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的皇子皇‘女’們很懂事啊,至少知道出事要一個人站出來受罰,而不是默不作聲。鑑於自己這段時間老是感覺到不論是在朝廷還是內宮,都‘蒙’受巨大的損失,萬曆只好找了點心靈‘雞’湯來安慰自己。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自己的孩子已經有了擔任皇室子弟的自覺,至少會兄弟幾個商量誰站出來,而不是‘逼’迫小太監或者宮‘女’替自己做擋箭牌。
倘若這些事情都皇子們真的爲了撇清和自己的關係而推脫在太監們身上,可能沒有一件能夠瞞得住萬曆的,雖然同樣不會追究自己孩子什麼,畢竟懲罰最多也只能算是象徵‘性’的,類似於跪太廟之類的東西,萬曆自己可做不出來。
不過會對自己的孩子失望倒是免不了,雖然他這個皇帝確實有時候也會需要人站出來給他當擋箭牌,但把這種行爲當做皇室的本能,那就真的是悲哀了。
我的教育方式果然沒有問題,看着三個低着小腦袋的傢伙,萬曆心中這麼告訴自己,損失了一隻鸚鵡,一隻蛐蛐,一條錦鯉以及一方璽印,證明了自己孩子的品質,萬曆最多在心裡爲自己的小玩意默哀兩分鐘,以及偷偷跑到角落裡鬱悶一番而已。
那麼接下來重要的……
“軒接以後的月例錢減三成。”自知自己躲不掉的榮昌公主這次倒是沒有使用眼淚攻勢,至少在萬曆面前還保持着一副我知道錯了的表情。
“常洛,你倒是知道愛護弟弟妹妹啊。”萬曆先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隨後繃起臉說道:“減兩成。”
“是。”彷彿料到結果一樣,朱常洛倒沒有多大的反應,老老實實接受懲罰。
“常洵嘛,”萬曆想了想,張口說道:“出賣兄弟姐妹,減一半。”
“啊!”
果然對於比起自己兄長來講,優先發展消化系統的朱常洵現在理解起一些事情還有些麻煩啊。
內心先衡量了一下自己的懲罰措施,感覺沒有多大的問題,頂多是對於‘女’兒的懲罰讓萬曆有些不爽而已,要不是爲了公平,他肯定還要以‘女’兒有愛心和探索‘精’神漲一點月例呢,不過教子需要,這等不負責任的事情萬萬做不得。
嗯,回頭想辦法獎勵一下自己的‘女’兒,把月錢給她翻一倍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有多偏心的三個孩子正神‘色’各異地站在一起,朱常洛的果然如此,朱常洵的哭喪臉,以及榮昌公主軒對自己哥哥做出一副活該的表情。
要給自己的孩子做詳細的解釋嗎?很遺憾,萬曆沒有這個打算,或者說,儘管期待的有些早,但是有些東西還是先驗證一下的爲妙。
“常洛,帶你弟弟妹妹去玩吧。”大手一揮,萬曆讓自己的長子把小傢伙們打發走,回頭又看了看不遠處‘侍’立的張鯨,“讓潞王過來吧。”
……
“所以說,之前就告訴過你,千萬不要說出去,不然鐵定倒黴的是你自己。”朱常洛一副我早料到如此的表情摟着自己的弟弟說道。
兄弟兩個走在後面,走在最前面的反而是年紀最小的榮昌公主朱軒,不過現在小姑娘顯然對自己的兄長有意見,絲毫沒有理會身後兩人的意思。
三個人沒有宦官和宮‘女’陪同,當然,只是身邊沒有,離得最近的隨從都在十米開外,給皇子們留下足夠的‘私’人空間是萬曆早已經定下來的決定,甚至要不是因爲太后等人老固執的思想,非常在意安全問題,萬曆真的不打算給他們配下人。
“可是父親自己說的,要誠實的。”朱常洵一副事情不該如此的表情說道。
“可是父親以前也說過不能當叛徒。”朱常洛說道:“叛徒是最可惡的。”
“那到底什麼時候該怎麼做啊!”儘管只比朱常洛小一歲,但朱常洵的腦子顯然不能和對方比,該如何做出選擇,對於他來說無疑有些問題。
“別的事情先不說,但替自己的弟弟妹妹頂缸的事情可是天經地義。”朱常洛一副聽我的表情。
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朱常洵顯然不能真的完全理解,但要是告訴他該怎麼做,按照模本來的話,還是能夠做到的。
“那麼現在……”朱常洛指了指走在前面誰也不理的榮昌公主,對自己弟弟做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如何把自己的妹妹哄高興纔是重要的問題呢!
……
“下個月長成的小羊駝送你。”
“……”
“我的點心以後分你一半。”
“……”
看着依舊不搭理自己的妹妹,朱常洵對朱常洛投向求助的眼光。
“妹妹,他也是被父皇恐嚇才說出來的嘛,這次被父親嚇住了而已,以後肯定不會再這樣,大不了,大哥的食鐵貔貅也給你好了。”
“……”
“下次父親帶我們去玩一定求父親帶上你,不然我們就全部都不去了。”朱常洵一副請求地表情說道。
比起奇奇怪怪的東西,對於生在深宮裡的小孩子來講,顯然能夠出去玩的吸引力更大,小小的榮昌公主立馬停住了腳步。
“真的?”
“絕對是真的!”和朱常洛對望一眼,朱常洵非常確定的說:“倘若父親不帶你,我們也就不出去了,要是父親不樂意,我們就去向‘奶’‘奶’告密說父親挑唆我們出宮!”
“沒錯!若是父親不同意,我們就去向‘奶’‘奶’告密!”朱常洛也信誓旦旦地說道。
“一言爲定!”聽到自己的兩個哥哥的保證,榮昌顯然心情變得好了起來。
剛剛說什麼來着?萬曆討厭叛徒,不過爲了妹妹背叛父親,這種事情貌似剛剛萬曆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是正確的了,所以,完全沒有問題。
……
“皇上的教育方法果然依舊不同於常人。”潞王朱翊憋住笑意,看着全世界最龐大國家的統治者,大明的至高無上的皇帝萬曆陛下嘴裡叼着一個牙籤一樣的小木棍,猥瑣地蹲在御‘花’園當中,偷聽着自己的孩子們之間的談話。
當然,潞王殿下此刻和皇帝一樣,也是蹲在地上的,只不過用的姿勢是軍中的蹲姿,描述起來,簡直就像一個正在執行任務的偵察兵一樣。
至於一直要跟在萬曆身後的太監張鯨以及小蘿莉秦良‘玉’,則都是一臉無奈地趴在地上,無論從哪裡看,皇帝陛下的行爲都太有失身份了,特別是對秦良‘玉’來說,無論是入宮之前還是進宮之後,接受的都是良好的禮儀教育,這種行爲簡直都要羞死了。
如同一幅大流氓一樣蹲在‘花’園裡,萬曆叼着小棍不屑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親弟弟,彷彿在告訴對方,怎麼?皇帝偷聽自己孩子之間的談話有問題嗎?!
坦白地說,萬曆現在的心情‘挺’好的,雖然聽到自己的孩子有出賣威脅自己的打算,但這等小事和他們的關係比起來根本微不足道。
看看自己的孩子們是如何處理相互之間的關係的。
儘管兩個兒子都只約莫只有十歲,‘女’兒更是才七歲,但他們之間到底相處的怎麼樣可還是萬曆非常關心的問題。
小福王這個吃貨在告密之後是被異母同胞排斥,還是簡簡單單地幾人會很快地握手言和,雖然放在普通人家問題不大,但是放到皇家就必須要注意了。
古往今來,皇子之間都是如何相處的,讀過史書的恐怕都清楚的很,皇家無親情絕對不是簡簡單單地說說而已。
不過從事實來看,皇子們之間的關係還不錯,合夥起來坑他這個老爹,顯然比皇室兄弟們之間互相仇視要好的多。
“皇室教育至關重要,朕豈能馬虎。”聽到自己三個孩子走遠的聲音,萬曆這才站起身,拍打一下身上的雜草驕傲地說道:“朕的孩子豈能還如之前那樣,當圈豬藩王來養。”
額,這倒也是,朱翊一副瞭解的表情,不僅僅是萬曆的兒子,實際上,萬曆對待自己的兄弟也是如此,完全不按傳統套路出牌,藩王想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只要不過線,就完全沒有問題,萬曆是不希望藩王在自己的封地當被圈養的豬的。
潞王如此,萬曆的其他異母兄弟也是如此,只不過因爲潞王和萬曆是一母同胞,走的是最近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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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怕後代藩王恢復靖…成祖之前的權力嗎?”貌似問了一個糟糕的問題,朱翊低着頭說道,一是因爲這個問題貌似有些過線,二是因爲萬曆皇帝正在替秦良‘玉’拍打着身上的灰塵,潞王只能眼不見爲淨的妙。
無論是對自己的弟弟,亦或者是對自己的兒子,萬曆都沒有壓制一點的意思,像潞王自己,都已經破例成爲成爲大明的軍官了,貌似從成祖之後,藩王就沒有‘插’手軍權的例子了。
“那是子孫自己沒本事。”萬曆不鹹不淡地說道。
額,還真是糟糕的說法,搞得好像萬曆對於自己的子孫到底如何毫不在意一樣,不過可惜萬曆可不是那樣的聖人啊。
“朕重新給了藩王進入軍中的權力,但是可不是說就允許你們今後就能仗着軍權作威作福了。”瞥了朱翊一眼,萬曆繼續說道:“朕允許藩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們就都迫不及待地想去軍營了?”
這倒不是,朱翊一臉尷尬,投入軍中的藩王到現在爲止,也僅僅只有他一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