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麗臉上掛着志得意滿的笑,拍了拍手,“走,安娜,死一個少一個。”
可是,笑容還未褪去,身後便傳來一聲暴喝,“警察,別動,舉起手來!”
聶安娜母女驚懼地擡高兩臂,緩緩轉過身子,臉色瞬間青紫。
一隊刑警衝上去,爲這對狠心的娘倆戴上手銬,扣押逮捕。另一隊紛紛跳進冰冷的池塘,打撈剛剛落水的王爾德。
謝嘉篪和安安等人從不遠處森林裡的黑色轎車中走出,均是大驚失色的樣子。
“張刑警,謝謝警方的排兵佈陣,才讓壞人現了原型。”
“那也要感謝謝少提供消息,警民合作,才能抓捕罪犯。”兩個男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處。
“撈上來了!撈上來了!”
“好像嗆到水了,需要急救。”
刑警們高聲大喊,衆人全都聚集在岸邊的一塊兒空地上。
相隔數米遠的一個隱蔽地點,車門打開,三個人相繼走下來。
王麗雲在最前端,一邊跑一邊哭,“爾德,你不能死,媽就你這一個兒子,難道要讓白髮人送黑髮人嗎?”最後直接撲在兒子身上,哭天抹淚。其後是阿龍扶着氣得走路都微微顫抖的聶維綸。
“這位家屬請讓開,你這樣會妨礙我們救人的。”
“救人?裴麗動手之前爲什麼不阻止,偏偏等到我兒子落水之後才現身?你們安得什麼心?”
張刑警乾乾咳嗽兩聲,適才若不是謝少一直沒發訊號讓自己抓人,早就衝上去解救受害者了。他自然明白謝嘉篪的意圖,早動手聶氏母女沒有犯罪事實,晚動手她們便是殺人未遂,最少也要蹲上十年八年。
“王姨?”安安見到失蹤數日的王麗雲很是驚訝,“你怎麼在這兒?綁匪同意放人嗎?”
“哼,問問你身邊的男人吧!”王麗雲狠狠剜了謝嘉篪一眼,後者不怒不氣。
安安轉頭看向自己的丈夫,迷惑不解。
“受害人的情況很嚴重,必須馬上入院做心肺復甦術。”有刑警厲聲喊道。
“還是我來吧!”安安俯下身子,口對口進行人工呼吸。
謝嘉篪凝着女人認真又專業的模樣,彷彿回到多年前那個雨夜。她也曾這樣救下自己的一條性命。
多少日子他無時無刻不再尋找他的Angle,兜兜轉轉竟成了枕邊人。夢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幾分鐘過後,王爾德終於吐出一口水來,緩過氣後劇烈咳嗽。
聶維綸緩步走到妻子面前,哆嗦地指着她的臉,“剛纔說的都是真的嗎?是你一直暗地裡挑撥我和安安的關係,小顏死前你們還見過面,你對她都說了什麼?”
事情敗露,裴麗不再隱瞞,挑出一絲陰險冷笑,“當然說了許多好事,比如我的初.夜給你,咱們怎樣在牀上折騰,你多麼疼我,我怎麼懷上安娜,哈哈哈……”
響亮的巴掌拍在女人的臉上,白皙的面頰上登時紅腫半邊,聶維綸氣得脣角發抖,“不要臉的女人,當初若不是和小顏吵架喝醉了酒,我會誤上你的牀嗎?”
裴麗雖然早就知道男人並不愛自己,但是聽對方**裸地說出,不免怒火攻心,“說這些有什麼用?反正餘顏是被你害死的,你不出軌她也不會氣死,與其埋怨別人不如反省自己。”
“你……”聶維綸擡手還要繼續打,聶安娜卻攔着前頭。
“爸,您別生氣,媽媽一時糊塗!”
“住口!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聶維綸第一次對女兒疾言厲色,“安安生日那晚出的事原來拜你所賜。”
聶維綸往時對聶安娜不假辭色,她一時受不了,忍不住流下眼淚,“不是的。王爾德真的沒有強.暴姐姐,而是……”言到此處,實在沒臉說出。
“而是你,對嗎?”謝嘉篪接下後話,“你費盡心機安排一切,最後失.身的人竟是自己。”
聶安娜不敢直視男人的眼睛,別開頭,“都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謝嘉篪拾起地上的水,晃了晃瓶身,“如果我沒猜錯,那時爲了留下安安yin蕩的證據,你也同樣在牛奶和礦泉水中投放大量的催.情藥,可惜僱傭王爾德侵犯拍照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最後,你們發生了口角,他一怒之下強迫了你。”
“不是,不是!”聶安娜小臉慘白,不停晃動腦袋。
“聶安娜,不要抵賴了。”依然喘息不止的王爾德終於吐出一句話,“謝少的猜測全是正確的,我可以作證。”
王麗雲登時呆住了,她只知道兒子平時到處浪.蕩,沒料到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
謝嘉篪摟住妻子的香肩,“安安,仔細看看你的妹妹,下藥導致你失去童貞的人就是她。”
安安渾身止不住顫慄,揮手重重落下一個耳光,“聶安娜,真沒想到害我的人竟然是你。”
聶安娜被打得小臉立刻腫起來,“不錯,是我做的又怎麼樣?包括海濱別墅那天,也是我塗了含有春.藥成分的口紅,故意吻了嘉篪哥,致使他亂.性上了你。餘安安,你永遠不是我的對手,活該兩度被不同男人強.奸。哈哈,這樣殘破的身子,還有臉留在豪門做少奶奶嗎?”她容顏愈加猙獰,損人不利己這一點遺傳了母親的個性。
“聶安娜,你有沒有一點人性?”聶維綸被小女兒氣暈了,也賞了一記五指扇紅。
“你憑什麼打安娜?這麼多年,你眼裡哪有我們母女?餘顏死了十幾年,你還是對她念念不忘,同樣是女兒,你關心大的冷落小的,對得起我和安娜嗎?”
“我沒讓你嫁給我。小顏病逝後,若不是你一再用安娜的名義逼我,說孩子需要名正言順的父親,你以爲我會娶一個風塵女子嗎?我本想一個人帶着安安過完下半輩子。”
安安止不住淚水狂流,她撲在聶維綸的懷中悲傷之極,“爸爸!”
“別哭!”聶維綸輕聲安慰,厚掌一下下拍擊她的後背,“餘氏股票崩盤不是我做的,商圈裡的人爾虞我詐,栽贓我不好的名聲,再加上裴麗推波助瀾,纔會傳言四起。安安,你相信爸爸嗎?”
“不要說這些了。爸爸,我永遠相信你!”
“那就好,不論其他人怎樣看,你信任爸爸就足夠了,往後,我只有安安一個親人了。”
裴麗眼見這對父女和好如初,死死攥緊粉拳,微微發抖,“姓聶的……我是不正經的女人嗎?我的第一次可是給了你的,還不如那個替謝文暉打過胎的女人嗎?”對此她一直傲嬌,總會有意無意提及此事,當做炫耀的資本。
“我愛餘顏就會包容她的一切。”聶維綸不再多話,“多說無益,我會把離婚協議寄到警局,裴麗,在監獄中好好反省自己犯下的罪行吧!”
“爸爸,我不要坐牢,救救我們!你認識很多大律師,替我們打官司吧!”聶安娜梨花帶雨。
捫心自問,聶維綸還是覺得愧對小女兒的,“安娜,放心。王爾德沒有死,判不了幾年,等你出來了,只要真心悔改,爸爸還會接納你的。”
聶安娜立馬傻了眼,父親根本沒有幫她的意思,看來牢獄之災是不可避免了。
“聶安娜,我會請高律師替你辯護。”謝嘉篪突兀地說了一句,“一切都是你媽媽的主意,她是主犯,你是從犯。”
就當在場人都把目光聚焦在謝家大少爺身上的時候,他挑着笑很平靜地說道,“知道我爲什麼幫你嗎?因爲六年前中了春.藥和安安發生關係的男人就是我,如果沒有你的幫忙和兩度設計,我怎麼可能和她肌膚相親。說來倒去,你纔是我們的紅娘。”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聶安娜咬碎銀牙,“你騙我,想刺激我,對嗎?”
“我沒說謊。不信,你可以問問你姐姐?”
安安沒做聲響,只是默默點頭。
“知道爲什麼我在酒會上聽說你曾被人強.暴過之後,根部不在乎地決定和你在一起嗎?不是因爲我愛你,而是我想用自己的行爲給安安贖罪。”
“不,這不是真的。”
“聶安娜,還做夢嗎?”李開放嫌棄地翻翻眼皮,“老三是懷着對Angle的歉疚自責和你交往的。他根本對你無感,否則怎麼會不碰你一根手指頭?”
胡仕安也幫忙作證,“老三嘴角上的疤痕一直沒有做整形手術,也是爲了紀念Angle。”
“你多少愛過我的,是不是?”聶安娜接近絕望。
謝嘉篪搖搖頭,“對不起,我不能欺騙自己的心。”
聶安娜哇哇大哭,語無倫次,“竟有這樣巧的事,辛苦謀劃,倒爲他人做得嫁衣裳,從始至終都是她替身!”女人哭聲慘烈,最後直接暈厥過去。
其實,裴麗和聶安娜,這對母女的人生很相似,全是悲劇,都是愛而不得其愛,在追尋真愛的路程誤入歧途。
李開放等人不僅感慨**裸的真相,更爲罪有應得,命運的輪迴稱讚。
張刑警派人將受害人和犯罪嫌疑人帶回來公安局,進行下一輪的審訊,即日起訴公開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