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衆人,迎着那流霞子的目光,個個都鼓足了中氣,大聲喊道:“明白!”
聽到這氣勢震天的迴應,流霞子和臺上一衆長老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欣慰地神色。
流霞子在宣佈完大致的規則之後,便從那高臺上走了下來,一邊走,他一邊衝身後的孤鴻子點了點頭,低聲吩咐道:“徒弟,爲師修煉到了瓶頸,需要去靜心參悟,這裡就先交給你了,你去安排一下,儘快將令牌發到他們的手中。”
“還有,安排各峰的長老,做好開啓幽魂洞的準備工作,我正修煉到緊要關頭,便先走了,此次晚冥不在門派之中,這屆的試煉,就全靠你主持大局了。等明日試煉完畢之後,我再回來。”
說完,流霞子身化流光,也不見他御劍,就這麼在一陣流光溢彩的照耀之下,緩緩地隱去了身形,衆人都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竟瞬間便消失掉了。
孤鴻子衝着他消散的身影,緩緩地躬下身子,行了一禮,恭敬地道:“師尊慢走!”
待流霞子的身影徹底消散之後,孤鴻子才又走到了望月臺正中位置處的那方高臺之上。
他眼神冷厲地掃視了一眼,那些因爲流霞子的離開,而顯得有些騷亂的弟子,朗聲地喊道:“諸位,靜一下。”
隨着他的高聲喊話,那些弟子很快便又重新地安靜了下來,靜靜地聽他講話。
見衆人都已經安靜了下來,孤鴻子咳嗽了一聲,這才又長聲道:“現在,凡是參加試煉的弟子,都站到我的左手邊來,等待長老給你們發弟子令牌,那些觀戰的弟子,都站在原處不要亂動。”
隨着他這句話說出,人羣中衆人,馬上就開始了動作,上千人中,有三分之二都沒有動,只有不足三分之一的人,默默地站了出來,向着孤鴻子的右手邊,快速地行了過去,柳辰劍和李氏兄弟二人,也趕緊跟隨着那行走的隊伍,來到了右邊。
如此過了約莫有半刻鐘光景,衆人都已經站到了自己的位置,柳辰劍和李興文兄弟倆,此時就在這二百多人的隊伍最後方。
李興文在後面,輕輕地拉了拉柳辰劍的衣角,小聲對他道:“柳兄,等下進入那幽魂洞後,我們三人會被隨機分開,到時咱們先不要單獨行事,儘量先往向東邊走,爭取早些匯合到一處,等組成隊伍後,再一起獵殺妖獸,比我們自己單獨行事,要有效率的多,你看如何?”
柳辰劍聽了說的有理,便點了點頭,答允了下來。
但過了一時,他卻猛然想到,自己本次的目標,乃是單獨闖出幽魂洞,取得試煉第一,是無法和他兄弟二人組隊的。
想到這裡,他趕忙就想和李興文解釋清楚,他正要開口說話,卻不料,那高臺之上的孤鴻子又說了起來,他也只得住口,聽那孤鴻子講話。
只見高臺之上,孤鴻子見衆人都已經排好了隊列,便開口道:“等下長老們會給你們一一發弟子令牌,每一個令牌上面,都刻有你們自己的名字,千萬不要拿錯了!另外,我再次強調一下,咱們這次玄瀟試煉,一共就招收五十名弟子,如果大家進了那幽魂洞後,想要渾水摸魚,可是不行的。因爲到時候別人的令牌積分比你多,你也一樣會被淘汰,明白了嗎?”
聽了這話,那二百多個,參加試煉的弟子隊伍中,頓時傳來了一陣“轟轟”地議論之聲,有的人交頭接耳道:“本來還想着進去混一下呢,誰知道這玄瀟天閣居然玩兒這一手,快三百人,才只招收五十個人,這條件也太苛刻了吧?”
另有人卻是一臉悲哀地附和道:“就是啊!本來我就是想抱着試一試的念頭,纔來這裡的,現在看來,想要渾水摸魚卻是不行了,唉!看來我這輩子,是和仙門無緣了,唉!”
眼看着臺下亂成一團,孤鴻子大聲的咳嗽了一聲,神色嚴肅地呵斥道:“好了!都說夠了沒有!現在按照已經排好的順序,一個一個上來領取弟子令牌!”
說着,他衝臺下的幾個長老使了個眼色,那些長老會意,自覺的站成了一排,衝着臺下的衆人道:“一個一個來,領到自己的令牌後,就站到那流光界之前,等待幽魂洞的開啓。”
另一名長老接着道:“幽魂洞開啓後,也按照現在的順序,拿好自己的令牌,排隊進入,誰也不要插隊!待進入那幽魂洞後,你們每個人都會被隨機的傳送到幽魂洞入口處的邊緣地帶,你們可以先和同伴匯合,也可以自己單獨行動。切記,幽魂洞裡不許同門相殘,違者直接剝奪試煉資格。”
聽了這話,隊伍中忽然有一人開口問道:“長老!如果是我剛獵殺了一頭妖獸,正要取令牌,卻被別人搶走了,我能不能對那人出手呢?”
那長老似乎被這人的提問給問住了,愣了一會兒,卻將目光投向了那高臺之上的孤鴻子,眼中露出了詢問的神色。
孤鴻子咳嗽了一聲道:“如果出現這種情況,倒是可以出**回來,只是不要過分纔好,即便是真的遇到了這種事,也千萬不要對同門下重手,至多把那人的傳送令牌給捏碎就行,但是千萬不要傷殘人命,懂了嗎?”
聽了這話,那人似乎低聲歡呼了一聲,這才高聲的回答道:“稟真人,弟子明白了!”
說完這句話,那人竟將目光,暗暗地像柳辰劍這處的方向,掃了過來,在看到柳辰劍之後,那人的神色充滿了不善,還衝着柳辰劍比劃了一個殺頭的動作,口中無聲地說了一句:“慫包!”
柳辰劍感覺到這人不懷好意的目光後,身形一震,心中不由一驚,這才認出,那人正是方纔裘飛宇身後站着的三個同伴之一。
柳辰劍懶得和他廢話,只是怒目回瞪了他一眼,便不再向他看去。那人似乎覺得無趣,便也不再挑撥柳辰劍。
柳辰劍身邊的李興文心思縝密,將這一切看在了眼中,偷偷拉了柳辰劍一把,低聲道:“辰劍兄弟,這傢伙似乎是和那裘飛宇一路的,看他這樣子,似乎想趁着進入幽魂洞以後,對你下黑手呢!這種小人,不得不妨啊!”
柳辰劍點了點頭,衝李興文兩兄弟道:“放心吧,他們不來惹我也就算了,若是真惹怒了我,我不介意將他們提前送出幽魂洞”
聽了這話,李興文兄弟心中一驚,沒想到這柳辰劍表面上看起來這麼和善,但內心卻是如此果決,他們兄弟對望了一眼,仍是有些不放心柳辰劍,便道:“這樣吧,辰劍兄弟,等進入那洞穴之後,咱們三人儘早匯合,若是那裘飛宇真的想對你不利,我兄弟二人多少也能幫你些忙,只要你不嫌棄我們功力低微就好!”
柳辰劍心中感激他們,他原本想着自己闖關的,但此時卻覺得,爲了報答這二人,應先幫他們打些令牌纔是,於是,他點頭道:“多謝李兄,等進洞之後,咱們還按照之前的計劃,都先往東邊走,如此,總能會面的。”
三人在這邊低聲商議對策之時,那二百多人的隊伍,也一點點的向前挪動了起來,當先領過了令牌的人,都自覺的走到了黃色光幕之前,等着後面的人到齊之後,一齊進入。
不消一個時辰,衆人都領過了令牌。柳辰劍將那方令牌拿在手裡細細觀看,只見這小小的令牌之上,背面刻畫了一個玄奧的陣法,正面之上卻刻着自己的名字。
柳辰劍趕忙將這令牌貼身收好,他知道,等下進入那幽魂洞後,這令牌將是自己唯一的憑證,若是一個不小心,將這令牌遺失了去,自己又要再等三年,才能拜入玄瀟天閣。
見衆人都已經準備妥當,孤鴻子從那高臺之上,緩步行了下來,他的目光似乎在柳辰劍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又轉過身子,對身後的衆長老道:“好了,諸位助我一起開啓陣法吧。”
說完,他一馬當先,走到了那黃色光幕的正前方,將右手手掌伸出,觸在那光幕之上,只見一道赤紅的光芒,從他的掌中泛了出來,緩緩地流進了那黃色的光幕之中,他身後的一衆長老,也跟着他的動作,一齊運力,將真元力輸入到了那光幕之中。
下一刻,一陣耀眼的黃芒,從那光幕之上,泛了出來,衆人只聽得一陣陣“咔啪”地悶響聲,從那光幕之內傳來出來,不片刻光景,一道一人大小的黑色洞口,從那光幕的正中位置處,顯露了出來。
孤鴻子大喊道:“幽魂洞已然開啓,持令牌者,依次速度進入,莫要誤了時辰,等十二個時辰後,陣法會把大家全部送出,快快進去吧!”
隨着他話音方落,一衆年輕弟子便排好了隊,競相躍入了那幽深的洞口,轉而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那團光幕之內。
不多時,便輪到了柳辰劍,孤鴻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衝他點頭道:“進去吧,我希望你能從那幽魂洞中,自己走出來,而不是等時間到了以後,自動傳送出來!”
聽了這話,他微微愣了一下神,然後便衝孤鴻子點了下頭,顧不得回禮,便一個縱身,跳入了那洞口之內。
剛一進入那洞口,柳辰劍就覺得一股的噁心之感從體內升了出來,眼前的場景,不斷的變化,令他頭暈目眩,好在這種感覺只持續了不到一會兒光景,下一刻,只聽得“噗通”一聲輕響,他的身子,便跌落在了一條水溝之中。
他揉了揉有些發矇的腦袋,“嘩啦”一下,從水溝中站了起來,擡眼向着周圍望去,只見這周圍一片漆黑,四下裡空無一人,腳邊不斷地有水珠滴落在地上,所發出的空曠“滴答”聲,也不知自己究竟被傳送到了什麼地方。
他摸着黑,往前剛走了不幾步,就猛然聽到前方不遠處,傳來了一聲淒厲地慘叫聲。
這聲音聽上去,似乎是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年輕人,所發出的。
他不容多想,忙遁着那人發出聲音的方向,疾速奔跑了過去,昏暗的洞穴中,他也看不清腳下的狀況,奔跑期間,有好幾次,都差點被地上的石塊給絆翻。
好在那呼救之人,似乎離自己的位置並不遠。
柳辰劍沒跑一會兒,便行到了一處拐角處,拐過了那處石壁,竟看到前方,居然有一絲絲微弱地亮光,遙遙地傳了過來。
柳辰劍大喜,這才知道,原來這幽魂洞,並不是每個地方都是暗無天日的,自己方纔不過是運氣差了些,才被隨機的傳送到了一處昏暗的地方。
他心中這樣想,腳下卻沒有停歇,有了這微弱地亮光,他反而跑的更加快了。
不一刻,他便趕到了那呼喊聲發出的地方,入目的場景,令他大吃一驚。
只見他身前不遠處,有一個身材異常肥胖地年輕弟子,已經被一頭野狼模樣的妖獸,給逼到了石牆的角落之內。
而那胖子的左邊胳膊,已經被那狼形妖獸的利爪,給撕開了一條巨大的血口子,源源不斷的血漿,正順着他的胳膊,不斷地往下流淌。
他那滿是鮮血的胖手之上,已經絕望地握住了自己的令牌,就要狠狠地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