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打算不言自明,自然是想巴結納蘭蛛,甚至給他好處,讓他優先招自己等人加入蕭神劍的小隊。
然而,這本是絕世機會,納蘭蛛卻忽然一揮手道:“且慢!”
他阻止了衆人的靠近,再次大聲道:“加入神劍小隊,還有一個先訣條件,這個條件必需滿足,纔有加入神劍小隊的資格!”
“什麼條件?”
衆人皆是奇怪,紛紛疑惑地問道。
都說了要乙上成績,而且還得是逍遙境四重巔峰境界以上的強者,這已經是很苛刻的條件了,整個傳功堂三百新晉弟子中,能符合這條件的,最多也就十幾到二十人。
而且這些人中,還有一大半已經各自有了隊伍,剩下不足十人,搶奪三個名額,爲什麼蕭神劍還提出其他條件?
就在衆人疑惑的當口,納蘭蛛臉上露出神秘莫測的微笑,大聲道:“那就是,凡神劍小隊之人,必與蕭陌所在的小隊爲敵。其實反過來也就是說,這傳功堂內,誰與蕭陌組隊,那就是與整個神劍小隊爲敵!”
“什麼?”
滿堂之中,衆人大譁,誰都沒有料到,蕭神劍在限定修爲之外,還加入了這樣一個奇怪的條件。
所有神劍小隊之人,必與蕭陌所在的小隊爲敵?也就是但凡與蕭陌組隊之人,就是與整個神劍小隊爲敵。換句話豈不是說,只要加入神劍小隊,必須不惜一切手段,打壓,拆散蕭陌所在的小隊,讓他在整個至道學宮無路可走,衆叛親離?
這蕭陌是誰,爲何遭到蕭神劍如此的“關照”?莫非兩人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如此?
在此之前,其實大堂之中,很多人並不認識蕭陌,但是這一下,蕭神劍立即讓蕭陌被推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面。所有人都知道,縱使不能加入神劍小隊,成爲神劍小隊的一員,但也絕對不敢成爲神劍小隊的敵人,不然,天天被他們惦記,還有活路?
畢竟,對方的師傅,可是至道學宮的副山主之一,‘維摩居士’葉摩訶,人間境後期強者,實力深不可測,跟他的徒弟作對,怎麼想都不是一件划算的事。
齊元武,呂鴻卓等人,臉色都變了,紛紛望向蕭陌,不知蕭陌何時與副山主葉摩訶的弟子蕭神劍有了仇恨,而蕭陌,卻反而一臉平靜,顯然在看到蕭神劍出現的那一瞬,就有了這個覺悟。
“以後,在至道學宮之中,自己的路,只怕不好走了!”
他輕嘆一聲,朝齊元武,呂鴻卓兩人抱了抱拳,轉身就朝傳功堂外走去。
今天蕭神劍弄出這一遭,肯定再沒有小隊敢接受自己,留在這裡已無意義,還不如早點離開。
甚至早在他打算隱瞞實力之前,就沒打算再加入任何一支小隊,之前馮堂,柳書霆等人拒絕他,他反而要感謝他們,因爲如果真加入他們的小隊,反而只會影響自己實力的發揮。
當然,齊元武,呂鴻卓等人讓他加入他們的小隊,擺明是想關照他,他也不會同意。
如果是在蕭神劍出現之前,加入鴻武小隊倒無不可,因爲蕭陌知道自己絕非廢物,一定能發揮出足夠的價值,但現在,爲了避免齊元武,呂鴻卓等人遭到自己的連累,同樣受神劍小隊的打壓,他只能委婉地拒絕兩人的邀請了。
“一個人就一個人,我一個人也未必就輸於你們大部份小隊,將來,誰求誰還不一定呢!”
想到這裡,蕭陌眼神微冷,回頭望了蕭神劍所在的方位一眼,轉身大踏步離開傳功堂,朝內院量功殿的方向而去,準備先去賣出自己在靈武山脈中尋到的那些靈草,低星兇獸材料,然後再去玲瓏殿,換取一些丹藥,兵器,以供日後的修煉。
最重要的是,他還要尋找一種名爲‘九陽石’的奇石,這種奇石雖然並不珍貴,卻很稀有。它並不能解決餘青藥‘九陰命’的影響,卻能大大壓制她平時發作的痛楚,延長活命的時間。
以陽克陰,天地大道!
這是蕭陌在藏書閣那些‘天文,命理’書籍中發現的一種偏方,到底有沒有用他也不敢保證,但已是他目前唯一知曉,且有可能實行的一種辦法,不管如何,他總要試一試。
蕭陌這一走出,自然立即吸引了大堂內所有人的注意,衆人原本並不認識蕭陌,這一下都把他的影像記在了心中,自然對其紛紛遠離,如避瘟神。
只有齊元武,呂鴻卓幾人,眼中露出一絲可惜之色,有心想上前,卻終究止住。
蕭神劍看到蕭陌離開,回頭吩咐了納蘭蛛一句:“繼續招人,我去去就來!”說完,身形一縱,竟然拔起腳步,幾個縱躍,就追到了蕭陌身後,再一個急掠,身形一晃,整個人竟出現在了蕭陌身前,阻住了他的去路。
“你待如何?”
看到蕭神劍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自己面前,蕭陌神色一沉,冷聲問道。
他還真不怕蕭神劍敢在衆目睽睽之下對自己如何,這裡畢竟是至道學宮,有規矩律法的地方,別說他只是‘維摩居士’的一名弟子,哪怕他就是維摩居士本人,也不敢肆意格殺學宮的弟子,不然整個學宮早已亂了,哪裡能發展到今天。
維摩居士雖強,地位崇高,但並不是第一,這至道學宮,還有數人壓在其上,比如山主‘點星山主’万俟星海,以及另外幾位實權副山主,地位都不在‘維摩居士’葉摩訶之下,不可能放任他亂來。
“嘿嘿!”
蕭神劍顯然也知道,他不可能在學宮之中對蕭陌如何,不過,給他添堵,阻饒他的發展之路,卻是沒有問題的。
他看著蕭陌的臉色,淡淡笑道:“沒有想到在學宮之中遇上我吧,你這個叛徒……家族已經對你發出了格殺令,雖然你饒幸逃過,還莫名其妙成爲了至道學宮的外院弟子,家族的格殺令對你再無威力,但不要忘了,還有我在學宮之中!”
他湊到蕭陌耳邊,低聲道:“有我在學宮一日,就一定能完成家族格殺令,將你的頭顱提回陽城,交給家族發落,你等著吧!”
“呵呵!”
聞言,蕭陌冷笑:“儘管來吧,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好!”
蕭神劍眼神一眯,望向蕭陌:“你區區一個庶出弟子,居然敢對我如此無禮,真是好大的膽子。在蕭家時沒發現你的狼子野心,現在終於暴露了出來,我必不能容忍你的存在。”
說到這裡,他忽然“咯咯”地笑了起來,再一次湊到蕭陌的耳邊,低聲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蕭陌不應,蕭神劍就繼續道:“其實我殺白心秋,並不是誤殺,而是故意的!”
“嗯,你說什麼?”
蕭陌的身軀猛地一震,扭頭回望蕭神劍,一臉不可置信的光芒。
蕭神劍爲奪紫陽七心草,誤殺白家二公子白心秋,家族爲保他,才嫁禍給自己,雖然兩人因此結仇,但是,在他心目中,他也以爲當初,蕭神劍是因爲一時手誤,殺了白心秋,卻萬萬沒有想到,其中竟然還有如此秘密。
如果蕭神劍不是誤殺,而是刻意,那自己……
他的臉,第一次變得扭曲起來,滿臉痛苦的光芒,惡狠狠地盯著蕭神劍,等待他的答案。
“不錯!”
蕭神劍呵呵笑了起來,眼睛中流露出淡淡的殘忍陰狠之意,微笑道:“你一定不相信吧,白家二少爺白心秋,並非我一時手誤,而是從頭到尾,我就沒打算放他離開!”
“原因有三,一,那時我還不確定自己能否加入至道學宮,紫陽七心草對我至關重要,必須搶到手。其二,我殺白心秋,等於剪除一個潛在的對手,雖然這個對手不強,但白家終究是陽城四大世家之一,說不定就會成爲我的絆腳石,何樂而不爲?其三……”
說到這裡,他一臉笑意地看向蕭陌:“因爲我知道,家族根本不可能因爲此事而讓我出事,多半會爲此找尋替罪羊,至於是誰爲這件事負責,那跟我什麼關係呢?”
說到這裡,他猛地瘋狂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神經質的笑意,而蕭陌的臉色,卻一下變得刷白。
他萬萬沒有料到,蕭神劍殺白心秋,竟然是刻意的,他早就料到,家族中會爲他找尋替罪羊,而他卻從來不曾爲誰當替罪羊而痛苦過,因爲對於他來說,誰當替罪羊都是家族棄子,肯定是不受重視的成員,跟他平日的生活相距十萬八千里。
雖然同在一族生活,但對於他這種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的天之驕子來說,死去一個家族普通成員,和路邊被人踩死一隻螞蟻,又有什麼兩樣?
區別只是,這隻螞蟻,是因爲他,才被人踩死的,可對他來說,那又有什麼關係,反正不會有人知道!
只是他沒有料到,蕭陌這隻螞蟻,沒有立即被踩死,反而借河而遁,逃出了蕭家,竟然還來到了至道學宮,成爲外院弟子之一,才終於讓他稍微重視,並選擇將這個秘密說出來,就是想讓蕭陌知道,他註定是被遺棄,被拋棄的命運,他的一切,都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你,你真是該死!”
蕭陌的臉都氣得稍微有些哆嗦了,原本,他對蕭家雖然有恨意,但也只以爲,蕭家族長是無奈之下而爲之,現在才明白,原來,他這樣的人物,在蕭家上層人物眼裡,估計從來不曾存在過,讓誰去死,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你可能不知道!”
蕭神劍的聲音卻變得越發冷酷,如寒風在秋原上吹過,帶來一股徹頭徹尾的寒意:“我殺白心秋,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因爲他阻止我奪草,擋了我的路,甚至有人替我擋罪,而是因爲,七年前,在紫竹酒樓,那小子仗著白家二少爺的身份,非要跟我搶座,並潑了我一杯紫竹酒!”
“就是這杯酒,我當時就決定了,一定要讓他用命來還,而玄水湖試練,就是最佳的機會。”
他眼神陰狠地盯著蕭陌,淡淡道:“所以,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爲了一杯酒,我等了七年,終於將他擊殺,蕭陌,你這隻螞蟻,原本必死無疑,卻跑了出來,成爲至道學宮的外院弟子之一,但我告訴你,最終,你也一定會死去,死在我的手裡,而且,沒有任何人爲你哭泣,因爲我要做的事情,沒有人能逃脫,白心秋不能,你,更不能!”
“你……”
蕭陌只覺心中,一股寒流掠過,浸入心田,他從來不覺得至道學宮中的冬天,有這麼寒冷,冷到骨子裡,冷到血液中,冷到他全身上下,都一陣微微的僵硬,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