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家大宅門前,凱迪拉克車廂內煙霧繚繞,男子又狠狠吸了一口煙,方向盤邊的電話陡然驟響,他拿起來看了一眼,頓時臉色青白交錯,誠惶誠恐,手哆哆嗦嗦,最後直接按下關機鍵。
這時,別墅的門打開,一個臉上帶着巨大墨鏡的窈窕倩影優雅地踏着小步走來。
車裡的男人咬咬牙,推開門跟了上來。
“若彤,等等我,咱們好好談一談!”
顏若彤故意視而不見,高傲地邁動修長的美腿,繼續前行。
“若彤,若彤……”
魏爵見她根本沒有駐足的意思,也站定腳跟,陰測測地開口,“三哥開始起疑,已經找人調查那孩子的事了。”
彷彿滿月小兒聽聞霹靂,顏若彤牙齒咬緊,瞠大的瞳孔中充滿恐怖,“怎麼會……”
幽靜的一片樹林,鬱鬱蔥蔥,曲徑通幽,這是一處隱秘的亭廊。
“三哥的人去了第一醫院,想要從王院長那裡提取你的所有資料。幸好這份資料我已經提前拿到手。今天早上她的助手說漏了嘴,好在王萍及時通知我。”
顏若彤慘白的臉色緩了緩,眼神有些慌亂,“在你那裡?你全看了嗎?”
魏爵鼻子一哼,轉身從車裡掏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子,輕蔑地甩在女人身上,“顏若彤,你還有多少不爲人知的事?”
紙袋落在地上,形形色色的紙片飄落一地,那裡面有DNA檢測報告以及許多張B超單。女人迅速從地上撿起,像是消滅證據一般,發瘋地撕個粉碎。
“這是複印件。”男人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魏爵……”顏若彤的心就像掉在冰水裡,腦子裡一片漿糊,“你想怎麼樣?”
魏爵銳利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彷彿要穿透她的身體看透這個女人,“你曾經做過三次流產手術,這些三哥都不知道吧!”
“魏爵,”蒼白的臉上帶着悽苦的表情,淚水在眼眶中打旋,“我是被逼無奈,沒有辦法,你知道我們這個圈子,不投入不可能有回報,我有今天的成績,也是犧牲很多才得來的。”
這一點她沒說謊,本來身爲星尚公司的千金小姐,不會沾染娛樂圈的那些醜惡東西,國內的導演和製片人更加不敢將狼爪伸向她,她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混得風生水起。怎奈顏大小姐心氣太高,一心想着邁出國門走向世界。
顏家再大,也只能稱雄中國,在好萊塢默默無聞。國外的名導和出品人根本瞧不上中國人,爲了事業能有長足的發展,在白種人林立的異國他鄉有一席之地,她也只能利用身體的優勢和那些金髮碧眼的美女競爭。
顯然,她的付出有了回報,她得到了更多的發展機會,也有更多的國際知名導演向她遞來橄欖枝。但是那些可惡的洋鬼子毫不客氣地提出赤.裸.裸的要求,最可恨的是他們辦事的時候根本不戴.套子,顏若彤已經很小心了,每次都有吃事後避.孕藥,可還是不幸中招。這也是她最後決定依附於狄暮雲的一個主要原因,狄父是冰城市市長,而冰城市與威尼斯互爲友好城市,因爲狄市長的原因,她在水城大放異彩,特別是得到其大力推薦,成爲威尼斯影展的代言人,進而封后,逃脫本來尷尬的境遇。
“有些事情身不由己,”顏若彤顫抖的聲線裡滿含哭聲,全身傷心地抽搐,“魏爵,一日夫妻百日恩,念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別對嘉篪說,好嗎?”
魏爵沒有迴應,只是用一種旁人看不懂的眼色凝着她。
“魏爵?”沒有得到答覆,顏若彤急了,“你要是敢告訴他,我就把你強.暴我的事也抖出來,大不了魚死網破,看他到底信你還是信我?”
魏爵的心口猶如被人插上一把刀,“原來你一直不瞭解我,我要是想做出傷害你的事,還會把這些資料都給你看嗎?”
“魏爵,”顏若彤突然意識到方纔的失態,難堪地低下頭,“魏爵,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才胡說八道,你別放在心上。”
顏若彤眨着水眸,傷心地淚流瓊臉,猶如梨花一枝春帶雨。
一臉的淚水和悲傷刺痛了男人的眼,魏爵的心都被揉碎了,他上前抱住她的肩膀,“若彤,我們在一起好不好?你有什麼樣的過去我都不在乎,我會真心愛你,一生一世。”
女人微怔,隨後好似捅破了淚泉般嗚嗚哭泣,試圖推開他,“魏爵,別逼我好嗎?你知道我的心裡只有嘉篪一個人,這樣對你不公平。”
“我不在乎!跟了我,只會讓你幸福!”他親吻她臉上的淚珠,語氣透着懇求,一改往日的不羈。
“我在乎,”她用淚眼望着他,目光沒有焦距,“如果你真的愛我,想讓我得到幸福,那麼我想回到嘉篪身邊,你能幫幫我嗎……”
魏爵無助地仰頭望天,女人和兄弟,他該如何抉擇?
海濱別墅從中午就熱鬧非常。安安早上出了趟門,又是一次瘋狂的大采購,本來死氣沉沉的空間因爲有了她的裝點,煥發出勃勃生機。下午,她從電腦上下載了醬油炒飯的做法。依照上面的說明,按部就班的照做。第一盤失敗,第二盤勉強合格,直到做了第三盤才旗開得勝。
她又做了幾道家常小菜,全是自己比較拿手的,雖然與謝家老宅的廚子不能相比,但勉勉強強也能拿上桌。滿意地將一切準備妥當,最後給謝嘉篪打了一個電話:
“晚上加班嗎?什麼時候回家?”
對方愣了一秒,纔想起他也終於有個家了,驀地心中劃過一絲異樣,“五點半下班,大約六點到家。”
“嗯,早點回來,我有做醬油炒飯。”
聽筒另一邊的男人不覺牽起淡淡的笑意,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掛斷訊號。
安安甜蜜地笑了笑,現在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等待。
等人的時間歷來過得好慢,三點、四點、五點……
謝天國際,總裁辦公室,還在工作的謝嘉篪看了一眼手腕上勞力士:五點三十分整。合上桌上的筆電,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優雅地邁開腿,就要走出去。
“謝總?您這是……”剛剛進門的阿龍以爲自己眼睛出了問題,總裁這是要下班嗎?要知道某位總裁在公司一向是以工作狂被人冠名,幾乎天天加班到八點以後,關鍵是他加班不要緊,可憐某特助也要跟着遭殃,老闆不回家你敢先下班嗎?那是作死的節奏!
“你也早點回去吧!”二人步入電梯,謝嘉篪對跟在後面的阿龍說,“聽說你和小女友同居了?回家晚了,她會不會高興?”
某位特助因爲得到總裁少有的關懷,差點內牛滿面,得寸進尺地吐槽道,“可不,每次回家她都悶悶不樂的,板着臉給我熱飯熱菜,還質問我在公司究竟都在做什麼?”說道這裡儼然有些驕傲的情緒。
謝嘉篪的大腦中出現一個女人在門口迎接丈夫的畫面,心不覺柔軟,“好了,從今天起沒有特殊情況,你晚上不用加班。”
阿龍倏地豎起耳朵,聽覺沒問題,天上掉餡餅,“謝少盛名,謝總裁開恩。”
謝嘉篪出了電梯,頭也不回,直奔地上停車場。原地徒留阿龍特助一人,錯愕的神情與好奇的心理,總裁今天這是腫麼了?
地下停車場的專用車位,謝嘉篪找到自己的坐騎,打開車門坐進去。
正要掛檔,兜裡的手機嗡嗡作響,他看了一眼Vertu的屏幕,“小龍女”三個字印入眼簾,毫不猶豫地掛斷。
五秒後,又一個電話進來,他看到“李開放”的名字更是沒好氣的按下關機鍵,可惡的說客!
布加迪威航剛剛開出停車場,有一輛車從斜刺裡衝出來,速度之快,讓人捏把冷汗。
兩輛車相向而對,凱迪拉克中走下一個優質男子,走到對面的車旁邊,開門坐在副駕駛上。
“老四,你喝了酒?”謝嘉篪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六年前不是忌了嗎?”
“心情不好,少喝點沒事。”
“白天給你打電話怎麼關機了?”
“嗯……沒電了。”
“你有事?”謝嘉篪發現魏爵神色萎靡不振。
“今晚爲什麼沒去聚會?”
“呵!又是一個討厭的說客,”提起這事,他的心情極度不爽,“不想去,難道不可以?”
“因爲若彤嗎?”
謝嘉篪嗤之以鼻,不置可否。
“你知道她有多傷心嗎?她哭得兩眼像水蜜桃似的腫脹,一直瘋狂地撥你的號碼,即使關機也不死心,還是一遍遍地打!就因爲她打掉了那個孩子,你就對她不聞不問,用感情折磨她嗎?”
“我的事不要任何人管。”
“你這麼自私狹隘的人根本不配擁有她。”魏爵從衣服兜裡掏出幾張單子,甩在對方臉上,忿忿離去。
謝嘉篪拾起那些白紙,一張張展開,仔細閱讀,不由臉色繃緊,他感覺心在胸膛裡面開始結冰,甚至跌倒谷底。
菠菜:今天哈爾濱大暴雪,菠菜到單位已經下午了,才碼完字,各位機友有木有等我啊!今晚努力存稿,不讓大家等更新,掩面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