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涼彤見狀,便斷定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輕眯眼,道,“難道你真的跟他說分開了?”
靳橘沫,“悅”
桃花眼閃過複雜,靳橘沫輕輕搖頭。
不是。
那是因爲什麼攙?
簡涼彤疑惑的盯着靳橘沫。
靳橘沫深呼吸,“他今天跟我求婚了。”
“什麼?”簡涼彤震驚,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幾度。
靳橘沫輕皺眉,看着她。
簡涼彤比靳橘沫面對應景堯求婚時還要緊張,匆匆朝兒童房看了眼,壓低聲音道,“你答應了嗎?“
“你說呢?”
簡涼彤瞪大眼,急得不行,“我知道我還問你幹什麼?”
“”靳橘沫微微沉默,搖頭,“沒有。”
簡涼彤眼廓縮了縮,盯着她沉鬱的臉,“因爲你拒絕他的求婚,所以你們不歡而散?”
靳橘沫皺眉,“容墨琛來了。”
簡涼彤腦子瞬間當機,杏眸瞪得像銅鈴那麼大,屏住呼吸看着靳橘沫。
靳橘沫看了看她,站起身朝房間走。
“”簡涼彤張了張脣,狠狠吐息了口,連忙起身跟上去,“你是說應景堯在跟你求婚的時候,容墨琛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了應景堯跟你求婚的場地?”
靳橘沫腳步微停,“嗯。”
“這麼狗血?”簡涼彤震驚。
靳橘沫眼睫低垂,再次提步朝臥室走。
簡涼彤望着靳橘沫憂鬱的背影,本想追問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最終還是沒再問下去。
她瞭解靳橘沫,若不是情況太過糟糕,她不會輕易在他人面前泄露出一點情緒,哪怕那個人是她。
簡涼彤在心裡輕聲嘆息,隔了幾分鐘才走進了臥室
月黑風高,迷霧叢林,高.聳的參天大樹,枝繁葉茂在半空中不停的延伸,皎潔的月光一點一點被吞沒在密密麻麻的枝葉裡,照不出一點光亮。
茂密的大樹底下,卻是滿片的枯葉,沒有一點風,枯葉卻嘎吱嘎吱的響,像是食肉的惡魔在啃人的骨肉。
伴隨着這可怕的聲響,枯葉底下傳來女人孱弱無助的抽泣聲。
忽然,地面猛烈的震動起來,像是兇猛的地震來襲。
震動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靠近枯葉下的女人。
女人身上薄薄的衣服忽的被一隻巨大的魔抓兇狠撕碎
“”
簡涼彤驀地打開雙眼,一雙澄淨的眸子裡像是被施了恐懼的魔咒,驚悚的顫動。
她兩鬢的髮絲早已被汗水打溼,一張臉慘白似鬼。
在夢裡,類似被人撕碎衣服,赤果果暴露在人眼前的畫面,總會在每個深夜以各種各樣的形式出現。
順着眼角滾落的,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液。
簡涼彤慢慢將自己蜷縮成一團,雙臂環抱着身上的布料,像是在抱虛幻的安全感。
靳橘沫從臥室外推門進來,就聽見隱隱的啜泣聲從牀上傳來。
靳橘沫臉色驀地一變,忙將臥室的燈打開,幾步衝了上去,隔着被子緊緊抱住簡涼彤,紅着眼在她冷汗淋漓的耳側道,“沒事了,沒事了,涼彤,已經沒事了,我在,我在你身邊。”
“嗚”簡涼彤仍是低低的啜泣,像一隻被惡魔血口中的小獸,越緊的抱着自己。
靳橘沫心驚膽戰,強硬的掰過她瑟瑟發抖的身體,握緊她的肩頭,盯着她滿是痛楚的小臉,“涼彤,聽我說,已經過去了,安全了。”
簡涼彤緊拽着自己胳膊上布料的手指因爲用力呈現出駭人的紅色。
靳橘沫強壓住慌亂,伸手撥開她臉上汗溼的長髮,捧起她的臉,強迫她與她視線對接,“涼彤,看着我,你看着我!”
“”簡涼彤雙眼裡充斥着刻骨的恐懼和讓人不忍直視的脆弱,殷紅的淚珠不停從她眼眶大滴大滴的滾落,出口的嗓音低啞得不仔細根本聽不到,“小哥哥”
一句“小哥哥”,逼得靳橘沫潸然。
喉嚨澀痛得厲害,靳橘沫重重吸了吸鼻子,打開雙臂抱着眼前這個脆弱的女人,聲線沙啞,“傻瓜。簡涼彤,你這個傻瓜!”
簡涼彤完全平復下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靳橘沫從客廳端着一杯熱水走進臥室,便見簡涼彤抱着雙膝呆呆坐在牀頭,一雙眼睛腫得像兩顆水泡。
靳橘沫心尖又是一酸,端着熱水走近她,“藥呢?”
簡涼彤眼睛閃過無措,有些慌張的掀起黑直的睫毛看向靳橘沫,“橘子,我”
“藥在哪兒?”靳橘沫又問。
“”簡涼彤小心的抿脣,看了眼牀頭的抽屜
靳橘沫深呼吸,走到牀頭打開抽屜,當看到滿抽屜的各種藥物時,忍了許久的淚,一下子溢出了眼眶。
“橘子。”簡涼彤嚇到了,慌忙從牀上下來,犯了錯的孩子似的,緊張兮兮的抓着靳橘沫的胳膊,“橘子,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靳橘沫把雙眼別到一側,心裡對她的心疼讓她說不出一句話。
“橘子,你,你別這樣。其實這些藥我並不都吃的,只是以防萬一。”簡涼彤跑到靳橘沫眼前,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滿臉是淚的臉。
靳橘沫抿緊脣,什麼都沒說,伸手抱住了她。
簡涼彤渾身一僵,杏眸裡的慌張卻更甚,“橘子”
靳橘沫抱了她一會兒,慢慢鬆開手,將水杯遞到她手裡,看了眼櫃子裡的藥物,啞聲問,“吃哪些?”
簡涼彤看着她紅潤的眼睛,實在怕她又哭,連忙指了指其中一盒。
靳橘沫吸氣,拿出那盒藥,“吃多少?”
“兩粒。”簡涼彤乖乖道。
靳橘沫打開盒蓋,導出兩粒藥遞給她。
簡涼彤二話不說喂嘴裡,連水都沒喝就那麼嚥了下去。
靳橘沫雙眼微頓,看着她,眼中的潮熱卻再次加劇。
這幾年,她的藥基本沒斷過,吃的藥,就跟家常便飯一樣,不可少。
以至於吃藥對她來說,已經毫無味道可言。
簡涼彤忐忑,“橘子,我已經吃了。”
靳橘沫吸吸鼻子,伸手握着她端着水杯的手遞到她嘴邊,“喝口水。”
“”簡涼彤嘴脣輕抿,張脣喝了口。
“還喝麼?”靳橘沫問。
簡涼彤搖頭。
靳橘沫便拿過水杯放到了牀頭桌上,拉着她坐到了牀邊。
簡涼彤皺着眉,憂心忡忡的看着她。
靳橘沫也看着她,微微沉默後,道,“涼彤,已經四年了,你的病卻沒有一點起色,反而”
簡涼彤神情變了變,嘴角發僵,“怎麼會沒有起色?連醫生都說我好了很多,並且,過不了多久就能完全好。”
“這只是你的心裡暗示。是,表面上看你確實比剛開始好了非常多。可實際呢?你只是越來越會掩飾隱藏了而已。你在自我催眠你已經好了很多,並且快好了。你報給醫生的都是你想讓醫生知道的情況,而不是實際情況。長此以往,種在你心裡的病只會越來越嚴重,而不是你一味的掩飾無視它就好了,憑空痊癒了你知道嗎?”靳橘沫沒有用這樣嚴厲的語氣跟簡涼彤說過話。
以至於簡涼彤看着靳橘沫嚴肅甚至是沉怒的臉時,心裡是沒底,且無措的,“橘子“
“涼彤,你知道嗎?今天我看見你瑟瑟發抖抱着自己躺在牀上的樣子,我心裡有多自責多擔心多害怕嗎?我現在甚至不敢想,你一個人帶着只有三歲的昊昊在英國是怎麼過來的?你是不是每晚都在無助和恐懼中度過?會不會有哪個瞬間你承受不住,你“
靳橘沫喉嚨驀地堵住,無法再繼續說下去。
簡涼彤眼瞳紅得異常,整張臉蒼白如雪,隱隱顫.抖,聲音細如蚊蚋,“我也想好啊。”
靳橘沫看着她,心都快碎了——
題外話——二更到,謝謝liulixiaocao親的月票,和顧***2014親的鮮花,(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