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斯年看雲舒目光怔怔的， 揉了揉她頭：「在想什麼呢？」
雲舒晃了晃腦袋，將腦子裡那些帶顏色的內容都清除乾淨：「會不會不是很好。」
「你去你師兄那蓋個章，混個實習證明。在我這， 我還能實打實教你些東西。」
「我和李蔚的關係， 又沒多少人知道。我和你的關係，c大基本上都知道了。你公司開的實習證明， 可比李蔚那邊開的實習證明更像是我蓋個章作假。」
「真的假的不重要，學校不會嚴格去查，而且你自己學到東西纔是最實在。」
雲舒雖然老大不情願，還是無奈點頭，答應下來， 用指尖戳著章斯年的胸口，抱怨到：「你這語氣怎麼和我爺爺一樣。」
章斯年眼眸微微一閃，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腰， 頭抵著她的肩，在她耳邊笑著問道：「我可以將這理解爲章太太嫌棄我年紀大了的意思麼？」
雲舒身子瞬間繃緊，像是被攥著脖子拎起來的貓，連忙身子往外邊挪了挪。雖然這會兒章斯年像吃飽喝足的大型貓科動物，慵懶的很， 但本質依舊危險。
她岔開話題：「那我做什麼職位啊？」
章斯年臨時起意，想的並沒有想得特別周全， 不動聲色的將雲舒再次攬會懷裡， 垂眸思索片刻：「董事長助理或者秘書吧。」
「秘書？」
「有問題？」
「沒……」
雲舒腦子裡瞬間浮現當年學校門口小書店裡那花花綠綠一排排的霸道總裁小說的名字，什麼火辣秘書壞總裁、總裁秘書太撩人……
雲舒努力將腦袋裡不著邊際的內容清除出去， 作出決定——在章斯年這實習，但還是去李蔚那裡蓋章開實習證明吧，她和章斯年這關係，她要是交份董事長秘書的實習證明上去，怎麼想，怎麼引人遐思。
去實習這事是板上釘釘了，雲舒只好就著實習時間開始討價還價：「應該不用天天去吧，人家實習都是一週去個三天。」
「我記得你週二有課，那就週二不用去了。」
「啊……」雲舒不滿的嘟了嘟嘴，抱著章斯年的腰撒嬌，「要上四天班啊。」
章斯年笑了笑，伸手摸摸她腦袋：「就讓下面的人教教你看看公司財報之類的，不會佔用一整天。」
「我也有點私心，其他時間，陪陪我，好麼？」
章斯年那句「陪陪我」是湊在雲舒耳邊說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都是氣音，雲舒耳垂燒得通紅的點點頭。
「那就明天一塊去公司吧。」
「嗯。」
章斯年公司在金融中心。兩人都算得上名人，一塊出現，從下車開始，就迎來了不少目光的打量。簡直就像行走的新聞頭條。直到兩人一塊進了章斯年的專用電梯，雲舒才鬆了口氣。
雲舒頂著董事長秘書的頭銜，工作地點卻沒有在章斯年辦公室門口那個桌子用隔板隔成一個又一個小空間的秘書處。
雲舒在秘書處衆人的目光注視下跟著章斯年進了辦公室，相比上次她來，在章斯年的寬大的書桌一側，添了個小桌子。
「你的辦公地點。」章斯年笑道。
雲舒做了下來：「那我今天做什麼？」
「幫我送送文件。」
這個簡單，雲舒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點了點頭。
「然後等會兒我讓趙新拿份公司這個季度的財報給你。我之前不是有教過你該怎麼看，自己實際看一下，我今天忙，看不懂的就話，趙新工作室就在秘書處裡面單獨的隔間裡，你拿著去問他。」
「看完之後，寫份分析報告給我。」
「啊？！」雲舒一臉震驚的看著他——這怎麼還帶佈置作業的？！
章斯年吩咐完，拍拍雲舒腦袋，將西裝外套掛在衣架上，開始忙碌。
雲舒在家中不止一次見過章斯年在書房辦公的樣子，但在辦公室和在家中書房，氣場還是有略微的不同。
章斯年辦公室的一側，是整片的玻璃幕牆，陽光照在他的額頭和鼻樑上，勾勒出清俊的輪廓，線條幹淨清楚，側臉英俊到不行，神態嚴謹，目光銳利，握著鋼筆的手乾淨修長，無名指上的戒指在光下映出一片漂亮的光。
看財報本來就是件枯燥的事情。面前就有一座發光體立在那，雲舒的目光壓根就沒辦法聚焦在那什麼資產負債表、現金流量表上，幾乎是過幾秒，就往章斯年那瞟一眼。
她這偷看的動作實在太明顯了些。章斯年放下文件，身體放鬆，半眯著眼道：「小舒。」
「啊？」
「別影響我辦公。」
「我就看了幾眼。」
章斯年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今天得分析報告寫完給我。不少於三千字。」
「寫不完的話……」章斯年眸光閃了閃，「你最好還是寫完。」
雲舒聽到三千字，臉就垮了下來，將目光收回，忿忿埋頭看財報。
中間來過幾個部門主管，看到雲舒在這，大概是一早就聽到了八卦消息，倒是沒有太驚訝。
章斯年忙到快中午，才停了下來。
走到她桌前，將她蓋在臉上那份財報揭開，摸了摸雲舒生無可戀的臉：「看不懂麼？」
「章先生，」雲舒抓著他的袖子撒嬌，「我真的對這個一竅不通，放過我吧。」
章斯年不爲所動：「不懂才更要學。」
章斯年拿著她目前已經寫了一部分的分析報告嘆口氣：「之前教過你的都忘了嗎？」
雲舒聽他這麼說，哼了一聲，將頭翻了一個方向，不再理章斯年。
趙新敲門進來，送來兩份午飯。
「好了，先吃飯吧。周圍一家不錯的本幫菜，味道還不錯。」
雲舒懨懨的拿起筷子，夾了幾口，悶頭吃飯，不理章斯年。
章斯年替她夾菜，面色無波道：「不懂就去問趙新，下班前必須得給我。」
雲舒哼了一聲，不理他，打定主意將這活兒給賴了。
章斯年伸手摸了摸她脖子：「在公司呢，我一向賞罰分明的。」
雲舒破罐破摔，悶聲道：「那你扣我實習工資好了。」
「我辦公室的書桌比書房的應該結實不少，還更寬。」章斯年話題一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雲舒瞬間明白了這其中的意味，跳腳道：「這是辦公室。」
章斯年推了推眼鏡，嘴角還帶著笑，英俊異常，在雲舒看來，簡直就是標準的斯文敗類。
雲舒被抓住了七寸，委屈道：「我寫還不成嘛？」
章斯年得到她保證，安撫似的拍拍她腦袋：「寫的好也有獎勵。」
說完繼續回到辦公桌前處理公司事情。
在章斯年的大棒加糖果的激勵下，雲舒下午效率高出不少，章斯年讓趙新拿過來的報表並不難，在趙新耐心指導下，拖了一上午的分析報告很快也就做了出來。
章斯年略翻了翻，還算過得去，也就放過了她。
「那我接下來幹什麼。」
章斯年輕咳一聲：「沒事就去看看趙新或者秘書處那裡有什麼要幫忙的吧。」
章斯年公司員工整體偏年輕化，雲舒性子討人喜歡，出去轉了一圈，沒過一會兒，就和秘書處的小姐姐們混熟了。
轉了一圈，回來時，除了帶進來的給章斯年的檔，還抱著不少小姐姐們給她的零食。
雲舒下午幫著秘書處跑了幾趟腿，送檔，再幫忙改了幾分分析報告，做了些最基礎的文字性工作。不覺就到了下班時間。
雲舒混的如魚得水，章斯年下午的時候工作卻遇到了些問題。雲舒在他開視訊會議的時候聽了一耳朵，方案推進的不順利，資金沒能及時到位。章斯年的眉頭一直都皺縮著，抿著脣，下午一個又一個電話打進來。下面的人來彙報工作室，態度都有些戰戰兢兢。
雲舒看在眼裡，眉頭微微蹙了蹙，但也什麼忙都幫不上。
直到門外秘書處的人都差不多下班走了，章斯年才放下檔，看了眼時間，聲音帶了些歉意：「今天估計要加會兒班，可能要晚些才能回去。」
趙新送了晚飯進來，也是家周圍很有名的餐館，食物香氣撲鼻，章斯年也不知是胃口不佳，還是工作忙，匆匆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天一點點黑了下來，雲舒站在窗戶邊，看著外面行人步履匆忙，對面的辦公樓的燈光也一點點暗了下來，只留下零星的燈光。
雲舒留意到遠處還亮著光的招牌，問到：「我想下去轉轉，可以麼？」
「去吧，注意安全。」章斯年從檔中擡頭，「我估計還要一個小時結束，不會太久了。」
雲舒時間卡的挺準，章斯年剛放下筆，取下眼鏡，舒口氣，靠在椅子上準備打電話叫她回來，她就拎著大包小包的塑膠袋子，帶著食物香氣，推門而入。
「忙完了麼？」
章斯年應了一聲，聲音帶著些疲倦。
「我剛剛有些餓，看路邊有家挺有名的廣式茶樓，就買了些回來，正好等你忙完，可以做夜宵。」
雲舒將餐盒放在辦公桌上，打開，夾了個蝦餃，喂到章斯年嘴邊。
「這家的蝦餃被評爲s市最好吃的蝦餃，你嚐嚐看。」
章斯年忙了一天，人在身體疲倦時，胃口不會太好。
他不想掃雲舒的興，象徵性的咬了一口，摸摸她頭：「我不餓，挺好吃的，你多吃些。」
雲舒手託著那蝦餃，撒嬌道：「再吃一口吧～這家生意好，我排了很久的隊呢。」
「來……啊……」雲舒一邊說，一邊做張嘴的動作，動作有些誇張，嘴張成一個圓圓的形狀。
章斯年被她逗得一笑，低下頭，將那遞到嘴邊剩下的蝦餃吃了。
雲舒見他吃了，眼裡明顯帶了些笑意。又用勺子舀了一勺艇仔粥，用手託著，鼓著嘴，細細的吹涼了，繼續送到他嘴邊。
章斯年看著她認真吹粥的模樣，心底一片柔軟。
「這粥是店裡的招牌，據說很鮮。」
雲舒手高高的舉著，還眼巴巴的眨著眼看他。章斯年無法拒絕，低頭將粥也喝了。
「豉汁蒸排骨，你看我都把骨頭剔了，你嘗一嘗看看。」
「脆皮腸粉，來，吃一口。」
雲舒堅持餵了幾口，章斯年胃裡暖和起來了，也有了些胃口。直起身子，揉了揉雲舒的髮絲：「我自己來。」
雲舒眼睛彎了彎，坐上章斯年書桌，晃著腿：「我手都舉酸了。」
章斯年夾了個蝦餃，喂到她嘴邊：「我餵你」
雲舒低著頭，啊嗚一下，將那蝦餃一口咬住，只含住了一半，章斯年筷子一鬆，她只好慌亂的用手託著。
章斯年湊過去將那小半隻蝦餃咬了，脣一觸及分，而後笑著嚥了下去，道：「味道確實挺不錯，很鮮美。」
雲舒繼續含著個叉燒酥，湊到他嘴邊，燈光下臉微紅：「我覺得這個也挺好吃。 」
章斯年將雲舒嘴邊那小截咬了去。牙尖在她脣瓣上輕輕磨了一下。
兩人互相餵食，夜宵很快就解決乾淨。
下樓時，白日繁華的金融中心一片寂靜，樓道里迴盪著兩人腳步聲。
「你加班的時候晚飯都這樣吃？」
「忙的時候會顧不上。」
「忙晚上也要多吃些。」
章斯年看向她，目光一片溫柔：「嗯。」
兩人十指相扣，手交握在一塊，背後的影子重疊在一起，被光拉的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