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無歲月,世上以千年。
或許是因爲親人都死得差不多了,領地的建設和發展都走上了正軌,所以威爾幾乎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不像以前,最多就連續修行兩三個月,現在可以長時間專心的修煉了。
是喜是悲?
對於威爾而言,悲的成分居多。
一晃之間,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年。
經過三年的日夜苦修,終於有了收穫。
波濤洶涌的液化精神力海洋中,如同砂礫一樣的點點結晶從液體中析出,隨着精神海浪沉浮。
又過了數個月,知道短時間無法有大的進境之後,威爾睜開眼睛。
“四位,幸苦了。”
懸浮在空中的幻靈號角失去魔力的支撐,“哐”一聲摔落地面,四位幻靈分身的身體也隨之變淡,直到完全消失,彷彿從來沒出現過。
“半步晶化巫師嗎?”
按照之前的修煉速度,繼續修煉下去的話,只需二十年便能成爲晶化巫師。
“等不了了。”
“半步晶化已經夠了。”
“晶化巫師的天賦——合陣,我已經學會了。”
合陣,正如其名,把其它巫陣融入另一個巫陣中,使得某個巫陣的威力翻倍的能力,簡單又強大。
“出於我對巫術的理解和巫陣的開發,沒想到我在半步晶化,便學會了許多晶化巫師們苦苦挖掘的能力。”
“聽說合陣最多可以融合五個巫陣,我現在?”
威爾身前浮現出一個個小型巫陣,八個巫陣分分合合。
隨後,他手一揮,所有的巫陣都消失了。
“可以融合三個嗎?”
“合陣的使用必須要謹慎又謹慎。”
“龍炎巫陣爲主,可以使龍炎的威力翻八倍。”
“或者是復甦之軀?八倍的癒合速度,堪稱不死之身了吧?”
“龍之血或是狂怒之災也可以,八倍的增幅,我的身體強度強大到什麼地步?”
“真實之眼和靈魂命閘對戰鬥力的提升不大,但在戰鬥之外,說不定也會經常用到。”
“骸影之鎧的話,可以多儲存點魔力?增強一下防禦力?感覺意義不是特別大。”
“生命樹譜?對沒有生命的魔物作用太有限了。”
威爾站了起來,朝密室的出口走去。
走着走着,身影越來越淡,當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了數百米高的里奧塔頂端。
看了一眼繁榮的威特城和艾伯特城堡後,右手伸出,數十隻雪白的鴿子從遠處飛來,圍着他嘰嘰喳喳的叫着。
“是這樣嗎?”
“原來如此。”
“這些年來都發生了這些事情啊?”
“哈哈,還挺有趣的。”
他彷彿能聽懂白鴿的語言一樣,實際上——他真的能夠聽懂!
這些白鴿並不是普通的鴿子,而是他用魔力、血肉以及精神力,通過類似創造臨時命閘的技巧製造出來的幻獸。
雖然戰鬥力對他而言相當於沒有——能不能打得過大騎士都是個未知數。
智慧也不是很高。
但當作監控器和傳話筒,還是很有用的。
而且這些白鴿也算是命閘的一種,關鍵時刻也可以作爲重生素材使用。
類似這樣的臨時命閘,他製造了很多很多,命閘們分佈在世界各地。
有些,像威特城中的白鴿一樣,在大庭廣衆之下覓食。
有些,則藏在不爲人知的陰暗之處。
“即使是二級巫師,都看不出這些是我的靈魂命閘吧?”
“就算看出了又如何,想找出所有的靈魂命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惜,都是些臨時命閘,短的,只有數個月,長得,也只能維持數十年,然後就會消失,必須不斷的創造新的臨時命閘。”
永久的靈魂命閘他也能製作,代價是永久的撕裂一部分精神,境界無法再提升一步。
這種斬斷前路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一隻白鴿站在他左肩上,對着他的耳朵“唧唧”的叫着。
原本一臉輕鬆的威爾,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
“是嗎?”
“他們拒絕了啊。”
“原本還想和他們一起合作解決巨魔之王的。”
“唉,求人對付一級強者,難度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巨魔之王這種半不死之身。”
“那麼,要這麼做呢?”
“加大籌碼?”
“親自去邀請?”
“拉下臉來欠人情?”
如果他真的想盡一切辦法的話,請來三兩個一級巫師幫忙對付巨魔之王不難。
但付出的代價也會非常的大。
他用了數十年,付出了無數心血,才差點入手的帕拉蘇行省的利益,絕對要分割出去一大半。
“如果是之前的話,或許會那麼做。”
“現在我已經踏入半步晶化的境界,掌握了天賦技能合陣,即使沒有你們的幫忙也沒關係了。”
“既然你們不願意前來,等我成功之後,帕拉蘇行省的利益你們休想指染!”
對於這些巫師的本性,他太瞭解了。
有麻煩的時候,一個個推卸責任,不願意來幫忙。
等收穫的時刻,一個個不要臉的擠進來,想要分一杯羹。
威爾最後又看了一眼威特城,雙瞳朝艾伯特城堡中看去,落在坐在搖椅上,爲曾孫玄孫們講故事的尼雅身上。
無論如何保養如何滋潤,一百二十多歲的尼雅,看上去都已經是一位滿臉皺紋的老奶奶了。
“在你有生之年,我一定會讓你看到那個瑰麗的世界的。”威爾暗暗發誓道。
說完,威爾的背後伸出六根對稱的骨刺,骨刺上遍佈密密麻麻的細孔。
赤紅的龍炎的細孔中噴射而出,他的身形以三倍超音速飛向天空,朝遠方飛去。
搖椅上。
滿臉微笑,翻動着書本爲小孩子講故事的尼雅,心神驀然一震。
合上書頁,朝天空看去。
天空的雲彩被不知名的東西拉出一道劃痕。
孩子們也紛紛朝着尼雅所看的地方看去。
“哇,那是什麼?”
“白雲都被劈開了,好厲害。”
“什麼時候出現的,我都沒注意到。”
尼雅看着那道劃痕怔怔的發呆,過了好一會兒,在孩子們“奶奶”的叫聲下,她終於回過神來。
“那個是什麼?奶奶你知道。”
“哦,那個啊,只是一種自然的現象,沒什麼好奇怪的。”
“是這樣嗎?”
孩子們歪着頭,一臉不解。
“這些你們長大之後會知道的,剛纔我們讀到哪裡了?”
尼雅重新翻開書籍,蒼老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