下來,一塊一塊的烤着吃一定很香。”
“啊,真夠野蠻!”姜維驚呼了一聲,胃裡一陣翻滾,一臉嘔心地說道:“原來這幫傢伙還吃人!”
說話間,中年男子終於停止了近似於演講的長篇大論,在咆哮聲中帶領着兩個部落的野蠻人衝了過來。他們一邊揮舞手中的石器,口中還不斷地發出些奇怪的聲音,有的似老虎的咆哮,有的似野狼的嗥哮,有的似猴子的啼哮,彷彿讓人置身於動物園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