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每個人都有兩隻袋子

薩卡道:“穿越空間,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我們有一些飛行器就可以做到。”

我喜不自禁道:“那你們穿越過沒有?”

薩卡沉聲道:“沒有。”

我疑惑不已:“如果能夠看到未來和過去的事,豈非太過有趣?”

每個人幾乎都知道自己的未來,也想回到過去看看歷史的大事,比如回到羣雄割據的東漢末年,過一把英雄癮,這樣的夢我就曾經做過。

可是薩卡卻答道:“過去的已經發生了,我們不願再管,未來的,還未發生,我們有什麼權利知道未來的事?”

我沉思着薩卡的話,覺得不無道理,他也對於穿越不是太感興趣,所以我也就不再說了,以後我會在其他的故事裡詳細探討這個東西。

我們的飛行器是飛在極高的天空,我相信不會被人類看到。但是在後來我看那天的報紙,世界各大報紙上便赫然有着在某地某區出現了不明飛行物云云,附加照片直接便是一團火。

我們的目的地是一片叢林,我感覺應該是一片熱帶雨林,不知是不是亞馬遜叢林。拉里把基地建在這個地方,當然也是掩人耳目。

飛行器逐漸減速,徑直飛了進去,這飛行器其實並不大,在叢林裡穿行實在是輕而易舉。

我們的飛行器停下了,在屏幕上我看到了一座座同那地底基地一樣的房屋。

就在這時,我們看到從基地迅速跑出了一批人,這一批人和薩卡的模樣很像,他們立刻把飛行器包圍起來。

薩卡忽然對着屏幕說起了話,他說的自然是我聽不懂的話,我只能“嘰裡呱啦”來形容薩卡的話。

等到薩卡說完了,誰知從屏幕附近也傳來了一些聲音(我相信有什麼擴音器),這些聲音依舊“嘰裡呱啦”。

薩卡的表情瞬間變得怒不可言,不過他是一個極其有修養的外星人,他又對着屏幕說了一些話,裡面也回了一句話。薩卡便向着我道:“我們下去吧。”

我當時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也只是事後才知道,這裡先說了。

當那一羣人把飛行器圍着,薩卡便提起了抗議,對着一個傳音器說起了話,這傳音器自然可以使得拉里聽到。

薩卡當時說道:“拉里,這是你迎接客人的方式嗎?要知道你來我的基地時,我可是以禮相待。”

“以禮相待”我是親眼目睹的。

拉里居然回答說:“你本已是個叛徒,何必要我以禮相待?”

薩卡此時的表情自然不會太好,他的表情變得十分的差,他

們的臉本來就發藍,但是當時已經藍的可怕。

薩卡鎮定了自己道:“我們不是來爭論的,此次前來,我要用文明的方式和你說一些東西。”

那聲音(拉里的)回答:“好吧。”

於是薩卡便讓我同他一塊下去。

拉里當然不是一個不懂禮節的一個人,他雖然是一個驕傲的野心家,但是一些表面的功夫依然會做。

他居然也來迎接薩卡了。正如我在薩卡基地那個熒光屏裡看到的拉里,這是一個精明的人,他的眼睛裡有着野心家特有的睿智。

拉里看到了顯得並不吃驚。他像是知道我要來。薩卡遞給我一樣東西,形如一種耳機,我帶上之後,便可以聽得懂他們說的話了。

拉里道:“尊敬的薩卡長官,我想要告訴你的是,人類必須立刻滅亡!我們已經準備了一種方式,可以令地球人在二十小時內瞬間消失!”

我先是大吃一驚,這話確實令人無限的震撼。他一開篇就提出了“人類滅亡論”,讓我這個地球人如何能夠接受的了?

我真想立時反駁,但是薩卡的眼睛阻止了我。

薩卡用十分溫和的聲音(跟拉里比起來),他的眼睛是注視着拉里的,拉里一副:看你能夠說出來什麼大道理模樣,薩卡道:“人類爲什麼必須立刻滅亡?”

拉里道:“我們給地球人的機會實在太多,他們已經失去了成爲地球主人的資格。”

薩卡又是一句:“爲什麼?”

這種“爲什麼”的方式當然令拉里感到不舒服,拉里悶哼一聲道:“智慧的薩卡難道只會說爲什麼嗎?”

薩卡依舊道:“告訴我爲什麼?”

拉里冷笑道:“人類貪婪、卑劣、征服之心太濃!東方的秦始皇,西方的亞歷山大……無不是典型的例子,這是在古代,可人類到了現代,越發猖狂了,人類卑鄙更加厲害,他們開始無節制的利用地球,這麼美麗的一顆星球遲早要被他們敗壞!”

他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自然是向我說的。

我當時就發覺了一點,拉里雖然是一個野心家,但爲人卻極其正派,對於美也有着莫名的欣賞,比如他對於地球的美進行盛讚。他這個野心家比起地球上的那些政客(野心家)要截然不同。

我的意思是:拉里只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但爲人卻很真誠。而地球上的野心家,卻是笑裡藏刀,絕不會喜形於色。這不由得讓我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是金庸先生小說《笑傲江湖》的一個人物,天下第一虛僞君子——嶽不羣。

裡這樣的人極其好對付,因爲我是地球人,這羣外星人雖然智慧極高,但是若論陰險狡獪,他們跟地球人還不是一個數量級。

尤其是我的祖國,對於人心理的研究,可以說是達到了極致。這裡不再多說,還是說故事。

終於是我發揮的時候了,我道:“拉里先生不知聽說過我的國家有過這樣一句話。”

拉里道:“還請指教。”他這個還請指教,說的不倫不類。

我道:“只許州官防火,不許黎民點燈。”

拉里一怔,我以爲他沒有聽過這一句話,我剛要解釋,薩卡卻微微一笑向着拉里道:“你一定聽過。因爲你向來瞧不起孟先生的民族的文化。”

拉里道:“他們的國家文化太過虛僞,簡直是世界虛僞的典範。什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什麼愛人者,人恆愛之……”

我沒想到拉里對於我的國家古典文化知道的如此之多。

可是聽了他的話我再一次受不了了,我極其喜歡我的祖國古代的文化,被他這樣說,我如何受得了?

我冷冷尖銳道:“盲目蔑視一切更加是一個虛僞的表現。”

拉里一怔,覺得我這一句話像是很有道理的樣子,他突然不再說話,從這裡可以看出他們並不是太善於人類巧舌如簧,而我卻是一個巧舌如簧的典範。

我接着道:“人類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你們(薩卡)抱着一顆所謂拯救地球人的心,而你們(拉里)卻要消滅地球人,都爲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什麼拯救地球,說什麼地球人太虛僞,可是你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薩卡對應剛好是虛僞、拉里對應的剛好是貪慾征服之心,他們的爲自己開脫的理由是地球人如何如何。可是他們自己和地球人有什麼不同?

我的話擲地有聲,那一刻我真覺得自己是一個偉大的演說家。

拉里當然無可辯駁我的話。薩卡道:“睿智的拉里,我想我們都錯了。”

拉里神情沮喪,喃喃的道:“我們的目的是什麼?”他說罷望着薩卡道:“長官,我們是不是真的錯了?我們根本就是錯了!”拉里對拉里表現了尊敬。

薩卡用手拍着拉里的肩道:“我們每一個人都有兩隻袋子,身前一隻,身後一隻,身前的一隻放着自己美好的一切,身後的一隻放着自己的卑劣,但是我們卻只看到了身前的這一隻(這個比喻出自《伊索寓言》)!”

拉里喃喃自語:“我也只看到了眼前的這一隻。”

每個人是不是都有兩隻袋子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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