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之暗歎自己雖被人捧爲大才子大詩人,可是平日之作比起這首詩中的豪情意境,簡直天差地遠。
這詩是詩仙李白的代表作之一,能不牛x嗎?
《俠客行》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爲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方翡翠穿越的是個平行空間,前半段的歷史和她前世一樣。秦始皇統一後,傳了十幾代,因此後面全部不同了。她不是那種半吊子穿越女,當然不會瞎唸詩,都是挑選好的,就怕到時候人家問詩詞中的地點人名,豈不尷尬了。
並且她早打聽好了,李白,查無此人,可剽竊。這麼一來,抄襲前人詩詞便不會隨便露餡,
柳言之再厲害,比起李太白同學肯定是差得非常遙遠。上下五千年的歷史,就出了這麼一位詩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能比麼?
更讓他讚歎的是,唸詩之人的年歲彷彿不大,似乎竟然是個女子,聲線清脆如百靈鳥,卻又帶着些豪氣。
他和白小將軍的翰林堂哥交好,因此住到了白府。旁敲側擊的從白駿捷的小廝那裡打聽到,吟詩的果真是個女子,容貌美若天仙,乃是尚書府的二小姐。
他在南方運城粉絲多得很,每次走在大馬路都有姑娘們故意掉帕子,可是這人一心想尋個才情過人的佳人,從來都是目不斜視,一心等候真命天女。
柳言之的相思病算是徹底坐實了。
他千方百計打聽方翡翠的行蹤,重要曉得方家母女三人會到白府參加淑女宴會。柳言之是個狂生,不拘小節得很,按捺不住,偷偷摸摸溜進去女眷的園子裡,躲藏在樹上無數個時辰,就是爲見到心上人。
那麼多女子中,他一眼就瞧見了靈動異常的方翡翠,與所有的閨秀們全然不同,行走間,說不出的行雲流水,如九天神女下凡塵。他頓時被雷擊中了似的。雖然不曉得此女子是否就是那日吟詩之人,卻心裡認定了就是她。
接下來的琥珀給小郡主燙傷等等,他一一看在眼裡,終於肯定了這位姑娘就是尚書府的二小姐,那位才情無雙的奇女子。
他神魂顛倒,卻也知曉這番相思必然是個無用功。尚書府的嫡出二小姐,她的大姐是皇上的寵妃,爹爹是皇上的寵臣,將來不曉得會嫁給哪個黃金鑽石王老五,哪裡輪得到他。
只是相思這種事情,不是說停就停得了的。
太子趙明宇和白駿捷白小將軍,爭奪尚書二小姐的傳聞鬧得紛紛揚揚,可是沒過多久,竟然傳出消息,方二小姐病重去了庵堂修養。
當然看官們都曉得,方翡翠其實帶着琥珀翹家了。姑娘的名聲就是一切,尚書府只好聲稱翡翠病重,這也是個無奈之舉。至於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皇上,也覺得稍微有點內疚。竟然逼迫得人家姑娘離家出走。
皇上的消息靈通,從太子隨從等人那裡得知方翡翠身懷絕技,稍微心安了點,順便也將這消息,透露給尚書府位急得團團轉的方大人和方夫人。
既然曉得翡翠有武功在身,而且比太子的護衛還要厲害得多,方家兩位才心安了點,不然就兩個嬌滴滴的大家小姐,還不給豺狼虎豹拆開來吃得骨頭都不剩下。
柳言之不曉得其中的勾當,還真以爲那位大才女病重,只覺得五內俱焚,恨不得以身代之。他死皮賴臉的住在白府,千方百計的日日打聽人家姑娘的消息。可是白小將軍被皇上發配邊疆,他身邊的小廝沒消息給啊!
柳大才子在白府住了幾個月,白小將軍的翰林堂兄都開始暗示他是不是該告辭了。柳言之只好黯然離開京城,路途中幾乎開始寫詩暗歎紅顏薄命了。
他這番相思無所寄託,只能畫下佳人罷了。
柳言之和葉滿樓心不在焉的扯着閒話,心裡卻一直想同這位方四小姐說話,探聽下那位的消息。
老葉是個成了精的風月老手,哪裡有不曉得的柳大公子的心意。他心道老子的兒子小葉還沒撈着呢,哪裡輪得到你小子。朋友歸朋友,兒子天下最大。每逢柳言之的話題往方翡翠那裡帶,他就顧左右而言他,佯裝沒搞清楚狀況。
旁邊的帶路的柔依姑娘,從見到柳言之之後就魂不守舍,全然忘記了她是葉滿樓的三陪。
琥珀不再是個不曉事的小女孩,如今好歹也十二歲了,而且暗地裡偷偷摸摸的開了把小情竇,時不時心頭泛起漣漪,惦記着慕容濂。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聽着他二人的對話,恍然大悟,弄清楚眼前的情況。
這柳公子喜歡二姐,拼命想同葉大叔打聽。葉大叔肯定是爲了葉小樓哥哥,死也不說。柔依姑娘先前是假裝對葉叔有情,其實喜歡的是柳公子。
這場面太過有趣,讓她暫時忘記了憂傷二姐的安危,忍不住在一旁偷笑。
柳言之終於受不了,他本來就是個狂放的,朋友遠道而來,面子工程做到一定程度也就夠了,怎麼會一直同那些道學人氏一樣,心裡想的一樣,口中說另外一樣。
他對葉滿樓說道,“葉兄請稍等片刻,我與這位方家四小姐有幾句話要說。”
挑到明面上了,葉滿樓也無可奈何,只好閉嘴,心中各種腹誹。
琥珀當然曉得他要問什麼,可是女兒家的閨譽要緊,陌陌生生的怎可隨意透露姐姐的事情給年青男子知曉。
她還在醞釀着該如何開口,柳言之早憋得不行了,衝口就問道,“四小姐,小生早年在京城得見方二小姐,極爲欽佩她的才氣。卻聽說她生病到庵堂修養,不曉得如今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