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恪有些懊惱,自己還是有些託大了,自以爲所有事情都能夠掌控其中,但顯然眼前的少女卻不受控制——嚴格來說,面對一個疑似未成年的女孩兒,陸恪的手腳也被束縛住了,他能夠展開的反擊着實有限。
即使陸恪主動站起來保持了安全距離,但這依舊無法阻止肯達爾。
肯達爾絲毫沒有受挫地跪立起來,凸顯出自己的傲人曲線,擡起右手放在脣瓣上,右手食指輕輕地滑過脣瓣,那一片豔紅在指尖之下若隱若現,然後手指就緩緩地、緩緩地順着下頜、脖子的弧線往下滑落,若有似無地觸碰着皮膚、拉扯着背心,大片大片的小麥色就暴露出來,迷離而朦朧的眼神釋放出了致命的吸引力。
“你確定不需要提出要求嗎?”
雖然陸恪的語氣依舊保持了沉穩冷靜,但站立起來的動作本身,就已經泄露了他的警惕,這也使得雙方交鋒之中,肯達爾首次搶佔到了上風,她的眼神裡流露出了一抹得意,越發堅信自己的舉動是正確的。
輕輕咬住了脣瓣,肯達爾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若隱若現的呼吸聲釋放出了/性/感的氣息,然後慵懶而沙啞地說道,“體育圈子裡,每一個人都在夢想着擁有一位卡戴珊女孩,但遺憾的是,能夠實現如此夢想的人,只有那麼幾個。現在,我就正在給你提供機會,提供一個你可以得到夢寐以求東西的機會:曝光率、認識度、普及度、人氣值,還有源源不斷的鎂光燈和聚光燈,讓你真正地更上一層樓。”
肯達爾的指尖還在持續下滑,拉拽着背心的領口,緩緩地往下拉扯,一寸,再一寸,傲人的線條在燈光底下投射出一片淺淺的影子,讓人忍不住開始猜測,那些投影的原來面貌,空氣似乎都變得乾燥起來。
“而我?”
肯達爾故意放輕了語調,輕聲細語地說道,聲音的質感就變得酥麻酥麻起來,“我所需要的僅僅只是一個光環而已,NFL歷史上第一位華裔四分衛的光環,以落選新秀姿態創造常規賽和超級碗雙料MVP的光環,就是如此簡單,怎麼樣?在我看來,這是一筆對你有利無害的交易,因爲,你還可以得到這些……”
指尖往下了一些,再往下了一下,然後左手就越過了右手,直接越過肚臍位置朝着更加下面的位置滑落。
陸恪的視線儘可能地鎖定肯達爾的眼睛,但視線餘光的全面覆蓋觀察視野卻在此刻變成了一個“阻礙”,他竭盡全力地保持了冷靜,“所以,我只需要站出來,就可以名利雙收,同時還可以贏得三人行的機會?”
“上鉤了!”肯達爾的眼睛微微一亮,就連動作都變得越發賣力起來。
陸恪的嘴角輕輕上揚了起來,“但是,從小到大,來自父親和母親的教育告訴我,千萬不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免費的事情,任何收穫都必須付出相對應的代價,收穫越是/誘/人,這也就意味着代價越是沉重,甚至可能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
雖然女孩兒沒有透露太多,但隱隱約約地,陸恪還是能夠摸索出一些脈絡:她剛剛提到了“卡戴珊女孩兒”,這就是最好的關鍵詞。
對於無數職業球員來說,“卡戴珊女孩兒”就意味着關注和矚目——正如女孩兒所說,聚光燈將無時無刻地聚焦過來,每天二十四小時每週七天,全程都將籠罩在鎂光燈之中,無所遁形,甚至就連吃喝拉撒都可能成爲被炒作的目標,職業競技生活的所有節奏都將被徹底打亂。
那些男人們正在利用卡戴珊女孩兒的同時,卡戴珊女孩兒又何嘗不是在利用男人們呢?
整個北美,最擅長炒作個人私生活的前十名排行榜,卡戴珊家族必然能夠佔據一席之地。
如果是這樣,那麼她們就遺憾地找錯目標了:陸恪恰恰是最不可能的對象。
首先,他不需要那些矚目,因爲賽場就是他的最佳表演舞臺,只有那些失敗者們才需要場外新聞來吸引目光,與其在媒體面前自我炒作,不如花時間在訓練基地練練傳球。
其次,他最最討厭的就是如影隨形的聚光燈了,從新秀賽季開始,他就不遺餘力地保護着自己的隱私,避免讓陸正則、江攸寧和坎蒂絲因爲他而遭遇不必要的矚目與關心。
最後,他根本就不需要“卡戴珊女孩兒”的幫助,這筆交易,對他來說是無效的,甚至可以說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女孩兒所提供的東西,恰恰是他正在竭力避免的。
道不同,不相爲謀。
那麼,這一切又到底是如何與華萊士聯繫起來的呢?
難道是華萊士試圖爲陸恪製造墮落陷阱,讓陸恪也沉迷於派對狂歡,如此一來,阿爾東也就沒有了束縛?還是爲了報復陸恪,通過眼前的女孩兒製造黑料,然後讓陸恪名譽掃地,遭受記者們的狂轟亂炸?
不然就是製造焦點目標,讓狗仔們持續對陸恪圍追堵截,真正地嘗試一下焦頭爛額的感受?還是說,爲了手握陸恪的把柄,比如照片或者錄像,然後威脅迫使陸恪放棄原則,能夠聽從華萊士的指示要求?
亦或者是,還有其他陸恪所不知道的目的?
顯然,華萊士和女孩兒應該有着自己的算盤,否則不會如此冒險嘗試;但不管是什麼可能,這件事陸恪都不會善罷甘休。
在解決華萊士之前,陸恪需要先解決眼前這位女孩兒。
內心有了初步模糊猜測之後,陸恪不僅沒有放鬆,反而還越發警惕起來,因爲他也慢慢地反應了過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其實是落於下風的。爲了探知華萊士和女孩兒的關係,冒然選擇了留下,這還是太過沖動了。難怪,當他停下腳步的時候,女孩兒明顯就從容多了,不僅僅是因爲他上鉤了。
陸恪還是有些太過自信也太過年輕了,第一次面對如此情況,欠缺考量,考慮不周;幸好,發現地及時,現在事情還有迴旋餘地。
瞳孔微微收縮起來,緊緊地注視着女孩兒,沒有了誤會也沒有了禁忌,此時眼前的女孩在陸恪眼中就是純粹的一道數學題,他需要利用自己的智慧和敏捷來解決答案,於是整個人都變得放鬆了下來。
如果舊金山49人的其他球員們在場就知道,血腥斑比上線了,最明智的選擇就是不要輕易招惹這個傢伙;但肯達爾不知道,她現在完全不明所以,隱隱約約可以察覺到陸恪的氣場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非常感謝,但遺憾的是,我必須拒絕。”陸恪的臉上依舊帶着淺淺的笑容,主動權正在逐漸重新回到手中。
肯達爾也沒有受挫,只是發出了低低的喘息聲,“你確定?”
陸恪的眼神輕輕一閃,“我很確定,現在的問題是,你確定自己正在做什麼嗎?”那低沉的嗓音依舊帶着笑意,卻隱隱地透露出一股森冷來,讓人不寒而慄,就如同獵人追逐獵物過程中,突然發現獵物遠遠比自己想象中強大,然後局勢就發生了逆轉。
肯達爾的動作微微僵硬了片刻,但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現在依舊用“獵槍”對準了眼前的“獵物”,她依舊是佔據上風的一方,她沒有必要害怕。只是,陸恪的眼神似乎能夠看透她的恐懼和慌亂一般,這讓她非常緊張。
“你是否瞭解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你是否知道你準備交易的對象到底是什麼性格?你是否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小心許願?”
陸恪沒有張揚,就只是緩慢而鎮定地闡述着,但語調和語氣裡透露出來的血腥氣息卻讓肯達爾莫名想起了“蝙蝠俠:黑暗騎士”裡的小丑,她的手臂肌肉就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那種不寒而慄地森冷讓人幾乎無法承受。
正當肯達爾以爲陸恪會更進一步地咄咄逼人時,卻發現陸恪停下了腳步,就連眼神和笑容都再次變得溫和起來,那種烏雲散去的明朗,頓時讓肯達爾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她就意識到了收放自如的陸恪是多麼可怕,然後就不由打了一個冷顫。
展露着如沐春風的笑容,陸恪親切和善地詢問到,“對了,居然沒有詢問你的姓名,這絕對是我的失禮,請務必原諒。我是陸恪,請問你是……”
然後,就可以看到肯達爾的臉色開始一點一點難看起來,身體肌肉似乎都有些僵硬,最後就連兩隻手的動作也都停頓住了,似乎被困在了一個“撤退也不是、繼續也不是”的困境裡,那種恥辱感在胸膛裡開始緩緩蔓延:
她以爲他知道,她以爲他理所當然應該知道自己是誰!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還是說他故意試圖羞辱自己?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傢伙一定是故意的!讓她剛剛所有的舉動看起來都如此狼狽又如此可笑!自以爲已經牢牢把握住了他的命脈,殊不知自己在對方眼中只是一個小丑?甚至可能……可能懷疑自己是送上門的那些路邊貨色?
上帝!
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恥辱感就蓬爆開來!耳朵只聽到了一陣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