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修士的來去給飛巖城並沒有帶來什麼影響,雖然他們表現出的戰力驚人,可是對於這個每日裡不知道要發生多少爭鬥的地方來說也就如一粒小石子投入到了汪洋大海當中一般,雖然會激起少許波浪,但是很快便平復了。可是,對於陸翊來說,卻沒這麼簡單了,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而陸翊,則是內行當中的內行。
在外人看來,四人的取勝得益於他們詭異的戰陣,可是卻沒有人去深究那陣法的奧秘,而陸翊作爲一名陣法師,則與其他人看待此問題的角度不同,他除了對那陣法的精要感興趣之外,更大程度上是對四人之間靈力轉換一事感到吃驚。因爲,陸翊腦子裡就有一個時時刻刻都在不停轉動的圓球,不停的展示着各種屬性靈力的轉換,陸翊有種感覺,四人所用陣法,應該是跟那圓球上展示出來的靈力間的變換有着一絲聯繫。這些年來,陸翊不止一次的去參悟那圓球的玄機,卻始終不得其要,使得陸翊對於參悟那球體一事有些氣餒,不想自己卻在無意間發現了類似的東西,陸翊心中原本已經有些熄滅的火焰再度燃燒起來,陸翊覺得自己有必要將四人擒住追問一番,哪怕爲此暴露了自己的真實實力也是值得的。
有了這個想法,陸翊便開始付諸於行動。因爲四人臨離開艾三孃的酒館時曾說過,給艾三娘一個月的時間考慮某件事情,所以,四人肯定還是要回到艾三娘這裡的,鑑於此,陸翊決定以艾三孃的酒館爲場地,在酒館內部以及酒館周邊佈下天羅地網,務必要將四人擒下。
於是,那天之後,每天晚上酒館打烊,陸翊都會神神秘秘的出現在酒館內外一定範圍,鬼鬼祟祟的東邊搗鼓搗鼓,西邊搗鼓搗鼓,然後一臉賊笑的再偷偷溜回房間。如此,足足過了近二十天的時間,陸翊終是完成了自己的佈局,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陸翊這幾天不但忙着佈置對付四兄弟的手段,也在不斷的套艾三孃的話,可是艾三娘卻始終守口如瓶,反而艾三娘似是有意無意的點撥陸翊,說其好像隱瞞了些什麼,也讓陸翊心中驚詫不已,難道自己被發現了?
如此,時間飛快的過去了一個半月,陸翊幾乎天天在盼星星盼月亮般的盼着四兄弟的再次出現,可是,事與願違,四兄弟彷彿消失了一般蹤影全無,陸翊甚至懷疑,是不是他們在外面被人幹掉了?
酒館一如既往的熱鬧着,每天都有不少食客前來,一邊喝酒調笑,一邊講述着最近的一些見聞,不斷有新人加入其中,也不時的有人一去不復返,消失在天地之間。如此的日子一下又是半年過去了,陸翊始終沒有等到自己想要之人,現在陸翊是懊悔不已啊,早知道這四人如此不靠譜,當初真該拼着暴露實力也要將四人留下,自己費盡周折佈置的一系列手段,現在卻都落空了,每每想到這裡,陸翊便鬱悶之極,反倒是艾三娘每每看到陸翊鬱悶的時候,總是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眼神看着他,使得陸翊心中有些發毛,感覺自己好像完全被人家給看透了一般。
這近一年來,陸翊基本上是摸清了飛巖城的這些御靈期中低階修士的生活規律了,大部分四階、五階修士除了極個別比較富有的之外,基本上都是靠着結隊去幽夜山林中部獵殺妖獸獲得資源來維持自己的修煉,基本上外出一次大概需要月餘時間,回來之後除了消化所得資源提升修爲之外,剩下的時間便是找個象艾三娘酒館這樣的場所來打發時光、交換信息以及組織人手繼續去幽夜山林探險。這羣人在飛巖城其實都是屬於中下的存在,他們也沒有什麼固定的住所,偶爾有些人隨便找個地方搭上一間破房子,也是當做臨時歇腳之地而已,因爲幽夜山林內部危險重重,指不定誰倒黴就把命折這了那裡,所以飛巖城中也有不少的無主房屋,經常引來別的修士進入,從而也爲此經常爆發衝突,每天傷亡不斷。只有那些五階後期、六階乃至七階修士,纔有一定的實力建立屬於自己的領地,收些低階修士作爲附庸,扯上一段圍牆、建上幾座小樓,算是立起了門戶。再有就是象艾三娘這樣的酒館或驛館,可以讓一些修士暫時落腳,以及一些有一點背景或實力的商家開的商鋪來爲修士們提供貿易往來。
這天,一如既往地,酒館早早的開張了,日近中午,酒館內已經坐了三桌十幾名食客,基本都是老主顧,大家依舊閒來無事的在打着屁,偶爾傳來陣陣笑聲。艾三娘外出才採辦食材了,店裡就只陸翊一人看門,早上本就不是客流高峰,所以陸翊也比較清閒,他懶得去聽那些低階修士們胡吹海侃,自己託着腮在那魂飛天外、神遊四方。
酒館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踢開了,刺眼的日光直接照射到了正衝房門的櫃檯上,一時間竟然刺得陸翊眼前一片白花花的,啥也看不清楚了。他趕忙放出精神力,見是六名修士自外面闖了進來,四名五階中後期修士,一名六階初期修士跟一名六階中期修士。來人渾身透着一股暴虐,在他們進店之後,原本還在暢聊的另外三桌食客頓時被他們的氣勢壓的不敢言語了。
對於這種無禮之人,陸翊向來反感,可是怎麼說咱也是開店的,陸翊還是硬着頭皮上去招呼了,“幾位客官,想要用點什麼?”
六人沒有搭理陸翊,環視一下之後,便在帶頭的一名六階修士的帶領下來到了最大的一張桌子跟前坐了下來,然後六人便無一再出聲,就這麼靜靜的坐着,似乎是在等待什麼。
陸翊見此,也沒再做何表示,而是自顧自的回到了櫃檯之內,只是,他的精神力卻遠遠的放了開來,因爲他知道,這些人來此絕非歇腳的。
果然,陸翊很快就發現自飛巖城外飛來三人,全部是六階初期修士,三人顯然對於飛巖城輕車熟路,來到巨石之上便直奔艾三孃的酒館而來,一路上還在交頭接耳,彷彿在商議什麼一般。
三人很快便進入到了酒館之內,打眼一看,便見到了之前來勢洶洶的六人,三人相視一笑,便衝着六人走去,而那六人當中有兩名五階修士在見到三人後也是非常氣憤,其中一人更是“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卻被旁邊的一名六階修士硬生生給按了下去。
“廣通老友,別來無恙啊!”後來的三人很是隨意的坐在了之前六人的對面,其中一名六階修士拱手對着那六階中期修士道,雙方看來也是舊識。
“哼!本來是好好的,可是卻被小輩氣個半死啊!出門淨給我丟人!”那被稱爲廣通的六階中期修士看了一眼剛纔起身的五階中期修士,氣呼呼的似在責備他,卻是話裡有話的另有所指。
“呵呵,小輩嗎?!沒有眼力價又不懂禮數,被人教訓了很正常,廣通老友何必如此在意,倒是我觀道友最近修爲進境神速啊,幾年不見,竟然進階中期了,真是可喜可賀啊。”當先開口之人笑道,對於別人的指桑罵槐似乎毫不在意。
“廢話少說了,柳俊曦,今天我約你等前來可不是聽你恭維的,當年,我們也是在此相識,還曾一起去幽夜山林犯險,可是你等明知子言乃是我的子侄,卻爲何還要出手搶奪本應屬他的養魄草,更是還動手傷了他?難道老夫就連這麼一點面子都沒能在幾位心中留下嗎?”廣通看來也是個急脾氣,怪不得跟剛纔那沉不住氣的五階修士乃是叔侄關係呢。
“這話,廣通老友說的就不對了,我們當年確曾同心協力一起在幽夜山林當中縱橫馳騁,也曾在這裡喝酒調笑,我也一直將廣通老友視爲知己,可是我們是不是也一直遵從着實力至上這一亙古不變的法則?這次在幽夜山林,我們三人跟令侄幾乎是同時發現了那養魄草,而且令侄當時也並沒有得手,甚至是被那護草的毒蟒逼迫的眼見就要掛掉了,我等出手斬殺了毒蟒救下了令侄,收走那養魄草,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反倒是令侄對我們一直糾纏不休,惡語相向,我作爲長輩,出手略加懲戒幫他長長記性,也是爲了他好,若是遇到生人,他焉能有命回來?”柳俊曦反問道。
“你胡說,我當時只不過是在拖住那毒蟲,等待其他人過來合力將那畜生收拾掉,你們三個老傢伙一來,不由分說就對我動手,搶了那神草,我找你們理論還被你們打傷。明明是你們覬覦異寶,反倒被你說的冠冕堂皇了。”之前最爲激動的那五階中期修士聞言登時大怒,站起身來吼道。
哈!原來,這些人是到這裡掐架來了,本來百無聊賴的陸翊聽了雙方几句對話,登時來了興趣。