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行駛出安市地界沒多久,突然李立看見前面的堵上了長長的車隊,已經不少人開始下車徒步了,思量了一下,停下摩托,把張晴雪叫了下來,然後叫她在原地等着,張晴雪善解人意的點了點頭。
等張晴雪下車以後,李立迅速把摩托車衝出路面,到達一個沒人看見的地方,然後悄悄的把摩托車收入空間戒指,然後大搖大擺的走上公路,帶上張晴雪向着堵車的地方前去,這條路李立路過幾次,知道前面是一座大橋。
走了幾分鐘,李立和張晴雪終於來到了堵車地點,只見一座將近三十米的大橋中部斷裂了一個三米多寬的口子,橋下面落下十幾輛各式小車,幸好是冬季橋下面河水枯竭了不少,最平緩的河面最深處不到二米,不斷的有人羣慢慢下到河裡,手拉手慢慢走到河對面。
“那些狗雜種,趕到去投胎,開那麼快乾嘛。”
“車子不好就開慢點,現在撞死了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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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看了看堵成長龍的汽車,只聽見那些沒來得及過河的司機,不斷咒罵撞斷拉扯橋面鋼繩的司機。
突然李立發現這些堵住的車中,其中有一輛他印象特別深,那就是第一個衝向人羣的黑色悍馬,看了看從車裡下來的幾個人,爲首的是一個個子不高的中年人,平頭,微胖,右手戴一個很精緻的手錶,左手是戴上一串金絲楠木的佛珠,看上去就知道是一個有些社會地位的人。
此人左側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年輕美婦,後面站有兩個皮膚微黑,身材壯實,面露肅殺之色年輕人,看來是此人的保鏢或者護衛。
李立看了看河邊上越來越多的人,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兒童和老人,這些人似乎在猶豫怎麼渡河,畢竟大冬天的河水已經接近零度了,過了河很多人都沒有多帶衣服,只能這樣穿着打溼的衣褲繼續在行走。
李立沉吟片刻,目光微閃,大步走向那輛黑色悍馬前的幾人,後面的張晴雪微微一愣,但是很快的跟在後面。
“把你的車給我,橋下面的人需要踏着這輛車過河。”李立走到中年男人前面,目光平靜的注視此人,語氣平靜,後面的張晴雪聞言一愣,下意識的看了看中年男人身後的兩個壯實青年,面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我沒聽清楚。”中年人也是一愣,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李立和身後的張晴雪,尤其是看了看李立藍色運動服,然後眼中露出輕蔑之色,大概中年人把李立誤認爲一個血清方鋼的學生,用一種嘲笑的口氣說道。
張晴雪走到李立身邊,悄悄的拉了拉他的一角,暗示李立不要亂來,張晴雪是個細心的女人,她從中年男人右手上戴的瑞士限量版手錶,就分析出中年人的一些東西,至少在中國有錢人一般都不好惹。
“我要用你車,給橋下的人做踏腳石。”李立沒有在意張晴雪的安市,面無表情,語速很慢,一詞一句的說了出來,其實他就是來找茬了,他一直認爲自己的性格,做不英雄,救不了世人,也知道在那種情況下,中年人做法是很明智的,但是他就是不爽,看不慣中年人肆無忌憚的碾壓人羣。
“哼!”站在中年人左側的美婦冷哼一聲,面露嘲笑之色,用一種看好戲的表情看着李立。
此時,中年人身後的兩個壯實青年,目露兇光的走了過來,其中一個身上微微散發出絲絲冷氣,看來是一位冰屬性異能者,周圍的也越來越多的看客,準備欣賞一部肉搏短片,李立看向走過來的二人,眼中露出冰冷之色,他不介意給這些人一個教訓。
“阿浩、阿南,回來。”就在李立準備出手的時候,中年人突然看了看李立背後戰刀,像是想起什麼,面色一變,語氣嚴肅的喊道。
美婦用疑惑的眼光看了看中年人,而被稱爲阿浩、阿南的兩個年輕人則是若無其事的回到原來位置,從這兩個人的表現來看,他們絕對不是普通人,他們有嚴格的執行力。
李立心中微微一動,不明白這中年男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身後的張晴雪卻是更用力的拉了拉李立,暗示李立趕快閃人,周圍的看客表情則是各異,有失望的、有疑惑的、有鬆了一口氣。
“這位兄弟,能用我的車幫助到需要幫助的人,那是我的榮幸。”中年人一改剛纔的態度,換上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道貌岸然。
中年人此話一出,旁邊的美婦像看怪物一樣看着他,身後的兩位年輕人也是嘴角微微一動,張晴雪則是張開櫻桃小嘴,一臉的不可思議,周圍的人紛紛議論了起來,李立眼中也是略顯詫異之色。
“你好,我叫李維玉,很佩服兄弟的助人爲樂。”李維玉向李立走進幾步,更顯和氣的說道,還準備伸手拍一拍李立的肩膀,只是李立不經意的避開了。
見李立故意避開,李維玉也不在意,然後吩咐身後的阿浩、阿南把車開下路面,尋找一個坡度平緩的地方,駛入到河裡,不僅如此李維玉還發動其他車主,讓他們一起把車駛入河裡,搭建一座“車橋”。
讓李立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有李維玉出面,很多車主都同意把車子開到河裡,搭一座車橋起來,不得不說李維玉很有號召能力,說話也是很官方,給人一種不容違背的意境。
李維玉還親自到河邊指揮車輛排隊,這事情居然被他弄得井井有條,不一會兒一座由汽車組成的“橋樑”橫跨河面,直達彼岸,然後又開始指揮人羣排隊過河,老幼居中,青年兩側保護,看上去和諧無比。
在看着第一隊人順利過河後,人羣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掌聲,甚至不少老年人面露感激,帶着哭腔的給李維玉鞠躬,李維玉則是一臉謙遜的扶起老人,大氣凜然的說了一些官場話,又引得人羣一陣陣持續很久很久的掌聲,而這件事的發起人李立卻沒人問津,只有張晴雪一臉咬牙切齒的嘟囔着。
李維玉見在人羣角落的李立,趕忙幾步走上前,準備把李立拉倒身邊,一起接受人羣愛戴、感激的目光,結果李立看都沒看他,直接從他身邊擦身而過走,上了車橋,向對面走去,後面的張晴雪也趕忙跟上。
李立一直沒有說話,他心裡堵得慌,不是因爲李維玉搶了他的風頭,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而是無法接受一個能毫無顧忌的把車撞向上百名人羣,還不顧一切碾壓倒地人羣的人,居然可以做一些事後,又成爲人人愛戴感激的英雄、好人,這種反差讓他有些不適應。
或許這件事情再一次證明了一個生活中常見的問題,壞人更比好人容易贏得別人的尊敬,李立又想到他的一個小學同學,這個同學小學三年級就畢業了,天天混社會,後來幫人家開貨車。
有一次,一個農村來城市買蔬菜的老農,不小心擋了這個同學的道路,這個同學二話不說,開着貨車直接撞翻老農的蔬菜三輪車,老農沒辦法默默的撿起碾碎的蔬菜。
這個同學給街坊的印象就是心狠,不講道理,後來一個來泉城修房子的外地人,因爲沒來得及把剛從房子裡取下的鋼管收拾完,擋在街道一角,結果這個同學繼續發揚他的精神,二話不說直接把人家牙齒打掉三顆。
警察把他帶走了,一路上他嬉皮笑臉,警察也嬉皮笑臉,因爲他經常打架,進入公安局,他知道最多一個星期,他就會出來,而且他也以此爲驕傲,因爲他又有讓別人害怕他的理由了。
但是最讓李立想不明白的是,他被警察帶走的時候,一路上街坊鄰居不停的用善意的口吻調侃他,這種調侃可以說是一種示好,甚至是討好,李立不明白爲什麼一路上居然十來個人和這個同學示好。
想到這裡和今天遇到的事情,李立突然心中有明白了點什麼,以前想不通的事情也想通了一些,狠人讓人懼怕,同樣也讓人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