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的死訊一傳出去,整個東大陸人類帝國都轟動了。
兩百年的時光實在太漫長了,許多人祖祖輩輩都是聽着哈維的傳說長大了,哈維已經成爲了他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因爲這個消息發狂、頹廢、自殺的人不再少數。
許多地方都舉行了哈維的紀念儀式。
其中,多里亞行省最爲隆重。
哈維的葬禮整整過了一個月,熱度才稍微冷下來,想要完全消退沒有幾年時間是不可能的。
艾伯特城堡議會大廳中。
偌大的大廳裡,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身着巫師黑袍,有着金色瞳孔的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威爾·艾伯特。
另外一個,外形根本不像是一個人。
全身皮膚如同樹皮一樣,說出的聲音像是用木頭摩擦發出的,雖然有雙手雙腳,有着人的模樣,但給人的感覺是隨時會生根發芽,看上去如同一尊三米高的樹人一樣。
這位如同樹人一樣的人,便是威爾的孫子,索倫·艾伯特。
七十年前威爾離開之後,索倫一心一意開始修煉,在一百二十歲之前成功覺醒了第二血脈天賦,開始衝擊正式巫師。
然後失敗了。
兩三成的概率,失敗不是正常的嗎?
每個世紀都有幾個擁有衝擊正式巫師資格的巫師學徒,可一般數百年纔出現一名正式巫師。
這都是因爲概率太低了!
不是每個人都是威爾和露娜的,即使以露娜非人般的天賦,如果沒有威爾的全力支持和指導,正常情況下,成爲正式巫師的概率也不到五成。
而索倫的巫師天賦,非常差!
安德那種中上之資能成爲正式巫師,已經算是走了狗屎運了。
索倫呢?是那種本來連一等巫師學徒都無法成爲的那種,和威爾有得一比,可惜索倫沒有威爾學習技能和功法的天賦,只能遺憾的止步三等巫師學徒。
進階失敗的索倫,並沒有因此頹廢。
把騎士呼吸法修煉到聖境二階的他,用生命靈氣滋潤自己的身體,把整個身體轉化爲了生命靈體。
這是威爾在巫師學徒的時候都不敢做的事情!
以巫術學徒級別的精神力,根本掌控不了生命靈體,即使是當年的威爾也一樣,何況是索倫?
於是索倫成爲了這個樣子,一個有着龐大生命力,如同樹人一樣的存在。
“沒想到你會走到這一步。”威爾感嘆道。
雖然凝聚生命靈體在威爾看來,是一種放棄前途,自暴自棄的表現,但在大部分人眼裡,是隻可仰望的境界。
凝聚生命靈體,並不比成爲正式巫師容易,只是要求的天賦不一樣而已。
到現在爲止,也只有威爾和索倫成功凝聚了生命靈體。
由此可以知道,索倫的騎士天賦是多麼的驚人。
“我們等待您回來的這一天,等太久了。”索倫聲音沙啞的說着。
七十年的時光,在威爾的眼中,每一天都過得非常的充實,眨眼之間就過去了。
但在大部分人看來,太漫長了!
“可以把這七十年來家族的發展都和我說一下嗎?感覺和我的計劃有很大的出入,還的葬禮中,也少了一個人。”威爾的語氣極爲平靜,彷彿暴風雨前的寧靜。
“請您靜心聽我道來。”
在索倫的解說下,七十年來發生的大事件,威爾漸漸的瞭解了。
在他離開威特城,消失在衆人視線中的前十年。
艾伯特家族和一開始計劃中的一樣,在整個開羅帝國執行多里亞行省模式,誅殺了數也數不清的反抗者,整個開羅帝國血流成河。
變化出現在十年之後。
某一天,一直站在艾伯特家族一方的路易斯家族和巴利古家族,突然間變了,站在了艾伯特家族的對立面。
由於前十年艾伯特家族得罪了整個開羅帝國的貴族,於是幾乎所有的貴族都團結到了路易斯家族和巴利古家族周圍,連另外兩大人類帝國,也不斷對艾伯特家族施威。
把多里亞行省的模式推廣到整個開羅帝國的計劃,一下子被斬斷了。
整個艾伯特家族也被其他所有人針對着。
“要不是我們家族有着一級巫師安德,以及戰力堪比一級強者的魔女依塔娜一直站在我們這邊,我們艾伯特家族說不定因此覆滅了。”
“即便如此,日子也不好過。”
“首先是各地的工廠、農業、書籍……還有其它的許多技術和版權,都強行要求我們捐贈了出去,並且對我們多里亞行省對外販賣物資進行了嚴格的限制。”
“三大工會也被他們干預,不同行省的工會由地方貴族掌控,工會的勢力被分割成數十片。”
“還說我們都市學院招收太多本地學生了,需要進行改動。”
“於是,按照比例,我們只是七大行省之一,所以學院都市的學生數量,多里亞行省的學生只能佔七分之一,不得不降低分數招收外面的學生。”
“原本帕拉蘇行省全部在我們的掌控之中的,要不是魔女依塔娜大人出手,帕拉蘇行省的利益我們都被其它貴族吞沒了。”……
索倫一條一條的向威爾述說着。
“是這樣嗎?”威爾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我們艾伯特家族如今的勢力,連全盛時期的三分之一都不如,再過幾十年等我不在之後,說不定連十分之一維持不了。”索倫感嘆道。
艾伯特家族的勢力實在太過強大了,全盛時期,一個家族可以壓着開羅帝國其它所有的家族打。
即使經過幾十年的削弱,也毫無疑問是開羅帝國最大的家族,需要其它貴族聯合起來才能抵制。
一般來說,開羅帝國大大小小數千上萬個貴族,各有各的利益,想要聯合起來是非常的難的。
但如果有人牽頭呢?
就和當年的威爾一樣,擁有着一人鎮壓一國的實力?
“應該說不出所料嗎?”威爾長嘆一口氣。
正式巫師的壽命非常的漫長,消失幾十上百年是很正常的,別人是不敢隨意動他的勢力的,除非可以肯定這個人已經遭遇不測,絕對不會回來了,纔敢撕破臉皮。
在他知道封印之地是一個只能進不能出的地方的時候,他就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了。
“如今開羅帝國的國王是誰?”威爾輕聲問道。
“露娜·聖·路易斯。”
索倫也說出了一個他早已經知道的答案。
威爾只是想要,再確認一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