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樂希嚇得腦袋嗡地一聲炸響,顫着嗓子求道,“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放了我吧,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臨亦霄那隻壓在她後背的手臂簡直是鋼做的,任她如何用力,就是掙脫不開。
她仰起腦袋,看着正在給他準備房卡的客服小姐姐,慌亂地喊道,“救命啊,小姐姐。我不認識這個人,我是被他綁架的,快幫幫我吧,求求你救救我。”
客服小姐姐愣了愣,一臉懵逼地看着她和臨亦霄,最後還是選擇視若無睹,淡定地雙手將房卡遞到他面前。
臨亦冷笑,這個女人,手段比其他女人厲害。他很不客氣,擡起另一隻手,用力地在她屁-股上狠拍了一巴掌,“有本事你去告訴警察叔叔,說我綁架你。”
上次跟警察叔叔見面,還不到半個小時。
他接過房卡,轉身朝電梯走去。
夏樂希從小到大,就算做錯事,都沒有被她外婆打過屁-股。屁-股現在火辣辣地疼着,她心裡的委屈像火山一樣噴發。
眼淚滴滴答答地落在他腳後跟的地板上。
終於老實了,很好。這巴掌打完,他心裡的火氣頓時消了大半。他淡定從電梯裡走出來。
臨亦霄站在房門外,準備開門,突然意識到肩上的人尤其安靜,他敏銳地發覺不太對勁,於是停下腳步。
他微微轉了轉頭,看着自己褲子後面的兩處褲兜,兩隻手正在那位置輕輕地摸着,在猶豫要不要伸進去掏掏。
竟然想趁機摸他的褲兜偷他的照片?
突然,一隻巴掌又拍在她的屁-股上。她啊了一聲,緊接着整個人被臨亦霄扔到了一張軟牀上。
“這麼喜歡摸我,今晚我讓你摸個夠。”話語本該曖昧,但夏樂希聽到,卻臉色蒼白。
她連忙縮了縮腳,機靈地一個轉身,本想要下牀,慌亂中不小心滾到了牀邊的地毯上。
“臨先生,你誤會了。我其實一點都不想摸你。”她臉上還掛着淚痕,瞪着大眼睛警惕地看着正在解開襯衫鈕釦的他。
她朝後面退了幾步,來到窗邊,朝窗外看了兩眼。還好不是很高,她靈機一動,利索地打開窗,爬上了窗沿。
“想跑?”他的反應奇快,直接抓住她兩條腿,用力一抽,她整個人給甩到了半空,緊接着穩穩地落在牀上。
夏樂希頭暈目眩,又驚又懼,還沒回過神,就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朝她壓來。
她大驚尖叫,擡手要反抗,“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她慌亂中不小心撩開他解開三個鈕釦的襯衫,結實完美的胸肌露在她眼前。
“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你處心積慮地接近我,不就是想勾引我麼?”他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夏樂希茫然,又氣又委屈。她明明已經跟他解釋過很多次了,誤會,誤會,都是誤會!
她鼓起平生所有勇氣,朝頭頂的他歇斯底里地吼道。“我爲什麼要勾引你?!你又驕傲又自戀,有錢就了不起啊,總是欺負我,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屋裡突然很安靜,安靜到她快窒息。夏樂希感覺身上一股熱旋風在發酵。
完了,臨亦霄又生氣了。難道又要打她屁-股?還是又要把她吊起來,還是……真的要拿她去喂鱷魚?!
他的臉色鐵青,脖子上的青筋浮現,若有若無地跳動着。
她瞪着大眼珠子,淚珠子就像噴泉一樣用眼角滑落,滿臉懊悔的神色,她不想求饒,她又沒有說錯什麼。
“滾!”他的聲音幽冷如寒冰。
嗯?夏樂希愣了愣,見他不似開玩笑,心裡突然一喜,準備下牀。但是他的雙手此刻正撐在她的肩側。她左右挪不開,從他的腰側蠕了蠕。
她就不應該多看臨亦霄那迷死人的胸肌一眼。但是人畢竟是動物,聖人都欣賞美麗的事物,更何況她一介凡人——更是個從未碰過男色,不知男性之美爲何物的稚鳥。
就是因爲看了他的胸肌一眼,她的視線就再也沒能挪開。
一秒,十秒,又十秒……
不知何時她的手難以自禁地摸上他的胸口,在上面輕輕來回摩挲。
他垂眸看了眼那隻不安分地手,“放開!”
夏樂希還沉浸在震驚中,被臨亦霄一句話轟醒,意識到自己剛纔又做了不該做的事,一直缺血色的臉頰突然變得潮紅。
“我……”她咬着下脣,想了好幾遍腦海裡的詞庫,最後小聲怯怯道,“不是故意的。”
臨亦霄壓制心中怒意,擡起雙手扣襯衫鈕釦,突然兩隻冰涼的手抓住他的襯衫,一個激動中帶着驚喜和貪戀的聲音響起,“別扣,再讓我看一眼。”
他終於露出一絲震驚,接着憤怒,“夏樂希,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無恥的女人。”
夏樂希愣了愣,但是手依舊沒有鬆開。好吧,不管自己剛纔做了什麼過分的舉動,但是他臨亦霄做的事比自己做的過分得多了。
而且,這件事很重要,她纔不會輕易地退縮。她語氣很忐忑但是眼神很堅定,“再讓我看一眼,就一眼,剛纔光線太暗,我沒看清。”
還沒等他同意,她已經湊到了他身前,冰涼的小手突然用力扯開他的襯衫,臉湊到他胸口。
臨亦霄並沒有將她推開,他已經知道她想看的是什麼。語氣很冷,“你認識這個印記?”
夏樂希點點頭,感動地滴滴答答地掉眼淚,癱坐在牀上,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他將襯衫整理好,站在一旁觀看她哭了五六分鐘,見她沒有消停之勢,轉身離開。
突然一個身影從他身旁躥過,來到他面前。她伸開雙臂,攔在門口,邊哭邊喊,“不要走。”
臨亦霄低頭看着這個眼睛紅腫,表情倔強的無恥女人。
夏樂希激動地看着他,着急問道,“你要去哪裡?”
他沒說話。
臨亦霄表情冷漠,似乎要丟下她。她連忙補了句,“我也要去。”
“你看到我身上的印記,很激動?”他突然開口。
她愣了愣,默默點頭。“因爲跟我的護身符一樣。”
“一樣也不至於如此激動。你知道些什麼?”
夏樂希咬着下脣,仰着腦袋小心地看了眼比自己高出大半截的男人,臉色不知不覺又紅了。“我外婆說……”
話到嘴裡醞釀許久,就是說不出口。
臨亦霄的耐心在等她哭完的這段時間已經消磨殆盡。這種欲言又止,裝可憐柔弱,動不動淚如雨下的把戲,他這兩天看夠了。
他一把將攔在門口的她推開,擰住門把手,門打開。
突然一隻冰手拽住他的手臂,“我外婆說,你可以治好我的身體。”
他轉身,俯視她,冷笑,“怎麼治?讓我娶你?”
她震了震,滿臉驚訝,突然面紅耳赤,聲細如蚊,“你怎麼知道的?”
臨亦霄推開她,她後退兩步,跌坐在地毯上。
“因爲這是你外婆二十一年前設計的陰謀。你外婆這個窮困潦倒只知道坑蒙拐騙裝神弄鬼的神婆,用邪惡的手段,在我身上動了手腳,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外孫女能麻雀變鳳凰,攀上我這樣的有錢人。”
“你外婆卑鄙邪惡,你心機無恥,你跟她,讓我覺得噁心。”臨亦霄嫌惡地看了她一眼,開門離去。
他離開後良久,她才反應過來。她爬起來,跑到門外,對着走廊大罵,“臨亦霄你這個王八蛋,不許你罵我外婆!我外婆是個好人!我外婆是個好人!!!”
夏樂希身體無力地靠在牆上,委屈又難過,孤單和無助感讓她覺得人生晦暗。
“小姐。”她身後有人喊。
夏樂希轉身,看到一個文質彬彬儀表堂堂的帥氣男人,面帶微笑地看着自己。
她連忙抹了淚,站穩。“對不起,我剛纔太大聲了,是不是吵到你了,不好意思。”
“沒關係,這個點大家應該都還沒休息。你沒事吧?”男人微笑着小聲問道。
夏樂希強迫自己平復情緒,搖搖頭,“沒事。謝謝關心。”
“你剛纔是不是在罵臨亦霄?”男人問。
她擡頭看了眼這位陌生男人,突然又低下頭。罵人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你認識臨亦霄?”男人又問。
“我不認識他。”她不擅長說謊,誠實的表情出賣了她。
“我聽前臺說他今天來了,這是他今晚訂的房間,所以過來看看。”
夏樂希突然臉紅了。說謊被拆穿是更不光彩的事。
“我還以爲明天樂園開業他不會過來呢。”男人笑着說道,彷彿在跟自己的朋友聊天那樣輕鬆自然。“我叫楚子謙。”
禮不往來非君子。她小聲道,“我叫夏樂希。”
“夏樂希,很好聽的名字,充滿快樂和希望。”
很少聽人這樣誇讚自己。夏樂希臉又紅了。
“明天樂園開業,歡迎你體驗我們的樂園項目。”他將一個邀請函遞到她面前。
夏樂希不好直接拒絕。“謝謝。”
“那我先不打擾你休息了。如果看到臨亦霄,記得跟他說,我來找過他。”楚子謙笑道,眼神在她身上多停留幾眼後,轉身離開。
夏樂希轉身進屋,關上門。
她也不想住酒店,但是,她現在沒地方住了。
她坐在牀上,想着外婆,淚眼婆娑,聲音嗚咽,“外婆,我遇到你說的胸口有印記的人了。”
“他很討厭我,怎麼辦?”
“我要怎樣,才能將護身符要回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