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情深183
哪件事?
唐伊歌懵懂。
“結婚。“容司南說。
唐伊歌愣住。
幾秒後,明白過來。
他是要她答應,不再提及他和唐阮的那段婚姻。
想到他曾經跟唐阮結婚的那幾年,他對她惡劣的態度,伊歌小臉微微拉了拉,手也從他脖子上拿了下來,垂着眼睛不言不語。
容司南鎖眉,探指挑起她的下巴,讓她看着他,眸光認真,“對不起。”
唐伊歌抿脣,有些生氣,“我說了不許再說對不起!”
“好好好,我不說,你別生氣了行麼?”容司南軟聲哄。
唐伊歌擰着眉尖,怨怨的擡着眼皮看容司南,“我總覺得,我還是太輕易原諒你了。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你當初對我有多惡劣,說的話有多難聽多刻薄!“
“是是是,我的錯,我的錯……”
容司南趕緊把人摟在懷裡,又是低低的哄又是親的。
唐伊歌被他裹緊在他熱烘烘的胸膛,臉也嬌紅了,輕哼,“你以後得加倍對我好,不能吼我,兇我,要哄着我,逗我開心,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不讓你做的,你堅決不能做。”
“嗯嗯,聽着呢,都記着了。”容司南嘴角嚼笑,說。
“最最重要的一點。
”
唐伊歌從他懷裡擡起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容司南,“有什麼話要親口問我,其他任何人的話都不要相信,看到的也不要相信,只相信我說的。”
容司南心窩子滾熱,點頭,“好。”
聽到他答應,唐伊歌放心的舒了口氣,雖然很輕,但容司南還是聽到了。
容司南便捉住伊歌的手,抵在他L露的左心口。
咚咚的心跳聲,極爲有利的透過薄薄的胸膛傳遞到唐伊歌的掌心。
唐伊歌一張臉紅得像熟透的石榴,兩邊嘴角都上卷着,看着容司南,“幹麼?“
“這裡,是爲你跳動。”容司南一本正經的說。
“啊……受不了你。”
唐伊歌J皮疙瘩起了一身,登時受不了的將臉忘容司南懷裡藏,“容司南,你太R麻了。”
容司南埋頭進她的頸邊,在她耳畔沉沉笑,“真的。沒有你,我會死。”
是真的,會!
依依,我說過,你的一輩子,就是我容司南的一輩子。
你生,我生。
你死,我死。
我們,永不再分離。
唐伊歌藏在容司南懷裡抖着肩膀笑,可輕掩下的睫毛,卻已根根溼潤。
彷彿,她能聽到他心裡的聲音。
大哥,我愛你。
“聽到了。“
過了會兒,容司南在她耳邊,輕輕喃語。
唐伊歌的眼淚,便也順着眼角滑了下來。
就算活不長又能如何呢?
只要餘下的十多年裡,每一天都有他相伴。
別說十多年。
就是一年,她也於願足矣。
……
自從和伊歌和好以後,容司南順理成章的也搬到了錦繡華都。
而在得知伊歌是他親生母親後,伊歌就慘遭小傢伙給趕出了臥室,堅決不同意再跟她“同牀共枕”。
張嵐將之前給容司南留的主臥收拾了出來,容司南和伊歌便住進了主臥。
二樓和一樓是連通的,沒有房門。
容司南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請設計師在二樓安了一扇門,說是方便。
至於方便啥……不解釋。
這天晚上剛吃完晚飯,容司南打算帶伊歌和容睿下樓去小區溜達一圈消消食。
可還沒出門,伊歌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唐伊歌拿起手機看了眼,見是唐峪聞打來的,眼波微閃,還是接了起來。
“咳咳咳……”
剛一接聽,便傳來唐峪聞一陣急咳。
唐伊歌皺眉,“爸,您沒事吧?”
“咳咳咳……伊歌,咳咳……爸爸,咳咳……沒事,咳咳咳……”
唐峪聞說兩個字就要咳一陣,聽着就難受。
唐伊歌眉頭壓得更低,“爸,您是不是感冒了?吃藥了麼?”
“咳咳咳……家裡沒藥。算了,一把老骨頭。”唐峪聞頗有些心酸說,“爸爸,咳咳咳,給你,咳,打電話,咳咳咳……也沒別的事,咳咳……就是,想你了……咳咳咳,想,想聽聽女兒的,咳咳咳,聲音。”
“都這麼嚴重了,爲什麼不去醫院?”
唐伊歌邊說邊朝臥室走。
容司南眯眸,站在客廳看着唐伊歌走進臥室,沒一會兒,便拿着包和外套又從臥室走了出來。
唐伊歌用手捂着話筒,對容司南說,“我回家一趟。你在家照顧小睿。”
“我跟你一起。”容司南說完,沒等唐伊歌回答,便徑直拿下衣架上掛着的駝色羊絨大衣,走到玄關,拿起放到鞋櫃上的車鑰匙,換鞋,站在門口等唐伊歌。
唐伊歌,“……”
他這麼積極,她想拒絕都不行了。
“我也去!”
容睿不甘寂寞,從沙發裡跳下來,穿着白色的棉襪子蹬蹬蹬的朝玄関口跑。
“不行!”
唐伊歌抓住容睿的後衣領,把往前奔的小傢伙給拉了回來,“小睿,今天太晚了,你就在家,乖乖等我和爸爸回來好麼?”
“可我想跟你們一塊去。”容睿小.嘴撅得老高。
唐伊歌抱住他,在他臉上親了親,叫來張嵐,直接把容睿塞給了張嵐,和容司南出門了。
容睿,“……”倍感心傷!
還說什麼他是最重要的,現在出門都不帶他了!
自己還是太年輕,太容易輕信人了。
所以。
唐伊歌和容司南出門後,容睿就跑去遊戲房思過去了。
……
容司南和唐伊歌趕到唐家,問了唐峪聞密碼,開門走了進去。
經過一段石階路,唐伊歌見房門虛掩着,便推開了門,和容司南走了進去。
一走進,便嗅到一股濃濃的酒氣,以及混雜着各種奇怪的味道。
唐伊歌皺眉,將客廳的燈打開。
一打開燈,客廳的景緻全然暴露在她眼前。
唐伊歌驚立在當場。
她絕沒想到,再次回到這個家,竟是這樣一幅場景。
放眼望去,滿目狼藉。
客廳四周不必說了,單說茶几和沙發。
原本該是放在臥室的衣物,凌亂的擺放在沙發和地毯上。
茶几周邊倒着許多的啤酒罐白酒瓶等等各種酒。
茶几上已經堆了不下十盒吃過的泡麪盒,發黴的麪包,沒吃完的外賣,灑了一茶几的牛奶……
唐伊歌慢慢捏緊手指。
幾乎以爲自己走錯了地方。
“咳咳……”
突然,一道咳嗽聲從客廳裡傳來。
唐伊歌吸氣,凝目四處看,卻並未看到唐峪聞的身影。
倒是貼站在她身後的容司南忽而從她身邊擦過,徑直走向了客廳堆滿衣物的沙發,三兩下將衣物薅開。
沒有了衣物的遮擋,唐伊歌纔看到了躺在沙發裡,形容枯槁的唐峪聞。
唐伊歌心頭震動,幾步上前,看着窩陷在沙發裡神色蒼白憔悴,幾乎是……奄奄一息的唐峪聞,“爸……”
唐伊歌喉嚨震顫。
“咳咳咳……”
唐峪聞咳個不停,眼睛是閉着的,他的一隻手卻忽地從衣物裡伸出來,抓住了伊歌的衣角。
唐伊歌背脊一震,垂眸看着他那隻乾枯的手,脆弱的喉頭猶如被利爪狠狠刨了一下,“我送你去醫院。”
“咳咳……不,不去……死了一了百了。”
唐峪聞斷斷續續的說。
唐伊歌閉眼,彎身欲去扶唐峪聞起來。
“我來吧。”
容司南說着,便弓下身,竟是一把將唐峪聞從沙發裡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