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她!”
“顏若彤!”
“威尼斯新晉影后!”一邊潛伏的媒體記者,撿到寶一般拿起相機和攝像機一頓猛拍。
面對耀眼的閃光燈以及衆人指指點點的議論,顏若彤一派凜然,最後直接從旁聽席走出,站在法官面前,接受所有人打量的目光。
“若彤,你胡說些什麼?我們什麼時候……”謝嘉篪被來人的突然到場攪得心神俱亂,即感謝她好心爲自己證言,又生氣她剛纔說的那些讓人誤解的話。
“嘉篪,我有沒有說謊你自己心裡最清楚,難道你沒有一整夜拍着後背安慰我?還是我沒有躺在你的懷中哭着入睡?”顏若彤彷彿決心已定,“我知道你不讓我面對大衆,是出於對我的保護,但是,既然出了這樣的事,你覺得我會任由你受別人的誣陷和譴責也不聞不問嗎?還是在你心中我就是個無情無義,自私自利,只顧自己的女人?跟你的委屈受辱比較,我的清譽算得了什麼!”
她邊說邊落淚,情深意重地折服了在場每一個人。就連謝嘉篪的幾個損友在暗中大罵好友濫情的同時,也欽羨謝少能碰到這樣深愛自己的女人。
“我……”謝嘉篪想要辯駁,卻根本無從申辯。
“顏小姐,你好。”女律師顯然沒有料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不過,她也沒有慌亂,“請問,你和被告是什麼關係?”
“我們曾經是戀人。”謝嘉篪難得在法庭上發言,他最近一直以空氣自居。
“曾經?還是現在?”女律師不依不饒。
“這很重要嗎?”顏若晟傲嬌的模樣。
“當然,如果是現在,顏小姐作爲被告的現任女朋友,證詞可信度幾乎爲零;如果是曾經,據傳聞謝少最近又有位不離不棄的新歡,那麼謝嘉篪先生究竟腳踩幾隻船,請問你們兩人共度良宵的事,另外一人知不知情?還有你們兩個女人誰纔是第三者?”
“這……與你無關,更與案情一點關係都沒有。”顏若彤爲難地不想回答。
“怎麼會一點關係都沒有?”女律師抓住要害,一問到底,“這就足以說明,謝嘉篪是一個私生活多麼混亂的男人,做出強迫女性的事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不,沒有。嘉篪絕不是那樣的人。案發當晚我們一直在一處,他從沒離開過一步。”顏若彤咬着紅脣,眼眶溼潤,那種楚楚動人的表情,任何男人看了都心中不忍,“我用我的人品和事業向大家保證,謝嘉篪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我們以前有過十年的相愛時光,他是什麼樣的個性沒人比我更清楚。他那樣疼我愛我沒強迫過我一回,我們在一起是兩廂情願的,即使我爲他懷上孩子又不幸失去,甚至不能再孕,我都無怨無悔……”
言到此處,她彷彿意識到自己說了不應該說的話,急得兩眼通紅,抽着鼻子,癟着嘴脣,“不是,我剛纔的話不是那個意思……”
臺下一片唏噓聲,一個豪門少爺,一個千金影星,他們兩人之間居然還有過孩子?
高博蹙着眉頭,欣賞顏大影后的表演,玩味地挑高一邊的脣角:這個女人是來幹嘛的?攪局嗎?
“法官大人,我請求您重新考慮顏小姐的證詞,”女律師句句在理,“一個願爲男人生兒育女,甚至失去一切都毫無怨言的女人,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包括做僞證。”
法官同意地點頭,“我現在重新宣佈休……”
突然,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羣帶着寒氣的人衝了進來。
“法,法,法官大人,請等等!”最後進來的一抹軍綠色身影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寬大的軍大衣套在她纖弱的身體上,小丑一般惹眼。
不知爲何,謝嘉篪凝着那個高挑纖細的倩影,腦海裡一下子回想到六年前西山療養院樹林那晚,那個名叫angel的女孩。
“請您暫緩休庭,我們還有重要證據提交。”安安喘息不定,只是目光落在大堂中那個豔冠羣芳的女人時,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呼吸頓時停滯。
兩個女人眼神對視,顏若彤也是一驚,隨即轉化成和煦一笑,可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憎厭還是沒逃過安安的眼睛,安安心裡涼了半截:顏大小姐果然厲害,單隻虛情和僞善這兩項自己就不是對手。
張刑警氣喘吁吁地將手裡的東西交到高博手中,並在他耳邊小聲說些什麼,後者一直斂眉認真聽着,直到最後眉心舒展,薄脣泛出冷凝。
“林小姐,我最後問你一遍,案發時你究竟是什麼狀態?”高博最後一擊。
“我失去意識,什麼都不知道了,你腦子有病嗎?這個問題問了多少遍?”cici做賊心虛,心煩意亂地嚷了起來,要是知道事情如
此複雜,她絕不會見錢眼開,蹚這攤渾水,謝少和顏少都不是好惹的主兒,她那時怎麼就財迷心竅,辦了這樣的蠢事呢?她現在只希望官司早點結束,自己和家人拿到錢早些離開這個鬼地方。
“好!這是第一份證據。下面是司法機關通過正規手段,向中國移動公司調取林小姐的通話記錄。”高博就等這句話,“現在我將展示原告案發時間十一點三十分,也就是其自稱沒有意識時的手機短信內容。”他將資料中的幻燈片交給法警。
cici聽到這話,登時打了個哆嗦,臉色蒼白。
法庭的燈光暗了下來,雪白的牆面上映照出以下對話(cici簡稱c,德華簡稱d):
c:德華,忙嗎?想你了,到飛龍賓館1706號房來,咱們好久沒見了。
d:不好意思啊,大小姐,今天身體不適,不方便陪你了。
c:少廢話!別他.媽的給我裝,一個牛郎有什麼不方便的,你大姨夫來了?老實交代,是不是現在正趴在哪個臭娘們身上呢?
d:呵呵,林大小姐聰明絕頂,明察秋毫,你懂的!牛郎也是人,也要養家餬口!
c:說的跟本小姐每次都是免費用你一樣!你趕快給我過來,我給你雙倍工錢。
d:真的不行啊!這邊的主顧是個難纏的主兒,要不這樣,下次你再找我,不收錢還不行嗎?
c:放屁!我差你這幾個賣身子的髒錢!老孃今天要你有急用。
d:大美人,又發什麼大小姐脾氣!爲毛瞧不起我們身體工作者,再說我賣我自己,你賣你自己,咱們算是半個同行。
c:你說什麼?劉德華,你找死是吧!
d:得得得,算我沒說,我現在馬上找個朋友幫你撐撐場面。
c:你……
d:不聊了,那邊的美人急着要我呢!再見!
“接下來是cici小姐的一段標準國罵,因爲法庭是公衆場合,有礙觀瞻,就不一一展示了。”高博噙着壞笑。
現場燕雀無聲,半晌纔有人小聲嘀咕,“堂堂林氏的掌上明珠,千金之體也做這樣的生意嗎?”
旁邊人接道,“林父過世後,林家早就垮塌了,林母勉強支撐起門面,就是爲了一雙女兒有個上等社會的出身,將來嫁戶好人家,可是這姐倆從小花銷慣了,根本過不了普通人的日子,聽說她們刷卡買奢侈品欠了一身的債。”
又有人插言,“欠了一身債,自然要用身體還了。”
衆人恍然大悟,紛紛點頭,表示明白。
原告席上的cici和旁聽席上的gigi,臉像火燒一樣紅,頭低得死死的,不敢擡起。
“見了鬼了!林小姐在昏迷不醒的時候居然還能發簡訊,”高博笑得眉飛色舞,“這是在演聊齋嗎?
女律師俏臉陰暗,“手機是我當事人的沒錯,但是短信並不是她發的,她處於深度昏迷,一定有人動了她的手機,而當時現場還有一個人,也就是說這些信息是那個人傳的。”她一邊說一邊將目光落在謝嘉篪身上。
“原告律師真是女中豪傑,這種時刻也能立刻想到對策。”高博是從心裡佩服對面的女人,“也好,請法警展示第二份證供。”
帶着白色手套,手拿三個透明密封袋的法警在場中向大衆解釋道,“這裡有三份人體毛髮,第一份是在案發地點的浴室採集,後經化驗確認其屬於本案被告謝嘉篪;第二份和第三份是在案發房間的雙人牀附近採集,現已確認其一是本案原告林小姐的,其二是一個陌生男性的。也就是說,真正和原告林小姐發生關係的地點是客房的大牀上,而且是另一名男人。”
此言一出,衆皆譁然。
cici恨不得當場撞死,自己怎麼會這般粗心大意呢?完事之後應該情理現場的。
女律師臉色青白交錯,可她還是咬着牙堅持,“這更能說明謝嘉篪是個變態,陰險狡詐,人面獸心,他將失去意識的原告抱入房中,隨後又用cici的手機聯繫其他男人,在臥室牀上侵犯,而他則作爲第三者在一旁觀賞。這種行爲在當今的富豪圈子中很盛行,叫做現場表演。”
在場人無一不被女律師的隨機應變表示欽佩。
就連高博都暗暗豎起大拇指,給對手加了一個贊。
“還好!那麼就請法警給在座各位展示第三份證據吧!”高博本不想對一個未婚女士使用這種絕殺,無奈對方就是死不認罪,他也只能下手無情,“提前跟大家打聲招呼,這份證據是一段手機資料,雖然當事人的臉部以及關鍵部位都做了特殊處理,但是仍然不適合在大庭廣衆下播放,我們姑且稱之爲不雅視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