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曙光女神趕走黑暗,光明降臨在這片大地上,天闕城保衛戰的雙方,再次開始了慘烈的戰鬥。
地平線上,西岐大楚聯軍一眼望不到邊,天闕城的東面,北面和南面的聯軍士兵猶如潮水一般涌向城池,他們前赴後繼,悍不畏死。
天闕城的大運士兵面對敵軍所有兵力的全力衝鋒,沒有一人從西面逃走,他們都知道,大運軍隊已經沒有退步的餘地,他們的背後,就是都城。一旦戰火燃燒到都城,那裡是他們的信仰,不容褻瀆!
不計其數的大運士兵身中數處創傷,依然咬牙堅持戰鬥,有人抱着跳上城牆的敵軍士兵一同跳入護城河同歸於盡,有人腸子流了一地,仍然緊握戰刀奮勇殺敵,有人臨死前死死的抱住眼前敵人,替同伴爭取補刀的機會……
這場慘烈的戰鬥從早上持續到中午,天闕城守軍終於快要支撐不住了,好幾處城牆被佔領,敵軍猶如蝗蟲一般,怎麼也殺不完……
面對這樣的場景,關注戰場的西岐統帥和吳啓虎鬆了口氣,苦戰了兩日半,今日終於可以破城了。
破城在即,西岐大楚聯軍大受鼓舞,攻城變得更加的迅猛……
“頂住!”
“一定要頂住!”
“把敵軍趕下城牆去!”
……
縱使樑守義嗓子都吼啞了,但天闕城的將士實在是寡不敵衆,終究沒能夠將敵軍從城牆上趕下去,反而被敵軍牢牢的佔據住了城牆,突破了好幾個缺口,不計其數的西岐大楚聯軍士兵從這個幾個缺口蜂擁而入,天闕城破了……
“殺回去……”樑守義握着帶血的戰刀,想要帶領殘餘將士做最後的掙扎,這時候,昨天那個臨陣脫逃的周寒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一把拽住樑守義:“樑老將軍,城已經破了,你現在再帶着將士們拼命也於事無補,快撤軍吧,再不撤軍就要全軍覆沒了!”
“你這個膽小鬼,我砍死你……”樑守義的戰刀毫不留情的看向周寒的脖子,卻被後者輕鬆的擋住,道:“樑守義,你看看天闕城的形勢,敵軍已經源源不斷的涌入進來了,難道你真的要帶着殘餘的將士們去送命嗎?!”
樑守義看着天闕城缺口處不斷涌入的敵軍,面如死灰。但卻沒有一點退卻之意,朝周寒喝道:“不管這是不是送命,我作爲天闕城的守將,我已經在統帥面前保證誓死與城共存亡,天闕城不能丟,哪怕只剩下最後一個人,也不能撤!”
“樑老將軍,你太迂腐了,你這根本就是在拿將士們的生命開玩笑,俗話說留有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把人都死在這裡了,還怎麼守城?”周寒嚴肅道。
樑守義暴跳如雷:“周寒,你給我閉嘴,你這個膽小鬼,你來天闕城這段時間除了享受之外,你還會什麼本事,有種你給我守城試試!!”
“樑老將軍,你敢小瞧我?我既然被統帥派來守衛天闕城,自然有守城妙計!”周寒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樑守義看着周寒這模樣,神情不禁微微一頓,周寒來天闕城好幾天了,他還是頭一次從周寒的臉上看見這副認真自信的神情。統帥看人的眼光一向是很準的,如果周寒真的只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統帥怎麼可能讓他來擔任天闕城的最高軍事主官?
莫非這段時間來,這周寒一直是故意裝瘋賣傻,實際上卻在暗中籌備?不然昨日這周寒臨陣逃跑之後,爲什麼還要回來?
看着已經大勢已去的天闕城,樑守義的心中冒起一絲希望,看着周寒:“你有什麼守城妙計,趕緊說!”
“只要你立即聽我命令率軍棄城,我馬上就能夠讓你大開眼界!”周寒說道。
“我不棄城,我寧可戰死也不棄城!”樑守義直接吼道,說了半天,這周寒又把話題饒到棄城上面來了。
“樑老將軍,你不棄城,你也沒有咒唸了不是,難道你真忍心看着這些把性命交到你手裡的將士們白白送了性命?”周寒暗暗無語,這個樑守義還真不是一般的頑固。如果他聽不進去的話,那自己只好用強了。楊凌山那裡的準備已經差不多了,就只有最後一個收尾了,天闕城守軍現在撤出城池,時機正好。
儘管樑守義不願意棄城,但敗家已定,再說了,這本來就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
樑守義畢竟也是沙場老將了,深知就算繼續打下去,也不過是處於一面倒的情形,只會白白的增添傷亡,除了落個全軍覆沒的結果外,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周寒,你說的話也不無道理,我不能讓這些將士白白送命,你就率領他們從西門撤吧,我要留下來。”樑守義悲憤欲絕的吼道。
周寒見樑守義還如此這般頑固,也懶得勸說了,直接就拿出張龍雲給自己的手令,往樑守義面前一亮:“樑守義,我現在以天闕城最高軍事主官的名義命令你,立即率軍撤離!”
“你竟然敢拿統帥的名義來壓我?”樑守義目眥盡裂,底氣卻是弱了幾分。就算他怎麼對周寒不滿,對方畢竟是統帥欽點的天闕城最高守將,有着最高的指揮權利。
樑守義作爲沙場老將,知道軍令如山意味着什麼。
“你是奉天闕城最高軍事主官的命令撤離,並不是你主動撤離,明白嗎?”周寒見樑守義的臉色緩和了一些,語氣也是鬆了一點。
“你最好有扭轉乾坤之法,不然不用等到統帥部處罰,我們都自裁算了!”樑守義惡狠狠的瞪了周寒一眼,只好服從命令。
“棄城!”樑守義衝着還在拼命抵擋的天闕城將士大聲下令。
“什麼,棄城?”
“老將軍,爲什麼要棄城?”
“老將軍,我們誓死與城池共存亡!”
……
不少將士紛紛對樑守義投來不解的目光,他們的老將樑守義不是一直主張與城池共存亡嗎?爲什麼他現在要下令棄城?
“都還愣着幹嘛,服從命令,棄城!”樑守義也沒辦法接受,但也只得硬着頭皮下令。
殘餘天闕城將士見狀,只好聽從命令,迅速的脫離戰鬥,從天闕城西門撤離。
周寒看着這情景,鬆了口氣,樑守義這老將看上去雖然頑固迂腐,但幸好對軍令很服從。
樑守義帶着天闕城五萬殘餘將士從西面撤出,衆人跑了二十里,來到一處林子做短暫的歇息。
“岳父,我們爲什麼要棄城,不是說好要與城共存亡嗎?”盧謝和不少將士紛紛疑惑的看着樑守義。
樑守義沒好氣的指了指周寒,說道:“周寒是統帥欽點的天闕城最高軍事主官,他擁有統帥的手令,他下令棄城,我要是不服從,就是違抗軍令。”
樑守義這麼一說,衆人都把目光投在了周寒身上。周寒是天闕城最高軍事主官這事情只有樑守義和盧謝二人知道,其他人並不知情。
見着衆人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周寒臉上沒有半點慚愧之意,反而充滿了激盪:“衆位將士,大家不要灰心喪氣,我下令棄城只是以退爲進,出奇制勝,大家在這裡好好休息一下,等到今晚亥時,我就帶領你們殺回去,到時候保證將西岐大楚聯軍殺個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周大吹牛大王,都什麼時候,你還吹牛!”盧謝直接就暴喝道,“城池已經丟了,我們這點殘兵敗將不會再跟你回去送死,要去一個人去吧!”
“怎麼着,盧謝,你敢不服從我的命令?”周寒故意將眼睛一瞪,覺得這時候也應該讓樑守義和盧謝知道點東西了,不然這誤會不解除,這兩人對命令執行不配合,可有點令人頭疼。
“我就不服從了,有本事你現在就處死我!”盧謝吼道,對周寒失望至極。
“呵呵,實話告訴你們吧,別看現在西岐大楚聯軍現在還有將近八十萬人的兵力,我跟你們打包票,今夜亥時你們跟我殺回去的時候,他們的兵力最多隻剩下兩成了。而且西岐大楚聯軍不擅長夜戰,到時候我們就堵着城門,他們出來一個我們就殺一個,出來兩個就殺一雙,如果他們不敢出來,那最好,我們就把他們堵在城裡,到時候統帥部一定會調集兵力來支援,對他們進行全殲!”周寒樂呵呵說道。
周寒的話音一落,盧謝便是不陰不陽的說道:“你說到時候西岐大楚聯軍的兵力最多隻剩下兩成就只剩下兩成了?你以爲你區區一句話,就能夠把人家八成人馬吹沒了?”
“呵呵,我早就跟你們說過,想要守住天闕城,必須以退爲進,出奇制勝,方能守住,你們真以爲我在天闕城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嗎?”周寒的神情依舊笑呵呵的。
“……”
看着周寒如此態度,盧謝不禁一愣。他跟周寒在敵後鬧騰那會,周寒打戰從來不按常理出牌,莫非這天闕城之戰,他也是如此嗎?
要知道,統帥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如果周寒沒有點料子,他怎麼可能入得了統帥的法眼,並讓他來擔任天闕城的最高軍事主官。
“那老將倒要問問周大人了,請問你在天闕城做了什麼事情?”樑守義丟來一句語氣不怎樣的話,顯然是對周寒沒抱太大希望。
“樑老將軍,如果我做的事情真能夠讓西岐大楚聯軍八成人馬沒了,今夜亥時你還聽我軍令嗎?”周寒看樑守義不信任自己的樣子,故作問道。
“只要你能夠扭轉乾坤,挽回敗局,別說聽你軍令了,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樑守義說道。
“那好,請樑老將軍和盧謝你們二人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