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住下脣,靳橘沫拉下眼睫,果斷識趣的沒再發出一點聲音。
容墨琛從熱水盆裡拿出白色毛巾擰乾,骨節修長的大手精瘦卻很有力。
握着靳橘沫的一隻手攤開,黑眸在掃到靳橘沫掌心的傷痕時沉了沉,用毛巾輕拭她傷口周圍的灰土和血污蠹。
毛巾溫熱,一觸到傷口有些刺激性,靳橘沫本能的縮了縮手,眉頭也皺了起來,看向容墨琛髹。
容墨琛抿緊脣,兩道雋逸的長眉低沉沉的壓着,不看靳橘沫,“忍着。”
靳橘沫含緊下脣,倔得很,嘴硬,“我不疼。”
容墨琛冷扯了下嘴角,沒搭理她。
將她兩隻手都清洗乾淨,將毛巾扔進熱水盆裡,打開身旁的醫藥箱,從裡拿出消毒藥水和棉球。
擰開消毒水瓶蓋前,容墨琛擡眸看了眼靳橘沫。
靳橘沫臉繃着,硬氣得很,漂亮黑潤的桃花眼堅定的睜大,好似在跟容墨琛慪氣似的,他說她會疼,她偏要表現不疼。
容墨琛冷呲,用棉球沾上消毒藥水,沒給靳橘沫任何防備的機會,猛地落在她的掌心。
“啊……”靳橘沫疼得叫出聲,本能的把手往回縮。
可容墨琛卻在這時拽住她的手,棉球一下一下的落在她的掌心,不用力,卻每一下都疼得要命。
靳橘沫眼底沁出溼氣,死死咬着牙關,牙齦打顫,喉嚨直抽氣。
容墨琛將她一隻手清理完,探手便去抓她另一隻手。
靳橘沫這下反應倒快,直接把手藏在了身後,“這隻手不用消毒,不嚴重。”
“拿出來。”容墨琛靜靜的看着她發白的臉,嗓音不溫不火。
靳橘沫抿住下脣,看着他的雙眼多少有些可憐,“我這隻手傷得不重,不用消毒。”
“別廢話!”容墨琛擰眉,盯着靳橘沫的黑眸很嚴厲。
靳橘沫烏黑的眼珠子左右轉動,不肯交出那隻手。
容墨琛也不跟她廢話,芹長的身形朝前一傾,不由分說將她那隻手擒了過來。
“容先生,你輕點好嗎?你哪是在給我處理傷口,分明是在製造傷口。”看着容墨琛冷邦邦的落下棉球,靳橘沫膽怯的蜷起手指,幽怨道。
“不弄疼你不長記性。”哪知容墨琛卻這樣說。
靳橘沫一憋,敢情這人真是故意的!
“我說了我是不小心,我哪知會被人撞。而且,要不是爲了等你,或許就沒這個事了。”靳橘沫說道最後,聲音驟然變小了。
容墨琛繃直脣,“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你還有理了?”
靳橘沫皺眉,“我也就禍禍自己,又沒傷到別人!”
“呵。”容墨琛氣極反笑,“這張小.嘴倒是厲害。”
“……”靳橘沫抿脣,也知道自己不佔道理,不說話了。
容墨琛蹙緊眉心,邊給她清理傷口邊狠聲道,“今天慶幸只是傷了手和腿,要是傷到其他地方,我非弄折你的手腳不可!”
靳橘沫瞪大眼,冷汗刷的冒了出來,小臉雪白,盯着容墨琛。
容墨琛也不看她,神情嚴肅冷硬,絲毫不像開玩笑。
給靳橘沫雙手上了藥,嚴重的一隻手包上棉紗,容墨琛起身,單手端起水盆走到臥室門口,遞給一直站在門外一側沒走的於惠華,低聲吩咐,“再打盆熱水上來。”
“好的容先生。”於惠華看了眼屋裡的靳橘沫,麻利的接過水盆下了樓。
容墨琛折回靳橘沫身畔,墨眉攏緊,居高臨下看着一下子變得沉默的靳橘沫,薄脣繃緊,沒說話。
沒一會兒,於惠華端着熱水進來,放到地上又退了出去。
“門關上。”容墨琛看着於惠華的背影說。
“好的。”於惠華出門時便順手帶上了房門。
容墨琛轉眸定定看着靳橘沫,半響,上前一步,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那張英俊同時也冷漠的臉逼近靳橘沫。
靳橘沫長卷的睫毛顫了顫,緩緩擡起,沉靜的看着他。
容墨琛看着靳橘沫白得不正常的小臉,陰厲的黑眸到底柔了幾分,一隻手輕紡到她腰上,“害怕了?”
靳橘沫盯着容墨琛那雙幽深,讓人看不懂的黑眸,小聲道,“容先生,雖然我們彼此都知道你是爲了孩子才委屈選擇娶我。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表現得這麼明顯,我作爲一個女人,會很受傷的好麼?”
“……”容墨琛黑眸碾過笑意,臉色卻沉沉,“你會感到受傷?”
“是女人都會!”靳橘沫嘟囔。
容墨琛挑脣,擡手捏了捏靳橘沫的臉腮,“姑且當你說的是真的。”
靳橘沫垂下睫毛,“今天不小心摔倒我也很後怕,摔倒不是我願意的。所以容先生你真沒必要這麼恐嚇我,我以後也知道小心些。”
“哼。”容墨琛冷睨着她,“你覺得我是在恐嚇你?”
靳橘沫不說話。
“小沫,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很認真。”容墨琛凝着靳橘沫,一隻微涼的大掌冷不丁覆上靳橘沫的小腹。
靳橘沫縮了縮肚子,掀起眼皮看着容墨琛。
“今天要是你摔到的是這裡,我扒了你的皮信麼?”容墨琛低低說。
“……”靳橘沫瞳孔擴張,暗自深呼吸好幾下,喉嚨滾顫,“容先生,你這樣威嚇一個孕婦很不道德!”
容墨琛挑眉,雙手驀地爬上靳橘沫的腰際,猛地將她提抱了起來。
靳橘沫來不及驚叫,下身便狠狠一涼,雞皮疙瘩霎時爬滿了全身。
“嘶~~~”靳橘沫驚恐萬狀,“容先生,唔……”
在靳橘沫尖叫出聲前,雙脣便被他堵上了。
靳橘沫睜大眼,桃花眼顫縮得厲害,唔唔的盯着他。
容墨琛便輕吮着她的雙脣,邊託着她躬身,拿起牀上的羽絨被裹在她身上。
下身有了依附,靳橘沫高懸的心這才安定了不少,卻仍然有些驚魂未定。
容墨琛撩脣,在她木訥的脣上啄了啄,將她重新放回到牀上。
靳橘沫輕張脣,雙手很沒安全感的抓着腰上的被子,臉白一陣紅一陣的看着容墨琛。
容墨琛沒看她,一雙黑眸定格在靳橘沫紅腫的一對膝蓋。
靳橘沫皮膚白,加上一年四季鍾愛牛仔褲,沒讓腿上的肌膚怎麼見過,白得能看見皮膚下蜿蜒的青色小管,而膝蓋上此刻的紅腫就顯得格外醒目。
靳橘沫吐了幾口氣,這才順着他的視線看下去,當看到兩個腫高的膝蓋時,眉頭便深深皺了起來。
容墨琛柔和的黑眸再次犀利,冷盯了眼靳橘沫。
靳橘沫察覺到他冷銳的視線掃來,肩膀縮了縮,對他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
容墨琛皺眉,微蹲下身體,盯着靳橘沫的膝蓋看了半響,纔開始替她清理傷口。
這過程,靳橘沫就算再疼,也沒敢發出一丁點聲音。
替靳橘沫處理完膝蓋上的傷,容墨琛便將她的雙.腿放進了羽絨被裡,這才叫於惠華進來收拾,而他自己則進了洗浴室。
於惠華進來,看了眼洗浴室,走到靳橘沫面前,關切道,“太太,您這是怎麼了?”
靳橘沫衝她沒所謂的笑笑,“我沒事於阿姨,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了?”於惠華驚呼,表情瞬間凝重,“太太,您是頭胎,您可不能不重視。這摔摔碰碰的,是萬萬不行的。您看您的手都傷得這麼嚴重,想來這一跤摔得不輕,難怪先生那麼生氣。”
靳橘沫知道於惠華是好意,點頭,“於阿姨,我以後會更加註意的。”
“太太,您可不能大意。”於惠華操心道,“以後一定要小心,不能再摔啊碰的。容先生這麼生氣也是關心太太和太太肚子裡的孩子,您哄哄他,順着他點,陪個不是。”
“嗯,我知道了。”靳橘沫應道。
於惠華這才嘆息的收拾東西走了出去。
……
連着三天,靳橘沫都被勒令禁止出門,連去醫院看望靳建城也不允許。
所以靳橘沫只有靠電話聯繫應景堯瞭解靳建城的情況,並且每次聯繫應景堯都得某人不在家纔敢打電話。
下午六點,靳橘沫坐在臥室落地窗臺前看美劇,順便思考明年的畢業作品內容。
手邊的手機突地震動起來,靳橘沫手一麻,視線從筆記本轉移到手機屏幕,看到來電顯示時,微愣了愣。
這個點,平常差不多快回來的人給她打電話?
靳橘沫皺皺眉毛,拿起手機接聽,“容先生。”
“在做什麼?”容墨琛低問。
“看美劇。”靳橘沫聽着手機裡傳來的呼呼風聲,愣了愣,說。
“嗯。”容墨琛頓了幾秒,道,“我還有十分鐘到家,收拾一下在客廳等我。”
靳橘沫迷茫,但想到他在開車,也就沒有多問,應下了。
掛了電話,靳橘沫去衣帽間把自己快速捯飭出來,便下樓去客廳等他。
剛在沙發上坐下,就見於惠華挎着包從她的房間出來。
“於阿姨,你要出去麼?”靳橘沫疑問。
於惠華這時看到靳橘沫,眼神兒竟有些閃躲,“是啊。”
靳橘沫抿抿脣角,“你怎麼出去啊?”
“司機在門口等我。”於惠華不太自然。
自從靳橘沫住進別墅,容墨琛便請了於惠華以及另外兩個小丫頭給於惠華打下手,同時也請了司機,以便於惠華出門採購食材和生活必需品等等。
其他三人都住在別墅後的樓裡,只有於惠華住在二樓。
靳橘沫微眯眼,看着於惠華笑了笑,“那您快去吧,讓司機開慢點,注意安全。”
“誒。”於惠華垂了垂眼,在原地站了兩秒,才低頭朝門口快走了去。
靳橘沫看着於惠華離開的方向,眼底閃過沉思。
……
於惠華離開沒兩分鐘,容墨琛便回來了。
仍然是早上出門時的裝扮,嚴謹精煉的襯衫西裝外加沉穩內斂的黑大衣,顯得整個人修長筆挺同時穩重沉鐫。
容墨琛一走進,黑眸便直直朝坐在沙發上的靳橘沫看去。
靳橘沫很淑女的坐着,駝色大衣,內配.乳.白色毛衫和深藍色修身牛仔褲,一雙.腿細長筆直,而她的身邊放着一款黑色皮包和一條棗紅色的長圍巾,黑柔的長髮往後紮起了,一張清秀白皙的小臉都露了出來,更顯得秀氣斯文。
容墨琛淡漠挑眉,道,“都說女孩子出門前都要花上一番功夫打扮,你卻只用了十分鐘就收拾妥當。”
靳橘沫臉微紅,拎着包和圍巾起身,朝他走來,“容先生只給了我十分鐘。”
容墨琛嘴角輕扯,從她手裡拿過圍巾,替她圍上了,黑眸柔款的盯着她,“怎麼把頭髮紮起來了?”
“紮起來比較利落。”靳橘沫說。
容墨琛挑起靳橘沫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她的臉,“紮起來顯臉大!”
“……”靳橘沫一口噎住。
這還是第一次聽人說她臉大!
臉憋紅了,靳橘沫心裡抓狂,臉上卻得笑着,不然顯得小氣,咬牙,“容先生真會聊天!”
容墨琛輕扯了扯嘴角,低頭在她鼻尖上碰了碰,牽着她的手朝門口走。
走到玄關處,靳橘沫換了雙黑色有點韓版風的加絨皮鞋,有點跟,不高,五釐米左右。
容墨琛卻皺了眉,“穿其他的。”
“嗯?”靳橘沫愣住。
“忘了上次摔倒的事了?”容墨琛盯着她。
靳橘沫看了眼腳下的鞋子,突然想到,她上次跌倒就是穿的這雙鞋。
抽了抽嘴角,靳橘沫只好換了另外一雙平底的短靴。
容墨琛這才滿意。
……
坐進車裡,靳橘沫這纔想起問去向,“容先生,我們去哪兒?”
“容家。”容墨琛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看了眼靳橘沫道。
靳橘沫沒料到,整個人懵了一下,怔怔看着容墨琛。
“因爲你之前受傷,所以不得不推遲。這兩日爺爺一直催促,想見一見你。老人家等不及了,所以威脅我今天一定要帶你過去,否則就要跟我斷絕關係。”容墨琛聲音冷靜,一點也不像被威脅的樣兒。
靳橘沫囧了下,腦子一時間直冒白點,表情微微有些緊張。
單容墨琛就已經很可怕了,他爺爺還不知道怎麼厲害法兒,不然怎麼能打下容氏這片“江山”。
而且除了她爺爺,她幾乎沒跟這麼大年紀的人打過交道,到時候說什麼?
“別緊張,就把他當成你爺爺。”容墨琛看了眼靳橘沫說。
靳橘沫乾笑。
要真是她爺爺倒好了!
……
本來容司南和唐阮住的北盛就已經夠遠了,容墨琛爺爺住的地方不僅遠離市區,並且還住在半山腰上。
偌大一片山林,就只有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宇,門前照明的不是白熾燈,而是燈籠,這就算了,竟然還有守門的家丁,家丁手裡一人牽着一隻凶神惡煞的狼犬,靳橘沫就有點微醉了!
從大門走進去,便是寬敞的前院,靳橘沫顧着緊張,也沒心思關注周圍的景緻。
“唷,終於來啦。”
一道熟悉的清朗嗓音從前傳來。
靳橘沫看過去,就見容司南笑容滿臉的出現在三開的紅木門前,看着兩人。
“大哥。”容墨琛道。
容司南點頭,看着靳橘沫,“沫沫越來越漂亮了。”
靳橘沫彎眼笑,“我最近也發現我變漂亮了。”
容司南哈哈一笑。
容墨琛黑眸含笑,低頭睨了眼靳橘沫,“你倒是不害臊。”
靳橘沫雙眼直視前方,嘴角卷着,小聲道,“是事實啊,我爲什麼要害臊?”
容墨琛揚眉,捏了捏她的腰。
“老大,是不是墨琛和那小丫頭片子來了?”屋裡傳來一道渾厚威嚴的嗓音,帶着歲月的滄桑卻更有威懾力。
靳橘沫一愣,桃花眼縮了縮,看向容墨琛。
容墨琛圈緊她的腰,跨了進去。
容司南看着容墨琛摟着靳橘沫腰的長臂,無聲一笑,也跟着走了進去,朗聲說,“爺爺,沫沫可不叫小丫頭片子,人有名字。”
“哼,在我面前,不是小丫頭片子是什麼。”容正豐已經看到和容墨琛走進來的靳橘沫,一雙虎虎生威的眼眸直直盯着靳橘沫,低哼。
靳橘沫對上容正豐打量而來的視線,除了雙眼縮了縮,沒有避開,臉上掛着落落大方的笑,“容老先生好。”
“你叫我什麼?”容正豐喝道。
靳橘沫抿脣,片刻,笑道,“容爺爺。”
容正豐繃起嘴角,半響,哼道,“你乾脆叫我容嬤嬤好了。換一個,我不愛聽!”
“……”靳橘沫差點就笑出聲,抿起嘴角,忍了忍,才小聲道,“爺爺。”
容正豐這才舒坦了,說,“坐吧!”
靳橘沫點頭,目光轉到容正豐坐的主位沙發兩邊的長沙發上坐的幾人時,雙眼斂了下。
容墨琛擁着靳橘沫走到和容正豐相對的雙人沙發,垂眸看着靳橘沫,“大哥和大嫂你都認識,不需要我多說什麼。”
說着,容墨琛擡眸看向坐在容司南和唐阮對面沙發的打扮富貴的中年女人,“這是我母親,坐在我母親身邊的是邵筠的母親。”
靳橘沫看過去,就對上兩道讓人不太舒服的冷蔑視線。
兩人不愧是姐妹,長得很像,打扮也很像,都穿着中式旗袍,披着貂皮披肩,頭髮一個一絲不苟的盤起,一個捲髮披在身後,兩人的坐姿都是微微往後傾斜靠着,以便打量靳橘沫。
靳橘沫猜想那個把頭髮盤起的應該是容墨琛的母親,畢竟霍邵筠的母親比她年小几歲,所以捲髮披肩的應該是容墨琛的姨媽。
靳橘沫一眼便看出,兩人並不喜歡她,否則,兩人眼神兒中不加掩飾的鄙夷和冷諷怎麼解釋?
雖然自己不招人待見,但該有的禮貌和禮節卻不能省略,靳橘沫卷笑,朝兩人點了點頭,“伯母好。”
“客氣了。坐吧。”容墨琛的母親方靜禕開口,聲音倒也保留着名門世家的涵養,沒有流露出太多情緒,不過這句“客氣了”已經說明了她的態度,潛意識裡,人估計都覺得靳橘沫喊她一聲伯母都是高攀不配。
靳橘沫沒說什麼,坐下了。
“我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你給我們自我介紹一下麼?”方靜禕的妹妹方靜婷開口。
“小姨,之前我不是跟你們說過麼,她叫靳橘沫。”容司南笑道。
方靜婷.寵.怪的嗔了眼容司南,“沒問你。”
靳橘沫眉毛輕挑,道,“我叫靳橘沫,目前在g大上學,還有半年畢業。另外,我有個重病在牀的爺爺在醫院。”
聽到靳橘沫說還有個重病在牀的爺爺,方靜禕和方靜婷便同時皺了眉。
方靜禕性子比妹妹沉穩,看着靳橘沫問,“你父母呢?”
“我父母在我十歲那年車禍身亡。”靳橘沫勾脣回道。
“……不好意思靳小姐,我不知道。”
“沒關係。我現在已經能平靜接受這個事實。”靳橘沫說。
方靜禕自知失言,不再說話。
方靜婷又道,“靳小姐和我們墨琛是怎麼認識的?恕我直言,我們家墨琛如今的身份,不太會去學校或者出現在除處理公事以外的地方。”
靳橘沫微微眯眼,“我和容先生是在……”
“在什麼地方認識很重要麼?”容墨琛接口,表情無波無瀾,黑眸深如幽谷,淺淡看向方靜婷。
方靜婷看着容墨琛冰冷的臉龐,雙眼顫了顫,從小到大,她都不太喜歡她姐姐這個小兒子,戾氣太重,看人一眼就像要把人吞了似的,滲人。
抿了抿脣,方靜婷轉頭看向方靜禕。
方靜禕皺着眉,臉上的表情每一處都透着嚴肅,“墨琛,你小姨是關心你。你的婚事是大事,不可草率決定。我們也是擔心你並不瞭解靳小姐,所以好心替你把關。不要不領情。”
“是啊墨琛,小姨是爲你好。我相信靳小姐也能理解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心情,不會怪我們唐突了她,是吧靳小姐?”方靜婷接話道。
靳橘沫臉上始終掛着淡靜的微笑,聞言,輕輕頷首,“我能理解。”
“靳小姐之前說起,墨琛和她好像是在酒吧認識的。”一直沉默不語的唐阮,此刻低聲道。
靳橘沫眼底閃過冷笑,看向唐阮,嘴角捲起的弧度更大,“唐小姐記性真不錯。”
唐阮臉色僵了僵,抿脣沒再說什麼,垂下了頭。
靳橘沫轉而看向方靜禕和方靜婷,“我和容先生的確是在酒吧認識的。”
“酒吧?哪家酒吧?一般的酒吧我們墨琛也不會去。據靳小姐所說的,靳小姐還有個重病在牀的爺爺,靳小姐應該不是去酒吧消遣的吧?”方靜婷聲音裡都帶着輕視,好像已經篤定靳橘沫去酒吧乾的不是什麼能見人的正經事。
靳橘沫微摳了下掌心,臉上的蒼白即便再大的笑容也掩蓋不住了,喉嚨輕滾,“容先生去的酒吧自然不是誰都能進去得了的,我之所以能進去,是因爲我在裡面工作,賺錢給我爺爺治病。”
“工作?什麼工作?”方靜婷緊問。
靳橘沫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盯着方靜婷。
方靜婷竟被她盯得心口顫了下,下意識的迴避她純澈的眼光。
靳橘沫在她避開她視線的那刻,牽脣笑道,“當然是能賺錢的工作。”
“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能去酒吧做什麼賺錢的工作?”方靜禕精明冷漠的雙眼看向靳橘沫,話鋒有些咄咄逼人。
靳橘沫緩緩轉動眼眸,看着方靜禕。
方靜禕眯眼,“怎麼?不方便說麼?”
靳橘沫脣色微白,笑道,“您真的想知道麼?”
“我若是不想知道,又怎麼……”
“幹什麼?一個個的都當我死的是不是?一開口就沒完沒了的!”容正豐驀地厲聲打斷方靜禕的話,虎眸盯向方靜禕,“要盤問找個警察來!”
方靜禕臉色微微一變,神情一下子軟了,畢恭畢敬道,“爸,您別生氣,我不問就是了。”
“就不待見你這樣!”容正豐對兒媳婦不假言辭,皺眉看向靳橘沫,“你,過來!”
靳橘沫看了眼瞬間斂去尖銳低眉順眼的方靜禕,怔愣的看向容墨琛。
容墨琛臉色比任何時候都冷,只有在靳橘沫看向他時,表情才褪.去了些冷翳,捏了捏她的手,醇聲道,“去吧。”
靳橘沫抿緊脣角,起身朝對面的容正豐走去。
“容老先生。”靳橘沫走到他面前,疑惑的看着他。
容正豐皺眉,“你這小丫頭片子,一會兒一個變的,剛剛叫我什麼?”
靳橘沫看着容正豐較真的臉,無奈的挑眉,喊道,“爺爺。”
容正豐低哼,虎威的眼眸從靳橘沫的臉上轉移到她的肚子,眼底壓着激動,一隻手本能的朝靳橘沫的肚子伸了過去。
靳橘沫見狀,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震驚地看着他。
容正豐一愣,眉毛立刻豎了起來,“你躲什麼躲?!”
“……”靳橘沫嘴角狠抽,求助的看向容墨琛。
容墨琛眯眼,起身走到靳橘沫身邊,一手握着她的手,看着容正豐,聲線清冷,“爺爺,我今天帶她來見你,可不是讓你們這麼對她。”
“我,我怎麼對她了?”容正豐委屈瞪眼,“我就想跟我曾孫靜距離接觸一下!”
啪——
容正豐話音剛落,一道瓷杯碎地的聲音驀地在堂廳尖銳響起——
題外話——2016年第一天!加更!!祝姑娘們新年快樂,事事如意,每一天都開心快樂,羣木馬!另:謝謝vickiyuenyu親的兩張月票,以及暖暖0769親的月票。新的一月,順便求個月票呀呀呀呀(賣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