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黎盛夏從睡夢中醒來,發現墨念琛還躺在她的身邊。昨夜宛若一場夢境,依稀在眼前浮現。
她伸出手指,描摹着他臉龐的弧線,這樣英俊而美好,定是她此生所見的最好看的側臉吧。
墨念琛……墨念琛……墨念琛……
阿、琛……
都不敢這樣親暱地呼喚他的名字,因爲太容易泄露她的慌張和不安,所以總是連名帶姓地叫他,墨念琛,墨念琛,彷彿這樣,就可以跟他保持一段若有似無的距離,不至於讓誰看穿她的秘密。
只是這樣輕輕地呢喃着他的名字,都會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遇見他的那一年,從未想過,這一場羈絆,竟會如此之深。
每每想要逃開,卻只是越陷越深。
黎盛夏想到這裡,回過神來,輕輕地撐起身來,想要去洗漱。
她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他的美夢,卻不想在她的雙腳剛觸碰的地面的時候,他驀然從身後攬住了她的腰際。
她驚得一動也不敢動,他卻好像並未因此醒來,彷彿這一個擁抱,不過只是無意的一個動作。
她鬆了一口氣,小心地用手去掰開他的手指,誰知這一次,他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將她重新抱回了他的懷裡。
“墨念琛,你醒了?”
“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兒。”
“已經九點鐘了。”
“今天週日,不用上班。還是說,你想加班?”他忽而懶洋洋地睜開眼睛看她,那眼神帶着若有似無的魅惑。‘加班’兩個字被他咀嚼的極其有味道。任由她再怎麼懵懂,也該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我要去洗漱了。”她連忙從他懷中逃脫。
這一次,他順着她的動作,坐起了身來,“一起。”
“……”
倒是他先一步利落地下了牀,朝着浴室走去。
“怎麼?要我抱你?”
“墨念琛,你好歹穿好衣服再起牀!!”
“穿着衣服沐浴?也不錯,你示範給我看看吧。”
“你……”
墨念琛將她凌空抱起,朝着浴室走去。
“喂!墨念琛,你不要發神經好不好。我纔沒有那個意思。”
“那你想脫掉再洗吧,要我幫你?”他一路將她抱進浴室,砰地關上門。
“你快放我下來,我要刷牙!!”
墨念琛一隻手抱着她,一隻手拿了牙刷擠了牙膏遞給她。
“刷吧。”
“你抱着我我怎麼刷。”
“那我幫你刷吧。”
“……”她竟無言以對。“不用了我自己來!”
他放她下來,一隻手卻繞過她的肩膀搭在她的肩上,跟她一同洗漱。
黎盛夏第一次跟別人一起刷牙,感覺好特別。
“愣着做什麼?覺得我英俊瀟灑,氣度不凡,被我深深地帥呆了?”
“自戀狂!”
“那你盯着鏡子一直看什麼?”
“看你臉上的鬍渣那麼刺,又那麼亂。”
墨念琛利落地向她遞上一瓶泡沫。
“幹什麼?”
“幫我刮。”
“……我不會。”
“有誰生來就會?”
“還是不要吧,萬一把你的臉刮傷了怎麼辦。”
“反正這張臉就給你一個人看,你想讓它什麼樣就讓它什麼樣。”
“你說真的?”
“刮吧。”
黎盛夏將泡沫噴在墨念琛的臉上,拿着剃鬚刀,慢慢幫他刮。
“啊……你流血了。”黎盛夏連忙停止動作。
“繼續。”
“你不疼嗎?”黎盛夏只好繼續,雖然她很小心了,可仍舊好幾次刮傷了他的臉。
墨念琛看着鏡子裡自己的臉,不由笑道:“我真懷疑你是故意的。”
“是你非要我幫你……都說了我不會。”
“不過還算乾淨。多練習幾次應該會好很多。”
“……”他還想讓她刮,他難道都不心疼他那張臉嗎!?“現在輪到我幫你了。”
“我就不必了。”黎盛夏表情抽搐地看着他。他不會這麼快就想打擊報復吧,她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把衣服脫了吧。”
“什麼?你……你想幹什麼!”
“還是想讓我幫你?”
“你說真的?”黎盛夏無語。
“脫。”
“……那你轉過身去!”
“你身上哪裡我沒看過?”
“!!!轉過去!”
“轉過去最後還是要轉回來,你不覺得這個動作很多餘嗎?”
“……墨念琛!”
墨念琛淡定地轉過身去。
黎盛夏抱着身體別過臉去,“好了。”
墨念琛轉過來,不由挑眉,“我只是讓你脫一下外衣,我幫你上藥,你現在這樣,是想我們先做一點你想做的?”
“什麼叫我想做的!!明明是你自己……”黎盛夏不由漲紅了臉,連忙抓過旁邊的衣服。
他伸手輕輕按住她的手腕,她手中的衣服掉落在地上。
“不要害羞,我接受你的不純潔。”
“喂!!!你說話不要這麼不要臉好不好!!明明是你自己故意讓我誤會……”
他再一次將她凌空抱起,將她抱進浴缸。
水溫剛好。
“墨念琛,你幹嘛,你剛纔不是說只是幫我上藥嗎,喂,混蛋……”
他的吻已經按捺不住,吻上了她柔軟的脣。
浴缸裡的水在一點點上升,漸漸漫過她的腰,漫過她的肩。
他抱着她,又是溫柔,又是熱烈地親吻着。
交纏的指縫,彷彿在許下承諾。
水花飛濺出浴缸,滿室旖旎,溫柔繾綣。
——夏夏,你不知道,我一生守候溫柔年華,不過在等一個盛夏。
——這樣,一個盛夏。
早餐時間。
黎盛夏一直低着頭,她的雙頰始終漾着一層紅暈。若有似無的吻痕,在她身上放肆的盛開。
墨念琛託着下巴看她,“怎麼?沒有胃口。”
“……”
“多吃一些,否則我怕你吃不消。”
“……”什麼吃不消?他能不能別在餐桌上肆無忌憚地說這些,天哪,她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你聽見我說話了?”
黎盛夏只好細嚼慢嚥了幾口。
“你不能再瘦下去了,快吃。”
“……”
“要我餵你?”
“不用了……”
墨念琛已經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朝着她走來。
他坐在她的旁邊,真的開始喂她吃早餐。
“啊,張口……”
“墨念琛,你別這樣好不好,好尷尬。”
“你們都下去。”
於是傭人們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