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睜開眼,已是第二日天明,冰涼的液體潑在臉上,安安才緩緩甦醒。伸手將縛眼之物解下,慢慢睜開雙眼,須臾視線清晰。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牆壁,美輪美奐的裝飾,豪華陌生的環境,仿似天堂讓人一時慌神。
躺在冰冷的鋼琴凳上,身上只搭着一條白色浴巾,安安渾身痠疼不已,沒有一絲力量。稍稍動了動自己的身體,試圖艱難地直起身子,忽然間,視線中冒出兩張陌生男人的臉,近在咫尺的印入她的瞳孔,天堂瞬間轉變成地獄。
“小美人兒,你醒了?”李二色迷迷地陰(屏蔽字)笑,忘着隱藏在浴巾下安安姣好的身材,垂涎三尺,“剛纔蒙着眼睛半睡半醒一定玩的不痛快,不如咱們再來一次,也好讓謝少盡興!”
“老二,你嚇到這位小姐了!”李大給弟弟眼色,示意他適可而止。
此時,安安才注意到,面前的兩個男人,他們全身不着衣物,老態骯髒醜陋,渾身散發惡臭。尤其是李二,蒼蠅盯肉一般凝視臉色慘白的女子。
“啊!你們是誰?”安安嚇得面無血色,雙手捂住眼睛,驚聲尖叫。記憶中這是她第一次正視男人的身體,害怕又羞臊,從鋼琴凳跌落地面,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意圖逃出噩夢。她強支撐起身子,才發現自己只着文胸與底褲,從頭到腳佈滿青紫的歡愛痕跡,身下疼痛,竟有血液滲出,原來一切不是夢而是現實,陡然間珠淚如洪水氾濫。
謝嘉篪輕咳一聲,女人低低啜泣的模樣是那麼熟悉,她的身影和記憶中的某個背影重合,心隱隱一痛。
阿龍極有眼力,低聲道,“你們兄弟倆,把衣服穿上,快下去吧!免得污了餘小姐的眼睛。”
李家兄弟這才訕訕從地上撿起T恤衫和短褲,穿戴完畢,恭敬地退出房間。
謝嘉篪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般沉靜,懶洋洋地靠着沙發背,大口喝下清水,滋潤乾啞的喉嚨。
安安擦乾眼淚,模糊的視野中是一張冷酷的男人面孔,“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爲什麼?居然會問我這麼愚蠢的問題!”謝嘉篪言語譏諷,“聽說餘小姐生病後短暫失憶,難道連腦子也燒壞了?笨到求我資助餘氏擺脫困境?你不知道我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餘家的人嗎?你和你那個下賤的母親一樣,都是人盡可夫,只會用身體取悅男人的蕩.婦!不,但凡姓餘的都令人噁心,我恨不得餘氏立刻破產,你和你那個半癱的外公無家可歸,流落街頭,淪爲乞丐。”
“你……”安安面色漲紫,氣的說不出話來,“我媽媽她不是……”母親在她十歲那年病逝,腦海中的那個女人溫婉嫺靜,端莊高貴,不容褻瀆。
“你媽媽是冰城第一陰(屏蔽字)婦,若不是因爲她,我母親也不會得了精神類的疾病,現在還在療養院裡接受治療。”
“你胡說!”
“呵,懶得跟你說話!”謝嘉篪起身,優雅高大的男人尊貴的好似神祗,踱步至安安身前,矮下身子大手一揮,一疊照片飛散在她的腳邊。
“你,你……”一張張拾起,安安頓時呆若木雞,眼神錯愕。此刻,身體和心靈,羞辱與悲憤無以復加。
相片是一個女人矇住眼睛的特寫,她被男人的背影壓在身下,變迷茫的小臉浮出一朵紅雲。
謝嘉篪一把奪過照片,又仔細瞧了瞧,感慨道,“餘小姐真美!你們餘家的女人都喜歡和男人在鋼琴上幹嗎?這麼火辣的身材,不到日本拍片真是可惜,簡直暴殄天物!”
“啪!”一記響亮的巴掌,男人古銅色的肌膚隱約一片紅色印記。
“哼!”用舌頭舔掉嘴角的血跡,忽地,謝嘉篪凝着安安白皙手腕處依稀存在的幾道疤痕,長眉斂起。左手捏住女人尖削的下頜,眸光一片暗沉,“我從來不打女人,但不介意爲你破例!”
轉而鬆開手指,從西裝兜中掏出火機,將花花綠綠的男女相片付之一炬。
“餘安安,看在你還是個雛兒的份上,這些相片我就不珍藏了。不過,往後別讓我再看見你,不然,冰城餘家大小姐的性.愛高清視頻將會紅遍網絡。到那時,你的外公餘博然親眼見證孫女曲意奉歡的下賤樣子,也許能立刻歸西!”
“你真無恥!”安安不再哭泣,那雙透徹的大眼,目光不躲不閃,忘得謝嘉篪心裡發虛,“就不怕我告你唆使手下輪.姦婦女?”
“哈哈,本少爺最不怕的就是打官司,謝家的律師團也不能白拿上百萬的年薪。勸你還是省省吧,那兩個牛郎我不認識,他們和你怎麼玩跟我沒有關係!”
“安娜呢?我是她的親姐姐。”抱着最後一線希望,安安怒吼出聲,她們姐妹的關係並不十分親近,可畢竟一同長大,是兒時的玩伴,“血濃於水,安娜知道你這麼卑鄙的行爲,一定會和你分手的。”
“哈!你是豬頭嗎?該不會傻到認爲安娜會爲你作證吧!忘了告訴你,今天這個局就是安娜的主意。”謝嘉篪一陣陰笑,冷冷睥睨着對方,輕啓薄脣,“當年你找人玷污她的清白,今天所受的屈辱是報應,罪有應得,我替她還給你的!”
“什麼?不可能!沒有……我不記得……”瞪大水眸,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丟失的記憶。
“想說你忘了嗎?失憶是最好的藉口,能逃避所有罪責,不管你真傻還是裝傻,總之,以後別讓我再看到你,好自爲之!阿龍,送客!”謝嘉篪迅捷站起,脫下身上的西裝扔在地上,邁着修長的雙腿,悠閒地從她身邊走過,沒有回頭。
阿龍輕嘆一聲,拾起銀灰色的阿瑪尼上衣,披在顫抖的女人肩上,“餘小姐,您還是先回去吧!”接着追隨主人的腳步轉上樓梯。
安安沒有絲毫反應,手中緊握玫色古奇領帶,直愣愣地一動不動,自言自語,“我絕對會讓你付出代價!”
待到餘人散盡,大廳僅剩她一人,酸澀的淚水終於決堤,長而翹的睫毛,掛着晶瑩剔透的液體。
回到自己的房間,謝嘉篪怒氣沖天地一拍桌子,震得上面的電話、酒杯乒乒亂響,拿起話筒,撥打按鍵的手指都不停發抖。
不一會兒,聽筒中傳來一個婉嫵女子的甜聲,“嘉篪哥,這麼早給我打電話,真有那麼想我嗎?”
“聶安娜,我們完了!”謝嘉篪面目猙獰,一字一頓,幾乎是嘶吼着說道,“我平生最恨別人利用我,欺騙我,而你……”即便放浪多情,牀伴多得一個月都不重樣,可他從不勉強清白的女人,因爲這是他的心傷。
“怎麼了?嘉篪哥,我不明白!”
“還跟我裝糊塗,你明明告訴我,六年前餘安安爲了害你,不惜與小流氓同居鬼混,也要唆使他玷污你,可昨晚分明是她的第一次!”
“這,這怎麼可能?嘉篪哥,我說的全是真的!”
“還想狡辯,我謝嘉篪是傻子嗎?實話告訴你,我從來沒愛過你,那次宴會上無意中聽說你曾經被強.暴過,我一時心疼才意氣用事,答應照顧你一生一世的!”他發佈淡漠而絕決的命令,“既然你越過我的底線,那麼從今往後,別再來找我,就算見面也只是形同陌路!”
“你聽我說,我真的沒騙你,喂喂……嘉篪哥……”聶安娜梨花帶雨,哭叫着解釋,然而耳邊僅剩不耐煩的嘟音。
“不會的!王爾德說過他已經親手毀了她……餘安安你這個賤人!”聶安娜俏臉一片陰暗,開車直奔帝豪酒店。
踹開貴賓房房門時,一個又黑又矮的男子正穿着浴袍,躺在黑色的大牀上假寐,“美人,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王爾德,所謂的狗屁證據在哪?你這個騙子!”手中的LV新款手包,氣急敗壞地揮舞,“你壞了我的好事,嘉篪哥不要我了,你怎麼不去死!”
男人並不躲閃,被打得眼冒金星,依然死死扣住安娜的小蠻腰,笑嘻嘻地諂媚道,“我不那樣說你肯來嗎?這麼多年不見,一點都不想我?”
“想你?想你死吧!”怒極反笑,哭罵着說出惡毒的語言,“害我一次還不夠,非逼我下地獄不可嗎?”
王爾德不顧身上的疼痛,厚厚的嘴脣一個勁兒往女人臉上招呼,最後將其推倒,“我害你?小沒良心的!讓我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