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馬卡羅城的城主,賽澤·安德森很煩躁。
今晚,又把犯錯的小輩叱呵一番後,身體癱倒在椅子上。
“我一再囑咐他們,最近這段時間少惹禍,安分點,還是給我惹了那麼多的事。”一想起發生的重重事情,賽澤就來氣。
他想起剛纔訓斥時,兒孫反駁的那句話,“都三個月了,什麼時候到頭啊!”
是啊,軍隊駐紮在馬卡羅城已經三個月了。
接下來還要繼續駐紮下去。
半年?
一年?
兩年?
嘴上說是有特殊任務,誰不知道是不是藉口?
“我們安德森家族,要在我這一代沒落了嗎?”
他是安德森家族地十一代家族,從第五代家主起,他們一直是馬卡羅城的城主。
如今——
“沒了我,沒了你,家族還能靠誰?”
賽澤眼神複雜的撫摸的蒼老綠蟒的鱗甲。
他老了。
綠蟒也老了。
兩百年前,他們還只是馬卡羅城的小貴族。
家族裡有馭獸師的修煉方法,但由於實力弱小,沒有背景,無法契約強大的魔獸,所以家族的實力一直不強大。
直到第五代家主,小時後無意中救了一條傷勢的小綠蟒。
長大之後,和綠蟒成功契約。
家族實力才因此得到爆發式增長,第五代家主帶着契約獸成功爲卡斯塔王國立下大功,成爲了馬羅卡城的城主。
那條綠蟒,也代代相傳。
守護着家族。
現在,兩百年過去了,當初那條綠蟒的壽命,也快走到了盡頭。
他也快死了。
可安德森家族中,卻沒有一隻綠精拿得出手。
沒有一個達到馭獸師的級別。
都是一堆只能控制小動物的廢物。
實力不行也就罷了。
問題是智商和品行也不行,根本無法撐起家族。
馬卡羅城裡等着他死後,取代他的位置,吞併安德森家族的勢力,不在少數。
心中感慨着急,卻想不到任何方法。
他已經成爲城主三十年了。
“太久了,久到我都想死去了。”
但爲了安德森家族,爲了馬卡羅城,他還不能放棄。
雖然現在成長起來的這一代都是一羣廢物,但最年輕,還沒長大的一代,他看到了一絲希望。
“只要我再撐五六年,等他們成長起來就好了。”
他已經找好了門路,等年輕一輩實力夠了之後,就可以着手契約綠蟒了。
有一名馭獸師坐鎮之後。
他也能安心了。
他死後,家族會經歷一番動盪,勢力應該會被削弱一些,但還是城主,還是馬卡羅城第一勢力,還掌控着馬卡羅城,這就足夠了。
溫柔的撫摸着溫馴的綠蟒,“你會陪我一起的,對吧?”
這條綠蟒,陪伴了安德森家族兩百年。
經歷了一代代家主,見證和安德森家族的崛起和衰落。
死後,他希望能和它埋葬在一起。
“嘶嘶嘶……”
綠蟒吐着芯子,迴應賽澤的話。
賽澤滿是褶皺的臉龐,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
突然,綠蟒的身體癱倒在地。
“你怎麼了?你沒事吧?”賽澤顧不上形象,焦急的站起來,抱住綠蟒不斷呼叫着。
這條綠蟒是他的朋友、前輩、信仰,是他們家族的守護神。
哪怕讓他用生命換取綠蟒的性命,他也不會有一絲猶豫。
轉眼間,剛纔還在和他交流的綠蟒死了。
雖然綠蟒已經蒼老,時日無多,但沒想到會走得如此突然。
渾濁的淚水從賽澤的眼角低落,他無聲的哭泣着。
“大人,您沒事吧?”
門外,傳來守衛的問候聲。
“沒事,不用擔心。”
他不想讓任何綠精看到他現在這副模樣。
他能想象得出,他現在看上去是多麼的脆弱、可憐、無助。
自從懂事開始,他就沒流過一滴淚水。
也發誓不會再流一滴眼淚。
但眼中的水霧還是忍不住落下。
“只有今天,原諒我的懦弱。”賽澤抱着綠蟒,淚水不斷的流淌。
一個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你就是馬卡羅城城主賽澤·安德森。”看似詢問,其實是肯定句。
……
賽澤城主的契約綠蟒。
雖然已經蒼老無比,但實力依然強勁,且智慧堪比普通人成年人,正面作戰能力要比一般綠蟒強大許多。
但只是表象而已。
它的身體內部早已腐朽不堪,生命力如同風中殘燭,一吹就滅。
威爾不過是用了點攻擊內部的小技巧,綠蟒衰老的內臟一下子被擊碎,微弱的生命之火瞬間泯滅。
可笑的是,威爾把綠蟒擊殺了。
賽澤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還以爲搭檔綠蟒是自然老死的。
看着賽澤抱着綠蟒流着鼻涕眼淚,威爾只感到一陣噁心。
“美女做這種事也就罷了,你一個糟老頭子不是存心噁心人嗎?”
威爾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噁心場面了。
身體輕盈的從天花板落下,站在賽澤的時候,雙眼無情的注視着賽澤。
“還沒發現?”威爾心中無語,“我下落的動作不大不小,聲音有那麼一點,氣息也沒完全消除,以馭獸師的精神力和感知力,應該能察覺到我纔對啊?”
老了嗎?
“既然如此,倒省下我不少功夫。”威爾拿出五根銀針,“你就是馬卡羅城城主賽澤·安德森。”
沒等賽澤回答,威爾手中的銀針快速落下。
手指長的銀針完全沒入賽澤的腦袋中。
賽澤的身體僵住,一動不動。
把身體僵硬的賽澤搬到椅子上,“你應該能聽到我的聲音吧?我有話問你,如果你願意乖乖配合的話,我可以給你說話的機會,如果你願意,瞳孔向左瞄三下。”
等了一會兒,得到賽澤的迴應後。
威爾轉動五根銀針中的一根,把銀針稍微往上拔起一點。
賽澤能說話了。
只是聲音有氣無力的,極爲細微。
哪怕盡全力吼叫,聲音也傳不出十米。
“你是多魯?”賽澤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嚇了威爾一跳。
“我見過你?”
威爾確定,在今晚之前,他絕對沒見過賽澤。
“是那個時候了?”如果說賽澤有認識知道他的機會,只能是那個時候了,“是我參加宴會的時候嗎?參加宴會的綠精少說也有上百,沒想你能記住我的名字啊!”
估計賽澤當時只是掃了眼名單,看了下在場的人員。
當時威爾不過是混在賓客中不起眼的綠精。
沒想到過了兩個月,賽澤還能記住他。
“想不到身居高位的你,倒還是有點本事,不是一個膿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