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解

“你是說佳琪死了?”沐天培的目光死死的盯住顧卿容問。

“媽媽在臨終之前一再囑咐我來找你們。”顧卿容回答。她奇怪外公怎麼沒收到母親的信?是遺失了?還是……

“她是怎麼死的?”

“自從爸爸死了以後,媽媽的身體一直不好……”顧卿容小心的回答,外公的神情使她有點害怕。

“顧德進死了?”沐天培喃喃的說:“他死了?他死了?他到死都不肯放過你母親?他要你母親陪他一塊死?”

“外公。”顧卿容看着沐天培,他正陷入一種失神的狀態中,顧卿容有點明白外公和她父母之間的事了,她擡起下巴,勇敢的說:“您這樣說是不公平的,對我父親不公平,對我母親也不公平,我不知道您對他們的看法如何?或許您不滿意他們的婚姻或許您反對過他們的結合,但是他們過得很快樂,很幸福,媽媽從來沒有後悔選擇了父親,要不是死亡,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力量能分開他們。”

顧卿容說完了,目光仍注視着沐天培 ,她想她一定激怒了外公,外公一定會把她趕出沐家的大門。她是顧德進的女兒,雖然她和外公初次見面,她看得出外公對她父親有很深的誤解。

在顧卿容的心目中,顧德進是個好父親,她不能容忍任何人批評她父親,即使外公也不例外。

沐天培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個女孩——她是佳琪的女兒,她的身體裡流着佳琪的血,也流着他自己的血,她是他的外孫女,和他一樣倔強,固執,她竟敢頂撞他,竟然敢爲她的父親辯解。

快二十年了,從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顧德進和佳琪!

“你知道你頂撞了我嗎?”沐天培直視着顧卿容問。

“我知道。”顧卿容回答:“我不得不如此。”

“你知道頂撞我的後果嗎?”

“知道。”顧卿容看了沐天培一會兒後說。

“說說看。”

“你會把我趕出沐家的大門,不再收留我。”

“哦?”沐天培再度注視着顧卿容,他的雙手握緊成一個拳頭,這孩子太想佳琪了,他開始喜歡她了,因爲她是他的外孫女,還是因爲她和他是同一類人?

“你願意我這樣做嗎?”

“自然不願意。”顧卿容率直的說:“媽媽臨終前再三囑咐我一定要來這裡,她希望我能有一個安身的地方,希望能有親人照顧我,希望我能讀大學,當然,她更希望我快樂!”

“快樂?”沐天培的目光移向窗外,自從佳琪忤逆了他的意思,嫁給了那個一無是處,一無所有,只有一身傲骨的顧德進以後,快樂就遠離了他,佳琪是他唯一的女兒,是他最鍾愛的女兒,他對她有很高的期望,他也有能力培植她,沐家的這份產業,他是要留給佳琪的。

他沒想到她卻爲了愛情變成了不孝的女兒,他永遠忘不了佳琪說那話時堅決的表情

:“爸爸,我絕不會放棄德進的,因爲我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