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姐,那姓萬的太囂張,咱們要給他一些顏色瞧瞧,別讓他再得意忘形,”被強行送出了城,劉綰身邊的那面紗女子氣憤地說道,
“就是,他以爲自己是誰,居然敢不歸服我皇,此黃口小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待我軍平定江南,定誓師北伐,討滅此等狂妄之徒,”那和尚怒道,
“對,如此抗天逆命之徒,定當殲滅之,”另一個來使附和道,
只有劉綰一人閉口不言,反倒是一臉愁思,她清楚北平軍的實力,不會像同行的這些人如此盲信“義軍”的實力,而義軍趁明朝不備而突然起事,雖然短時間內能打明軍一個措手不及,不過明朝根基實在是太深,若義軍不能速戰速決,接下來很可能會被明軍反撲,
要想速戰速決,就要借用北平軍來牽制明朝北方的軍力,按理說,劃淮河而治這個條款就很不錯了,不過劉綰沒想到的是,萬磊連劃長江而治這一條都不動心,看來是無法與之結盟的了,
“姐,咱們就這樣回去,”那面妙女子見劉綰皺眉不語,又問道,
“不這樣回去還能怎樣,”劉綰回過神來,有些無奈地說道,她知道萬磊的脾氣,一旦認定了的事再多說也是無益的,
“要不,咱們想法子收賣北平軍的將領,灑家不信,北平軍就只有那小子說了算,”那和尚道,
“收賣,”劉綰白了那和尚一眼,其實她挺狠這個大和尚的,要不是他一開始就出言不遜,萬磊的臉色或許還不會這麼難看,現在這個傢伙不甘心無功而返,居然還想搞事,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別再胡亂行事,北平軍豈是黃白之物可以收賣的,你們剛纔也看到了,萬磊身邊那些侍衛,見了金條都是直接一把掃掉,你們若是帶着大箱銀兩去找北平軍的將帥,他們肯定把你們捉起來,治你們個行賄罪,”劉綰正色道,
“可是,若是拉攏不到北平軍,咱們也沒法回去跟乾孃交差啊,”那面紗女子皺眉道,
“要不,咱們想辦法綁架那姓萬小子,逼迫北平軍就犯,實在不行,咱們把他殺掉,灑家就不信,沒有了那姓萬的,北平軍還能不聽咱們的,”那和尚咬牙道,
“圓清大師說得對,對小子身邊沒幾個侍衛,在下和圓清大師一起出手,定能將他拿來,他若識時務還好,若是不肯歸服,就了結了他,剩下那些蝦兵蟹將肯降服就好,不肯降服就殺到服爲止,”另一個男子陰着臉道,
“你們亂說什麼,那萬磊的手段豈是你們所以預料的,朝廷的錦衣衛都拿他沒辦法,你們卻也是送死,你們送死不要緊,別跟北平軍交惡,壞了我們的大事,”劉綰喝住了那兩個目空一切的傢伙,
“在下和圓清大師乃陛下派來的親使,只受命於陛下,沒必要聽你們東軍的指揮,”那個陰險男子白了劉綰一眼,又陰笑道:“你們劉當家都歸順了陛下,你們姐妹倆要是識趣,就乖乖地跟了我,以後保證你們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呸,你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這副德行還想娶我姐,別做夢了,”劉綰還沒說話,她身邊的面妙女子就怒不可遏了,
“哈哈哈,漢明皇帝陛下都要客客氣氣地稱呼我李先生,你們不過是劉當家的幾個下人,若是此次我成功收服北平軍,就能封爲北王,到時要你們姐妹只是一句話的事,諒你們也逃出不我的手掌心,”那男子淫笑道,
“李法良,你就做你的白日夢去吧,我們姐妹就是自殺,也不會讓你得逞,”劉綰真的怒了,拉着面紗女子就走,
“這兩個妮子真野,李先生恐怕降服不了啊,”那和尚看着劉綰的背影,笑道,
“兩個風塵女子而已,玩玩也就罷了,我李法良還不放在心上,”那猴臉男子冷哼了一聲,又道:“她們走了更好,咱們沒了羈絆,更便於行事,”
“李先生果然是人中龍鳳,不愧是陛下看重之人,要不,咱們今夜就潛入北平軍,咱們兩人合力,定能將那萬家小兒手到擒來,只要制了北平軍,天下唾手可得,封王拜相指日可待,”
“那是自然,我在城內已經收賣了幾個內應,今晚午夜潛入城,趁夜拿人出城,”
“哈哈,原來李兄弟早有準備,哥哥我聽憑差遣就是了,”
那個和尚和那個猴臉同時哈哈大笑,聲傳四野,早已走遠的劉綰聽到這等豪放的笑聲,心中冷哼道:“真是無知者無畏,這兩傢伙居然敢籌劃着進城去玩綁票,到時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姐,咱們真的就這麼離開,不幫他們,”面紗女子問道,
“幫他們作甚,”劉綰不以爲意地問道,
“立功啊,只要拿下北平軍,我們就立大功了,”
“立功,咱們只是要報仇,要功勞來作甚,”劉綰淡然道,
“可是,乾孃派咱們姐妹北上,目的就是拉攏和控制北平軍,若是無果,咱們也沒法回去交代啊,”
“這倒也是,”劉綰沉吟了一會,突然臉色一正,問道:“小緋,若是姐姐離開乾孃,你會不會跟姐姐一起走,”
“姐,咱們早就說好了,同進共退,同生共死,你去哪裡,我就跟着去哪裡,可是,姐,爲什麼要離開乾孃啊,咱們好不容易起事成功,眼看就能報仇了,”
“爾詐我欺,姐累了,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難道小緋你不覺得累嗎,”劉綰的臉色有些黯淡,
“可是,可是,咱們的命是乾孃救的,咱們起過誓,要陪乾孃出生入死的,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咱們怎能就此離開,而且咱們背乾孃而去,天下之大,哪裡纔是咱們容身之處,”
“容身之處肯定有,姐只要你一個答覆,跟不跟姐走,”
“姐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當然跟你走,只是...”
“只要肯跟姐走就行,剩下的事就交給姐來辦,”
“姐,你打算怎麼辦,咱們去哪裡,”
“留在北平城,”
“留在北平城,姐你瘋了,那姓萬的跟咱們不是同路人,他會收留咱們,”
“會的,他會收留咱們的,只要給一些見面禮,他不會爲難我們的,”
“可是,就算他肯收留咱們,日後他若戰敗,咱們豈不是...”
“放心吧,北平軍的強大超乎你的想象,明軍和遼軍都奈何不得它,漢明皇帝,哼,不夠看,”劉綰冷哼一聲,又道:“我喜歡這裡,這裡每一個人都很真誠,不像其他地方的人那麼虛僞,我們可以安心地過好日子,”
“姐你居然喜歡這裡,”那面紗女子突然笑了,“姐,你不會是看上了人家了吧,不然怎麼總是幫他說好話,不過話又說回來,他人長得倒也不錯,可能當我姐夫,只是脾氣太大,不好,”
“你個小妮子別瞎說,人家早就有夫人了,”劉綰的臉刷一下紅了,
“有夫人有什麼關係,姐人長得這麼美,又冰雪聰明,能讓姐看上,他是修了八輩子福,”
“你個死丫頭,再胡說,看我不撕裂你的嘴,”劉綰急得臉更紅了,做勢就把海扁那面紗女一通,
“好好好,不說不說,我不說還不成嗎,”那面紗女嘴上這麼說着,不過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道:“咱們不說這些,先說說怎麼才能留下來,”
時值四月初,午夜時分,月黑風高,羣星璀璨,城頭上的守軍開始了換班,而就在這時,兩個人影出現在城牆連,如壁虎一般爬上了城牆,趁守軍不注意,一個翻身就躲到了城內陰暗處,
城內商鋪早已關門,街道上一片靜寂,那兩個黑衣人在幾條黑暗的小巷中急速穿行,很快就來到了後海邊一座單門獨戶的宅子前,只見一個黑衣人撿起石頭往宅子裡一扔,又學了三聲貓叫,宅子的大門終於打開,讓他們進去,
“換上吧,”一個衙役裝扮的人捧着兩套衙役制服出來,放到了來人的面前,又匆匆離去,而來人正是李法良和圓清和尚,他們二話不說就脫下外衣,準備換上這衙役的服飾,因爲他們早有打算:假扮成衙役,藉機靠近萬宅,再趁其不意地衝進去搶人,
這個主意不錯,不過再好的計策在實行的時候都會出岔子,而李法良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剛剛脫掉外衣,這座宅院的四周就被無數火把照亮,而院子四周的屋頂上,同時出現數十人,每個人手上都有一把強弩,箭頭都正對着他們,
“不好,中埋伏了,”李法良反應倒也快,顧不得穿回外衣,轉身就要往門外衝,
不過他剛衝到門前,就見大隊人馬出現,十幾支長槍正對着他,長槍兵後面,一便服男子騎於高頭大馬上,馬邊正好立着剛纔給李法良等人送衣服的那個衙役,他正一臉奸笑地看着身陷重圍的這兩個倒黴蛋,
“你,你耍我,”李法良看着那衙役,頓時氣得兩眼直瞪,
“對,老子就是要耍你,哼,兩塊金塊就想收賣老子,還想對咱們萬先生不利,你也太不自量力了,老子之所以收你金子,不過是想看看你們要搞什麼花樣,隨便反坑你們一把,”那衙役笑得更歡了,
“拿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正是萬磊,他只是一揮手,數十長槍兵就進攻,直接把這兩個倒黴蛋逼進了空曠的院子中,
“束手就擒吧,你們走不掉的,”萬磊照例勸降,
“就你們這些蝦兵蟹將也想拿我們,找死,”李法良抽出長劍,猛然向左一躍,左邊的長槍手急刺上前,不過他這只是虛招,只見他雙手按在刺到身前的長槍上,一個借力身體就騰躍而起,長劍直取馬上的萬磊,
“鏘,“眼看長劍就要刺到萬磊,只見斜刺裡突然飛來一把飛刀,來勢十分迅猛,正好擊中到劍背,直接將劍打歪,也就在這時,幾個黑衣人也一躍而起,不是拳打就是腳踢,直接將李法良打飛出去,他剛一摔落在地,十幾條長槍就重重地橫壓到了他的身上,直接把他制服,想動也動彈不得了,
李法良被執行,那圓清和尚更是孤立無助,幾個來回之後,他腿上中了一箭,一個不留神就被長槍手用槍陣給困住了,
“把他們捆起來,拉下去嚴刑審問,”萬磊冷笑着看向這兩個俘虜,對身邊的那衙役道:“李都頭,這一次功勞算你的,那兩條金條也歸你,明天記得到府衙去報備,這些金子就歸你的合法收入了,”
“屬下明白,明天就去報備,”那衙役滿心歡喜道,他作爲北平城的“公務員”,是知道規矩的,賄賂不是不能收,而是收了要立馬上報,上報之後只要將一半賄賂充公,剩下的一半就是自己的合法收入了,
雖然要上繳一半賄賂,不過一般人都會選擇上報,因爲如果不上報,一經查出,那就是犯受賄罪,就算不會被叛刑,也會被開除公職,永不錄用,所以,哪怕是再貪得無厭的人,都不會爲了這一半賄賂而幹冒大險,
其實,賄賂一經上報就可洗白這一政策一出,北平城內各種權錢交易的事兒就基本上杜絕了,因爲你早上剛給當官的“進貢”,就不定中午不到,你就會因爲行賄而鋃鐺入獄,只要不是二傻子,就不會幹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兒,
這一次,李都頭爲擒賊出了大力,所以可以破例拿全份,兩塊金條,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筆橫財了,他不高興纔怪,李法良不知道北平城有這一規矩,在行賄的那一刻起,就註定被耍沒商量了,
李法良和圓清很快就被捆成糉子,拉了下去,萬磊剛想打道回府,突然聽到趙雪兒衝着遠處的一座閣樓上一聲嬌喝:“無膽鼠類,既然來了,就不要藏頭藏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