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買燙傷藥!”謝嘉篪粗暴地朝安安怒吼,狠狠瞪了她一眼,“還不趕快讓開!”之後,攬着他的小龍女去了衛生間,沖洗傷處。
兩人出來的時候,安安已然小跑着從藥店回來,手裡拿着一支長方形藥盒。
其實,顏若彤的燙傷並不嚴重,但她膚如凝脂,雖然只有兩片不大的紅暈,仍然十分扎眼。謝嘉篪奪過安安手中的藥膏,細心仔細地替顏若彤塗抹。
“還疼嗎?”謝嘉篪一面心疼地幫她擦藥,一面問道,“發生了回事?你們怎麼碰上的?”
“嘉篪,痛,輕點!”顏若彤並沒回答,只是一味地喊疼。
小龍女皺成一團的瓜子臉,可憐兮兮的模樣任何人看了都心有不忍。
謝嘉篪實在氣不過,“若彤,是不是某些人有意燙傷你?”
顏若彤十分聰明,她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卻用那雙水汽瀰漫的明亮眼眸望着安安,那雙眼睛盈滿驚訝、恐懼、不解和委屈,千萬種情愫交匯在一起,楚楚動人。
“謝嘉篪,你什麼意思?”安安凝着他的目光,憤怒又難堪,聲線有些顫抖地哽咽,“是她自己撞過來的。”她沒有說謊,只是實事求是地講述事實。
“安安,你……”顏若彤低低嗚咽。
“你覺得我能相信這樣的鬼話嗎?”謝嘉篪暴怒,“她會平白無故撞到你身上,還是你嫉妒我們之間的過去,故意報復?”
此言一出,圍觀的所有女孩均露出錯愕的眸光,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數學難題——三角關係?
“清者自清,無論你是否相信,我餘安安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惡人。”安安忍着心潮的酸澀,語調顫抖。
“哼!物以類聚人以羣居。”謝嘉篪雙眸一凜,瞳孔中散發嘲弄的幽光,“你的好朋友能算計我?難保你不會暗害別人?”
“謝嘉篪,你憑什麼這麼說,沒有證據不能誣賴別人!”李陌臉紅地扯着脖子替安安爭辯,“找證人,一定要找到證人。”邊說邊擡眼四處打量,就在她眼光落在近處的櫃檯上方時,陡然一亮。
顏若彤順着她的視線一看,俏臉籠罩一層厚厚的恐懼,她腦子反應極快,沒等李陌開口,先一步拉着男人的手,淚眼朦朧地看他,“嘉篪,別說了,是我自己不小心,不要怪安安。”其實,她剛纔是特意撞過去的,她本想燙傷安安消解心頭怨氣,怎奈對方轉過身子,遂不及防,才傷了自己,既然如此,她便將計就計。
謝嘉篪驚得眼睛瞪大,半晌才吶吶道,“幹嘛要替她開脫?”
“真的不怨安安,嘉篪,上次的手傷好像又復發了,你陪我去醫院看看好嗎?”顏若彤誓將好人進行到底。
男人用冷幽幽的眸子斜了安安一眼,環住女人的香肩,旁若無人地從那羣呆若木雞的女孩子身前走過。
安安思忖片刻,總覺得哪裡不對,“陌陌,你在看什麼?”
李陌努了努嘴,安安放眼望去,當她看到懸掛在天棚上方的監控器時,立馬恍然大悟:這個女人果然很有心機。
“想什麼呢?”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顏若晟用五指在她眼前晃了又晃。
“沒什麼,天太晚了,散了吧!”安安結束神遊,只想早點回家,這種情況誰還有玩樂的心情?
可是剛邁出一步,她就發出一聲痛呼,“嘶……”
衆人適才只顧着關注顏大小姐,卻沒有注意到兩人一撞時,那些熱飲全部扣在安安的腳上,傷口面積極大。
她的腳面已經起了紅紅的水泡,火灼一般的疼痛。
“安安,你的腳怎麼了?”顏若晟的眸光落在她溼透的跛腳上。
“沒事,就是被熱水淋了一下。”她說的風輕雲淡,本能後縮受傷的右腳。
“還是找醫生看看吧!”男人顯露擔憂,“傷得很重吧!”
不等安安同意,顏若晟便橫抱起安安,出了飯店走向自己的愛車,李陌想也沒想就跟了過去。
冰城市第一醫院,處置室。
顏若晟抱着安安進入室內的時候,恰好有一男一女包紮完畢,迎面過來。
顏若彤挽着謝嘉篪的手臂,嘟着紅脣,低聲說些什麼。他們瞧見匆忙奔進屋內的兩人,莫名一怔。女人更是故作關切地問道,“安安,你……”
安安沒有接話的意思,顏若晟卻先一步說道,“被燙傷了。”
接診的護士恰好前一陣子爲安安處理過腳上的扎傷,有些責備地語氣,“餘安安,怎麼這樣粗心大意,又受傷了。”
護士用剪刀剪開襪子,安安白白的小腳紅成一片,腫得饅頭一樣高。
“爲什麼不在第一時間處理,非要傷成這樣纔來醫院?”護士埋怨地瞥了一眼顏若晟,“你是怎麼當人家男朋友的?非要等到這位大美人踹了你,才知道後悔?”
“哪有時間來這裡,還要忙着證明自己的清白呢!”李陌剜肉一般看向謝嘉篪,說話的聲音也陰陽怪氣,“不知道怎麼搞得,安安最近算是走了黴運,這輩子也沒和醫院這麼有緣,難道真的碰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喪門星?”
謝嘉篪冷冷地望着那個腳都快被燙爛了,依舊沒吭一聲的女子,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顏若晟被她的堅強觸動,解開領口從脖子上取下一條古老的白金項鍊,擡手掛在安安的脖子上,“這是我的幸運物,不值什麼錢,不過,相信它一定能帶給你好運。”
安安凝着項鍊下方半心形的吊墜,心裡說不出的好感,原想拒絕的話最後變成謝謝。
此時此刻,三人完全無視站在處置室門口的一男一女。
須臾,顏若彤將呆愣地杵在那裡的男人拉到醫院的小花園。
兩人一路漫步,同行不語。
謝嘉篪若有所思地擡頭,看着隱匿在繁星中的月亮,沉默良久,也想了良久,率先打破沉默。
“若彤,有件事我總想和你說但是一直沒有機會。”他不打算隱瞞下去,這樣只會對不起兩個女人。
顏若彤驟然變色,心提到嗓子眼,她咬着嘴脣,整個人手足無措站在原地,“不必說了,我早就知道……”
“你已經知道?”男人喉頭一哽,雙手牢牢握成拳頭。
“嗯,我知道餘小姐是你的女人!”
“其實,餘安安不僅是我的女人,還是……”謝嘉篪鼓足勇氣,不想拖泥帶水。
“我知道她不但是你的女人,還是你的心上人。”顏若彤打斷他,含在眼眶的熱淚奔涌而下,長長的裙裾隨着夜風在暗色中飄起優美的弧度,“本來,我這次回來是想挽回我們的感情,可是我發現你的心裡已然另有其人。我祝福你們,只要你幸福就是我最快樂的事。”
說到這裡,她止不住地抽涕,“嘉篪,餘安安比我更適合你,你要好好對她,女人都是有妒忌心的,她今天這麼對我也是出於愛你,不要同她產生芥蒂,兩個人的感情容不下第三個人。”
謝嘉篪再也聽不下去了,欽佩眼前女人的天性善良和重情重義。
顏若彤抹乾臉上的淚珠,綻露如花笑顏,“嘉篪,你抱抱我吧,就像從前一樣。”
男人偉岸的身形一下子僵硬,便有柔軟的嬌軀撲入懷裡。
“嘉篪,我好痛苦,我配不上你了,如果時光能夠重來我真的不會放手,我會選擇與你一同抵抗風雨。”顏若彤嘲諷地挽起脣角,眼角有淚光閃動,“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任性地自以爲是,以爲自己可以承擔所有的阻力。”
謝嘉篪怔怔地望着她,“你什麼意思?”
女人不躲不避地回望着他,清澈的眸子有靈動和秀氣,“從我墮掉我們的孩子起,我就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做了惡事必有後報,是我親手殺死咱們那個畸形的胎兒,我的報應來了。”
“若彤,別那樣說,你也不想的。”謝嘉篪這段時間已經想的很清楚,孩子的事不能完全怪一個無助的女人。
“可老天爺不這樣想,它剝奪了我做母親的權利,”想起往事,顏若彤再一次溼了眼眶,“從手術後,醫生宣佈我是個不能生育的女人起,我就知道自己根本不配做你的妻子,你需要能爲你生兒育女的女人,需要活潑可愛的孩子,需要一個正常的家庭。我知道謝氏雖然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姑姑一直覬覦你的位子,如果我不能爲你的未來分擔壓力,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你。”
“就是因爲這個原因你纔不告而別?”男人愕然,心生生撕痛。
“現在看來那時是我太天真了。”顏若彤晦澀一笑,目光真摯地看着謝嘉篪,“最後一次,吻我好嗎?將我們之間的一切了結。”
謝嘉篪被她炫目的笑容刺痛眼球,本能地愣在原地,女人如同蝴蝶展翼飛入他的壯懷,擡起蒼白的臉頰,送上嬌豔的紅脣,四片脣瓣相依相偎。
她張開嘴脣,吻得熱烈綣繾,他緊閉口齒,表情淡漠怔然。
忽而,顏若彤眯起婉嫵的杏眸,脣角挑起得意的笑弧,因爲她早就注意到,不遠處醫院正門口,有三個人靜立良久,一直默默地注視自己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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