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的戰術會議還沒有結束,但下半場比賽卻即將拉開序幕了。防守組依舊還可以在場邊進行戰術討論;但進攻組卻沒有時間了,他們必須立刻登場,吹響本場比賽後半部分的號角,現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過,冷靜下來之後,陸恪的頭腦卻逐漸清晰起來,如同一臺高速運轉的電腦,快速地完成了分析與總結。
一直以來,新英格蘭愛國者就始終不是一支防守強隊,但如果有人忽略了他們的防守組,往往就容易吃暗虧。儘管比爾-比利切克是一名更加傾向於進攻組的主教練,不過在防守方面也屢屢能夠有出人意料的表現——好壞都可能。
整體來說,新英格蘭愛國者防守組的地面防守強於傳球防守。
愛國者隊的傳球防守現在僅僅只能排在第十五名,首攻次數、達陣次數、傳球碼數等等數據全部都不太美妙,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抄截數,目前排名聯盟第五。
整個二線防守可謂是乏善可陳。
兩名角衛阿吉布-塔利布和凱爾-艾靈頓(kyle-arrington)都是2008年進入聯盟的,前者是首輪秀,後者則是落選秀,二者都是通過轉會加盟了愛國者隊。
塔利布進入聯盟之後就被寄予厚望,他的表現也經常能夠讓人眼前一亮,但缺乏穩定性,而且脾氣火爆,至今沒有進入過職業碗,更不要說全美陣容了。他在今年十一月剛剛轉會過來,目前佔據了首發位置,但表現還有待提升。
艾靈頓則是籍籍無名、勤勤懇懇的輪換球員,去年的合同年卻迎來了大爆發,以七記抄截並列爲年度抄截王,順利地爲自己贏得了一份大合同,並且成功佔據了首發位置,但今年表現卻急劇滑坡,甚至還比不上去年的一半。
兩名安全衛的位置則更加錯綜複雜一些。
本來的首發安全衛是帕特里克-鍾(patrick-chung)和史蒂夫-格里高利(steve-gregory);但上個月,帕特里克-鍾受困於肩部傷勢而不得不缺席多場比賽,於是,原本司職角衛的德文-麥考蒂(devin-mccountry)過來救火,擔任首發安全衛。
格里高利是一員老將,2006年落選新秀,加盟聖迭戈閃電之後,表現始終不溫不火,但貴在穩定,2009年曾經迎來了一個小小的高/潮,但隨後兩年就快速滑落,始終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成績。
今年休賽期加盟愛國者隊,其實他一開始並不是首發安全衛,不過愛國者隊在如此位置上着實太過缺人,而格里高利的經驗相對豐富,於是來到了首發的位置上,但……依舊中規中矩。
麥考蒂則是天之驕子,2010年新英格蘭愛國者的首輪二十七順位新秀,第一個賽季就以精彩絕倫的表現征服了吉列球場,同時入選職業碗並且躋身全美二隊。
來到2011年時,球隊任命他爲六名隊長之一,他可以同時勝任角衛、安全衛以及棄踢回攻手等多個位置,堪稱多面手;但麥考蒂卻撞上了新秀牆,二年級表現大幅度下滑,甚至丟掉了自己的首發位置。
本賽季也是如此,儘管通過休賽期他再次成爲了首發角衛,並且依舊是六名隊長之一;但表現卻始終沒有太多起色。賽季中,比利切克引進了塔利布,擠掉了麥考蒂的首發位置,而後又因爲安全衛位置的傷病,把麥考蒂轉移了過來,充當救火角色。
無論是塔利布和艾靈頓,還是格里高利和麥考蒂,新英格蘭愛國者的二線防守都遠遠稱不上出色。
Www ▲тт kΛn ▲co 相較而言,愛國者隊的地面防守則可以躋身聯盟前五。他們的強項在於及時止損,儘管對手能夠完成跑球推進的次數非常多,但防守鋒線和線衛的上步非常快,將每一次的地面損失控制在了四碼以下,這是聯盟頂尖水準。
防守截鋒萬斯-維爾福克(vince-wilfork)是四屆職業碗選手和三屆全美二隊選手;而中線衛傑瑞德-馬約(jerod-mayo)也是實力出衆,2010年的巔峰賽季雙雙入選了職業玩和全美一隊,經歷了去年的低迷之後,今年強勢反彈。
但可以看得出來,維爾福克和馬約都是地面防守球員;相對而言,新英格蘭愛國者在突襲四分衛方面就沒有太多亮點可尋了。
之所以說比利切克難以對付,上半場戰術就可以看得出來了——
愛國者隊的防守組故意放棄了地面防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們放棄了自己最爲優勢強勢的環節,將防守組球員重新打散佈局,針對49人的進攻風格做出了細微調整。
他們的基礎防守陣型是“4-3”,也就是四名防守鋒線和三名線衛。一般來說,防守前線會根據不同的戰略來進行調整,但整體而言,突襲四分衛和地面防守就是他們的重要任務;而傳球自然是交給二線防守,偶爾線衛可能配合短傳區域的防守。
但現在,比利切克卻改變了傑瑞德-馬約的職責。
本來,馬約需要根據不同檔數的進攻做出判斷和調整——中線衛就是場上正對應四分衛的那個位置,要麼是防守跑球,要麼是突襲四分衛,要麼是後撤協助短傳防守,以他爲核心來調度整個防守的驅動。
現在馬約的比賽任務卻變得單調起來:突襲四分衛,然後偶爾輔佐後撤步的短傳防守。基本就是放棄了地面防守,這使得馬約能夠甩開包袱,隨時加入防守鋒線之中,形成“五對五”的局面,爲對方的進攻鋒線製造更多麻煩。
他們的目的不在於真正完成擒殺,而在於不斷施加壓力,爲四分衛的傳球製造更多障礙。
同時,兩名外線衛也被解放了出來,更多還是盯防短傳區域,偶爾輔佐突襲四分衛的前衝。他們的後撤也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角衛和安全衛的壓力,爲傳球防守增加了更多援兵,“六對四”的傳球防守局面,讓傳球防守能夠贏得更多優勢。
然後時不時就和馬約來一個交叉換位——馬約後撤防守短傳、他們前衝撞擊口袋,以不同的節奏對進攻鋒線持續施壓。
可以簡單理解爲,防守鋒線更加前壓也更加強勢;後場防守更加密集也更加謹慎。
那麼,如果陸恪選擇了跑球呢?
儘管馬庫斯-林奇和弗蘭克-高爾狀態不在最佳,但對方防守組沒有刻意盯防,他們也不是憑白擺放在那兒的棋子,勢必還是能夠有所作爲的。
對此,新英格蘭愛國者的態度就是:讓他們跑。
五碼、六碼、七碼的跑球,他們都不會刻意調整戰術,而是以傳球防守的姿態,把跑衛當做外接手來防守,將每一次跑球都掐斷在十碼之內,絕對不會放出任何長碼數的推進;同時,進一步把突襲四分衛的陣線壓上,通過三名線衛的換位變奏,也打亂跑衛的判斷和推進。
即使在馬庫斯和高爾狀態最佳的時候,舊金山49人也不是跑球爲主的球隊;更何況,現在的聯盟之中,能夠完完全全依靠跑球來贏下比賽的球隊,鳳毛麟角,歸根結底還是需要傳球來完成致命一擊。
再加上舊金山49人接球團隊的狀態不佳。比利切克的戰術調整就如同蛇打七寸一般,死死地掐住了49人進攻組的命門。
正如陸恪所說,狀態糟糕是部分原因,天氣變化也是部分原因,但歸根結底還是他們自己的戰術出現了問題,而士氣層面也沒有能夠咬住,那就是一瀉千里了;現在想來,上半場僅僅只是“27:0”,沒有徹底崩盤,他們還應該感到慶幸纔對。
不過,這也只是說說而已。
二十七分的差距,對手還是比利切克和布雷迪,幻想着對方下場一分不得,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所以,球隊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沒有任何退路也沒有任何餘地,甚至可能一次失誤就會葬送整場比賽了。
冷靜。空白。
陸恪所需要做的,不是瞻前顧後,而是放手一搏,暫時把比分和對手全部都放在腦後,保持大腦的空白,專心致志地集中在自己身上,只有自己的狀態恢復了、只有自己的發揮提升了,那麼比賽的一線生機纔會開始明亮起來。
下半場比賽,開始了。
站在進攻鋒線的身後,陸恪快速地佈置着戰術,不斷提醒着兩側的護鋒和截鋒,注意對方的防守站位,注意對方的五十一號馬約——因爲馬約突然和自己的隊友交換了位置,中線衛站到了外側而外線衛來到了中間。
儘管陸恪已經再三交代了,但開球之後,馬約和兩名外線衛同時上步,加入了四名防守鋒線之中,製造出了“七對五”的絕對人數優勢,快速而狠辣地撕開了進攻鋒線的口袋,全場比賽第一次展現出了孤注一擲的強大聲勢,殺了49人進攻鋒線一個措手不及。
然後,陸恪只來得及召喚出“銅皮鐵骨”的特殊技能,維爾福克和馬約兩名防守球員就同時撞擊了過來,沒有給陸恪任何反應和逃脫的機會,新英格蘭愛國者全場的第一次擒殺就出現在了下半場的第一波進攻中,再次給了舊金山49人一記下馬威——
下半場比賽,他們依舊沒有準備放水。
生死攸關,說的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