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三勝迷迷糊糊的就到了天亮,村裡人都很勤快,起的都比較早,馮三勝用手搓了一下臉皮,他起身就向那一家走去了,他要直接地問一下,他們家和縣長到底有什麼過節?然後考慮如何勸他們一下,然後容出時間來再對縣長的行爲進行調查。
幾步路他就到那一家的門前,上前去拍打了一下大門,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傳出來:“誰呀?”
“是我呀,我是收山貨的。”這京東一帶多產栗子、核桃,馮三勝就藉口是收粟子、核桃的,這也附合當時的環境,要是再說是過路的那就不合適了。
姑娘把門打開,一看馮三勝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但是卻又想不起來在那裡見過,馮三勝也在打量着姑娘,只見她一身舊衣服,雖然說是舊了一些,但是卻很乾淨,一張瓜子臉,大眼睛,眉毛很濃,一看就是個直爽憨厚的姑娘,看她的樣子也不過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看樣子是個很能幹的姑娘。
馮三勝不能老是盯着人家姑娘看,於是他就對姑娘說道:“大姐,我是來收山貨的,我剛到的這裡,隨便轉一下看看。”
姑娘站在了門前對馮三勝說道:“老客,我們家可沒有什麼栗子和核桃,你到別人家去看看吧。”她直接就給馮三勝下了逐客令,馮三勝一看這不行,自己要是從她這裡出去了,再進來就不好進來了。於是他就又說道:“大姐,給口水喝吧,我走了一夜的路,唉,沒來過這裡,卻是半夜三更的迷了路,直到聽到狗叫我才走了過來。真要累死了。”
他故意說的可憐一些,爲的是讓姑娘同情他,讓他進門。結果這一招還真靈。姑娘讓他進了門,用手一指外面的一塊石頭說道:“你坐哪兒等一下吧,我去給你去弄水去。”
姑娘轉身到屋子裡去給他弄水去了。不過這時候姑娘卻是對這個人又起了疑心,她覺得這個人和昨天夜裡的人好像是一個人,不過他的態度一直不錯,自己也不好生氣。
他這一回來,馮三勝那裡卻是又有了新詞了:“這是誰家的孩子乾的事,怎麼把窗戶都給砸壞了?”
窗戶那裡果然有幾根窗戶上的木棍已經斷了,窗戶紙也已經爛了,姑娘這一下子火上來了,她開始主動地說話了:“什麼孩子,是有人成心和我過不去。他們不打算讓我們過了。”
“什麼?竟然有這種事情?我們帝國這幾年來社會治安不是好多了嗎,怎麼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你們不會到政府去告他們嗎?”馮三勝終於把問題給引到這上面來了,話一說完,他自己也長出了一口氣。真是不容易啊。
“我們這裡的官是個黑心的髒官。”
“三娥,不許胡說,黑心不黑心的咱不知道。”馮三勝發現屋子裡出來了一位老大娘,她攔住了女兒的話。
“娘,事情都這樣了,你還怕他。大不了以後我到京城去告御狀去,聽說那皇上可是好皇上,他就是關心我們老百姓。”
“大娘,這大姐說的對,如今的皇上就是關心下面的老百姓們,誰要是遇到了什麼事,皇上只要是知道了,他一定會幫助老百姓們解決的。”
“那可太好了。不過這皇上也讓下面的人給矇住了眼了,我們這裡的事情,萬歲爺不知道。”
“大姐,什麼事啊,皇上還有時候是真的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他一準會管你的事的。”
大娘那裡又說話了:“客官你是外地人,不瞭解我們這兒的事,我們這兒的縣長他不聽皇上的。”
“什麼?還有人敢不聽皇上的,還真反了他了。”
於是馮三勝把自己知道的,有關皇上和總理處理一些貪官的事情,和她們娘倆說了幾件事,他也不客氣,把那些貪官污吏們的腦袋都給砍了,反正是在講故事,不要求是真的,只要是故事情節差不多就行了,其目的也就是爲了能讓她們娘倆把事情說出來。
這娘倆聽了馮三勝的故事以後,倆人的眼淚一起下來了,那楊三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哭着說道:“皇上、總理你們就睜開眼睛看一看吧,民女冤枉啊。”
馮三勝一看急忙地勸解她們說道:“大娘、大姐,你們先不要哭了,聽我給你們出個主意可好。”
娘倆一聽急忙停止了哭聲,馮三勝說道:“現在你們這裡的縣長。他有自己的勢力,你們這事一定要小心,不要讓別人知道了,萬一他們要是知道了,他們一定會對你們下黑手的,我們要是白白的把自己的命丟了,那可就不合適了。”
那楊三娥馬上說道:“只要是能給我姐姐報仇雪恨,我就是死了也我也願意。”
馮三勝馬上說道:“大姐,這話不對,你沒有看到仇人先死了你怎麼能死呢你說是吧。”這馮三勝到底是心眼兒靈活,很快就把她們娘倆給安撫住了。
楊三娥把大門關上,娘倆一起和馮三勝到了屋子裡,她們把整個的事情經過和馮三勝說了一遍。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灤縣大地主高貴章之子高佔英,看上了僱農之女楊二姐後來經人說合,楊家才同意了這一門親事,高佔英娶了楊二姐爲妻。可是高佔英流氓成性,與其大嫂裴氏、五嫂金玉通姦,被楊二姐給發現了,楊二姐只是想着讓自己的丈夫改邪歸正,但是高佔英不但不聽,反而起了歹意,夥同裴氏、金玉及其族叔高貴和(高柺子)將楊二姐下毒害死。
楊三姐隨母到高家弔孝時,發現姐姐的身上有傷,產生了懷疑,她要求辨明二姐的死因。但是高家百般阻撓,掩蓋事實真相。楊三姐憤而赴縣衙去告狀,縣長受賄,貪贓枉法,判高家賠款了結。
爲此楊三娥不服,她還想繼續上告,但是灤縣的縣長,卻是一再地利用自己的權勢進行阻撓,致使楊三娥一直也沒有能夠向上告狀,但是她們一家卻是每天都要被一些人進行破壞和騷擾,還有許多的人前來進行說合,威脅利誘不讓楊三娥繼續在告狀。
現在就連楊母都已經同意,不在去告狀了。老太太信奉一條,那就是“民不和官鬥”,誰也不會打贏對官府的這一場官司的。因爲“官”掌握着制定和執行法律這兩個關鍵的部位,你老百姓去了能有個贏嗎?
馮三勝聽了以後馬上就問道:“你們說的這些,有沒有證據。”
這一下就問到了問題的關鍵地方了,楊家還真的沒有任何的一點證據,楊三娥只能是說:“我親眼所見我的姐姐手上有傷,當時手上還包裹着滲出了鮮血的布,如果說有一點的錯誤,我甘心情願地受處罰。”
要想取得真正的第一手資料那就只能是開棺驗屍,才能破解楊二姐的死因,現在就憑着楊三姐的指控給高家定罪,那是不可能的,灤縣的縣長敢於收受賄賂,也正是鑽了這個空子。
“開棺驗屍”這在當時來說,人們從意識上是非常的反感的,可是原告方卻又是那麼堅定地要求驗屍,可見她們是有着百分之百的把握的。馮三勝對她們說道:“大娘、大姐,我現在需要說的是,我在京城有朋友,可以和上面說的上話,但是你們沒有證據,這官司就不好打,你們要是有上那麼一點證據,這事也就好辦多了。”
“另外,我估計他們今天、明天還會有人來給你們說事的,你們可以想辦法讓他們對你們放鬆警惕,同時你們也可以得到一點證據,那你們的事情也就好辦多了,危險也就沒有了,要不然你們本身還是有着極大的危險的。因爲縣長知道,只要是上面知道了,他肯定會是一個死,現在到了這一步,他不會讓你們去任何地方去上告的,他們寧可“殺人滅口”讓你們死了,他也不會讓你們出了灤縣這個地方的。”
把話說完,馮三勝站了起來,他對楊三娥說道:“大姐,現在可不是用強的時候,”馮三勝用手指點了一下自己的頭說道:“你要多用用這個去想問題,必須要保護好自己,好了,我現在要去高家莊走一趟,看在那裡能不能找到一些證據,只要是有了證據,事情也就好說了。”
馮三勝走到了大門處,楊三娥對馮三勝說道:“大哥,你這一說讓我有些心裡沒底了,我現在心裡有些害怕了。”
馮三勝看着這個半大的孩子說道:“你不用害怕,就按我說的去作,你只要是順着你母親的話去說就行了,我晚上還會回來的,白天你也可以叫幾個人來和你就伴的,以後她們也就會是你的證人了,這對你沒有壞處。”
說完,馮三勝就按照楊三娥指的方向到高家莊去了,楊三娥看着馮三勝遠去的背影,心裡感到了一陣溫暖,這個陌生人對自己如此的關心,他到底是爲了什麼?不過雖然不知道他的來歷,但是楊三娥對他卻是十分地信任,她知道這人一定是個好人,要是自己的身邊有這樣的一個人在幫助自己,那自己也不會受這麼多的委屈了,想到這裡楊三娥的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