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雲坐在出租車裡看着夏青青的車子駛進顧家大院,二十年後再回到這裡,向雲的心裡翻滾得厲害,有種情感並不是隨着年月久遠而慢慢消失;越久沉在心裡越長。慢慢的生根發芽,到某天,我再也無法撥去這顆毒瘤,你能做的是,病發身亡。
她不好過,當然不想讓當初傷害她的那些人好過。
“太太,車子你還要不要?我還要接客啊。”出租車司機等了一下。也沒有見向雲下車,他可不想在這裡繼續等着,不跑是沒有錢收的。
“哦,我就在這裡下車。”向雲回過神來,從口袋城掏出紙巾包紮的紙幣,給了前面的司機,打扮跟帶錢的方式還真的跟那山裡的尼姑有得一比。
只是。這尼姑跑來這塵世幹什麼?司機心頭暗忖,開車離開。
向雲站在那,望着顧家大院,心裡頭是難以控制的澀意,每往前走一步,向雲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颳着,直到她推開大門,顧家的管家看着她,眉頭皺了起來。
“我們這裡沒有請道姑過來。”
時間久了,連管家都換了,整個顧家現在也只有顧鴻博住在這裡,老大顧鴻彥幾年前大病一場之後,去了香港;剩下的老三顧鴻翰則在部隊。若大的顧家,此時,清靜之餘還顯得有些孤寂。
“我是來找顧鴻博的。”向雲淺笑,笑容真切,管家看着跟顧鴻博年紀相仿,退開讓向雲進來。
向雲打量着整個顧家,當初她母親就是顧家的保姆,她跟顧老大,老二感情較好,因爲跟老三年紀有相差,所以相對來說差些,三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向雲年輕的時候很漂亮,遺傳了母親江南女子的溫婉。清淅脫俗秀氣。
隨着成長,向雲清楚的感覺以老二對她不一樣,總會悄悄拉着她到一邊,送給她各種小玩意兒,她不開心的時候,老二會各種哄她,慢慢的,兩人相戀了;偷偷摸摸的相戀了;至到戀情被老大撞破……
向雲突然之間被送回老家,母親叮囑她,顧家不知道她,讓她忘記這裡的事;那時候的向雲僅僅才十九歲,懵懵懂懂的年紀,她只得聽從母親的安排離開顧家。
在大學畢業後來找母親。碰到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夏青青的聲音打斷她的回憶,她站在愧樹下,這位置曾經有個鞦韆椅,兩兄弟總喜歡爭着來推她,但看到老爺子時,又畢恭畢敬的站在一邊。
向雲望着從裡面走出來的夏青青,胸口處有些泛疼,夏青青眼裡的怨恨讓好禁想,自己哪裡得罪了她?難道,就因爲陸傾城是她的女兒嗎?
“青青,跟誰說話……”顧鴻博在看到向雲的瞬間,話已說不出來,整個人頓在那,望着向雲的目光,從震驚再到驚喜,隨着而來的是,痛心;他步伐沉重的站到向雲面前,顫抖的手隔在半空中,始終沒有去握住向雲的手,“小云……”
“爸,你怎麼認識這個老尼姑?”看着自己父親的模樣,夏青青渾身不舒服;陸傾城一個人打攪她的生活已經夠了;現在連個老女人也要來打攪她爸爸跟媽媽的感情嗎?
不,不,不,這一定不行!
“爸爸,我現在過得這麼不好,全是拜這個女人的女兒所賜,你幫我教訓……”
“青青,你先回家。”顧鴻博打斷夏青青,沉着聲音下命令,說話間,連回頭給一個眼神夏青青都沒有,夏青青氣得不行,感覺自己的生活一團糟,全是因爲這個女人母女的原因。
現在,連爸爸都不理她,夏青青委屈得不行。
向雲感覺到夏青青怨恨自己的目光後,喉嚨一哽,臉色平靜的開口,“她只是一個孩子,你說話輕點。”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向雲,這些年你去哪裡了?你知道不知道我私下一直在找你。”顧鴻博臉上是夏青青從未見過的柔和,她望着自己的父親,這一刻覺得無比陌生。
再看向雲,突然之間明白了什麼,怪不得自己母親會跟父親離婚,其實,這纔是最終的原因!
心裡把這筆帳默默的添到了陸傾城頭上,什麼樣的母親教什麼樣的女兒,一個兩個都只會破壞別人的感情。
夏青青氣匆匆的離開了顧家,向雲想擡步去追,想去解釋幾句,讓夏青青別誤會自己那麼深,她其實,其實,有不得已的原因,顧鴻博以爲向雲要走,抓住了她的手腕,時隔二十多年,顧鴻博有些激動。
“小云,這些年你去哪裡了?你,你出家了?”進了家,顧鴻博打量着向雲,粗布麻衣,頭髮全盤在頭上,是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向雲,所以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認出了她。
“鴻博,青青怎麼會跟她母親姓夏?她是你的女兒,難道不應該姓顧嗎?”向雲疑惑隨意的語氣,心裡卻另有打算,她要想辦法讓夏青青姓回顧,不能讓她的女兒跟着那個賤人姓。
“小云,你還在爲當年的事生氣是不是?我跟豔紅的婚姻完全是父親強行安排,你知道我們幾個都不敢反抗父親,爲了顧家,我不得不娶她。”顧鴻博望着向雲,平靜了二十多年的心,突然控制不住的復甦,此時的向雲,讓他覺得痛心,沒有往日的笑容,溫柔,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疏遠。
“鴻博,我當年懷了你的孩子。”
顧鴻博腦子突然一片空白,她懷了他的孩子?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他什麼時候跟向雲發生過關係?
“青青就是當年那個孩子。”
向雲平靜的把這個事實告訴顧鴻博後,靜靜的等着他的反映,可是顧鴻博臉上除了茫然之外,別無所有。
門口位置突然有什麼東西撞上了什麼,嘭的一聲,顧鴻博反映過來,問了一句,“是誰?”,然而卻沒有迴應,向雲突然想到什麼,站起來就往外跑去。
門口的位置一隻貓中蹲在那裡,向雲懸在胸口的心這才落下,剛纔,她以爲是夏青青在這裡。
她沒有想過把真相告訴那個孩子,只想她如往常一樣生活,過得開心,幸福;手裡有着顧家的股份,一輩子不愁吃不愁穿到老;當初生下孩子後,向雲擔心孩子跟着自己會吃苦,更何況當年夏豔紅逼着她差點流產,沒權沒勢的她只得隱姓埋名,換了個身份過另一種生活。
夏青青緊捂着嘴,阻止自己控制不住的嗚咽聲,整個人跑在馬路邊上,任風吹亂了她的髮型,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剛纔那個老尼姑的女兒,那個疼着陸傾城的女人,是她的親生母親。
這樣的事實,夏青青接受不了,夏豔紅那麼漂亮;那麼有能力,從小到大都把她當寶貝似的捧着;兩人是母女更似姐妹,她卻跟自己毫無任何血緣關係。
夏青青搖頭再搖頭,不要,不要,她只要夏豔紅當自己的母親,她纔不要認剛纔那個老女人當母親。
電話的鈴聲阻斷了夏青青的思緒,看着上面的名字,她很快平靜了自己,接下電話,聲音溫柔,“盛。”
“你在哪裡?”秦南盛泛冷的聲音讓她心裡有些不舒服,她望着不遠處的顧家,“我來找我爸了。”
“現在過來警察局,我在這裡等你!”話一說完,那邊掛了電話,現在只要一聽到警察局三個字,夏青青心頭一酸,眼框竟然紅了起來。
是不是已經抓到那個叫強哥的男人了?她去警察局說不定是他叫自己去辨認,夏青青不想坐牢,更不想失去秦南盛,昨天回到辛高卓那裡,見那男人拿着報紙在深思,最近財經新聞都是關於牛市瞬間跳熊市,股民人均被套上萬。
她心裡巴不得辛高卓全部被套,最好馬上破產,離開北城;她現在要找夏豔紅商量怎麼辦,那件事,她無論如何都不得承認,可是對方死咬她是主謀,要怎麼辦?
“媽,那兩個人抓到了,怎麼辦,怎麼辦?”夏青青在店裡找到夏豔紅,推開辦公室大門就急急的開口,夏豔紅正在看眼下流行的《少年四大名捕》,很喜歡裡面的小鮮肉,被夏青青突然而至打斷,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暫停了視頻。
“青青,媽不是教你了嗎?你只要咬定沒有就好了啊,事情是真是假讓南盛自己去分辯就好。”夏豔紅拉着夏青青的手扶着她坐在對面的沙發上,而心教導着。
“媽,要是他們給出當時聯繫我們的證劇怎麼辦?”這樣的話,就算一口否認也沒有作用,夏青青光想想,就覺得慌得不行,反握着夏豔紅的手,猶豫幾下纔開口,“媽,不如你承認好不好?”
當初出這主意的就是夏豔紅,現在真的出事了,按理來說是她去承擔。
夏豔紅瞬間眉頭緊皺起來,她不可思議的望着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心不由變得沉沉的,“青青,你現在是怨恨我了是不是?”
夏青青沒有說話,但沉默卻是默認了夏豔紅的話。
“媽,我是真的愛南盛,我想跟他一輩子,要是這事讓他知道,以南盛的脾氣,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原諒我了;媽,就當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幫幫我?再說,爸肯定不會讓你坐牢的,我的關係也擺在那裡,南盛也不會那樣做的。”夏青青全身膩在了夏豔紅身上,撒嬌的勸說着,夏豔紅嘆了一口氣,在夏青青對面坐下。
“青青,我們的出發點就是爲了你跟南盛的感情,如果他分不清你真實的目的,那這個男人也不值得你付出感情。”
言下之意,她會去頂那個罪;也讓夏青青看清楚眼前的事實,夏青青的心裡寒得顫抖,喉嚨處像有什麼東西扣着,緊得她特別的難受,她緩緩站了起來,聲音有些哽咽,“媽,我是你親生女兒,你爲什麼這樣都不願意幫幫我?我愛秦南盛,我愛他啊,沒有了他,我會死的。”叉土協弟。
聽着夏青青的話,夏豔紅同樣站起來,有些失控的控訴着,“爲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的,夏青青你沒有爲我考慮過?我拼死拼活的把你生下來,都沒有等以你爲我做點什麼,你卻要爲另一個男人尋死覓活的,你對得起我嗎?我懷胎十月,冒着生命危險把你生下來。”
兩母女的感情,突然之間變了味道,夏青青覺得如此的同時,夏豔紅亦覺得如此。
受到驚嚇的顧城,從醫院回來後,特別的粘陸傾城,連陸傾城去上個洗手間,他都要在門口聽着,等着她出來,這樣的舉動,讓陸傾城憂心忡忡。
“城城,我跟你講故事好不好?”好不容易把顧城哄上了牀,陸傾城拿着故事書在他旁邊躺下,輕聲的問。
“六六,今晚你會走嗎?”顧城拉着陸傾城的手緊緊的,似乎害怕放開一秒,他的六六就會消失不見,在醫院裡,他去看過了燁叔叔,見他可以跟自己笑,跟自己握手,顧城纔開始說話。
在車裡,他摸到臉上的血時,他以爲再也見不到燁叔叔,他好害怕,好害怕,感覺自己最喜歡的東西突然之間要消失不見,再也看不到一樣。
“六六今晚陪着你睡啊。”陸傾城伸手摸了摸顧城的鼻子,越跟這個孩子相處,越喜歡;雖然人小鬼大,早熟,可是孩子的天性也依然在。
要是,她自己的孩子該多好。
“六六,你要說話算話,不準半夜去爸爸房間裡知道嗎?”顧城往陸傾城懷裡擠了擠,雙手抱在陸傾城的腰上,他的六六暖暖的,香香的,抱起來特別的舒服。
怪不得,爸爸喜歡跟她睡,他好想以後六六都睡在他的房間。
陸傾城因爲顧城的話,臉一陣發燙,她什麼時候半夜去了顧錦潤房間了?纔沒有,好不好……
拿着故事書,開始讀了起來,“三個和尚。從前有座山,山上有一個破廟……從此三個和尚齊心協力,自然也就有水喝了。”
陸傾城講完最後一句,耳邊聽到顧城平穩的呼吸聲,他的鼻尖抵在她的腰上,小眉頭皺眉,睡得有些不安穩;傾城望着他,想到白天他一臉都是血的樣子,心裡莫名就慌得不行。
“城城,你要好好的,乖乖的,讓六六看着你長大成人。”傾城摸了摸顧城的臉,輕輕的柔柔的說道,身子剛動了一下,就感覺到顧城也不安的扭動了一下,嘴裡發出不滿的哼哼聲。
她不敢再動,關了燈,直接就這樣躺了下去。
房間門被推開,穿着套灰色v領家居服的男人站在那,目光幽暗的落在小牀上,相視而睡一大一小的人,讓男人的眉鋒蹙緊,隨着他走近,耳邊傳來女人囈語的聲音。
“不要,不要,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顧錦潤走近,才聽清楚陸傾城嘴裡低喃不清的話語,他臉頓時變得冷咧,他不知道,當年她是怎麼生下顧城,又把顧城忘記的;卻能感覺到,肯定有過不好的事。
不然,以他對她的瞭解,她怎麼可能丟下孩子?不管不顧,就是五年。
想到那一夜,顧錦潤的手已經緊握成了拳頭,陸傾城的聲音變得急促,頭扭來扭去的,情緒像在變得激動真情爲,大手覆上去的時候,一片溼熱。
一頭的汗!
“陸傾城,陸傾城?”顧錦潤雙手握着她的雙肩,薄脣近在她耳鬢附近,輕聲的呢喃她的名字;傾城在做夢,夢裡的她生了一個孩子,孩子特別的瘦小,連哭的聲音都特別的小聲,她來不及看一眼,那個孩子就被人帶走,她聲撕力竭的撕吼,甚至人產牀上跑下來,要去追那孩子,卻暈倒了過去。
耳邊,熟悉的男人聲音在叫她,傾城睜開眼,橘黃色的壁燈下,男人的臉在她眼前逐漸放大,在她驚訝的時候,她的脣如同果凍般被男人吸允着,剛纔夢裡的片斷就這樣瞬間一去不復返,傾城感覺那溫熱大掌在她的腰上摩挲的時候,才反映過來,身邊還有個孩子。
“孩子在這裡。”她輕喘,氣息不穩的開口,每一個字都被他輕啃着,陸傾城覺得這個男人太猴急了,換句話來說,像剛從監獄裡出來的人,幾十年沒有見過肉一樣。
恨不得要把她吃了,他薄怒的咬了下她的脣,“出去。”,說完,自己站了起來,率先離開了房間,轉身的瞬間,傾城看到了那顆大焦,堅得頂立,像帳篷。
傾城大鬆一口氣,剛坐起來才發現自己的後背竟然汗溼了,剛纔她是有多緊張?顧城的還緊拽着她的衣角,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門口,外面還有隻惡狼。
“城城,六六去上個洗手間,很快就回來的哈。”陸傾城彎下腰,柔聲細雨附在顧城耳邊說着,一手握着顧城的小手,一手順扯着自己的衣角,或者是因爲話語起了作用,顧城鬆開了手,轉過身換了個姿勢又重新睡了。
嘴角,還流淌着口水,拉得長長的,陸傾城抽了紙巾,動作特別輕的抹去,離開的時候,又把薄被給他蓋好,腋下按了按,觀察幾分鐘纔出房間。
門剛關上,她手臂已經被握住,下一秒,整個人被等得不耐煩的男人給扯到了懷裡,他一隻手扣着她的腰,一隻手按着她的後腦勺,傾城沒有反映過來,他的吻就落了下來,從額頭,到眉角,眉心,眼睛,每一個位置,每一次接觸,都讓她的心在悸動着……
壁咚的姿勢,耳畔是他溫熱的氣息,“你再呆一秒鐘,我都要忍不住了。”,他粗喘着的聲音,讓傾城臉發燙,她知道他着急,她覺得自己已經夠快了。
他的手落在臀部,整個人被他托起掛在他身上,邊吻邊拐進了隔壁房間,腳一勾,門被關上,她整個後背貼在了門上,他的脣從脖子上一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