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已經開門,但現在才下午兩點多,一個客人都沒有,只有服務員在打掃昨晚沒有收拾的衛生,何進坐在吧檯後,擺弄着酒杯,不時的跟旁邊漂亮的女調酒師調侃幾句,逗得女調酒師發出陣陣笑聲。
“花進,又調戲良家小姑娘呢!”周彥進了門就看到何進在調戲女調酒師。
何進擡頭一看是周彥,笑着說道:“沒事提我雅號幹啥!”
“臭不要臉的東西!”周彥小馬一句。
何進說道:“要臉有啥用,又不頂飯吃!”然後跟沈川和周培打了個招呼,“川子,小培!”
三個人在吧檯前坐下來,周培說道:“進哥,給我來杯飲料!”
何進看向周彥和沈川,“你們喝什麼?”
沈川說道:“來杯啤酒吧!”
周彥說道:“既然他喝啤酒,那我也喝啤酒吧。”
“我陪你們喝點!”何進對調酒師說道,“給你培姐來杯起泡酒,到我這來喝什麼飲料。”說完拿起三個扎啤杯,親自接了三杯扎啤,又讓服務員拿來不少乾果和一個果盤,“你們今天怎麼這麼閒,大下午的跑我這來了。”
沈川喝了口啤酒,“就是因爲太閒,所以才跑到你這來喝酒。”
周培對調酒師說道:“茶茶,沒事陪姐喝點。”
叫茶茶的調酒師微微一笑:“好!”
幾個人一邊喝酒,一邊東扯西扯的瞎扯淡,聊着聊着,就聊到墨西哥金融危機,何進看着沈川說道:“川子,有多大把握?”
沈川說道:“七八成吧!”
何進陷入了沉思,雖然他對金融不懂,但他在國外留過學,對股市的瞭解,要比當下國內老百姓透徹得多,根據剛纔沈川的分析,他也覺得墨西哥發生金融危機的概率很大,只是沈川判斷年底會爆發,這要是不準確,金融危機沒有發生,一旦做空就很有可能爆倉,到時候會血本無歸。但是金融市場本身就有風險,沈川有七八成的把握,說實話這個概率已經不低了。
想着,何進一咬牙,富貴險中求,再說,能跟周彥和沈川一起玩,就算現在賠了一筆,以後有什麼好生意,能不找他嗎?
“我手裡還有倆閒錢兒,留點應急的,能拿出一百來萬,怎麼樣,給不給哥哥發財的機會?”
沈川聳了聳肩,拿起幾粒五香花生米扔到嘴裡:“只要你不怕掉裡,我是無所謂。”
“茶茶!”周培笑着問道,“有沒有興趣投點進來?”
茶茶也就二十二三歲,個子不算高,小圓臉,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兩個小酒窩,看起來很可愛。
“我啊!”茶茶有些難爲情的說道,“我沒有那麼多錢,全都存款加起來也就七八千。”
周培笑着說道:“七八千不少了,沒想到你還是個小富婆。”
確實,一個女孩子有七八千存款,真的算是一筆鉅款了,要知道,在這個年代,一個家庭有七八千存款的恐怕都不多。
何進笑道:“缺多少,我給你湊一萬,要是賺到了,再把錢還我,要是賠了,這錢我就不要了。”
茶茶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會不會都陪了啊,這可是我從小到大攢下的,連壓歲錢都在裡面呢。”
周彥說道:“這玩意兒誰能說得準,尤其是金融市場,風險很大。”
“啊?”茶茶一咧嘴,“那,我可不可以少投點啊,三千,不不不,兩千,行嗎?”
“小財迷!”周培說道,“都投裡吧,賺了將是幾倍幾十倍的回報。”
“那要是賠了呢?”茶茶呲了呲牙,“我就成窮光蛋了,以後嫁人,連嫁妝都沒有了。”
“沒事!”周培說道,“要是賠了,到我公司來幫我,保證兩年就賺回來。”
“喂!”何進說道,“培培,你這就不對了啊,你撬牆角,怎麼撬到你進哥的頭上來了。”
周培笑着說道:“我又不開酒吧,怎麼能叫撬牆角,這隻能算是伯樂與千里馬。”
“幹了!”茶茶突然一聲大喊,嚇了衆人一跳。
周彥沒好氣的說道:“臭丫頭,瞎喊什麼,差點把我嚇死。”
“哈哈哈……”茶茶趴在吧檯上一陣哈哈大笑,我是說,我決定跟着你們一起幹一票。“
周培翻了個白眼;“你以爲是攔路搶劫啊,還幹一票。”能看得出來,她跟茶茶關係很好,不然也不可能勸說茶茶跟着投錢進來,畢竟交淺言深,賺了什麼都好說,要是賠了,那可就把人得罪死了,憑周培的精明勁,絕對幹不出這樣的蠢事兒來。
周培把記賬的筆和本拿過來,在上面寫了一串號碼:“這是賬號,這兩天有時間把錢打過去就行。”
何進把紙撕下來放進衣兜:“明天我就把錢打過去。”
這時,外面進來一個女人,走到吧檯前,一屁股坐在了沈川身邊,對茶茶說道:“小妹,給我來一杯威士忌,不要冰!”
沈川歪頭一看,我艹,居然是早上在軍區醫院門口碰到的那個大長腿,而且跟早上的穿着不同,換了一身衣服。紅白條紋的毛衫,黑色的圓領,繡着精緻的花紋,襯托得鎖骨更加漂亮白皙。淡藍色的牛仔褲,黑色的高跟長靴。左手手腕上是一連串的細小紅圈圈手鐲,燈光下散發着淡淡的光澤。頭髮蓬鬆盤起,雪白的耳垂掛着兩個銀白環狀耳環。精緻的臉並沒有化妝,但嘴脣卻塗着暗紅色口紅,那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給人一種妖豔的美。
女人對身邊的人視而不見,彷如空氣,接過茶茶遞過來的酒杯,四十多度的酒,居然被她一口喝掉了,而且好像還沒啥事。
“哦,產地加拿大的,比起愛爾蘭的來,口感差了那麼一點。”女人說完,把酒杯放到吧檯上,“再來一杯!”
茶茶拿着酒瓶,往酒杯裡倒酒:“產地是哪的,你都能品出來,太厲害了。”
女人一笑:“酒,就像人一樣,有國籍,有出生地,還有點小脾氣,只要你經常跟它們接觸,你就會了解它們的不同之處。”
女人的普通話說得很好,但卻有這一點口音,沈川說道:“美女,你不是中國人吧。”
聽到沈川的話,女人歪頭看了一眼,笑着說道:“美籍華人。”
沈川微微一笑,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你是過來旅遊還是工作?”
女人也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這次沒有一口喝光,而是淺淺的喝了一口:“我是美使館的工作人員,來中國已經三年了。”
沈川再次舉起酒杯:“祝你在中國生活愉快!”
“謝謝!”女人跟沈川碰了一下酒杯,依然是淺嘗即止,但隨着兩人越談越投機,就算是這種喝法,面前的那瓶威士忌已經見底,然後又讓茶茶拿來一瓶。
不知不覺,客人越來越多,已經有樂隊開始演出,酒吧的氣氛越來越濃烈,沈川依然跟女人在東扯西扯瞎幾把扯,第二瓶酒也見了底。
茶茶已經忙得不可開交,周彥和周培還有何進一直坐在旁邊,輕聲的聊着天,不時的觀察一下沈川和女人,見到兩人喝酒的狀態,都不禁咂舌。一人喝了一瓶高度威士忌,就跟喝水一樣,居然什麼事都沒有。
沈川也很意外,他能喝酒,那是因爲身體變化帶來的,而女人,很可能是久經沙場鍛煉出來的。可不管怎麼說,這個女人在喝酒方面確實很恐怖,按照現在情況看來,再喝一瓶估計也不會有問題。
喝了最後一口酒,女人把酒杯放在吧檯上,伸出手說道:“認識一下,我叫安納貝爾,叫我安納就可以,或者叫我中文名字陳格。”
“沈川!”沈川跟陳格握了握手,“我還是叫你陳格吧。”、
陳格說道;“很高興認識你,也是我長這麼大一來,碰到的最能喝酒的男人。”
沈川哈哈大笑:“你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能喝酒的女人。”
陳格也笑了起來:“喝酒,我從來都沒遇到過對手,希望我們還有一起喝酒的機會。”
“當然!”沈川指着何進,“他是這家酒吧的老闆,我的好朋友,如果你想喝酒,可以隨時來。”
“那你呢?”陳格看着沈川的眼神有些莫名的火熱,也不知道是期待下一次跟沈川喝酒,還是什麼其他原因。
沈川說道;“如果你來了,又沒有人陪你喝酒。”沈川又指了指何進,“他可以隨時聯繫到我。”
陳格那火熱的眼神頓時黯淡下來,然後拿起吧檯上的賬本和筆,寫了兩組號碼,然後撕下來遞給沈川。
“這是我的聯繫電話,有時間可以打給我。”
沈川接過來,兩組號碼,一組是大哥大號碼,另一組應該是辦公室電話,“你的工作很清閒嗎?可以隨時找你?”
“其他人找我,我會很忙,但酒友找我,我一定會很清閒。”陳格展開雙臂,給沈川來了個大大的擁抱,並且在他耳邊吹了口氣,輕聲說道,“你知道嗎?你喝酒的樣子,很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