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中,發現異樣的綠精開始行動了。
他們第一個懷疑的,是賽澤。
宴會是賽澤舉辦的,地點是賽澤佈置的,賓客是賽澤邀請的。
“難道賽澤想在死前一舉剷除我們?”
在場的綠精,尤其是能夠發現霧氣異常的綠精,沒有一個是等閒之輩。
沒有被白幕侵蝕的綠精,聚集起來對賽澤動手了。
一舉攻向輪椅上的賽澤。
“死的?”
他們終於恐慌了。
賽澤是死的?
那周圍的怪異霧氣是誰濃的?
“霧氣中蘊含着微弱的魔力,這種細膩而高深的魔力運用技巧,我們綠精是做不到的,應該是人類一方巫師下的手,還是非常強大的巫師。”
他們猜出了白霧是巫師手段。
但還是沒有找到破解的方法,也沒有找到釋放魔技的巫師本人。
心中焦急的不斷的召喚契約獸,契約獸卻遲遲不露面。
參加宴會,尤其是身份地位在自己之上的存在舉辦的宴會,是不可能直接把契約獸帶入會場的。
不過一般宴會舉辦方都會有招待契約獸的服務。
距離並不遠。
以契約獸的速度,最快十來秒就能到達馭獸師身邊。
然而已經過去三分鐘了。
等不到契約獸的綠精開始朝外突圍。
分明是按照印象中的路線往回走,可無論怎麼走,怎麼跑,四周都是一片白霧。
站在霧氣中,雙眼朦朧,看什麼都迷迷糊糊的。
無論怎麼大聲吼叫,都得不到回覆。
原本聚集在一起的綠精,一個失神,都分散了。
能夠在魔技白幕中保持理智,並不太困難,只要精神力達到二等學徒的級別就可以了。
因爲魔技白幕本身不是攻擊精神的。
它主要的作用是影響生物的五感,擾亂生物體內的生命力。
使得處於魔技白幕之中的生物迷失方向,精神混亂,身體功能紊亂。
十分鐘後。
威爾站在大廳上。
所有的賓客和護衛,共一千零三十六隻綠精,都死了。
死在威爾的手下。
籠罩着城主府的白霧開始散去,再過十分鐘,霧氣就會完全消失。
到時,城主府的慘狀,將暴露無遺。
“今晚,城主府舉辦的是馬羅卡城十年難得一次的大宴會,馬羅卡城所有有頭有臉的綠精都來了。
沒有資格進來的綠精,也紛紛在外面守候着,想着說不定能混個臉熟。
還有不少綠精躲在高處暗地裡偷窺着宴會。
說不定還有綠精赴宴遲到。”
只要霧氣一散,所有的事情都將掩飾不住。
威爾陷入了沉思,“爲什麼會弄得那麼大呢?我只想悄悄的殺個幾十上百綠精啊!”
他讓賽澤吩咐人召集安德森家族所有的綠精舉辦宴會,並沒有提及要邀請外面的賓客。
“自作主張的傢伙,總是那麼討厭。”
那接來下,該怎麼辦呢?
以他的實力,偷偷逃竄,是不會有人發現的。
“綠精不是傻子,應該會懷疑到多魯這個身份上去,說不定會順藤摸瓜鎖定我。”
怎樣才能把這件事掩蓋下來?
“把城主府外面徘徊的傢伙都殺光?這樣動靜只會更大,會被發現得更快。”
不對!
這個方法說不定能行得通。
“只要把馬羅卡城的綠精都殺了,他們就不會懷疑到我身上了。”
威爾明面上,只是卡瓦城的一個王國特使,一個二等學徒而已。
表面實力是做不到屠城的。
而且,有時候把事情鬧大,對方反而會更難偵查。
只殺城主府的?
那懷疑對象肯定在府裡找,可能是和安德森家族有關。
把一個街區殺了?
懷疑對象擴大到整個街區。
把一座城屠了?
需要探索的範圍擴大到整座城。
“所以,我只需要……”
威爾突然一愣。
他被自己的想法驚呆了。
“我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冷酷了?解決問題的方法,居然是殺戮?”
一座城市的生命,居然說殺就殺?
“力量,使我膨脹了。”
威爾掃了周圍一眼,“燒了吧,一把火把一切都燒了吧。”
僅需一把火就可以了。
今晚的真相,將永遠埋藏於黑暗之中。
他自己的東西,和從安德森家族搜刮的書籍文檔,早已藏在馬羅卡城城外了。
“今晚赴宴的傢伙都是馬羅卡城中有頭有臉的傢伙,應該帶有不少珍貴禮品纔對。”
在周圍搜刮了一番。
珍稀值錢的東西不少。
但錢,現在的他還看得上嗎?
回卡瓦城的路上,他要帶着一截老樹根,揹着一堆文件和書籍,東西已經夠多夠顯眼了。
“最好是和巫師有關的,能提升實力,換取大量高等魔石的。”
把賓客們帶來的禮品翻了一遍,只找到了一個還算看得過去的東西。
手裡拿着一顆籃球大小,和松球有點像的東西。
他能感知到裡面蘊含着一道強大的生機。
“這是種子?”
什麼樹木的種子,會這麼的大?蘊含的生機如此強大?
看了一眼不斷散去的霧氣,“再過幾分鐘魔技的效果就要消失了,種子的事情回去再慢慢研究吧。”
城主府中,火一下子着了起來。
注視着熊熊燃起的烈焰,威爾沉思着。
“親手把一個個擁有智慧的生命殺死的感覺,確實非常的糟糕。”
威爾不是一個嗜殺的人。
他對於生命,是很尊重的。
雖然對象是綠精,是人類的敵人,是他終將要消滅的對象。
但心中還是不忍。
尤其是殺的,不僅僅是綠精一方的軍人,還有平民、婦女、幼兒。
雖說原子彈下無冤魂。
可惻隱之心,是每個人都有的東西。
“只要不是親自下手,只要不用看着他們死前的慘狀,不就可以了?”
綠精是必須消滅的對象。
在威爾的推波助瀾下,火勢進一步擴大。
卡斯塔王國本來就位於慕沙雨林之中,綠精的每一座城市,都是與雨林共存,綠化面積達到百分之七十以上。
綠精的不少房子都是建立在樹上。
火,燒得很快。
不過眨眼睛,火焰已經蔓延了大半座城市。
聽着城中綠精們的慘叫身,看着一道道身影陷入火焰之中,感受着不斷消逝的生命。
不知爲何,心臟傳來一股刺痛。
威爾捂着胸口蹲下,臉上帶着不解,“沒有受傷,沒有收到攻擊,沒有被詛咒,我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但這股疼痛,到底是什麼?”
疑惑嗎?
並不。
對於心中那股突如其來的痛楚,緣由他是知道的。
他選擇了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