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大地上有一個傳說,當年有一位蓋世至尊在這裡留下傳承,葬於一個古老的洞府中,記載了他的道統。
古往今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來尋找都無功而返,但終有一天,九天之上降下驚雷,劈碎一片山脈,讓那洞府顯露一角。
“我們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族長石雲峰的眼中有悲也有滄桑,當年的好兄弟都死了,只有他一個人活下來,他心中有着無盡的痛。
“我們投入一個門派,一起修行骨文,對於一個村落走出的少年而言,我還算是資質不錯,達到了洞天境,當那九天上的雷霆降下時,我正好與一幫兄弟去試煉,見到了那處洞府。”
而災難也就由此開始,他們發掘出諸多骨書,但是卻破不開洞府的真正門戶,無法進入核心區域。
消息走漏了,他們遭遇了無休止的追殺,各方勢力皆出手,要搶奪那批骨書。
“他們不知,這部分骨書雖然很珍貴,但並不是那洞府的真正傳承,一路追殺,我們逃到大荒深處,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石雲峰淒涼,一羣好兄弟就這樣一個又一個地死去了,歷盡千辛萬苦,只有他與另外一人逃走,活了下來。
事後他們再去尋找那片遺蹟,卻發現早已是“斗轉星移”,像是過了一萬年那麼久遠,什麼都不復存在了。
“應該是骨文的神秘力量,令那處神藏沉入了大地下,漂移向了遠方,無人知曉在何處了。”族長一聲嘆息。
即便這樣,他們後來亦遭到了無休止的追殺,一羣兇寇出現,強大無比,隊伍中有祭靈跟隨,令他們開始了漫長的大逃亡。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很多年後我們才擺脫,帶着傷逃回石村。”
最終,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另一人回到村中不久就去世了。
族長沒有細說往事,但當中肯定有不少隱情,更有許多故事,能夠躲避那些人多年的追殺,他自然不簡單。
可惜了石雲峰,原本資質不凡,但修行被打斷,又遭遇重創,此後修爲再無寸進,且身體狀態日漸糟糕。
“我們在那個洞府前遇到一種霧靄侵襲,被傷了身體,後來又被追殺,讓奇異的傷勢惡化了,故此這麼多年來不能輕易動用骨文的秘力。”
石雲峰說的很簡單,但是可以料想,當年有着太多的兇險,可他卻是幾句話就帶過了,並沒有細談。
“當年最強大的一個勢力,手下有數十股兇寇,負責探尋那處至尊寶地,我感覺他們而今又現了,一直不曾放棄尋找。”
衆人驚異,這還是族長第一次在他們面前吐露心聲,述說當年的秘密,雖然很簡潔,並就沒有細談,但是可以體會到昔日的緊張氣氛與可怕的殺劫。
多股大勢力參與進來,當年必然攪起了一片滔天的風雲。
“我想那處至尊地應該還在這片區域,縱然後來沉入地下漂走了,也應該不會太遠。”
那方圓十萬裡土地曾經被四大生靈血洗,而今寸草不生,生機絕無,想要深入進去尋找,肯定無比艱難。
但是,兇寇又現了,意味着他們可能有了新的發現,此地不得安寧了。
“做好最壞的準備!”石雲峰命令道,柳神沉眠,若是兇寇尋到這裡,他們只能靠自己。
“可惜,青鱗鷹大嬸帶着紫雲、大鵬、小青他們去磨礪與修行了,不知身在何方,不然必然是一股極強的戰力。”小不點遺憾。
情況比他們預計的還危急,數日後,皮猴、虎子他們帶回來一則不好的消息,他們騎着獨角獸去探查,在六百里外又發現一個村落被血洗了個乾淨。
“找到了一個活口,但只活了半個時辰,最終還是死了。”
“他說那些人只是討要原始寶骨,以及珍貴的稀有金屬,並未向他們打探關於大地山脈等事情。”
孩子們彙報。族長聞聽蹙眉,自語:“難道猜錯了,並不是當年的那股兇寇?可是當年那股人也曾掠奪過黑金。”
半個月後地平線上煙塵飛揚,一羣騎着兇獸的人出現,向石村疾馳而來。
“不好,做好戰鬥的準備!”
村人焦急,石林虎、石飛蛟等人全都手持龍角弓,對準了遠方,站在村頭嚴密注視,要誓死保衛村落。
這是一羣戾氣很重的人,手上也不知有多少條人命,一個個眼露兇光,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衝到了村頭前。
“你們這羣鄉村野民,也想抵抗嗎?我等一個衝擊就會讓你們死亡葬身之地。”一頭猛獸上,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子冰冷地說道,渾然沒有將村民看在眼中,戾氣驚人。
這羣人不是很多,能有一百多號,但都是能征慣戰之輩,尤其是幾位頭領,掌握有強大的骨文秘力。
“轟”、“轟”……
同一時間,在他們的後方傳來可怕的響聲,大地在震動,隆隆而鳴,一個龐然大物出現。
這是一頭穿山甲,渾身呈淡金色,龐大無比,長足有數十米,如一座金色的肉山般盤伏在那裡,一雙眸子跟金色的燈籠似的,望向石村,煞氣極重。
見到這頭兇獸,所有人的心都涼了,這是一頭祭靈,一般的人怎能抗衡?!
一般的祭靈守護人族,常駐一個村落或城鎮中,接受人類的祭祀,不會輕易離開,而這頭竟然在自己行動。
尤其是這頭祭靈戾氣非常重,淡金色的鱗片上隱約間還有一層血光,一定進行過無盡的殺戮,且吞食過其他祭靈,最是難惹!
石林虎、石飛蛟等人升起一股無力感,剛一見到,他們就知曉,絕對奈何不了這頭數十米長的祭靈,全村人齊上也是枉死。
那股懾人的血氣,以及滔天的波動,還有恐怖的符文,令人敬畏,剛一見到,就不由自主生出一股挫敗感。
“感覺到你們自身的微弱了嗎?一羣蚜蟲而已,也妄想與真犼抗衡?!”一頭騎坐在猛獸身上的頭領冷笑。
“放下你們那可笑的弓與箭,能做什麼?根本沒有什麼用處。聽從我們的命令,饒你們不死!”另一人冷漠地說道。
“你們想怎樣?”一位年歲很大的族老顫顫巍巍的上前問道。
“老傢伙,你們只遵從命令就可以了,不用多嘴。”一個頭領斥道,而後擡手揮動馬鞭抽了過來,一道符文閃爍,族老頓時飛起,濺起一片血花。
“三爺!”
村中一羣人衝了上去,將老人抱起,孩子們眼中蘊淚,而成年男子莫不紅了眼睛,準備衝上去拼命。
“止住!”族長輕喝,沒有讓他們立即動手。
“放心,老傢伙死不了,只是給你們一個教訓而已。”出手的人大笑,道:“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也不想隨便開殺劫,只要你們滿足我們的要求,保你們無恙。”
村人怒瞪着眼睛,向前望去,全都不說話。
“給你們二十天時間,上繳五百斤的黑金,你們手中若是足夠多,自然算是幸運。而若是沒有,則儘快去尋找礦源,否則時期一到,交不出將殺無赦!”那個人冷森森的說道。
“聽到了沒有?若是辦不到,二十天後,血洗你們這個村子,到時候斬盡殺絕,一個活口都不會留!”另一個頭領大聲喝道。
同一時間,那頭淡金色的祭靈亦仰頭嘶吼,震動了羣山萬壑,它的肌體上騰起陣陣黃金霧靄,絢麗而又迷濛,懾人心魄。
村人沒有妄動,神色慘然,差距就是差距,他們真的難以抗衡,遠不是這羣兇寇的對手。
一羣孩子小臉繃的很緊,又驚又怕又怒,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被人如此欺負到了村頭,卻無法反抗。
柳神沉睡,如一株普通的枯木般,村人失去了庇護,心中憋鬱而又難受,恨不得直接與對方大戰一番。
一些孩子大眼通紅,眼淚都快落下來了,對方這般強大,欺到家門前,他們卻沒有任何辦法。
“一羣野民而已,也敢拿弓箭反抗,不知死活。你們可知,僅在這片區域,像你們這樣的村落,我們滅了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一人冷哼,掃視村頭。
石飛蛟等人憤怒,但是族長石雲峰命令他們都不得妄動,所有人都握緊拳頭,心中難受無比,何曾被人這樣羞辱過?!
“記住,只有二十天的時間,不然你們等着滅族吧!”一個頭領喝道,而後用力抽了一鞭。
符文閃過,石林虎還有石飛蛟幾人的臉上,皆“啪”的一聲出現一道血痕,皮肉裂開,血液濺起,傷口甚深。
一羣壯年男子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了,士可殺不可辱,若是由着他們,非立刻拼命不可。
但是,族長依舊是拉住了他們,不讓他們血拼,以嚴厲的眼神制止。
“哈哈……”幾個頭領大笑,而後調轉兇獸的頭,揚長而去。
淡金色的祭靈轉身,燈籠一般大的金色眸子冷冷地掃視了村人一眼,而後邁步,如地震般,也轟轟隆而去,極爲恐怖。
猛獸咆哮,這羣人眨眼走了個乾淨。
“族長你爲什麼不讓我還手?”石林虎眼睛都紅了,臉上火辣辣的疼,但更疼的是他的心,何曾受過這等屈辱。
“族長,我不服!”石飛蛟也難以忍受,用手摸了一把臉上的血,頭髮都要倒豎了起來,眼睛通紅。
“是啊,族長,我們動用祖器,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二猛的父親也叫道。
石雲峰嘆了一口氣,道:“到時候只能是魚死,而網卻破不了。”
“那也比現在這樣憋屈強!”很多人實在憋屈壞了。
“我們若是大動干戈,最終都要死,因爲沒有人真正掌握高深的骨文,難以發揮出祖器的神威。”老族長的眸子立了起來,提高聲音喝道:“你們以爲我怕死嗎,願意隱忍嗎?而是我們實力實在不濟!”
“即便這樣忍下來,二十天後又能如何?”有人不服氣。
“二十天的時間,足夠我準備好了,到時候我帶上祖器,真正去與他們來個魚死網破!”族長說道。
“族長你身上的傷很怪,也很嚴重,根本不能動用骨文的力量,不能冒險!”一羣人頓時慌了。
“那羣人還有那頭祭靈太強大了,你們去多少人都得死,而等我準備好後,未嘗沒有一戰之力。”石雲峰道。
“族長不能啊!”一羣壯年男子眼淚差點掉下來,他們知道,族長拼命攔他們,是不想他們死掉,而自己卻要去拼命。
“族長爺爺……”一羣孩子淚水淌落。
“族長爺爺,交給我,我去對付他們!”就在這時,小不點開口,大眼中露出堅毅的光芒。
“不行,洞天境界,不同層次間差距極大,你即便突破了,進入那個境界,短時間內也無法與他們抗衡,尤其是還有那頭祭靈!”老族長嚴厲反對。
“我剛纔就想突破,與他們征戰。可是兇寇卻要給我們二十天的時間,我覺得應該足夠了,能讓我達到理想的境界層次,我可以對付他們!”小不點認真說到,無比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