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
石昊也眯起眼睛,開闔間神曦點點,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兩個字了,顯然關乎甚大!
他覺得,應該不是指一個人,也許是一羣生靈,也許是一個特別的時代,亦或許爲其他莫測的東西!
果然,齊道臨說完這個詞,很沉默,久久未語,始終望着蒼穹,像是要透過宇宙星河,而望穿什麼。
“嗯?不許偷懶,該去修行了。”齊道臨回頭,看了他一眼,這樣說道,而後又專注的望向了深邃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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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黑到後半夜了,還修?該打坐悟骨文了。”石昊咕噥。
“快去,不想學八九天功了吧,要不然我直接清理門戶算了。”齊道臨面無表情地說道,顯然心情很糟糕。
“天殺的!”石昊只得背起一座大山,狂奔而去,暗自腹誹,太他奶奶的倒黴了,絕對加入了一個邪教啊,有這樣修行的嗎?
他自認爲一直都很勤奮,除卻是個吃貨,還是修煉狂人,從未懈怠,可今日卻被這樣“鞭策”,進一步發奮,不然要被清理門戶!
“轟隆隆!”
大地搖動,這片荒漠中,所有生靈都發呆,在夜色中只見一座大山在狂奔,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因爲,石昊的身高相對於大山來說微不足道,故此揹着山體而行,遠遠望去根本就被忽略了。
這一夜,荒漠中出現“瘋山”傳說!
數日後,石昊的足跡遍佈很廣了,終於在這一日踏足草原,進入火州、天仙州交界地帶。距離天仙書院不是太遠。
“我說,那是什麼東西,一座山在移動?”有人愕然,一臉活見鬼的樣子。
特別是天仙書院外出的學生,在草原中尋找神礦。見到這一幕更是發呆,一座大山在狂奔啊,速度好快。
“這是……山神!”
“不對,是山寶,大山孕育仙精而成寶,如今通靈了。趕緊追啊!”
結果,這個地方熱鬧了,很多人展開身法,或翱翔於空,或在地上疾馳,一路追趕了下去。
“抓住。即便是山神,也一定孕育出了土行精核,稀世神料。”
石昊只得更加賣力,將肉身、骨文、精神等合一,化成一道光,揹負着大山消失在地平線上。
這一結果,唬的衆人一愣一愣的。久久未語,這也太邪門了!
那山若是飛走也就罷了,居然是一顛一顛的,上下輕顫,屁顛屁顛的跑沒影了,還這麼快,有沒有天理?!
數日後,石昊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幽怨無比,看着齊道臨。這死老頭子居然讓他在最近狂奔了三天三夜!
“去……”齊道臨剛吐出這個一個字,直接就被石昊的哀嚎聲打斷了,道:“你殺了我吧!”
昔日,他被人詛咒,稱人神共憤。可是今日卻被人壓制的這麼慘,頗有惡人自有惡人磨的報應感,讓他無語。
石昊實在受不了,這也太枯燥了,天天背山狂奔,累個半死。
“我是說,去,休息下吧,積攢力量。修行之道,當懂得放鬆,一張一弛,纔是正理。”齊道臨說道。
“我@#¥¥#……”石昊暗中詛咒。
清風吹來,古樹搖動,葉片唰唰響個不停,一些數千年古藤流動霞光,這是通靈成精的徵兆。
山還是那座山,但荒涼了很多。
石昊“放鬆”之際,一個人重回至尊道場,按照記憶尋了過來,可是所見與第一次時大不一樣。
大山雄渾,但是太冷清了。
他一路跋涉,最後看到了古老的石階,可卻都龜裂,傾塌了,破敗的不成樣子。
他驀地擡頭,表情僵了,石化在此地,那高聳入雲的宏偉山門呢?
蒿草叢生,太淒涼了,足以將人淹沒,而這個地方斷壁殘垣,瓦礫四布,訴說蕭瑟與衰敗,還有某種悲涼。
“這是什麼地方?”
石昊確信自己沒有走錯路,可是與第一次相見時完全不同了。
那與山齊高、沒入雲層中的門闕不見了,有的只是野草,還有裂開地基、爛釘、瓦礫、斷掉的石柱等。
他踏在斷牆邊,用手觸摸,頓時騰起一片妖豔的光,依舊有強大的符文不曾潰滅,說明此地的確曾經無比輝煌。
有驚世法陣守護,不可能是倒在了歲月中,看這裡的殘跡,分明是因大戰而毀掉的。
“原以爲進入了一個輝煌大教,沒有想到,連山門、神庭都被人掃平了,被坑慘了!”
所有證據都表明,他是被人拐走的,跟天仙書院一點關係都沒有。雖然他也早已知道,但一直覺得,至尊道場應該也不差。誰曾想到,這個不差的輝煌大教早被人滅了!
石昊向裡走去,登上其他高山,同樣古樹搖曳,蒿草從生,那巨大的天宮根本不在了,只有廢墟、鬼火,陰冷而枯寂。
他在這裡轉了一大圈,確信這裡被遺棄了。
“這老頭子,真可恥。”石昊一邊走一邊自語,被忽悠慘了。
就這樣的破落道土,還要他將來稱尊天下,不然的話,他還會被當成不合格的子弟,被清理門戶?!
石昊轉了一大圈,坐在一塊臥牛石上,停在此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竟聽到了人聲,這是一羣年輕人,自山外走來,臨近山門。
“看到了吧,就是這裡,還有不少殘跡。”有人道,在前引路,進行介紹。
石昊愕然,聽着他們的談話,看他們指點,完全是憑弔古蹟的樣子,將來當成了懷古舒緒的地方。
“看,這小破山門,當年也鬧出天大的風雲,但終究是被碾壓碎掉了。”有人道。
“這裡就是至尊道場啊。看起來也不錯,昔日一定很恢宏。”一名少女說道。
“錯了,原本就是一個小破山門,而今纔是它本來的樣子。”一個青年揹負雙手說道。
不遠處,石昊不爽。再怎麼說,他目前也是至尊道場的唯一弟子,也就是大師兄,聽着他們奚落此地,很不是滋味。
“我覺得,這至尊道場昔日應該很氣派啊。”那名少女說道。
“小柔師妹。不能看錶象,這個地方可沒有什麼輝煌,而是惡名遠播,甚至可以說,這一小破教的人臭名昭著。”那名青年笑道,他頭上有一對鹿角。望向帶路的人,道:“我們才入門,還是請柳師兄來爲我們解說吧。”
“鹿師弟太客氣了。”柳師兄笑道。
“雖然隔了很多州,但我以前也聽說過至尊道場,當年鬧的沸沸揚揚,波及諸多大教,但卻是瞭解不多。還請柳師兄講解。”景小柔說道。
石昊通過他們的談話知道,這羣人大多都是新加入天仙書院不久的天才,由幾名老生帶着,在此看山川景物。
“說起來,至尊道場的道主還真是一個……”柳師兄說到了這裡,頓了頓,向左右望了望。
“怎麼了,是個天縱人物嗎?”有人問道。
“是個極品奇葩!”柳師兄確信,這裡沒什麼其他人,這才放心。他過去聽說過。說那道主壞話的人都被修理的很慘。
這麼漫長歲月過去了,應該早就沒有那個人了吧。
“怎麼奇葩了?”
“當年,這位道主,天下共剿,人人喊打。跟過街老鼠似的。”柳師兄道。這些話語自然引發了一羣新生的驚訝。
而石昊聽到,則一陣發呆,說的是齊道臨嗎?
“你們能想象嗎,這人被各教高手共同追殺,舉世皆敵,這得壞到什麼程度才能如此?當時有句話形容他,壞到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太極品了。”
“怎麼個壞法?”有人問道。
“你們看到這山門遺蹟了,當年何其宏偉,壯闊無邊,但你們知道怎麼來的?”柳師兄笑道。
“怎麼來的?”
“這是他從其他教偷來的,這本是造化書院的牌樓,結果被他一夜間猥瑣的給扛走了,運到了這裡。”柳師兄笑道。
一羣人張口結舌,這樣也行?
“知道他怎麼解釋的嗎?他說,懷念造化書院,故此將山門給偷來,只因他曾在那裡修行過一段時間。”柳師兄道。
衆人想笑,同時深感驚訝,道:“這樣的人還是造化書院的弟子?”
“不僅如此,他還是我天仙書院的門徒呢。”一位師姐說道。
“他在我們書院做過什麼嗎?”
“當然,如果沒做過什麼,就不是臭名昭著的齊道主了。他趁咱們祭靈大人熟睡時,用從老院長那裡偷來的至寶——凰喙剪,將它的一身翎羽偷偷剪掉大半,去煉一柄破扇子。你說可恨不可恨?”
衆人譁然,這個道主太可恥了。
“他怎麼能偷到老院長的至寶呢?”有人不解。
“呃,那是因爲,他差點將老院長的玄孫女也給偷走,這個……你們懂得!”柳師兄咳嗽了一句。
“天啊,老院長的玄孫女,該不會是那位副院長前輩吧?”景小柔驚呼。
“你們……明白就好,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在書院不得亂語。”有人小聲提醒。
遠處,石昊不是滋味,這老東西自己就是個花盜,還好意思數落他。
“看到那座山上的巨宮遺址了嗎?據傳是從天人族偷來的,原本名爲天闕,也是因爲他思念曾經的師門,故此搬來一座負有盛名的宮闕,用以懷念。”有人繼續介紹。
“啥?”衆人睜大眼睛,有些無語。
“他拜入過天人族,做過這種奇葩事?”
“何止一個天人族,當年這位道主先後共加入了十幾個大教,結果每次成爲叛徒,逃掉,偷師完畢就跑。”柳師兄道,而後又補充,道:“這還是知道的,而有些大教不好意思說出。”
另一位師姐補充道:“你們能想象嗎,那十幾個大教都是最頂級、難以比擬的古老道統,君臨一方,俯瞰上百州!”
衆人發傻,覺得那人有點難以理解。
“怎麼說呢,這人特猥瑣,偷師,敲師長悶棍,威脅勒索同門,惡名累累,罄竹難書。”一位師姐說道。
“還有其他更多呢,他的來歷等。”
“咦,這裡有個人,也是訪古嗎?”有人驚訝,發現了石昊。
“喂,兄弟,你也是來看這小破山門的嗎?”有人問他。
石昊擡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道:“這是我的師門。”
“什麼,哈哈……還有人拜入這個聲名狼藉的小破山門,傻了吧?”
一羣人呼啦一聲圍了過來,指指點點,像看怪物般盯着石昊,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