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色鐵青,擡手指着沈川,張嘴剛要說什麼,警監冷哼一聲:“你是哪個報社的?”
見到說話的是警監,男人立刻變了臉,嘴都要咧到耳根了:“黃局長,我叫楊曉宇,我是日報的,我爸是……”
警監就是市局副局長黃立,他對這個楊曉宇很不滿,很不客氣的揮手打斷楊曉宇的話:“我沒有興趣知道你爸是誰,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有權力拒絕任何媒體採訪,而你言語威脅,是可以追究你法律責任的。”
楊曉宇很尷尬,站在那裡不知所措。他可以不把沈川當回事,但在黃立面前,他就得裝孫子。
黃立看向女記者:“你們是一起的嗎?”
女記者急忙搖頭,“我叫張珂瑜,是晚報記者。因爲是同行,我們確實認識,但也只是認識,並不瞭解。”她也覺得楊曉宇是個傻逼,所以毫不猶豫的撇清。
你說你一個小記者,人家不接受採訪,居然言語威脅人家。這樣的傻缺,以後都不能接觸,即使有采訪任務碰到一起,也要躲得遠遠的,不然很可能會因爲這個傻逼,給自己惹來一身騷。
黃立點點頭:“我會安排人接受你的採訪。”
“謝謝!”張珂瑜跟黃立握握手,“黃局,您忙,我跟這位小兄弟聊聊天。”
黃立一笑,對着沈川說道:“小兄弟,還要麻煩你去市局一趟做個筆錄。”
沈川沒有拒絕,這是必須要走的程序,也拒絕不了:“行!”
黃立說道:“這樣,你們兩個等我一會,我這裡處理完後,一起回局裡。”然後指着不遠處一輛警車,“那輛車,外面冷,你們先上車等我。”
“沒問題!”張珂瑜笑着點頭。
“老……老大!”磕巴滿眼崇拜的走了過來,陳紅梅看着沈川的目光,卻滿是感激。估計,磕巴已經全都告訴她了,他們能真正在一起,全都是沈川成全的結果。
沈川笑了:“行了,回家吧。帶着媳婦回家過年,尤其還是這麼漂亮的媳婦,你爸媽肯定高興。”
磕巴猛點頭,突然這傢伙哭了,“老大!”這個傢伙磕巴又神奇的好了,“我活這麼大,除了我爸媽,沒有一個人瞧得起我,很多人都說我傻。就是黃毛他們,表面上拿我當兄弟,其實也都是耍着我玩兒。只有你和阿梅對我好,我會記一輩子的。”
沈川拍拍磕巴肩膀:“曹操再奸,也有知心朋友,劉備再好,也有死對頭,孫權再溫柔,兩邊都是仇,不要太在乎,別人對你的評價,做好自己的事,走好自己的路,不要活在別人的眼裡,珍惜你的人放在首位,幫助你的人和他深交,惦念你的人把他記牢,只有自己真正有困難了,才明白誰是焦急的牽掛,誰是轉身的天涯,做人其實很簡單,人心換人心,你真他更真。”
“嗯!”磕巴重重一點頭,這次他聽懂了。
沈川說道:“走吧,過完年之後,要是在家呆着沒意思,就去萊清找我。”
“好!”磕巴抓着陳紅梅的手,“那……我……我們走了。”
“走吧!”沈川擺擺手。
突然,陳紅梅掙脫磕巴牽着她的手,然後給沈川深深鞠了一躬,“謝謝!”
沈川無奈的說道:“去吧,都是一家人,不要這麼客氣。”
磕巴和陳紅梅走了,張珂瑜看着沈川的眼神很亮:“你剛纔說的那些話真好,我們能聊聊嗎?”
沈川笑着說道:“我剛纔那些話說的好不好,跟我們能不能聊天,好像沒啥關係吧。”
張珂瑜愣了一下,緊接着哈哈大笑:“外面有些冷,我們上車去聊吧。”
“好吧!”沈川說道,“跟一個美女記者,在車上聊天,雖說,這種聊天更像是採訪,但能跟美女近距離接觸,也是一種想享受啊。”
張珂瑜本身長得並不漂亮,但也不難看,屬於普通,但她笑起來是真好看,不管是抿嘴微笑,還是爽朗大笑,都能讓人有一種陰天看到陽光的感覺,很美好,很溫暖。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上了警車,對站在那裡的王曉宇看都不看一眼,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樣。可他們兩個這樣,卻讓王曉宇徹底記恨上了。不過,被這樣一個傻貨記恨,沈川不在乎,估計張珂瑜也不會太在乎吧。
沈川拉開車門,很紳士的做了個請的手勢,“女士先請!”
“謝謝!”張珂瑜也很淑女的微微欠身,客氣的說了句謝謝。
“叔叔!”沈川剛要上車,身後傳來稚嫩的喊聲。回頭一看,是那個被劫持的小女孩,正在身後怯怯的看着他。
沈川急忙蹲下身體:“有事嗎?”
小傢伙瞪着大眼睛說道:“我能抱抱你嗎?”
沈川點頭,笑着說道:“當然!”
小傢伙撲進沈川懷裡,伸開小手,摟着沈川的脖子,吧唧一聲,在沈川臉上親了一口:“叔叔,謝謝你,謝謝你救了瑩瑩還有瑩瑩的小姨,和小姨肚子裡的寶寶。”
沈川今天聽了太多的謝謝,但只有這個小傢伙的謝謝,才讓他感到成就感,感到溫暖。而這一幕,都被張珂瑜用相機記錄了下來。
沈川捏捏小傢伙的小鼻子:“你知道嗎?叔叔能夠保護你,特有成就感。等你長大了,也要努力變得強大,然後保護小朋友好不好?”
“嗯!”小傢伙猛點小腦袋,“我一定會努力。”
連沈川都沒想到,他這些話,給這個小傢伙帶來多大的影響。大學畢業後就參了軍,最後成爲了中國第一支女子特種部隊中的一員。
沈川把小傢伙放下,然後在小傢伙臉蛋上親了一下:“你小姨呢?”
小傢伙回身一指,沈川擡頭看去,只見又來了一輛救護車。那名孕婦正坐在車裡的擔架上,微笑的看着他。
沈川也笑了笑,微微一點頭:“去吧,去找小姨!”
“叔叔,再見!”小傢伙擺着手。
“再見!”沈川也擺了擺手。
看着小傢伙上了救護車,看着救護車離開,沈川才鑽進警車,然後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又在兜裡拿出煙。
“不介意吧。”
張珂瑜說道:“你都說不介意了,我還能介意嗎?”
沈川把煙點燃:“女人都是那麼牙尖嘴利嗎?還是說,只有記者的嘴纔會這麼厲害。”
張珂瑜笑着說道:“你這可是對女性的歧視。”
“歧視?”沈川搖頭說道,“我歧視誰,也不敢歧視女人。我媽可是我們家老佛爺,說話就是聖旨,沒人敢反對。你說,我敢歧視她嗎?”
張珂瑜都感到奇怪,跟沈川聊天特輕鬆,其實平時不愛笑的她,今天總是喜歡笑。
“你媽媽是幹什麼的?”
沈川把車窗要開,車內的煙霧瞬間就被風抽了出去:“我媽是家庭主婦,我爸是萊清縣委辦主任,剛剛上任的,以前是供銷社主任。這不,前一段時間,萊清玻璃廠着火,縣供銷社也跟着遭了秧,然後我把就調進縣委辦了。”
“哦!”張珂瑜恍然,“怪不得,你不顧自己危險,挺身而出,是受到你父親的影響嗎?”
沈川苦笑着說道:“不,對我影響最大的,是我媽。我要是犯了錯,聽不到我老子給我講道理,而是直接用鞭子抽。”
張珂瑜說道:“阿姨是家庭主婦,卻能教出你這樣的兒子,真是了不起。”
沈川說道:“不要小看我母親,她是下鄉知青,琴棋書畫,沒有她不會的。”
“這麼厲害?”張珂瑜真的驚訝了。
沈川抽了口煙:“當然,我這個人從小到大,就沒崇拜過誰,唯一讓我崇拜的就是我媽。”
張珂瑜問道:“據我所知,咱市沒有姓雲的副市長,你冒充副市長的兒子,被歹徒識破怎麼辦?”
沈川說道:“不可能被識破!”
“你怎麼就這麼肯定?”張珂瑜很奇怪,沈川就這麼確定,不會被識破。
沈川說道:“你去大街上採訪,看看有幾個人知道市長和書記是誰,叫什麼名字的。”
張珂瑜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應該不會少吧。”
沈川微微一笑:“咱打個賭!”
張珂瑜精神一振:“怎麼賭,賭注又是多少?”
沈川說道:“賭晚飯,輸了的請客。”
“沒問題!”張珂瑜韓痛快的答應。
沈川說道:“我堵大街上,十個人得有八個不知道市長和書記叫什麼名字。”
“不可能!”張珂瑜說道,“我這就去問。”說完站起身往外跑。
過了能有二十多分鐘,張珂瑜垂頭喪氣的回來了:“怎麼會這樣啊,我問了三十多人,就有兩個知道。”
沈川說道:“老百姓誰去關注這些啊,不要說別人,我就不知道。所以我才確定,匪徒不可能識破,因爲他們也不知道。”
張珂瑜不死心的說道:“假設,假設被識破了,怎麼辦?”
“涼拌!”沈川說道,“識破了,他們也不會傷害人質,因爲那是他們手裡唯一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