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星期日,天公作美,豔陽高高掛上天空,李家別墅的一草一木都顯出勃勃生機。
李陌早晨起來,對着鏡子好一陣精心裝扮,或許是心情大好的緣故,連空氣都感覺透徹清新,女兒已經被婆婆帶到其他住所,今天她要全力以赴,勝負在此一舉。
中午時分,各位賓客陸續到場。今日的聚會是李家少奶奶李陌親自發貼邀請,場面並不算太大,光臨的客人大多是學生家長或學校老師,以及親朋好友。
午餐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身爲東道主的李開放和李陌牽着平平的小手遊走在人羣之間,女人巧笑倩兮的模樣不禁讓旁人暗歎她高貴的氣質,結合之前那些李氏夫妻恩愛的傳言,衆位客人看向主人的眼神都多多少少帶着豔羨。
“張老師,感謝光臨,”李陌朝平平的班主任走去,笑着打量她身邊的眼鏡男,問道,“這位帥哥是?”
“王老師,我的未婚夫。”張老師對於身邊這位男人確實有些小傲嬌,她的男朋友雖然稱不上高富帥,卻是個多才多藝的才子,特別擅長於人體素描。
當年,張老師就是看到王老師創作的一副藝術油畫才被徹底征服了。
“真是郎才女貌。”李陌言辭不吝惜讚美,“結婚時一定通知我,到時包個大大的紅包。”
張老師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李太太客氣了。”她知道這種有錢人家必然出手闊綽。
“不用客氣,”李陌滿臉是笑,瞧着張、王兩位老師,眼光中流露出讚歎之意,忽而,她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了一句,“對了,張老師,怎麼沒看見陳老師呢?”
“呵呵,不大清楚。”張老師臉色立時沉了下去,瞧着身邊的男人不免氣怒。
王老師乾咳兩聲,狀似無意地將眼波移動到別處。
三個人又聊了幾句,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大家循着聲音來源望去,只見大廳門口有道人影走了進來。
此刻的陳曉蓮穿着落落大方的黑色透明短裙,右手腕上那支翠綠的玉鐲烘托出整個人的氣質,大波浪卷的長髮經過設計師的打理自然又不同非凡,濃豔的妝扮,高高的鞋跟,更添幾分妖嬈之色。她就這樣款款向方廳正中走來,帶着一陣香氣,鼻孔朝天,彷彿自己纔是這座豪宅中的女主人。最後,索性直接站在璀璨的吊燈下面,接受所有人的目光洗禮。
王老師的目光不由自主被來人牽動,張老師嗤之以鼻,用臂肘撞他以示提醒。
“李太太,你好。”帶着鑽石戒指的手遞了過去。
李陌雖然心裡恨得癢癢,還是強顏歡笑地伸出自己的手指。
陳曉蓮眼中今日可是她的大喜日子,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這樣才能夠完美地擊敗另一個女人。
圍觀的人有將近一半認識陳曉蓮,又對昨天網上的錄音有所瞭解,各個心中暗道,她怎麼來了?
其餘的人並不瞭解陳曉蓮的身份,見到他們的眼角餘光紛紛落在自己身上,揣測着什麼的時候,某個野心勃勃的女人心裡忍不住竊喜,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感覺,或許今天就是上位的時機。
“陳老師,您也來了。”平平少不更事,打算過去打招呼,被身邊的安安及時拉住。
“平平,你好。”陳曉蓮露出虛僞的笑,剛想走去表示一下親密,眼前突然出現一堵高大的身軀。
李開放像一座黑塔橫空降世,雙眸緊鎖,周身散發一股寒氣,“陳老師,方便跟我來一下嗎?”轉身當先走在前端。
“好的。”陳曉蓮扭着水蛇腰跟在後頭。
二樓,走廊最裡面的房間是書房,一組沙發上相對坐着一男一女。
“爲什麼要弄那種錄音陷害我?”
女人翹起二郎腿,神態別提多愜意,“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李開放站起,走到窗邊,望着花園裡的灌木叢發呆,“曾經,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我永遠也忘不掉那次暑期夏令營,美好的記憶永遠刻在我腦海裡。”這也是當那羣混混提出要用陳曉蓮解悶的時候,他猶豫並最終決定放她一馬的原因。
“你居然也沒忘記,”陳曉蓮一陣心酸,悠然站起,走到男人身後,從後面用雙臂環住他的勁腰,“開放,我把那東西刪除,咱們重新開始不好嗎?”
說起這件事,李開放終於從過去回到現實,他轉過身,嫌棄地一把推開她,“說吧,你怎樣才能把母帶交給我?”男人胸膛劇烈起伏,開門見山地問話。
陳曉蓮自然看出對方的冷淡,羞窘地翻翻眼皮,“我昨天已經
把話說得很明白了,不想重複第二遍。”
“我不會和陌陌離婚的,更不會拋棄兩個未成年的幼子。”
“那你叫我來李家做什麼?”陳曉蓮冷冷對李開放拋下這句,若是知道這樣的結果,她死也不會來。
“開價吧!想要多少?”
“誰在乎你那幾個臭錢,我要和你在一起。”
“不可能,你別做夢了。”
“做夢?”陳曉蓮笑弧清冷,“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只能讓你嚐嚐什麼是夢了,而且是一場噩夢。”
“你想怎樣?”
“我要告你強迫我,把你送進監獄,讓李開放的名聲在冰城商圈遺臭萬年。”
“你……”李開放怒氣填胸,擡手一巴掌,打得她一下子坐在地上,“你明明就是冤枉我!”
“姓李的,你敢打我?”陳曉蓮被揍懵了,臉頰紅紅地站起,“你說你是冤枉的?可是當晚只有我們兩個人在,有些事是說不清楚的!”
孤男寡女,共度一夜,他們之間的事情根本無法查證,目前的情形顯然是黃泥掉在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賤人,非要魚死網破嗎?”
“不錯!我得不到的東西寧可親手毀掉。”陳曉蓮眼中劃過陰狠,說完這一句,轉身就往外跑,她推開書房大門,飛奔在長長的迴廊中,邊跑邊撕扯自己的衣裳,“啊!救命啊!誰來幫幫我!”
李開放聽到她的喊叫陡然感覺不對,跋足長奔,三兩步追到女人身後。這時,她依然站在樓梯平臺處,他伸手試圖一把抓住她,怎奈剛碰到她的一片衣角,陳曉蓮就故意滾落樓梯。
“啊,不要!”尖銳的喊聲刺痛人的耳鼓,大廳內所有人都將目光鎖定在趴在一樓樓梯口的女人。
陳曉蓮雲鬢散落,一身狼狽,額角和眉梢有淡淡的血痕,後背肌膚光露一片。與此同時,李開放站在二樓,右臂高高擎起,掌中竟然是女式紗裙的布料。
就在剛纔,他看她沒站穩,想要拉住對方,結果竟無意撕破了女人的衣衫……
“別,不要!”陳曉蓮捂住雙頰,哭得連親媽都不認識她了,那種撕心裂肺的傷痛就像死了親人一般。
在場人多多少少聞到一些異樣的味道,只是這裡畢竟是李家,有些話客人不好多說。
偏偏就有這樣一位,不知深淺,不知死活地走了過去,彎腰將陳曉蓮扶起,“陳老師,發生了什麼事?”這個人便是冰城小學美術組的王老師。
陳曉蓮本身對這個猥瑣的男人很牴觸,無奈眼下就缺這麼一個傻帽給自己當槍使,只能咬牙忍了,王老師因此藉機將美好的身體摟在懷中,不時用手拍拍滑嫩的後背,心裡別提多愜意了。
“我我我,”陳曉蓮癟癟嘴,眼淚氾濫,“李先生他……”話沒說完又哇哇大哭。
“他欺負你了,對不對?”王老師不待陳曉蓮把話說完,登時怒意滿胸,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英雄救美,立時大男子主義氾濫。
陳曉蓮繼續抽涕,沒承認也沒否認。
這種變相默認的表態,引起人羣中的一陣騷亂,低低的議論聲炸響,凜冽的眼波就像刀子刮在臉上,李開放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昨天,那段音頻已經在小範圍內引起波瀾,再加上眼前這種情況,很難不讓人想到歪處。
王老師就像蓋世英雄一般小跑上樓,踮着腳尖,扯住李開放的領子硬是把他拽下樓來,推在陳曉蓮眼前,“姓李的,快給曉蓮道歉!別以爲你有點臭錢就可以爲所欲爲,大庭廣衆容不得你抵賴!”
張老師見到自己男朋友護在另一個女人身前,又稱呼人家小名之時,一口氣憋在胸口。
李開放揮開對方的手,氣得脣角直顫,“你滾開!我什麼也沒做,憑什麼要向她道歉!”他最近悲催到了極點,兩次被人提起脖領子,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你還不承認?”王老師義憤填膺,“報警,連帶你前些日子侵犯曉蓮的事,數罪併罰,你這種人渣就該一輩子蹲在監牢裡。”
陳曉蓮一聽這話哭聲更甚,精心打扮的妝容已然變花,宛如嬌滴滴的花朵被折損過後,帶着楚楚動人之美。
場中人各懷心事,有的惋惜,有的驚歎,更多人則是看好戲的心態。
現場登時安靜下來,人們的呼吸聲和女人的哭泣聲交相輝映。
突然,一道清麗的女音陡然傳出,“是誰說要報警?太好了,我們求之不得。”
衆人轉回頭,只見李陌從樓梯上輕飄飄地走下……章節目錄 第三百零六章 他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