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拉塞爾-威爾遜到理查德-謝爾曼再到皮特-卡羅爾,從進攻組到防守組再到教練組,西雅圖海鷹上上下下都根本沒有把舊金山49人放在眼裡,全方位地發起了鄙夷攻擊,率先點燃了國聯決賽的戰火。
但這不稀奇。撇開西雅圖海鷹是國聯頭號種子不說,撇開西雅圖海鷹防守組本賽季展現出了絕對統治力不說,撇開西雅圖海鷹的硬實力確實佔據上風不說,單單說同區死敵,他們的攻擊就沒有問題。
即使目中無人,即使狂妄自大,即使自命不凡,即使一葉障目,這也都是可以理解的;唯一的問題就在於,以拉塞爾和謝爾曼爲核心的主力球員都失去了控制,甚至對着媒體記者破口大罵,這絕對不是什麼積極信號,尤其是對比舊金山49人的反應之後就可以明顯看出,現在西雅圖海鷹是心態失衡的一方。
除非……除非拉塞爾和謝爾曼的反應全部都是煙霧彈,爲了迷惑舊金山49人故意表演出來的煙霧彈;否則,在賽前準備這一環節,西雅圖海鷹就沒有能夠搶到任何便宜,不是因爲舊金山49人的反應足夠冷靜,而是因爲舊金山49人擁有一位十四號,他總是能夠在輕描淡寫之中展現嘴仗的最高境界。
事實上,官方新聞日之中,舊金山49人的球員們也因爲分區內戰與國聯決賽的碰撞而紛紛變得情緒激動起來,至少沒有辦法再次展現出面對卡羅萊納黑豹時的“沉穩冷靜”,心態變化還是顯而易見的。
邁克爾-克拉布特裡,“他們只是一羣小丑,熙熙攘攘地呼喊個不停的小丑。”
洛根-紐曼,“我不知道他們在嚷嚷什麼,也許是因爲他們特別恐懼吧,我聽了兩節剖析社會心理學的講義,裡面提到,越是恐懼就越是叫囂得厲害,那些高聲調只是爲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和恐懼罷了。”
賈斯汀-史密斯,“當然當然,他們是實力更加強勁的一方,他們也是更加被看好的一方,他們還是聲音更大的一方。等等,是不是有點耳熟?對,我也這樣認爲,同樣的情況,在常規賽第十四周已經發生過一次了。”
艾瑞克-瑞德,“我只是一名防守球員,我知道的事情不多,顯然我不是球隊裡聰明的那一個。我只知道,他們擊敗了沒有斑比的那支舊金山49人,而我們擊敗了聯盟防守組排名第一的那支西雅圖海鷹。”
弗農-戴維斯,“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你知道嗎?就好像我隔壁鄰居家的狗一樣,每當有人出現都會嚎叫一番,但每當有人接近的時候,他都會閉嘴。我覺得,他們也是如此。”
安匡-博爾丁,“他們是頭號種子,他們有資格也有權力發表自己的觀點,並且認爲自己纔是勝利的熱門;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不是辯論大賽,不是依靠嘴皮子對決的,對吧?否則斑比應該應該三連冠了。”
比起西雅圖海鷹的粗糙和殘暴來說,舊金山49人的球員們或多或少都帶着些許揶揄和戲謔的味道,但威力卻絲毫沒有減弱,火力全開地展開了反擊,一句一句話都能夠直接把人噎死,即使沒有噎死也喘不過氣來,讓人感嘆不愧是那位高手帶出來的球隊,而那位高手本人則展現出了更高一層的境界。
“陸恪,過去三個賽季面對西雅圖海鷹的七場比賽裡,你作爲首發登場的六場比賽取得了全部勝利,你是否認爲自己是西雅圖海鷹的剋星?其中有什麼秘訣,你可以和我們分享一下嗎?”
在舊金山的官方新聞日之中,陸恪也同樣成爲了記者羣起而攻之的對象,這一點,他與西雅圖海鷹的對手們沒有太多區別。
“如果真的有秘訣,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你覺得我是笨蛋嗎?”陸恪滿臉認真地反問到,沒有嘲諷也沒有吐槽,而是真心實意地詢問到,愣是把那個記者直接噎住了,然後他才接着說道,“按照你的邏輯,那麼2012賽季,我是整個聯盟的剋星嗎?所以,我可以算是’星球大戰’裡的死星嗎?終極武器的那種?”
這……
噗嗤!
雖然陸恪的邏輯有些問題,拐着拐着就不知道拐向了哪裡,但新聞發佈會現場還是忍不住發出了笑聲,氣氛立刻就活絡了起來。
只是,提問記者依舊拒絕繳械,仍然糾纏着陸恪死死不放,“你依舊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否認爲自己是西雅圖海鷹的剋星?”
“不,我不認爲。”陸恪微笑地回答到,就好像老師正在回答幼兒園兒童的問題一般,稍稍停頓了一下,這才解釋到,“每一場比賽都是全新的,每一個對手也都是全新的,過往的交戰記錄僅僅只是參考而已,想要贏得比賽,就必須從頭開始準備,因爲比賽永遠都無法確定會發生什麼,我會忘掉過去的比賽,全心全意專注於接下來這場比賽。怎麼樣,這個解釋足夠官方也足夠科學嗎?你是否滿意?”
噗嗤!
最後一句話,再次讓新聞發佈會現場零零星星地響起了幾個笑聲,他們隨即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不合時宜——同僚都紛紛投來了指責的視線:現在正在圍攻陸恪呢,嚴肅點兒!於是他們才紛紛低頭收斂了笑容。
“面對本賽季縱橫聯盟的’轟爆軍團’,你的表現依舊非常出色,並且總是能夠完成傳球,請問你如何評價轟爆軍團呢?你是否認爲自己比他們更加出色呢?”
記者們也拒絕放過陸恪,一個問題不行,那麼就再來一個問題,緊接着就拋出了下一個焦點話題。
“不,當然不。”陸恪的回答也非常乾脆。
“可是,你的表現總是非常優秀,爲什麼……”記者也繼續咄咄逼人。
陸恪聳了聳肩,“我只有一個人,轟爆軍團足足有四個人,我不認爲我能夠比他們更加出色,我需要我的隊友們。”
這……這樣說也沒錯——四分衛想要擊敗角衛,沒有外接手和近端鋒的配合,那也是不可能的任務;但這顯然不是記者們想要的答案。
“那麼一對一呢?你總是能夠擊敗理查德-謝爾曼完成傳球,你是否根本就不害怕他呢?”記者們根本沒有留下喘息空間。
“如果四分衛開始害怕角衛,那也就意味着戰術排列組合被砍掉了一半,即使四分衛害怕也不能表現出來,否則主教練會非常頭疼的。”陸恪再次以嬉笑怒罵的調侃表示了迴應。
“你呢?我是說,你呢?你是否害怕謝爾曼呢?”
“現在的記者們閱讀理解能力都如此糟糕了嗎?還是說,我剛剛說的中文?”陸恪自己就率先笑了起來,“不,我不害怕。無論角衛和安全衛的實力如何,四分衛都不能害怕傳球,否則四分衛爲什麼還站在球場上呢?四分衛和跑衛之間還是需要有所區別的,對吧?”
“……你是在嘲諷卡姆-牛頓和拉塞爾-威爾遜所代表的跑動四分衛嗎?”
“這是你的解讀?”陸恪一句反問就把對方噎住了,然後陸恪突然提速,一連串話語就如同連珠炮般地轟了出來,“我明明是說四分衛不能害怕傳球,你怎麼就聯想到了跑動四分衛呢?我明明正在回答四分衛與角衛之間的關係,你怎麼就開始指責另外兩位四分衛呢?你們正在試圖製造矛盾嗎?手段已經如此拙劣了嗎?所以,現在新聞發佈會就要以這種方式進行了嗎?”
鴉雀無聲。
面對陸恪的突然發難,記者有些跟不上速度——前一秒還在慢慢悠悠地開玩笑,下一秒就劈頭蓋臉地展開攻擊,如同盛夏暴雨一般,真是一點防禦和反抗都發揮不出來,這讓現場記者們都覺得一陣窩囊。
“那麼,你到底如何看待轟爆軍團呢?”記者們是集體行動,一個不行,還有另外一個,攻擊總是不會停止的。
陸恪又重新接觸了攻擊模式,再次展露了笑容,“我始終認爲,真正的超級英雄,他們的外號都不是自稱的,而是來自他人的認可,你認爲你是蜘蛛俠,但別人認爲你是蟑螂俠,那麼你就應該是蟑螂俠。只有那些非常渴望闖蕩出名號的無名小卒們,纔會爲自己帶上一個威風堂堂的頭銜,唯恐被人不知道自己的威名,恨不得所有人都害怕自己,然後說着說着,他們就真的以爲自己是超級英雄了。”
“……”沉默,然後……還是沉默,現場記者們都隱隱可以聽出陸恪的話語深意,卻沒有人敢正面挑開,這番話的攻擊力真是……太過強勁:
所有人都不會忘記,“轟爆軍團”最早就是由理查德-謝爾曼和凱姆-錢塞勒等人自己喊出來的,完全就是自稱。
現在,陸恪不僅發起了攻擊,而且把轟爆軍團比喻成爲了無名小卒、酒囊飯袋,這真是太過大膽又太過兇狠了;但問題就在於,陸恪沒有正面攻擊,而那一番看似沒有任何關聯的話語卻居然有些道理。
那麼,記者們到底應該怎麼辦呢?不迴應也不行,迴應了……似乎也落了下乘。
“那你覺得小鹿斑比這個外號呢?”潛臺詞就是,這外號難道不是你自己起的嗎?你也是你自己所鄙夷的那種人了?你又應該如何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