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局您看這事……”老陳是派出所的所長,把人帶到自己的片區,出面的人還得是他。誰讓樂天大酒店在他的片區,而且馬局長又親自打了電話,這事想脫身都不可能。
何娉也知道,僅僅罵句“小賤人”不足以定罪,哪怕她是太子。女,也不能幹出以權代法的事情,這也是何老爺子最痛恨的事情之一。所以,頂多就是把蕭琴倆口子帶到警察局走個過場,畢竟對方是東珠林氏集團的人,身份背景也不簡單。
“教育一下就把人放了……對了,我現在不是局長,你叫我小何。”何娉不當警察,但對曾經的同行有好感。當然,這建立在老陳比較正直的基礎上,換成操蛋的人,早挨炮筒子了。
“成,您先坐着,喝杯茶,我這就去辦事。”老陳心中長長鬆口氣,別看之前無所顧忌的亮出警號,不怕林嘯冰投訴的樣子,但事情肯定不能做的太過份,如果何炮筒子一定要“出口氣”,上了措施事情就真鬧大了。
然而事與願違,何娉不找麻煩並不代表林嘯冰能嚥下這口氣。見林加風和蕭琴連審訊室都沒進,只是被幾個警察找着談話,說什麼罵人不好,下次別這樣什麼什麼的,林嘯冰一下子有底氣了。
在他看來這是對方服軟的表現,否則肯定不會幹出虎頭蛇尾的事來,林嘯冰心中冷笑,別以爲我林家人好欺負,今天這事沒完!
所以,當警察說林加風和蕭琴可以離開,倆口子感恩戴澤的時候,林嘯冰不願意了,怒聲吼道。
“這算什麼?你們警察不給出合理解釋的話,我們絕對不會離開,單憑一句‘小賤人’就把人抓來,這是內陸警察的執法水平嗎?”
蕭琴聽了感覺很是解氣,心說沒白把女兒介紹給嘯天,竟然在這個時候知道維護她的面子。蕭琴有點想當然了,林嘯冰不過是爲了自己的面子,至於她,在林嘯冰的眼中狗屁不是。
林加風卻是臉色大變,心中又氣又惱,氣得是侄子不長眼,難道還看不出人家不跟林家一般見識嗎?惱的就是,侄子沒有看出來也就罷了,竟然還想跟人家鬥,你拿什麼鬥啊?!
林家老六雖然紈絝,但人卻不傻,如果不是曾經染上毒癮,也是第二代掌舵人的候選人之一,現在人微言輕,就連林嘯冰都不把他當回事,怎麼勸解呢?
“沒錯,這事不算完,如果海州警察不能給出合理解釋,我會代表林氏集團向你們上級訴,哪怕這個官司打到國務院,我們也要討個公道。”
一個面相威嚴,容貌與林嘯兵有八成相似的人進門,這就是林氏集團的當代掌舵人林加越,是林嘯冰的父親。五十多歲的人了因爲保養較好,看着不過四十出頭的樣子。
林加越去京都參加經濟峰會,就想着順便來海州看看兒子,哪曾想到發生這種事情。他當然不在乎林加風和蕭琴被抓,在乎的只是林家人的面子,更何況林氏集團準備在海州投資……難道你們就是這麼對待投資商的?
“爸,您一定要爲我們作主,我們不過吃頓飯,六叔被人打不說,警察還把我們抓到這裡,這些人太過分太猖狂了。”援兵到來,林嘯兵更加得意,在他看來林氏集團當代掌舵人都出現了,看這些傢伙怎麼收場。
林加風臉上的惱怒不見了,因爲知道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甚至看到林加越的立場後,林加風竟然心生快感,巴不得看到林加越倒黴。如此不顧一家人的情誼,就是因爲,林加風懷疑當年自己染上毒癮是林加越設計陷害。
“林董事長,這件事……”老陳認出林加越,剛準備上前解釋,就被保鏢給擋住了,顯然是林加越不想談嫌他身份低微。
一個是東珠大集團的董事長,一個是派出所的小所長,林加越當然不把老陳放眼裡,可見林嘯冰的囂張是有道理的,簡直和他老子一脈相承。
“去你大爺的,你不想談?我還不想跟你談呢,既然自己找虐,我。操這閒心幹什麼?”老陳心中暗罵,爲人和氣並不代表沒有脾氣,於是站在旁邊不吭聲了。
“我是林加風先生的律師,你是這裡的負責人吧……”一個戴着金絲邊眼鏡的男人站出來,語氣比較職業化,身爲律師這種話肯定是經常說了。
老陳輕瞟一眼理都沒理,反正他沒有幹出刑訊逼供的事來,只是把人帶回來,林家人能把他怎麼樣。況且何炮筒子還在這裡呢,一看就知道是鎮場子來的。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因爲林加越剛剛進來的時候,之前那個機靈的小警察立刻跑去找何娉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要向你的上級投訴!”金絲邊有點惱怒,哪曾受這種冷遇,在東珠那面,哪個警察見了不是客客氣氣。
“這是我的警號,歡迎你來投訴。”老陳又把警號亮出來,有恃無恐的樣子,心說何炮筒都不爲難你們了,可你們自己上杆子找虐,老子管你們死活。
林加越心中怒火翻騰,難道這個警察認不清形勢?竟然……不好!剛纔這個警察認出我的身份,卻還是有恃無恐的樣子,難道說對方的來頭更大?
可見成爲林氏集團第二代掌舵人的林加越不是草包,明顯感覺到不對勁了。偏偏兒子是草包,何娉剛剛進來,林嘯冰大聲吼道。
“就是她,打了六叔和六嬸,就因爲六嬸罵了一句‘小賤人’,警察把我們抓到這裡!”
林加越轉過身來,眉頭微皺的樣子,顯然在考慮何娉的身份背景。不過這件事鬧到這個地步沒辦法收場,因爲來派出所之前,已經聯繫過鄒省長,說不定人都快來了。
“何局,您看這事整的。”老陳臉上滿是苦相,林氏集團的董事長都來了,如果他得不到何娉的支持,搞不好雙方轉身走人,他這個所長就幹到頭了。
何局?林加越心中一驚,這麼年青的局長,最次都是副處級,如果說沒有背景打死他也不相信。可見他對內陸官場體系比較瞭解,深知道何娉不簡單。
林嘯冰卻不知道,否則之前在陸海理工,聽老陳喊出“何局”,就不會這麼囂張了。所以因爲有了林加越撐腰,他立刻指着何娉的鼻子罵道。
“不就罵你小賤人嘛,罵了又能怎麼樣,法律哪條規定罵人就被警察抓,我還罵你臭婊子,又能怎麼樣?”
這句話出口,不僅老陳臉大變,就連林加越也是面色大驚,暗想自己把兒子嬌慣的太厲害了,難道還認不清形勢嗎?再說了,你身爲集團第三代接班人,怎能如此粗魯?
何娉是被人罵了也沒反應的人嗎?顯然不是,林嘯冰剛剛罵完,她大步上前準備揍人,如果說“小賤人”還可以接受,那麼“臭婊子”完全超出底線。
跟着林加越來的兩個保鏢動作比較快,直接擋住去路,不等林嘯冰露出得意之色,便驚恐的看到,兩個保鏢飛出去……沒錯,就是飛出去的,還把剛剛進門的一個人撞翻了。
“住手!”一道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何娉卻沒有停手的意思,抓住林嘯冰的領口,“啪啪”兩個嘴巴子扇過去,滿口牙被打光不說,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來。
“你是什麼人,怎能隨便打人,這個所的警察幹什麼吃的?”進來的人正是鄒心鵬,因爲秘書被飛出去的人撞翻,半天都沒爬起來,他只能親自出面了。
事實他惱火的是,如果剛纔走在前面的是他,堂堂常委副省長,沒有通知下面人,突然出現在派出所,卻被打翻在門口,傳出去就是個笑柄啊。
沒錯,除了林氏集團的關係外,鄒心鵬直接殺過來,完全是給郝國棟上眼藥的。因爲之前有件案子,省政法書記不給常委副省長的面子,所以他纔有了今天的舉動,想看看被動的郝國棟如何收場。
“我叫何娉,在陸海理工讀研,有什麼事衝我來。”何娉打過人滿腔怒火還沒有泄空,卻知道不能再當着鄒心鵬的面打人了,所以說完這句話直接走人,根本不管鄒省長臉色鐵青的樣子。
鄒心鵬本想大吼一聲“站住”,可是腦子轉的比較快,立刻想到何娉不就是京都何家的閨女,又是方禍害的女朋友嗎?於是硬生生把這兩個字咽回嗓子。
“竟然罵何老爺子的孫女,方禍害的女朋友是臭婊子?打死都是活該啊,我來這裡幹什麼,丟人啊……”鄒心鵬一聲不響轉身就走,還能說什麼,郝國棟有沒有被動不知道,他現在是太被動了。
林加越心知問題大了,哪還顧得上心痛被打的兒子,立刻追了出去。鄒心鵬還在看秘書的傷情呢,如果把秘書扔下顯得薄情寡恩。好在秘書沒有事,只是有點岔氣,過一會就爬起來。
“鄒省長,一起吃個飯吧……”林加越沒提剛纔的事,卻想搞清楚何娉到底是什麼身份,所以才提出這種邀請。
“嗯。”鄒心鵬本不想答應,如果不是因爲林家人,他今天會丟這個臉?但是考慮到某些事情,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
可是林加越卻爲難了,他對海州不瞭解,該去哪裡宴請鄒省長才合適呢?
林嘯冰知道自己肯定闖禍了,於是想將功補過,立刻說道:“去樂天大酒店吧,那裡的環境和飯菜口味都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