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整人

南恆高中,一所國內知名的私立學校。在校中讀書的學生家庭非富則貴,升學率奇高,能在這所學校就讀,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不過,這裡的教學制度也是非常嚴謹的,如果有任何破壞學校聲譽的事情發生,都會給予記過處分,嚴重的還會開除。當然,任何規矩都是有例外的,只要家庭底牌硬,犯了再大的錯也能一筆勾銷。

這個世界真的很醜陋,華旭顏說。以前,他也是以考大學爲目標,立志要幹一番事業,不過隨着年紀的增長,這種念頭已經被拋到九霄雲外。現在的社會,有才華的人被埋沒,讀了大學卻找不到工作,這種例子已經太多了。相反,那些貪污受賄,逃脫法律的人反而能更逍遙快活。當然,華旭顏並不是以那些“國家棟梁”爲榜樣,只是希望能快快樂樂地過完這一生就行了。於是,南恆高中便多了一個渾渾噩噩過日子的學生。儘管是這樣,華旭顏的學習成績也從來沒有讓老爸失望過。

華旭顏的母親在他六歲那年就因病而逝,父親也一直沒有再娶,所以華旭顏對爸爸是非常尊敬的。現在,老爸在稅務局做事,業務繁忙,很多時候都不在家,華旭顏也落得清閒自在。華國安最在乎的是華旭顏的學業,而華旭顏也沒有讓老爸失望。現在,華國安每每回家遇到兒子只是拍着他的肩膀,淡淡一笑:“加油,好好幹!”然後各自忙自己的事,對於華旭顏的自理能力,華國安是絕對相信的。對兒子一切學業上的要求,華國安都會盡量滿足。

這個星期天晚上,華旭顏在家做好了晚餐等老爸回來吃飯。一向懶惰的他爲老爸做起飯來卻一點也不馬虎,畢竟父子倆在一起吃頓飯的機會不多。飯剛做好,華國安便回來了。隨手把公文包仍在一邊,華國安微笑着坐到飯桌旁。“這麼多菜啊!”看着忙碌於廚房客廳之間的兒子和這桌子上熱氣騰騰的飯菜,華國安說不出的感動。

“先吃吧!哈哈,還有一道菜在鍋裡,馬上就好!”華旭顏說着又進了廚房。

華國安拿起碗筷,嚐了幾口,熱淚溼潤了眼眶。這樣的聚餐不知還能有幾次?華國安想起這些天發生的事,越發擔心這個原本就不完整的家。

“來嘍!年年有餘湯!”華旭顏端着一碗湯從廚房裡出來。

華國安忙擦了擦眼,笑道:“年年有餘湯?是什麼?”

“就是大鰱魚煮小鰱魚,哈哈,夠新鮮吧!”

“啊……”華國安一愣,笑道:“不錯不錯,我來嚐嚐!”

華旭顏坐下,看着父親品嚐自己親手做的菜。父親老了,雖說還不到四十,但眼角已經有了幾道深深的皺紋。

“嗯……”華國安品了一小口,笑彎了眼眉直稱讚:“夠味道!”其實,只要是兒子做的飯,什麼味道都是好的。

華旭顏忙了半天,得到了老爸的讚賞,也端起碗筷狼吞虎嚥。兩人在碗筷的碰撞聲中邊吃邊聊。

父子同一桌吃飯,談論的事情無外乎華旭顏的學習之類的問題,而華旭顏也直點頭答是。

飯後,華國安點起一支香菸,深深吸了一口,望了望兒子:“要不要來一支?”

“啊?”華旭顏忙揮了揮手,“我還是未成年呢!”說着收拾了桌上的餐具。老爸今天怎麼了?

“呵呵,不吸也好,這吸菸容易,戒菸就難了!”華國安吐了一口長長的煙,忽然變得深沉,讓人琢磨不透。對於華國安來說,自己給兒子抽菸,總比兒子瞞着自己抽菸要好。“對了,聽說你有女朋友了。”

“啊?誰……誰說的?”

“真的有了?呵呵,哪天帶回家讓老爸瞧瞧,看看我兒子的眼光。”

“……”華旭顏一時語塞,居然被套話了。雖說老爸對自己生活方面的事不怎麼約束,而且思想也很前衛,但今天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

“別不好意思了,你已經這麼大了,做事也會有自己的分寸和責任感,只要不影響學習就夠了!”華國安意味深長的說了句。

“我知道的!”華旭顏信口回答着。老爸今天還真是的,怎麼把自己當小孩一樣了,這些事老爸以前都不會過問的。

如果華旭顏拿出以往的精明,也許早能預測到後面所發生的事,但此時的他跟本沒細想這些……

早上,華旭顏懶懶的在牀上翻滾,看了看窗外,今天是個好天氣,他一邊想着一邊懶散的起牀穿衣。至於凌亂的被褥華旭顏是從來都不疊的,不止這樣,他還整天抱怨自己爲什麼還沒有到結婚的年齡,那樣就能永遠都不用做家務了。牀邊的書桌上擺放着一張母親的照片,照片的右下角又貼了一張大頭貼,是華旭顏和蕭研的合影。蕭研是華旭顏班上的生活委員,一個美麗大方的長髮女孩,也是華旭顏的初戀。

起牀後,華旭顏第一件事便是拿起蕭研的照片,靜靜欣賞一下。然後刷牙、洗臉、整理頭髮,對着鏡子微微一笑:“你真是帥呆了!”之後出了門。他上學是不用帶書的,總是空手來空手去,很多同學受到影響,也養成了這樣的習慣,覺得很帥很囂張,不過那成績就一落千丈了。

和往常一樣,來到教室的時候人差不多都到齊了。華旭顏下意識的朝蕭研座位上瞥了一眼,發現她正羞笑着看着自己。雖說兩人戀愛還不到一個月,甚至連親親小嘴都沒有過,但這其間的微妙關係已經正式發展爲“愛情”了。華旭顏回應一個微笑之後,走向教室的最後一排,還沒到座位上,便發現李旺正衝着自己一臉淫笑。天啊,這美女和野獸的差別真是太大了,連笑容都是天壤之別,華旭顏不禁如此感嘆。

“今天又想到什麼點子了?”華旭顏邊問邊坐到了座位上。對李旺,他是再瞭解不過了,既然笑得這麼**,一定是又有什麼新點子可以整人。

只見李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白色塑料袋,裡面裝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靠,不會是毒品吧?”華旭顏開了個玩笑。

“當然不是,這是我花了好大工夫才弄到的一小包‘癢粉’,只要灑到人的皮膚上,保證他奇癢難忍。哈哈,厲害吧!”

“哦?還有這麼好玩的東西?”華旭顏將信將疑。那包裝上不知道是哪國的文字,看來來歷不簡單。

“靠,你看看!”李旺伸出手臂,指着小臂上的一塊紅色說道:“這就是我昨天實驗的結果,害得我快把皮膚抓爛了!”

華旭顏看着李旺手臂上的那塊紅色,一時還真不敢相信那是被抓出來的,嘖嘖道:“好厲害的玩意兒,你用這東西整人?小心玩出人命了!”

“不會,才癢個幾分鐘就沒效果了。”李旺解釋着,忽道:“今天,我們就用這個來報復一下‘外星人’,怎麼樣?”

“啊?”華旭顏驚訝道,雖然那個老頑固很可惡,但這種報復手段也太卑鄙了一點。況且那天課堂上所發生的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

“靠,你不會是怕了吧?”

“誰怕了?我只是不想做那麼齷齪的事。”

“嘿,你還裝正經了,以前那麼多齷齪事還都不是你想出來的,現在倒裝好人了。你不幹,我就單獨搞!哼!”李旺自顧拆開包裝,細心地取了點癢粉出來,準備上數學課的時候用。

“你不會直接這樣用吧?”華旭顏驚奇的看着李旺。難道這傻小子要把癢粉直接灑在“外星人”身上?那樣太危險了,很容易就會被發現的。

“不直接用還能怎麼用?”李旺不以爲然。

“靠,你個豬腦!”華旭顏一把搶過癢粉,阻止李旺的行動。

可是,看着李旺一臉的不甘心,華旭顏又心軟了。

無奈啊,總不能看着死黨往火坑裡跳吧,給出個主意吧。終於,華旭顏在李旺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只見李旺一臉朦朧不解的表情慢慢化爲陰險的賊笑,最後乾脆哈哈大笑,搞得正在早讀的同學全部回頭看過來,大罵李旺神經病。

李旺收斂住聲音,小聲稱讚:“真有你的!”

華旭顏提供的意見,李旺除了佩服和贊同之外就沒有其它的。現在,惟有等到所有準備工作都做好之後再行動,明天將要上演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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