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8.蝕骨情深93 唐伊歌,來殺我
手機那端的耿易,“……”他們老闆,抽瘋了?
容司南看着伊歌,說,“現在總該信了吧?”
唐伊歌,“……”不信攖!
他當她是制杖麼!償?
她又沒聽到雷弈城的聲音,她怎麼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打了,而不是在她面前演戲?
“我……”
“你現在這兒安心調養身體,等你眼睛好了,你要走,我不會攔着你。但是在眼睛好之前,我不會讓你離開。”
唐伊歌本來還想堅持自己給雷弈城打電話,不想話剛出口,便被容司南截了話。
聽到他這麼說,唐伊歌一下忽略了要給雷弈城打電話的事,皺緊眉道,“你囚禁我?”
囚禁?
容司南瞥了眼伊歌,“你要這麼想,也可以。”
唐伊歌,“……”
……
耿易將容司南要的被褥牀單拿來,心想這回應該沒啥事了吧。
豈料,容司南又給了他列了個清單,讓他按照上面的清單在下午之前購置回來。
耿易,“……”
雖然很不想去辦,但,不敢不辦!
接過容司南列的清單,耿易嘴角隱約有抽搐的弧度。
鍋碗瓢盆,油鹽醬醋,各種調味料是幾個意思?
感情他家大老闆是不止要在這裡坐下,還要開火做飯?
而且。
他剛去拿被單的時候他怎麼不一併說了?
非要他來來回回的跑幾趟!
耿易心頭各種發彈幕吐槽,但面上卻老實巴交的,表示一定會辦妥當。
隨後,耿易又認命的開車去了市區大型超市購物。
耿易離開後。
容司南走回臥室,將耿易拿來的牀單被單以及牀褥拿進臥室,開始鋪牀整理。
唐伊歌坐在沙發裡,聽着容司南弄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嘴脣抿緊,眉頭也皺着。
待容司南一切弄就緒,唐伊歌開口,“我不想住在這裡,我想回影樓。”
容司南走進臥室的洗浴室洗了手,出來,看了眼唐伊歌,“我說過,眼睛沒好之前,我不會讓你離開這裡。”
“你不會?你以爲你是誰?你憑什麼掌控我?”
眼看着唐伊歌脾氣又暴起來,容司南皺皺眉,沒再接話,省得一接話她更激動。
聽不到容司南講話,唐伊歌心裡煩得厲害,“容司南,你到底想怎麼樣?你現在這樣,有什麼意思?”
容司南不搭腔,在牀邊坐下,盯着她。
唐伊歌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容司南,你說話!”
“……”
容司南抿抿薄脣,道,“牀我鋪好了,要睡會兒麼?”
唐伊歌,“……”
特別她卯足勁兒揮出去的一拳頭,結果砸在了棉花團子上,無力又憤懣!
“餓了沒?”
容司南問。
現在已經過中午,唐伊歌又睡到近中午,是以現在早飯和午飯都沒吃。
這回換唐伊歌繃着臉不吭聲。
容司南也沒強迫她非要回答。
拿出手機,撥出了耿易的號碼,“還有多久?”
耿易,“……”
他纔出門多久請問?買東西不需要時間麼?
既然這麼快,大老闆你怎麼不自己來!
耿易在心裡吐槽完,還是乖乖道,“老闆,我這剛到超市,馬上,快了。”
“嗯。回來的時候去素錦齋打包些吃的帶過來。”容司南說。
耿易,“……”
您是老闆,您說了算!
“行,沒問題老闆。”耿易笑着道。
容司南沒再說什麼,掛了手機。
“容司南……”
“你不睡麼?”容司南瞄向伊歌。
伊歌磨牙,“你這樣有意思麼?”
“嗯,我已經好幾個月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你不睡的話,我睡了。”
容司南這樣說。
唐伊歌都快瘋了!
他容司南到底想怎麼樣?
真的要把她逼死才肯罷休麼?
他跟唐阮孩子都有了,復婚也是早晚的事,他現在卻還跟她糾.纏不休……
容司南盯着伊歌因爲憤怒而漲紅的臉,張了張脣想說什麼,可最後,卻是什麼也沒說,往側一到,躺到了牀上,腦袋枕在枕頭上,眯眸凝着伊歌。
他沒有真的睡,就那麼一直看着她。
好似生怕她突然從他眼前消失不見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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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分秒即逝。
空寂的房間裡,只有兩道呼吸聲懸浮在空氣中。
忽然。
唐伊歌從沙發裡站了起來。
容司南眸光猛地縮緊,身體亦繃了繃,緊盯着她。
唐伊歌半彎下身,兩隻手分別摩挲着沙發和沙發前的長桌,慢慢走出。
而後朝他這邊轉過,雙手在空氣裡拂動,一點一點朝他這邊靠近。
容司南見此。
繃緊的身體反倒一點點鬆弛下來,沉靜的看着唐伊歌朝他這邊走來。
短短的距離,唐伊歌卻走了近兩分鐘。
靠着靈敏的聽覺,唐伊歌能感覺到自己離容司南已經很近了。
的確很近。
因爲她此刻,與躺在牀上的容司南之間,不過一步的距離。
容司南看着她,呼吸保持着平穩。
唐伊歌緩緩彎下身,一隻手小心的摸索過來。
手碰到冰冷的牀沿時,唐伊歌細白的手指顫了顫,但沒收回。
微微停頓了幾秒,她人朝牀這邊靠近了一步,側身,便坐到了牀沿。
容司南平靜的盯着她,只是盯着。
甚至都沒想唐伊歌朝他走來的目的。
“容司南?”
突地,唐伊歌低低叫了他一聲。
容司南黑睫閃動了下,沒出聲。
唐伊歌似是有些緊張,本就乾燥的脣此時更幹。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嘴脣,臉轉向容司南的方向,嘴脣發白且顫.抖,“容司南?”
容司南眼眸裡涌出暗紅,剛在牀側的一隻手不受控制的攥緊,仍舊沒有發出聲音。
唐伊歌等了會兒,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她猛地提了口氣,擡起一隻抖得厲害的手,慢慢傾身,虛摩挲着牀褥往上。
在容司南發出呼吸聲的一側,捏起被角。
容司南看着唐伊歌,眼眸裡的紅,越來越暗,越來越深。
驀地。
唐伊歌抓起被子猛地朝容司南臉上摁住,雙手緊緊拽着被子兩邊往他臉上捂。
容司南雙手扣緊,卻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行動,去阻止,或是什麼。
“容司南,你去死吧,你去死!”
唐伊歌啞聲喃語,摁着被子的雙手越來越用力。
彷彿,她真的會將容司南捂死!
被子下的容司南閉着眼,兩邊眼角快速滑下一抹水潤,堅.硬的喉結艱澀的滑動,雙拳攥得骨節斑白也沒有阻止伊歌。
將近十分鐘。
唐伊歌才緩緩鬆開了手。
整個人猶如一片紙,從牀沿滑坐到地板上。
她呆呆的舉着抖得不成形樣的雙手,猩紅的液體從她眼前的藥紗洶涌滲出,一滴接着一滴劃過她慘白的臉頰,順着她顫.抖的下巴,遞到她身上白淨的衣服上。
她摁了這麼久,他都沒有反應,一定是,一定是……
唐伊歌,你,你殺人了!
你殺了你這輩子最愛的男人!
唐伊歌張着脣,所有的聲音卡在喉管裡,喉嚨疼得快要炸裂,可她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唐伊歌,唐伊歌,你替你的孩子報了仇,你殺了你……最愛的男人!
唐伊歌一隻手戰慄的放到胸口,同樣慘白的五指用力揪着自己的胸口。
在沒見到他之前,她沒想過要報仇。
更是從未動過要殺人的念頭!
可剛纔坐在沙發裡,她聽着他規律均勻的呼吸。
她突然就抑制不住的恨了起來!
他殺了她的孩子,殘忍的殺了她的孩子啊,他怎麼還可以睡得這麼踏實?
他不愧疚麼?他不怕麼?
他就不怕孩子去夢裡找他索命麼!
他容司南的心有多恨,有無情,才能在殺了自己的親身骨肉後,還能若無其事的生活,還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在她面前?
他憑什麼?
他憑什麼殺了她的孩子,還能活得這麼自我,想對她如何就如何?
憑什麼她的孩子死了,他還活在這個世上,憑什麼?
那瞬間涌出的仇恨像一把烈火在唐伊歌腦海裡洶涌燃燒。
既然他害死了她的孩子,那她爲什麼還要對他手軟?
他就該給她的孩子償命,該去死,去死!
在這樣強烈仇恨驅使下,唐伊歌就像是被人下了蠱,朝他走了過去。
她當時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他死,給她的孩子陪葬!
然後,她也真的那麼做了!
她殺了他,殺了他!
“啊……”
“殺了我不是應該感到高興麼?哭什麼呢?”
在唐伊歌理智和情感雙重崩潰,嘶哭出聲時,一道寒涼到極點的男聲冷不丁從頭頂灑下。
唐伊歌,“……”
整個人狠狠一震,肩頭聳高,面色煞白,惶惶朝頭頂上望去。
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嚇的。
唐伊歌一張臉完全是木的,像是剛從櫥窗裡搬出來的塑膠人模。
容司南坐在牀沿,雙手捏緊抵在大.腿上,眼眸殘紅盯着坐在地板上面色蠟白的唐伊歌。
不會有人知道在唐伊歌對他痛下殺手時,他的心有多痛,多……痛!
她真的,恨他恨到,想親手殺了他!
她是真的有這麼恨他!
猛地,容司南從牀上下來,蹲在唐伊歌面前,一把握住她的雙肩。
唐伊歌看似僵硬。
可在容司南的雙手握在她肩上時,卻又輕鬆將她整個人往上提了提。
唐伊歌含着胸,肩膀聳得很高,呼吸很細,幾近於無。
“想殺我是不是?想我死是不是?來,唐伊歌,你來!”
容司南亦瘋魔了般,抓起唐伊歌的雙手放到他脖子上,赤紅着眼眸死死盯着唐伊歌,沉沉的吼,“來啊,殺了我!殺了我!”
“……”
唐伊歌被他強制放到他脖子上的手似是沒了骨節,伸都伸不直。
鮮紅的液體不住的滲出她眼前的藥紗。
她惶恐的往後縮,可容司南大力鉗制着她的雙手,她根本縮不開。
“放,放開我……”
唐伊歌一把嗓音抖得快散了。
“你不是想我死麼唐伊歌,還等什麼,來啊,殺了我!”
容司南用力摁着唐伊歌的雙手,整個人如一頭瘋狂的猛獸朝唐伊歌嘶吼。
“你,放,放開我……放,放開……”
唐伊歌害怕得整個人都在哆嗦。
“唐伊歌,殺了我!”
容司南湊向她,嗓音裡彷彿夾雜着濃濃血腥味,在她耳邊道。
“殺了我!”
“啊……放,放開我,放開……啊……”
唐伊歌嚇得驚叫,拼了命的掙扎,
全然沒了半點剛纔用被子去捂容司南的鎮定。
“唐伊歌,來殺我!殺我啊!”
容司南一口咬住唐伊歌的耳朵,很用力,很用力。
幾乎一下,唐伊歌的耳朵便被他咬破,滲出鮮嫩卻帶着恐懼的血液。
“啊……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放開我……”
唐伊歌大哭,像個無助且陷入惶恐的孩子。
而容司南,在此刻幻化成惡魔,折磨着她!
那句“唐伊歌,殺了我”,猶如魔咒一遍一遍在她耳邊迴旋。
唐伊歌慌亂的搖頭,“放開……放開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開我……”
容司南一張俊顏漲紅到發紫,臉上的青筋在皮膚表層似乎放大了一杯,猶如根根小拇指般粗的小蛇在他皮膚底下游移蜿蜒。
他緊咬着牙關,下顎繃緊到讓人不免擔心下頜骨會從皮膚裡迸裂而出。
“唐伊歌,你想好了,這是最後一次殺我的機會,以後,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你想好了,想好了唐伊歌。”
“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放了我吧,你放了我吧……啊……”
唐伊歌神經全線崩塌,整個人似是被容司南逼到了懸崖邊,稍有不慎便會跌墜崖底,崖底下是盡是洪水猛獸!
“啊……你放了我吧,你放了我吧,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你放了我……”
唐伊歌哭到聲嘶力竭,額頭無力的靠在容司南懷裡,身體不停的抽搐戰慄。
容司南胸膛此刻硬得像一塊冰冷的石頭,背脊挺得筆直。
他一手摟着唐伊歌的腰背,一手攥緊垂在身側,望着前方的眼眸,猩紅,麻木。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正在經受一場怎樣無情殘酷的凌遲!
……
耿易置辦齊全容司南清單上要他買的東西,帶着素錦齋打包來的食物回到四合院,已經離他出門時,過去了一個半小時。
將東西一一從後備箱搬到院子裡。
耿易大汗淋漓的提着打包的食物朝容司南和唐伊歌所在的臥室走。
臥室房門開着,所以耿易也沒敲門,提着東西就進去了。
“老闆,飯買回……”來了。
耿易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抱着雙.腿戰慄的坐在地板上的唐伊歌。
雙眼當即驚疑的睜大,輕提着氣去看容司南。
容司南坐在沙發裡,不,準確的是,癱靠在沙發裡。
可臉上的表情,和一瞬不瞬盯着唐伊歌的眼眸卻盡是殘涼和陰翳。
耿易腳底心瞬間竄起一股涼意,僵硬的咽動了下喉管,突然之間有點拿自己手上提的食物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兩人,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是鬧哪樣?
耿易像一根木頭杵在門口,看看唐伊歌,又去看容司南,完全沒轍。
“東西放下。”
容司南忽然開口,聲音冷得能掉出冰渣子。
耿易背脊一凜,連忙將手裡的食物放到沙發前的長桌上。
放下後,耿易頓了幾秒,而後果斷離開了房間。
再不走,他擔心自己會被凍死,或者被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嚇死。
……
容司南將耿易放到長桌上打包來的食物一一從盒子裡取出,擺到長桌上,隨即擡頭對坐在地上的唐伊歌說,“過來吃飯。”
唐伊歌身形顫了下,將頭往膝蓋埋得更深,卻沒動。
容司南眼眸仍殘留着濃重的紅血絲,涼薄的脣抿緊,“吃飯!”
唐伊歌抱着雙膝的雙手握成拳頭,繼而緩緩放開膝蓋,雙手打開,撐到地板上,顫顫巍巍的站起。
在原地站了會兒,唐伊歌挪動抖得跟發條似的雙.腿朝沙發這邊摩挲着過來。
容司南盯着她,沒打算幫她,眸光涼到極致。
這個女人在一個小時前“殺”了他!
屋子裡東西不多,所以唐伊歌一路走來,倒也沒磕碰到。
直到走到沙發前的長桌,她的小腿猛地撞到了桌角,疼得她整個人都哆嗦了下。
本來她雙.腿抖得就有些站不穩,經過這麼一撞,路都不會走了,杵在桌角,樣子很無措。
容司南冷冷盯着她。
見她似乎的確很難再往前走一步,這才皺眉起身,走到她面前,將她打橫抱起。
在落進他懷裡時。
容司南明顯能感覺到唐伊歌戰慄不已的身體,和一瞬密集的呼吸。
薄脣嘲弄輕扯,走到沙發前,將她放到沙發上。
拿起長桌上一盒飯塞到她手裡,“吃飯!”
唐伊歌不說話,整個人好像除了發抖已經什麼都不會做了。
容司南擰眉看着一盒飯在她手裡都快抖出來了,眼眸沉了沉,嚴冷的目光落到唐伊歌臉上,“剛纔殺我的勇氣哪兒去了?現在讓你端了飯都發抖?”
唐伊歌,“……”
眼眶灼熱難忍。
她也不想抖,可,就是控制不住。
唐伊歌這一刻其實是覺得自己挺可怕的。
以前她,哪裡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動殺人的念頭,而且還實行了。
並且,她都以爲她已經把人給“殺”了!
事後回想,豈是淡淡“後怕”兩字能形容她此刻的心境的。
她差點就真的成了“殺人犯”!
容司南盯着唐伊歌發抖的手,嚴肅覺得,她這樣的狀態,至少能持續兩天!
思及此。
容司南又是咬了咬牙,坐到唐伊歌身邊,從她手裡拿過飯盒,傾身從桌上拿起一次性的筷子,夾了些菜放到飯盒裡,混着米飯朝唐伊歌脣邊送去,硬邦邦道,“張嘴!”
唐伊歌,“……”
被猩紅液體染紅的藥紗又加重了一層紅。
喉嚨嗚咽的滑動了下,她緩緩張開了嘴。
容司南將米飯和菜喂到她嘴裡。
唐伊歌閉上雙脣,慢慢的咀嚼。
隨着她咀嚼的動作,她眼眶掉落的液體更多更快。
容司南看到,握着筷子的手發僵。
清潤的眼瞳亦似從紅色的染缸裡撈起來的般,又潮溼又紅。
動了動喉管,容司南盯着唐伊歌,啞聲道,“怎麼?沒殺掉我覺得遺憾?”
“嗚嗚……”
唐伊歌嘴裡的米飯還沒嚥進喉管,便哭了起來,哭得特別傷心,也特別認真。
容司南臉龐顫動,“別哭了,眼睛要是看不到,要殺我豈不是更困難?!”
“嗚……嗚嗚……”
唐伊歌一隻手擋在雙眼前,咧着脣哭。
容司南盯着她,到底沒再繼續刺激她,說,“行了,別哭了,我不還沒死麼。”
“哇……”
容司南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唐伊歌驀地嚎啕大哭,嘴.巴里還包着米飯。
容司南,“……”
往廚房裡搬東西的耿易,“……”
容司南壓着眉,望着唐伊歌眼眸少了絲涼,多了絲無奈。
唐伊歌哭到根本停不下來,哭到雙眼疼痛難忍亦仍是無法停下。
內心的悲愴感來得太過猛烈,剛纔所經歷的一切,讓唐伊歌看到了另一個冷血敢殺人的自己。
她害怕,同時也難過。
她竟然真的出手“殺”了她愛了三十多年的男人,她竟然真的出手了……
唐伊歌覺得自己好可怕,像一個精神失常的瘋子!
“別再哭了!”
容司南看到她擋在眼前的手背都被紅色的液體打溼,深蹙着眉宇道。
唐伊歌抽噎,沉浸在對自己的恐懼中無法自拔。
“唐伊歌,別再哭了,你沒聽到麼!”
容司南終是急了,將手裡的飯盒和筷子啪的放到長桌上,伸手扯下她眼前的手,凜目瞪着唐伊歌。
唐伊歌嚇得一窒,但眼淚依舊砸個不斷。
容司南見狀,重喘了兩聲,猛地傾身,雙手抱着她的脖子,狠狠吻上了她的脣。
“……”!!!
唐伊歌哭聲戛然而止,纏在她眼前的紗布都在顫。
容司南輕闔着雙眸,用力的吻着她,大舌撬開她的脣,伸了進去。
唐伊歌口腔裡的米飯,盡數被他抵到了喉嚨,被她下意識的吞嚥進了喉管。
容司南微垂的黑睫輕動。
緩緩掀起,看着唐伊歌。
唐伊歌此刻模樣算不上好看,甚至有些驚悚。
她雙眼上的藥紗緋紅,藥紗下的臉膚亦印着縷縷紅痕,偏偏她臉上的皮膚又白。
而她的雙脣,又是冰涼。
吻着她的感覺,就像是在吻……一具冰涼的屍體。
可,容司南卻越吻越深,越吻,越不能自已。
再次閉上雙眼。
容司南在唐伊歌脖子上的手從她肩膀滑下,沿着她的手臂到腰側,繼而穿過她的腰,將她猛地摟入懷裡。
在她脖頸上的大手亦往後,輕捏住唐伊歌的後頸,迫使她仰高頭,方便他更深的索吻。
唐伊歌腦子裡一片空白,被他禁錮在懷裡,像一具聽話的提線木偶,任由他作爲。
猛地。
伊歌被容司南抱起,又頃刻將她在沙發上放平,容司南高大的身形亦隨之覆了下去。
身下的沙發柔軟,而壓覆在她身上的身體又很堅硬。
唐伊歌恍惚之下,呼吸更急,一雙手下意識的抵在容司南肌肉鼓凸的肩膀上。
然,她的舉動卻似乎是惹到了他,兩隻手腕猛地被他扣緊,舉高,強勢的摁壓在頭頂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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