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傾城怎麼可能有兒子?你打錯電話了,你打錯電話了……”
於雲說着,急急忙忙的掛了電話,坐在沙發上。臉色不太好;傾城聽到母親隱約說什麼孩子,從房間裡出來。
“媽,出什麼事了?”
傾城疑惑的問着於雲,於雲看着傾城,皺了下眉頭。語氣低沉,“剛接到警察局那邊電話,說你兒子在那邊……”
陌名的。傾城的腦海裡突然涌出的人是顧城!這時候的她。肯定不知道,母子血緣關係這種東西。
“媽,你怎麼能掛那邊電話呢?多少也要再問……”
後面的話直接被電話鈴聲打斷,傾城急忙過去接了電話,“你好,我是陸傾城。請問孩子叫什麼名字?”
“顧城!”
傾城心一緊,真的是顧城,問了地址掛了電話,急匆匆的要出門,於雲此時才覺得女兒瞞着自己的事情太多了,她竟然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做了外婆了。
“小傾,你去哪裡?剛纔電話裡說的那個孩子真的是你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傾……”
陸傾城匆匆的只留了一句--回來再說。
看着傾城的腳步,於雲能感覺到剛纔電話裡的內容,傾城真的有個孩子了!這是怎麼回事。她幾乎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明天,就是她跟馬浩然結婚日子了,馬家那邊剛打來電話,婚紗禮服稍會兒就送來。
眼下,傾城卻冒出一個兒子!這不是嚇壞別人嗎?
陸傾城打車來到火車站,看到顧城的時候,她的心緊了緊,孩子正趴在桌子上直接睡覺,小小的人影,讓陸傾城有種好久沒見的感覺。
“你們大人也太不小心了,要不是孩子聰明,現在都被人販子給帶走了。”
警務員嚴厲的批評着,顧城聽着醒了,擡頭,惺鬆的眼睛看着六六,幾秒後纔回過神來,跳下椅子,抱住六六。
“六六,我好想你啊。”顧城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男子漢,竟然看到六六又想哭了,他很討厭這樣的自己。
“城城。”陸傾城擁着他,心裡挺酸楚的,顧城肯定是自己跑來找她的,這份心……
“六六,你瘦了。”
倆人一離開,顧城就上下打量着陸傾城,撇着嘴,像是不滿意;陸傾城握着顧城的手,輕輕的笑。
“是啊,我瘦了,現在流行有感美啊,你不知道嗎?”
顧城感覺到陸傾城手上有什麼東西擱手,伸出小腦袋一看,是枚戒指!別欺負他人小,以爲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閃亮閃亮的,明顯是新的!
肯定不會是六六自己買來自己帶的,該,不會是自己爸爸送的吧。
瞬間,心碎成了玻璃渣渣!顧城站在那,自己縫補着自己的心,女人怎麼那麼花心,一下子喜歡這個一下子喜歡那個,怎麼一點都不專一的啊?
他對她這麼喜歡,她怎麼都看不到啊?顧城小腦袋開始轉動着。
晚上他把它取下來,丟馬桶用水沖走去!哼!
“城城,你這樣跑來,你爸爸知道嗎?”陸傾城看着顧城,腦海裡就是顧錦潤的臉,是那天夜裡,他一臉冷硬逼問着她爽不爽時的模樣。
身體一瞬間緊繃着。
“我跟爸爸分居了,以後我的事他不用管,六六,我們以後在一起吧。”前半句,顧城說得不以爲然;後半句,他認真的看着陸傾城,可憐巴巴的等着她點頭。
“城城,他是你爸爸,是你最親的人,是血脈至親,跟誰都可以鬧矛盾,但是親人一定要好好商量知道嗎?”
陸傾城拉着顧城的手,溫柔的勸慰着,顧城有些不開心,後面的一路都沒有怎麼開口說話,陸傾城也感覺到孩子特別敏感。
也許,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總是敏感脆弱的,因爲缺愛所以比任何人都希望是到愛。
當她拉着顧城回到家的時候,家裡的三個人直接震在了那裡。
於雲看到顧城那瞬間,隱約看到了陸傾城小時候的模樣,眉宇之間,很陸傾城小時候很像,這樣的結果,讓她確定,孩子是傾城的。
坐在於雲對面是馬浩然,依舊西裝筆挺,桌上一束他帶來的紅色玫瑰花,他看着陸傾城跟顧城大手牽小手的位置,一時之間沒了反映。
“傾城,這孩子,這孩子是誰啊?”
馬母最先反應過來,上前,笑着問道,聲音卻透着她的緊張;顧城的小眼睛往地束玫瑰花上掃了掃,最後視線落在馬浩然身上,陸傾城無名指上的戒指依然挌着他的手。
雙脣抿了抿,往陸傾城身後害怕的一躲,聲音溺溺的,“媽咪,這些人是誰吖!”
一腔的海歸口音。
一句媽咪,把傾城都震呆了,身後,她的衣角被顧城緊緊抓着,她甚至能感覺到顧城的不安,小心翼翼。
這,跟以往的顧城相差很大;陸傾城覺得孩子一個人來到南城,又在警局呆着,又跟爸爸鬧了矛盾,把他當成了受了傷後,性格變了。
“傾城,他,他是你孩子?”
馬母驚呼,顫顫的想要確認,陸傾城點了點頭,那邊剛站起來的馬浩然直直的跌回原來的位置。
陸傾城房間牀上,是剛帶來的婚紗跟禮服,此時像笑話般,嘲笑着在場的人。
於雲剛走到陸傾城身邊,手剛舉起來,身體被就顧城重重一撞,跌回沙發上,背腰接到沙發邊緣,有些疼,她看着顧城擡着鼻子憤憤的看着自己,皺了下眉頭。
“這孩子……”話剛開口,顧城小臉黑黑的,把陸傾城護在自己身後,十分倔強的說道。
“不許打六六!”
孩子雖然小,保護陸傾城的心卻讓大家都看到,馬浩然坐在那沉默着,半晌,他站起來,神色認真的說道。
“沒事,有孩子就有孩子,傾城,我愛的是你,你的孩子我會當成親生兒子般帶養的。”
做到像馬浩然這般,相信沒有幾個男人做得到;可是傾城聽着,不是感動,感激,而是---疑心。
十年不見,馬浩然一見面就求婚,甚至迫不及待想要娶她進門,真的,真的只是因爲愛嗎?她的心底有了質疑。
“浩然,這事……”
馬母剛猶豫的開口,馬浩然已打斷,“媽,這事由我來作主,我跟傾城的事,你跟爸別操心那麼多。”
儼然一副決意如此,誰都不能動搖的姿態。
顧城站在陸傾城身邊,小小的眉頭皺得緊緊的,盯着馬浩然的目光,明顯充滿敵意。
六六果然是好女人,這麼多男人喜歡,爸爸也喜歡,眼前這個胖叔叔也說要娶她,而自己也落入她的情網了。
“既然這樣,那明天婚禮繼續吧。”
於雲聲音略顯平靜的說了一句,坐在那,手支撐着頭部,一臉疲倦。
馬浩然跟馬母隨着離開了傾城家,陸傾城拉着顧城追了出去,在小區門口叫住了馬浩然。
馬母牽着不願意離開的顧城到一邊,留下兩個年輕人交談。
“浩然,勉強的婚姻沒有幸福,你看我孩子都那麼大了,你就真的不介意,一點都不介意嗎?”
傾城緊盯着馬浩然的眼睛逼問道,馬浩然站在那,回望傾城的目光,是人真,真心真意的情感。
傾城有些茫然,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徑,可是,她卻想不到哪裡不對徑。
“傾城,我會對你好的,別想太多,明天好好的做我的新娘吧。”馬浩然笑着說道,陸傾城頓了一下才開口。“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傾城,你就別騙我了,你要真有喜歡的人,那天就不會接下我的戒指;也不會一個人回南城,而他卻幾天都不來找你了,傾城啊,我們過去可是最好的朋友,難道你覺得我會用我一輩子的婚姻大事來騙你嗎?”馬浩然輕嘆了口氣,去握傾城的手時,傾城躲開了他,他沒有不悅,而是低聲笑了笑。
“明天我們就是夫妻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接受我,不管是心理還是身體,都要做好心理準備。”
傾城聽到這話,渾身緊繃!取下自己手上的戒指請於馬浩然身上一拍,“我不會嫁給你的!”
轉身,拉着顧城往回家的位置走去。
她走得很慢,電梯一層一層的停着,顧城知道六六心情不好,難得安份的不開口,只是默默的陪着她。
打開家門,傾城被眼前場景給嚇壞了,於雲割脈了!
她的手直接劃破放在旁邊白色大理石桌面上,豔紅的顏色讓陸傾城第一時間就是捂着顧城的眼睛,“城城,乖,別看,別看。”
邊說,邊推着顧城到了旁邊的房子,是於雲平常打座的房間。
門被關上後,顧城聽着外面陸傾城慌亂的腳步聲,還有擔憂的叫聲,他很想出去幫她,可剛纔的畫面,他第一次碰到,心有餘驚。
原來,現實中真的有這種事,他以爲,只有電視裡纔有的場景。
聽着外面的動靜,顧城跟着着急,團團轉的時候,看到了木魚上的一串佛珠,眼睛頓時睜大……
這串,好像好像在哪裡見過。
幸好時間短,於雲並沒有事,就在小區旁邊的診所包紮了一下,被傾城扶回了家。
兩人,一路無言。
傾城知道於雲自殺的原因是因爲突然冒出來的顧城,而於雲的舉動,更是告訴傾城一個事實,自己不嫁馬浩然的話,只有替於雲收屍。
真正的以死相逼!傾城只覺得渾身冰冷,回到家,傾城把桌面收拾好就去房間找了顧城。
顧城正拿着那串佛珠玩着,玩瞧瞧右瞧瞧十分有興趣般,看到陸傾城,揚了揚佛珠,“六六,這東西我們可以帶回北城嗎?”
剛說完,於雲走了過來,冷淡的看了一眼顧城後,沉着聲音命令,“把東西放回原來的位置!”
絲毫沒有一個長輩跟孩子說話的語氣,陸傾城看着顧城垂了垂眼簾,嘟着嘴,很失落。
“媽,他只是一個孩子,你對他兇什麼?”
“三歲看大七歲看老,這個孩子一看將來就是個禍害!”
陸傾城很不明白母親爲什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不可理喻,完全不是以往的模樣,是她太久沒有回來,還是兩人相處的時候越來越短?傾城覺得於雲完全就是跟以前變了一個性子。
“你怎麼能這麼跟孩子說話?他才五歲,你是他外婆,就算是一個外人,你也用不着這麼惡毒的話來說他吧。”陸傾城過去一把將顧城擁到自己懷裡,看着於雲惱怒的說道。
“我外孫?陸傾城你竟然瞞着我生了這麼大一個兒子,你有沒有把我當媽?供你在德國是學習的,你倒好,直接把兒子都生了。”
於雲氣得臉泛青。
顧城聽出來,六六跟她媽吵架是因爲自己是六六的兒子,剛纔,他只是隨口一說的……“奶奶,你誤會,六六不是我媽媽,我媽媽墳頭的草都有我高了。”
於雲聽着顧城的話,幾秒後才反映過來,“真的?”
顧城狠狠的點了點頭,“是啊,我沒有媽媽,我喜歡六六不是想要她做我媽媽,就是想跟她一起。”
顧城很認真的說道,於雲的視線在陸傾城跟顧城兩張臉上來回審查般,眉頭皺起,“小小年紀學說謊,你長得跟小傾小時候一個樣,還就不是母子。”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說她跟顧城像了,陸傾城下意識的看向顧城……
她覺得不像自己,顧城完全就是跟顧錦潤一樣!
“不管孩子是不是我的,反正我是不會嫁給馬浩然,城城我們進去收拾東西,我們離開這裡。”
陸傾城拉着顧城回了自己的房間,在這個家裡,每呼吸一次都覺得壓抑。
這一刻,她真的什麼都不想管了,什麼都不想管了。
“小傾,難道我這個辛苦懷胎十月生你下來的,你都不管不顧嗎?還是,你本性就是這麼冷血。”
於雲幽幽的說道,站在那,目光清冷的望着陸傾城的背影。
本性冷血!傾城聽着苦澀一笑,要是她忍血,當初就不會選擇嫁給秦南盛!原來,在她母親眼裡,自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她想笑,可是扯動脣角的時候,眼裡卻流出了淚水,這一刻,她纔看清楚自己的心,就算她再堅強,腦子裡再有想法,但都改變不了她的本質--她是個懦弱的女人。
一個被人牽着鼻子走的女人,她似乎都是在爲他們活,她自己想做的事,一件都沒有實現過。
“六六……”
顧城很憂傷的扯了扯陸傾城的手,以前覺得自己好可憐,這一刻,顧城發現他的六六比他更可憐。
“你要真的要離開,我也沒有辦法,我唯一的親人置我性命不顧,我活着也沒有什麼意思了,馬家來接新娘的那刻,就是我於雲命喪黃泉的時間。“於雲面色悽慘的說完,進了旁邊的房間。
很快傳來敲打木魚的聲音,陸傾城虛脫般滑落坐在地上,除了心冷之外,她沒有任何感覺,頭伏在膝蓋上,腦子裡像放空一般,她甚至覺得,自己纔是該解脫的那一個。
顧城呆在那,咬着脣看着陸傾城,臉上像在做什麼思想鬥爭般,最後,他拿出手機,撥打了桃苑的電話,聽到有人接聽後,按了免提說道。
“六六,你真的要嫁給那個姓馬的男人嗎?”顧城鎖了屏,小心翼翼把手機放好。
“六六,你把他送的戒指帶上了,你是不是喜歡他啊?”
“六六,你明天就要結婚了,我在這裡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顧錦潤聽着電話那端自己兒子一句接一句的話語,聰明如他,顧城的每一句話都在給他一些信息。
原本是明天才打算去南城的,這下,眼下非走不可。
多久的時候,迫不及待的要嫁給別人,把他顧錦潤當什麼了?
女人這種生物,真難搞懂!
“查查,陸傾城在南城那邊的事。”
趕到到南城,顧錦潤只是來考察南城的經濟,徐長勝主動聯繫了南城外商協會,更是,主動找一個人--馬浩然。
馬浩然接到徐長勝電話時,正在家裡跟父母商量着婚姻的細節,以後如何跟陸傾城相處,對於那個孩子,又當以什麼樣的態度和平共處。
“錦繡集團總裁?”
馬浩然疑惑的說了一句,腦子裡突然閃過什麼畫面,手猛的一拍大腿,臉上是燦爛的笑容。
“歡迎歡迎啊,你們到哪了?住哪個酒店?不習慣住酒店啊,行行,我有套公寓,可以住上幾天。”
掛了電話,馬浩然一臉的笑容,馬母聽到了剛纔電話的內容,低聲問了句,“浩然啊,那公寓不是說不用的嗎?以後讓小珊住的嗎?”
馬浩然低低的笑了笑,“媽,你說傾城是不是旺我?我剛跟她要結婚,她以前的情夫就找上了我,說要在南城投資。”
“浩然啊,你得小心啊,那個男人會不會設計一個圈套給你套啊?”馬母一聽,心裡緊張起來。
可只有一個兒子啊,寶貝着呢。
馬浩然卻一點都不以爲然,錦繡集團這顆大樹他得抓住;陸傾城這個小白菜,他也得握在手裡,他幾乎可以預見自己的未來,一片光明。
“放心吧媽,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馬浩然滿是愉悅的說完,拿着車鑰匙出了家門,剛纔徐長勝說,他們很快到南城了,馬浩然得去接待這兩人了。
錦繡集團,一聽就是宏偉龐大的集團!他外商協會的會長,指日可待了。
“四爺,那人一聽是我們,高興得合不攏嘴。”
徐長勝掛了電話,有些得意的對着顧錦潤說道,見老闆興致淡淡的,他補充道,“四爺,怎麼打算來南城發展了?目標不是隻在北城嗎?”
徐長勝真的以爲顧錦潤過來,完全是爲了工作!
“好好開車。”
車座,幽幽的四個字後,車廂裡都靜了下來,後面,手放在口袋城的男人,眸色幽暗,他的指尖,是那天陸傾城霸氣買的,卻沒有派上用場的東西。
“馬先生,這是顧總。”
跟馬浩然碰了面,徐長勝商業式的介紹起了兩人,馬浩然看到顧錦潤的第一印象是,這個男人他還是得小心點;看起來很不好相處,他很不明白陸傾城當初爲什麼會選擇這樣一個男人來當她的情夫。
她嫁給了秦氏的總裁,也算得上是個豪門太太,像那些太太在家裡空虛,找的男人不都是小白臉嗎?布以史巴。
“顧總,早有耳聞啊,歡迎歡迎。”馬浩然伸出手,明顯想握手,然而,顧錦潤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後,絲毫沒有下一步動作。
馬浩然有些悻然的準備收回手,卻被徐長勝握上,“馬先生,顧總這人就是這脾氣,見諒啊。”
馬浩然點了點頭,短短的幾分鐘,他就知道了顧錦潤的性子,清冷,冷漠,想忽視,卻完全忽視不了的存在感。
“這是馬先生的房子了?”
兩人跟着馬浩然到了一個新的公寓,裡面的東西似乎都是新的,整個房子裝修都很溫馨,一看就是要給小兩口過日子用的。
“馬先生,這該不會是你婚房吧?這樣怎麼好意思啊?我跟顧總還是住酒店吧。”徐長勝徐徐能道,馬浩然急忙否認,“我的婚房在家呢,跟父母一起住,這裡,我是裝修好打算出租的。”
顧錦潤坐在那,左腳的腳踝疊在右腳的腳踝上,雙手平放在沙發上,姿態愜意,目光幽暗,沒有人看得懂他在想什麼。
“原來明天是馬先生結婚日子啊,放心,我跟顧總一定到場。”徐長勝不明其中的所以,直接答應了下來,馬浩然餘光瞥了眼坐在那邊,沒有什麼反映的男人,眉頭微皺了一下。
“歡迎歡迎……”
“既然馬先生明天結婚,想然工作的事當然要等洞房花燭夜後去了,馬先生,我們後於再約個時間好好聊聊。”
聽着徐長勝的話,馬浩然心想這事一定成了!摸了下發亮的額頭,緊握着徐長勝的手,激動的心情言溢於表。
“四爺,爲什麼偏偏要住這裡?”徐長勝挺不明白點的,以前哪次去出差不是住酒店?
顧錦潤沒有吭場,瞌着眼皮坐在那,好半晌才說了一句,“你去住酒店,不管他聯繫你什麼,都跟我彙報。”
徐長勝怔了怔,環視了這所公寓,還是搞不明白,四爺是什麼個意思。
天越來越黑,傾城的心越來越不安,自從於雲說了那句話後,人就守在了客廳的位置,像隨時擔心傾城離開般。
晚上七點的時候,於雲才被通電話叫了出去,陸傾城看着顧城,“城城,我們出去玩玩怎麼樣?”
顧城狠狠的點頭,一半天都要悶死了,他很會察言觀色,他覺得六六不是那個外婆親生的,但他不敢跟六六說,怕六六傷心……
像他一樣,第一次知道自己沒有媽媽的時候,自己躲在角落哭了,很傷心。
“六六,別嫁給那個姓馬的好不好,要不你等我,等我長大,我來娶你。”電梯裡,顧城抱着陸傾城的大腿,第一次說出自己的願望,聽着顧城的話,陸傾城哭笑不得,摸了摸顧城的腦袋。
“我不會嫁的,城城,你放心吧,我不會嫁的。”她的聲音很堅決,顧城驚訝了一下,繼續追問剛纔自己的話。
“那我長大後,我娶你好不好吖?”濃密的睫毛眨了眨,像羽毛般從傾城的心上滑過,他緊巴巴的望着陸傾城,臉蛋微微泛紅;陸傾城望着這樣的顧城,腦海裡勾勒出一個十多年後,長大的顧城。
很帥,很帥,比起顧錦潤,有過之而無不及。
“城城,我比你大二十歲呢,你二十歲的時候可以拿結婚證了,可是我已經四十歲了,要是我結婚早,我孩子也結婚上的話,我都是當奶奶的人了。”
陸傾城跟顧城一樣的表情,腮幫鼓着,蜜色的脣輕抿,兩人,大眼瞪小眼……
好一副美麗的畫面。
“可是我不在意啊,在我心裡,六六就是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不管你是三十歲,四十歲,還是八十歲,城城的心裡,六六都是最美麗,我最喜歡的女人。”
顧城說的是真心話,換個角度,每一位母親都是孩子心中最美的女人,就算你變老,白髮蒼蒼,依然不變。
陸傾城蹲上來,將顧城緊擁在懷裡,“城城,謝謝你!”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黑色的身影落在傾城眼前,他看着西裝筆挺的男人,胸口一滯。
顧城轉過身,看到男人後,大吃一驚,連說話都有些口吃,“爸,爸,你,你怎麼,怎麼來了?”
顧錦潤單手按着電梯的暫停鍵,淡淡的視線從顧城身上落在陸傾城身上,幾分逼人,灼人,甚至還有幾分,意味深長的深沉。
陸傾城的視線不敢迎上他,像要把自己躲在小小在的顧城身後般。
“怎麼?現在連看都不敢看我了?”
顧錦潤抿脣一笑,聲音有幾分戲謔,陸傾城卻聽另一層意思,她做錯了事,拿了他的錢,然後,上了他,跑了……
“爸爸,你別欺負六六好嗎?”
顧城感覺到陸傾城都躲了,挺了挺小胸脯,準備要做個男子漢,結果下一秒,顧錦潤的話就讓他聳拉下了肩,“你給閉嘴,你的帳我等一下跟你算!”
語氣要多不好就多不好,顧城聽着心尖顫顫的,自己偷偷跑來南城,還偷了他手機;不對,要不是自己偷偷報信,他怎麼會來?
說到底,他還是有點功勞的,對吧。
一大一小,直接被顧錦潤給拎了出來!看着這一大一小兩母子,顧錦潤有種,自己活受罪的感覺。
有了個小的已經夠煩了,結果大的更像個小孩子,他都在懷疑,陸傾城的腦子裡裝的是什麼。
“上車!”
轉身,看着一大一小完全一樣神色的兩人,顧錦潤的臉色又自然而然的柔和了幾分。
“爸爸,我其實,其實……”
“閉嘴!”
想替自己說點好話,結果被無情的打斷;陸傾城很不喜歡顧錦潤教育孩子的方式,感覺像那些家暴的家長,隨時都要打孩子般。
“他還只是個孩子,你兇他幹什麼?”
陸傾城低聲說了一句,下一秒,那道視線就冷冷的落在了她頭頂,深呼吸一口氣,陸傾城迎了上去。
她在顧錦潤的視線裡,讀出一句話---你倒有本事了!
一句,她很不明白的話。
車子一開,直接把倆人帶去了酒樓,南城最有特色的酒樓,全是南城好吃有名的菜,陸傾城挺意外顧錦潤的做法,坐下去後,不由的去看顧錦潤,卻被捉了個正着。
慌亂的收回目光,壓低頭,細心的給孩子清洗面前的碗筷。
顧城總覺得這場飯是鴻門宴,總覺得爸爸吃完飯後,會做什麼事……
當那些好吃的菜端上來的時候,什麼鴻門宴,什麼會有目的都拋到了九宵雲外,腦子裡只有一個吃字。
“六六,六六,我要那個。”
“六六,快試試這個,好好吃啊。”
“六六,你會做這個嗎?你去學了以後做給我吃好不好?”
“六六,你看你這裡都髒了。”
兩人完全忘記了對面的人一般,自己玩了起來,顧錦潤坐在那,始終未動筷子,原本有些柔和的臉色,在自己越來越被忽視的時候,終於慢慢地,慢慢地,黑沉了下去……
“六六,來來,快咬住……”
顧城咬着根粉條,噘着小嘴對着陸傾城的位置,擠眉弄眼的,明顯是讓陸傾城去吃剩下的那截!
桌子猛的一震,顧錦潤黑着臉站了起來,陸傾城剛湊到顧城那邊,想要咬下那半截的粉條,被突然而來的動作給頓在了那。
“你們玩夠沒有!”
顧錦潤冷沉着聲音說道……
“城城,六六去一下洗手間洗手哈。”全是幫顧城剝蝦子剝的醬!前腳剛一走,有人後腳就跟了過去,“我也去洗手間。”
顧城坐在那,眨了眨眼!
傾城剛到洗手間門口,就看到那邊走來的男人身影,她沒有進去,反而站在那裡,等着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