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一把臉上那溫熱地液體,柳辰劍足足呆愣了半晌。
聽着耳邊那人,還在不斷地驚呼“殺人了!”的言語,柳辰劍依舊有些難以置信,他不敢相信,南宮宇竟然只會爲了這一點兒小小地口角,就會突然對自己下殺手。
看着南宮宇那猙獰地面孔,以及那正在他懷裡,慢慢軟到下去的李興武,柳辰劍頭腦一片空白,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他愣愣地望着李興武的屍體,木然地將目光轉向了南宮宇,喃喃地問道:“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殺我?”
南宮宇聽了這話後,睜着通紅地雙目,惡狠狠地向他道:“柳辰劍!這都是你逼我的!”
接着,他慘笑了一下,又道:“老子現在就告訴你,我爲什麼要殺你,因爲老子我不服啊!憑什麼你一來玄瀟天閣,就能受到師門的重視?憑什麼孤鴻子和孫劍清都對你刮目相看?憑什麼你被人打傷後,連落霞子真人都親自下山來幫你療傷?嗯?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憑什麼?”
不等柳辰劍說話,他又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這一切不過都是因爲你是這千年來,第四個闖出幽魂洞的外門弟子。這一切都是因爲你,是這次試煉的第一!對嗎?”
說到這裡,他猛然怒吼了一聲,瞪着柳辰劍,喊道:“可是!我不服啊!我南宮宇到底哪裡比你差了?憑什麼你三言兩語就能讓雲暮憂跟我鬧翻?”
“眼看着你被人打成廢物,老子發自內心的高興!可是你這雜碎,卻不知是靠着什麼邪法,居然又恢復了功力!我恨啊!老子今天就是要殺了你,讓大家都知道,我南宮宇,一點也不比你差!”
說完這番話,南宮宇就像是發瘋了一樣,拿起手中的短劍,又向着柳辰劍疾刺了過來。
看着那離自己越來越近地劍光,柳辰劍心頭暴怒,他從未想過,這南宮宇竟然會瘋狂到這種地步,自己不過是打敗了他一次,居然就令他做出如此瘋狂地事情,這簡直是喪心病狂!
眼看着南宮宇再次提劍刺來,他心頭大恨,連忙使出了焚天烈焰訣,翻手握住了南宮宇的手腕。
鍛體境二重那超過五百斤的壓倒性力量一經施展,瞬間便牢牢地箍住了南宮宇地雙手,止住了他的前衝之勢,令他手中的短劍,停在了自己的身前一尺之外,再難寸進一分。
轉過頭,看了一眼那因爲替自己擋了一劍,而已經死去了的李興武。
柳辰劍地雙目,漸漸紅了起來,他頭上的青筋,也一根一根地暴露了出來。
狠狠地瞪着身前的南宮宇,柳辰劍一字一句道:“南宮宇!我沒想到,你心中竟會對我有如此之深的恨意。之前我念及同門之誼放你一馬,沒想到卻換來這種結果,是我心太軟,才害死了興武兄弟。”
深吸了一口氣,他又道:“今日,若不殺你,我柳辰劍枉自爲人!”
說完,他擡起右掌,重重地向着南宮宇的胸口之前,拍了過去。
鍛體境第二重的功力,在焚天烈焰訣的全力催持之下,飛快的凝聚在了他的右掌之上。
一團明黃色的火焰,從他的手掌之上,“騰”地一聲,冒了起來,這灼熱的火光,剛一生出,便帶得周圍空氣地溫度,也猛地上升了起來。
眼看這一掌就要拍下,突然,上方雲層之中,疾速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柳辰劍,快快住手!”
隨着這蒼老地聲音響起,下一刻,一道銀白色地劍光,帶着巨大地轟鳴聲,從九天之上,爆射了下來,正砸在了柳辰劍和南宮宇的身前,龐然地劍氣衝擊之力,正趕在了柳辰劍一掌拍下之前,將他們二人給衝散了開來。
柳辰劍被這龐大地劍氣衝倒,跌在地上,過了好久方纔有力氣,重新站了起來。
待四周圍的塵土落定之後,柳辰劍這纔看清,原來剛纔阻止自己擊殺南宮宇的人,正是望月別院的長老——孫劍清。
看到長老降臨,倒在地上的南宮宇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他一邊笑,一邊指着柳辰劍道:“柳辰劍,你想殺我?可惜,恐怕是不能如你願了!現在長老來了,我誤殺李興武,至多被罰廢去功力,趕出玄瀟。可是至少命保住了,哈哈,老子還是賺了!你奈我何?我就不信,當着孫長老的面,你還敢動手傷我?”
說這些話時,南宮宇一臉得意,似乎很爲柳辰劍能栽在自己手上一次,而開心不已,卻全然沒有爲自己的所作所爲,感到一分愧疚之意。
感受到南宮宇的小人得志,孫劍清皺了一下眉,厲聲衝南宮宇喝道:“孽障,住口!你這廝心存暴戾之氣太重,於我玄瀟天閣修道理念嚴重不符,如果不是因爲你外門弟子的身份,殺人需要經過掌教親自審問才能處置,老夫現在就一掌斃了你,再敢挑釁一句,老夫立刻就先割了你的舌頭!”
孫劍清一發話,頓時嚇的南宮宇哆嗦了一下。
但片刻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狂笑了起來,口中道:“老傢伙,你不敢殺我,根據玄瀟天閣的規定,只有掌教纔有生殺大權,你不過是外門的一個長老,如何能夠定我的罪?再說,我今日只是誤殺他人,就算是掌教來了,也至多是廢去我的功力,將我趕下玄瀟罷了,你們奈何不了我的,哈哈。”
聽了這話,孫劍清氣的渾身顫抖,大怒道:“瘋了!你真是瘋了!我玄瀟天閣怎會收你這種敗類進入師門?今日若不給你這狂徒點厲害瞧瞧,你真當我玄瀟天閣的法規,是形同虛設的不成?”
話音未落,便見孫劍清身形一動,眨眼間就飄到了南宮宇的身前,他擡手一掌,擊在了南宮宇的咽喉之上,頓時便見南宮宇痛苦地捂住喉嚨,在地上翻滾了起來,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想是被孫劍清點住了啞穴。
柳辰劍冷冷地看着這一幕,待孫劍清完全制住了南宮宇後,他纔開口道:“孫長老,南宮宇殺人,已經是事實,根本就不是他自己所謂的誤殺,剛纔在您趕來之前,他還要將弟子也一併殺害,這裡許多人都可以作證,請問長老,如此事實清楚之事,長老爲何要攔着弟子爲李興武報仇?”
聽到這話,孫劍清轉過身看了看柳辰劍,語帶無奈地解釋道:“孩子,我知道你報仇心切,但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根據門派的規定,因爲南宮宇殺人一事,太過重大,所以必須要經由掌教親自處理才行,不管是你還是我,都不能私自處置於他的。”
怕自己沒有解釋清,引起柳辰劍的誤會,孫劍清和聲衝他又道:“歷來門派中發生這樣的事,都是由掌教親自處理的,這是規矩。剛纔我出手阻止你,便是怕你壞了規矩,平白受了處罰,希望你理解一下。”
聽了這話,柳辰劍沉默了一陣,陰着臉問他道:“長老,以前發生這事時,掌教一般都是如何處理的?”
孫劍清想了下,苦澀道:“呃......因爲我們玄瀟天閣以慈悲爲懷,所以以往發生類似事件時,掌教基本都是存着寬大地態度處理的,一般像這種情況,最多也就是廢去他的功力,攆下山去,讓他以後不得再作惡事罷了。不過,此次這南宮宇態度惡略,如果我稟明掌教後,可能會對他嚴加處置。”
聽到這話,柳辰劍悽然笑了一下,道:“也就是說,興武兄,他就這麼白白死了?”
聽他這麼一問,孫劍清不知該如何作答,只得默然地點了幾下頭。
柳辰劍見他這樣,心中不知爲何,突然就升起了一股無邊地怒意,體內,那來源自其父柳縱雲的桀驁性子,猛然就涌了上來。
他忍了再忍,終究還是沒能壓下這股憤怒地邪火。
他冷笑了一聲後,衝着孫劍清吼了起來,道:“規矩、規矩!你們玄瀟天閣,哪來這麼多狗屁規矩?你們這不是擺明了縱容殺人兇手嗎?如此狗屁不通的規矩,我柳辰劍不遵守也罷!”
喊完了這一句,他不等孫劍清反應過來,便大喊了一聲,擡起右掌,向着身前不遠處,那還在地上翻滾不止的南宮宇衝了過去。
這一刻,焚天烈焰訣被他運轉到了極致,只見他整個人,似乎都化身成了一團火焰一般,帶着一溜火紅色的焰尾,如流星墜地似的,疾速向着南宮宇衝了過去。
他右掌之上,那火紅色的光焰,幾乎都已經呈現出了透明的狀態。
他滿目猙獰,衝着南宮宇大喊道:“你這個混蛋,給我死吧!”
“轟!”
在孫劍清措手不及地目光中,柳辰劍飛起一掌,重重地轟擊在了南宮宇的胸膛之上。
這一掌,不算焚天烈焰訣的加成之力,光靠柳辰劍鍛體境二重的肉身之力,便已經有了逾越五百斤的力度,南宮宇不過是剛剛觸及到鍛體境一重的境界,吃了這一掌,他如何能活?
僅僅是在剛剛接觸到這驚怒一掌的第一瞬,南宮宇胸膛前的肋骨,就整個塌陷了下去,凹陷到了腹內。
他脖子一歪,口中狂噴鮮血,登時就死了過去,臨死前還瞪着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睛,死死地望着柳辰劍,似乎到了這時,還不敢相信,柳辰劍居然會真的將自己殺死一般。
“嗤嗤!”
隨着柳辰劍掌力上的焚天烈焰訣流傳而出,一股逼人地熱浪,自南宮宇那凹陷的胸膛之上,往四周發散了出來,瞬間便將南宮宇整個屍身都給燒成了一團黑炭,連一個骨頭渣滓,都沒能剩下。
緊接着,一股滔天熱浪,向着四周噴涌而來。
感受到這股難忍地灼燒之感,孫劍清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滿臉不可置信地顫抖道:“這,這是......梵音寺的“焚天烈焰訣”?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