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絕對不能有蛀蟲
魏忠賢風塵僕僕的樣子讓陳操對他的感官再次上了一個臺階,只不過因爲以前的事情,雖然嘴上說了不追究,但還是讓他心內有些介懷。
“王爺...”
陳操在魏忠賢的呼喊聲中緩過神,然後問道:“詳細一些...”
魏忠賢躬身:“奴婢下去之後讓錦衣衛的人嚴查,將那些附逆的士紳全部看押了起來,造反的也抓住了首惡,另外有樓將軍的幫助,盡誅城南三家最大的士紳造反;
按照國朝的規矩,男子全部斬首,女子沒入教坊司,十歲以下男童也閹割了,準備送進宮...”
陳操聽懂了魏忠賢的意思,然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後道:“成大事之前有些事情不能婦人之仁,但閹割之事最好少一些,畢竟都是孩子...”
“是...”魏忠賢點頭:“王爺仁慈,奴婢心中歡喜不少...”
許久,陳操纔開口:“傅應星在倭國表現不錯...”
“奴婢替那小子謝王爺提拔...”
“嗯...”
趙信走進大堂:“王爺,被俘士紳過大街之時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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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想說什麼?”
面對陳操的質問,一名鬢髮皆白的士紳吐着唾沫嘶喊道:“國賊...”
趙信正要令人上前動手,陳操嘿笑一聲攔住了他,然後笑道:“你這老傢伙有意思,這前朝史書之上,能被稱爲國賊的不過兩人,一個董卓,一個曹操,本王可有他二人的優缺點?”
那士紳聞言便上頭了,怒喝道:“陳操,你乃外姓,有何德何能忝居親王爵位,我大明立國近三百年,可有外姓活着封王了?”
“你叫什麼名字?”
“老夫胡友國,怎麼?想殺老夫九族?儘管動手...”
好...
那些被俘的士紳串起來不下於百人,還都是主要嫌犯之列,有胡友國的出頭,讓其他人都暗自稱讚起來。
陳操點頭:“倒是硬氣的很,我大明就缺你等忠貞之士...”
就在胡友國趾高氣揚之時,陳操突然轉變了臉色,冷喝道:“收取投獻,逼良爲娼,迫害他人,干預蘇州司法公正,你這位萬曆三年致仕的刑部照磨大人,聖賢書讀到哪裡去了?對了,據說你胡友國致仕還是因爲貪污,被迫致仕的吧,難怪你這麼年輕...”
被陳操揭穿了老底,胡友國面色潮紅,然後大喊道:“陳操,你乃我大明國賊,人人得而誅之...”
“誅什麼?你們有什麼資格誅人?就因爲搶了你們的田地?”
陳操好奇:“太祖高皇帝當年興學,那是因爲國朝新建,處處用人,然而讀書人都怕太祖皇帝,是而一個個待價而沽;
你輩讀書人成天胡言亂語,在家不好好關注百姓疾苦,只知道喝酒吟詩作對玩女人,什麼一朝中的便可爲君王分憂;
在本王看來,你等與那蛀蟲無疑...”
被陳操罵作蛀蟲,在場的士紳個個都是讀書人,瞬間全是怒色,興許都忘了自己已經成爲了階下囚的事實。
“你胡言亂語,陳操,你割據松江,待價而沽,禍亂松江與杭州等地,兩江之地百姓人人都要啖你之肉,喝你之血...”
陳操並沒有搭理這個中年人,卻自顧自的說着:“太祖皇帝的好意被你等人肆意亂用,國朝之所以落到如此境內,與你們脫不開任何關係,都聽好了,本王不是太祖皇帝,卻也不怕你這等人,你們今日罵本王,不過是求名而已,然而本王不是暴虐之人,你等造反乃是事實,琉球歸附之後,我大明百姓甚少,你這等犯事之人倒是可以去,也算是爲我大明做出了貢獻了...”
流放琉球...
暈倒的人不下十人,其他人則默默發呆,喊冤的,尿褲子的比比皆是,琉球之地,在這些人的眼中,那是蠻荒之地,而且流放的話,家人是不會過去的。
“你們不是喜歡吟詩作對嗎?琉球日後乃是大明疆土,你等過去當種豬吧...”
種豬,這是赤果果的侮辱...
不等那些人繼續發難,陳操不屑的看了一眼胡友國,然後轉頭邊走。
“王爺開恩,我等鬼迷心竅,我等願意給出土地,只求在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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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能有蛀蟲...”
陳操再次重複了這句話:“松江現在工商業發達,以一府之力供養那麼多軍隊的底氣便是這麼來的,在天下沒有徹底奠定之前,免賦稅不可能...”
“是,奴婢也認爲這等首鼠兩端的人最不可靠。”
魏忠賢最先站隊...
然後便是蘇州原來的那些個投誠的官員。
陳操讚賞的看了眼魏忠賢,然後繼續說道:“蘇州經此一亂,倒是可以與松江一般開始均田免賦,百姓在分得土地之後,也不用再給官府納糧納稅了,不過糧多傷農的事情爾等要注意,多出的糧食全部賣出去,好歹讓百姓先過上好日子...”
蘇州不貧窮,大明的蘇、杭、揚三府乃是僅次於兩京的存在,所以談窮困是不會的,反而富得流油,光是此次從士紳那邊充公的家產,都足夠陳操再擴建十個師的軍費。
“王爺仁慈...”
“忠賢...”
“奴婢在...”
“你先去杭州,先着手清查杭州境內的田畝與士紳消息,杭州以後的事情,本王不想看見蘇州的例子發生在那邊...”
魏忠賢躬身:“王爺儘管放心,若是出了岔子,奴婢以死謝罪...”
“哼...”
...
“還有多少糧食?”
“回大人,不足半個月...”
李明遠皺着眉頭,遠處的尹東勝走來,低聲道:“大帥醒了...”
張高平養傷的後院比較大,乃是揚州一個鉅富的宅子,只不過現在房中不止李明遠,還有丁文慶幾個重要將領。
李明遠一愣,然後急忙過去:“大帥...”
張高平面色潮紅,艱難的開口:“本帥......愧對...先王...與...與...陛下的看重...”
李明遠抓住郎中喝問:“大帥的病情如何?”
郎中的臉色平靜,他不是軍中的醫生,而是揚州城內的有名名醫,所以也不怕這些人,便輕輕的搖搖頭:“有什麼話儘管說吧...”
李明遠鬆手後退了幾步,步履有些踉蹌...
“咳咳...”
“大帥...”
“我...命不久矣...”
張高平很艱難,他的面色越來越紅:“本帥任你爲副帥...立刻...撤軍...”
李明遠乃是張高平手下的百戶,一路提拔起來,與丁文慶一起執掌大軍,此刻聽到張高平此言,頓時泣不成聲...
“丁文慶...”
“大帥...”
“大軍...交給你們了...”
張高平死了...
主帥死在了城內,這對於軍心來說是很大的打擊,李明遠艱難的搖搖頭,他不認爲哀兵必勝,因爲南京此刻的局勢也相當的不好。
他只知道涼藩的坐視也有很大的原因,而現在...
“撤軍吧...”
丁文慶突然開口:“你率大部隊先撤,我留下掩護你們...”
李明遠有些感激,十幾萬人不可能輕易撤出去,特別是張高平死了之後,大勝之下的北軍定然會銜尾追擊,那個時候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我部還有兩萬餘人,給你擋住三天時間應當沒有問題...”
丁文慶下了決心,李明遠看着他,抱拳:“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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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林志因爲翁美芯的關係混了一個好職位,新軍組建之後,陳操要想好好使用這些兵馬,嫡系部隊必須要自己掌控。
所以陳操讓翁林志成爲了第五十五師的師長,此次渡江接防揚州,便派了他去,也好讓他有出頭的日子。
而老資格的龐志歡則成爲了第五十三師師長,與翁林志一起行動。
再者,翁林志和龐志歡這個原來的揚州衛指揮使也算是老地主了。
“龐兄,你以爲張高平會不會讓出揚州?”
“除非他死了...”
龐志歡不是吹牛,能成爲新軍的師長,必須要去黃埔軍校進修,再者他不是蠢貨,不然也不能當了那麼多年的揚州衛指揮使。
兩人還在談論着後續的事情,前方的斥候快馬而來:“兩位師座,前方發現大批正在渡江南下的揚州守軍。”
“張高平不會真的死了吧?”
就連龐志歡都有些狐疑了,又一騎而來,抵達之後徑直亮明瞭自己錦衣衛的身份:“下官錦衣衛揚州據點總旗官,張高平已死,副帥李明遠率領七萬殘軍退回南京,總兵丁文慶自願留守揚州阻敵;
另外,經下官策反,丁文慶願意投誠我涼藩。”
翁林志當先查驗了此人的印信,然後給龐志歡點頭表示沒問題後便道:“北軍可有動作?”
“下官出城之前暫時還沒有消息。”
“丁文慶可真心?”
總旗官點頭:“翁師長放心,丁文慶若不是不投誠,他便是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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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不得丁文慶不投誠,他洞察全局,知道南京朝廷朝不保夕,投靠涼藩纔是正道,所以纔會主動攬下了阻敵的任務,究其根本還是因爲城中錦衣衛與他的私下聯繫。
“大人...”
親兵跑進衙門內:“北軍出營了...”
“速速擂鼓,把所有的火炮和火器運送上城,一定要堅持到涼藩軍隊來援...”
親兵愣神,隨後被踢了一腳才恍然大悟:“是,小的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